现在纪氏本来就一个纪宴晚了,如果她俩被扣在临市,等她姐把关系疏通过来的话早就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你大姐最近在票选某代表。”纪宴晚提醒道:“如果这个时候你进去了你姐不可能不管你,那她的竞争对手们......”
后知后觉的孟家峪已经白了脸,她只顾着急了,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她偏头看向窗外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江城。”纪宴晚将眼镜戴好,沉眸看向前方:“攒着你的火气,回去再发。”
......
......
一直睡到正中午,傅岁和才悠悠转醒。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手一搂却扑了个空。
脖子上是昨晚刚打的标记,她身上纪宴晚的味道还没散,但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就连行李箱都只有她一个人的了。
纪宴晚显然已经走了,而且并没有带她一起走的意思。
原本残留在身侧的温暖彻底散尽,傅岁和看着身侧的黑色蕾丝内衣,勾起了个笑。
思绪回到昨晚,傅岁和的眼神一下就沉了下来,昨夜纪宴晚叫出的那声赵沐沐还回荡在她耳边。
傅岁和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凉水,如果没有那句名字,她会觉得自己的装乖起到了作用,至少会让纪宴晚回心转意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丁点效果都没有。
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的傅岁和心底腾升起一阵怒火,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比下去过,论美貌家世她都不输赵沐沐,凭什么在纪宴晚这里就变成了替代品。
不甘,挫败。
难道赵沐沐也会用情蛊?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傅岁和给打消,纪宴晚体内只有她之前种下的蛊虫,但是因为驱动失效现在已经死去了。
一个人只能被植入一只情蛊。
还是说,纪宴晚真的爱上赵沐沐了吗?
原本还准备完成任务就悄悄离开的傅岁和突然改主意了,她突然不想就这样便宜了赵沐沐。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要赌这口气。
如果纪宴晚真的要爱上某个人的话,那也只能是自己。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这是阿布打来的第三十八个未接了。
她刚接通,对方就急不可耐地说:“岁和姐,您终于接电话了,您还好吗?”
“嗯。”傅岁和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怎么了?”
“本来任迪今天跟纪宴晚去捞了柏厘,可是就在手续办理完还没走出去时,又出事了。”阿布说:“柏厘又被举报和一周前的案子有关,所以没捞出来。”
“那纪宴晚呢?”傅岁和皱了皱眉,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到地上,她面前有一张巨大的落地镜,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是深浅不一的红点,就像新雪上落下了红梅。
“纪家的车现在已经离开临市回江城了。”阿布问:“那我们?”
傅岁和抬手印在了脖颈上的红痕上,沉声道“回江城。”
alpha的气息还没消散。
标记也是新打上的,纪宴晚显然离开没一会,可是傅岁和却已经受不了没有她的环境了。
她挂掉了电话丢回床上,冲着镜子里柔柔一笑。
看来,解决傅家之前,还得先把赵家给解决掉。
谁叫,赵家有碍眼的人呢。
......
......
纪宴晚回到公司,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
看来躲在背后的人似乎还没来得及动手。
所有的负面新闻也已经被处理完了,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办法解决。
有了官方出示的证据,网友们尚未腾起来的流言被堵住了。
纪宴晚听着秘书汇报完,点了点头说:“给残疾人基金会捐一百万,再小部分地营销一下。”
秘书点了点头,抱着文件夹走了出去。
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孟家峪一回来就直奔江城公安局,疏通关系将柏厘的案子给调回江城来。
纪宴晚难得拥有片刻安静,突然手机震动,是纪明陶的电话。
纪宴晚以为纪明陶知道了这件事来找她,可是却没想到得到了好消息。
“大姐醒了。”纪明陶像是站在顶楼,背后是呼呼的风声,她的声音也被卷了进去:“柏厘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很聪明没上套。”
这句夸奖让纪宴晚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尖没有讲话。
听筒内边依旧是风声,纪明陶的声音低低:“来医院,姐姐教你怎么揪出背后的人。”
第95章
挂掉电话, 纪明陶并没有急着回到病房。
她站在天台顶上,手里捏着纪禾颂的体检报告。
上面的一切数据都是正常的,尤其是腰椎和腿部。
在纪禾颂昏迷的时候, 纪明陶害怕她的腿会因此受到影响, 于是花重金从国外聘请了腰椎神经系的医生来帮忙做检查。
医生说, 纪禾颂的各项指标都跟正常人无异, 她的腿早就已经恢复了。
但就是常年坐轮椅导致腿部肌肉有轻微的萎缩,但是影响不大,可是如果长此以往将会加重萎缩程度, 如果一直困在轮椅上, 肌肉萎缩到一定程度后, 那才是真麻烦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 纪禾颂的腿是没有问题的。
那为什么站不起来呢,纪明陶看向前方,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十年前纪禾颂的那场车祸,查到今天,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参与当年事情的人全都死了。
要么, 就是有人选择藏起这件事,在装死。
不论是哪一种,都对纪明陶很不利。
她跟纪禾颂的关系没法子公开,内部人知道她对纪禾颂有别样的心思, 可是更多的人是不知情的。
这次纪禾颂出事, 纪家老太太过来了几次, 次次都在催促纪禾颂找个alpha过日子。
纪明陶是不在意这些的, 但是她不能确定她的姐姐会不会私心也想做个正常人呢。
而且她和纪禾颂的开始,本就是她一厢情愿的强迫, 是她用了不耻的手段强占的纪禾颂。
对于这段关系,纪禾颂似乎从没有正面回应过。
顶楼的风有些大,卷起纪明陶的长发,将她的脸藏匿在发丝后面。
她望向最前方,市中心耸立着最高的楼是她纪氏的。
这样站了很久,直到指尖都有些冰凉,纪明陶才动了动,转身下楼了。
病房里有讲话的声音。
纪家老太太又过来了,自从知道纪禾颂出事以后,这老太太就经常过来。
纪家三个孩子里,老太太最宠的是纪宴晚,可是带的最多最疼爱的却是纪禾颂。
早年间纪老太太身体还硬朗的时候,纪禾颂是放在她身边养着的。
小时候的纪禾颂可没有现在这般沉稳安静,七八九岁时是个十足的皮小孩。
什么上树掏鸟窝,在纪老太挖的鱼池里嚯嚯她昂贵的鱼种。
一个人玩腻了,就在纪家别墅里创立自己的女子兵团,踩着滑板举着弹弓将老太太悉心照料的花打的稀巴烂。
惹得一大群佣人跟着腿都恨不得跑折了。
这样一个机敏活泼的小孩,慢慢长大,出落得也越发活泼开朗。
纪禾颂三岁开始学舞蹈,七岁玩滑板,十岁尝试跳伞,十四岁学无人机。
老太太经常调侃,以后她家禾颂肯定上阵杀敌的一把好手。
可惜,十五岁那年的一场车祸,纪禾颂就在轮椅常坐不起了。
也是从那年的年初纪明陶初来纪家,进入陌生环境的小孩对纪家人恶意的眼光回以更凶狠的拳头,像一个竖起浑身刺的刺猬,警惕周围的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可这样警惕的刺猬败给了和熙的春风。
纪明陶刚进纪家时,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纪禾颂,不对,准确来说是纪禾颂的滑板。
那是纪禾颂还没伤到腿,踩着她的滑板满院子滑,十五岁的纪禾颂已经出落得相当美丽了。
随意扎起的马尾,红色的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白色大T恤被风吹得贴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一双白藕似的手臂挥着。
若隐若现的腰和紧绷的背脊双腿,处处都透露出她的青春活力。
而这个时候刚进别墅的纪明陶小心谨慎,穿过回廊时远远地看见来人后,下意识停住脚举起了手。
然后纪禾颂就跟戒备地举起手的纪明陶来了个give me five。
这戏剧性的开场让纪明陶呆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时,只能看见一道潇洒远去的背影。
那抹红也是在那一刻印在了她的心底。
如果十年前纪禾颂的腿没有伤,那她现在还真说不定会去她喜欢的行业里发展。
纪禾颂爱闹,喜欢一切危险性的极限运动,可在伤了腿后瞬间改变。
次年,纪家妻妻出了车祸,所以的重担都落在了长女纪禾颂身上。
也是在这一年,纪明陶和纪禾颂的关系飞速发展了起来。
纪明陶下课后就去小学里接纪宴晚,然后姐妹俩人直奔纪禾颂的书房。
纪宴晚从出生起就被养在纪家妻妻身侧,回来时也才十来岁的样子,她有多亲近纪禾颂就有多讨厌纪明陶。
为此姐妹俩没少私下打架,而纪禾颂发现后也只是会笑眯眯叫一句:“阿桃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明陶仿佛真的听见了,就当她愣神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桃?”
“阿桃你怎么不进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两次,纪明陶才终于从回忆抽身。
纪明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纪禾颂是真的在叫她。
病房的门中间是朦胧雾面的,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个人影。
可是这个身影就够纪禾颂认出来了。指尖搭上门把手,纪明陶推开了门。
在外面站了许久,纪明陶的腿有些酸软,但是在进门后还是露出了笑脸。
迎接她的同样是笑脸。
纪禾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遥遥的远山黛下是水汪汪的杏眼,唇角微微上扬,眉眼间春色一片。
老太太顺着声音也望了过来,眼神里没有多少情绪,淡漠地像是在看陌生人。
她对纪明陶一向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不是从小养的也不是隔辈亲,所以见人进来也只是看着。
“姐姐。”纪明陶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又冲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纪禾颂笑道:“怎么出去这么久?阿晚又惹祸了吗?”
“没有。”纪明陶走到她身侧,下意识想要去搂住她,可是老太太在她只能克制住。
伸出去一半的手停住,她轻声说:“阿晚进步很大,她现在已经能很好的处理事情了,我叫她来医院,应该等下就到了。”
老太太哼了声,语气里难掩骄傲:“到底是小孩子,学起东西来快些,但是终究是没有什么经验。”
“禾颂啊,你马上就要二十六虚岁二十七一脚奔三十的人了,也该找个alpha给你分担些了。”
这话落在纪明陶耳朵里刺耳的厉害,但她只是轻眨了眨眼睫,揣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
“好啦好啦老太太。”纪禾颂无奈叹道:“我都还没过二十六的生日呢,您这四舍五入我就三十多了,您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年纪不能这样算呀。”
老太太啧了声道:“我只知道,Omega过了三十再生育孩子危险会很大!”
她的眼神埋怨,嘴巴不停:“你这阵子安心养着,公司里的事情就交给俩妹妹,我给你找了一堆优秀的alpha,从下周我就介绍人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