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 fake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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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惊得张大了嘴。
他们认得。
是的,他们认得。

什么时候都一样。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一样的窘迫,一样的生无可恋。
一样的人,一样的出现。

"杨爷。"马玉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行行好,救救小二罢!"
她终于开始哭,哭得眼泪鼻涕,抹了杨莲亭一裤子。

马小二仍在咳。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止不住他的咳嗽。
干涩,带着血。

杨莲亭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五年。
少年成为青年。
自己几乎要步入老年。
好累的五年。
他伸手,按住马小二的头。
声音低不可闻。"教主嘱我来看看你。"

马小二眼中划过瞬间的光彩。
立即黯淡在胸腔内如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中。
"你爱他吗?"杨莲亭百无聊赖地问。
马小二强撑着,点头。
"现在还爱?"
马小二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腹部一阵痉挛。
"为什么?"
咳不停的人忽然静下来,让人几疑是否死亡迎面而到。
马小二用很安详,很甜蜜的口气,回答了杨莲亭。
他说,"不爱他,还能做什么呢?"

只是去爱一个可能爱的最好的。
让这种信念,把苍白的生命支撑立正。
不然早就轰塌,无影无迹。

杨莲亭带走了垂死的年轻人。
马玉莲再一次看着自己的弟弟从自己怀中离开去。
她姿色平庸,见识短浅。
她号啕哭着。
总是如此软弱。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连她一起带走,关在某个地方,作为控制她弟弟的一枚棋子了。
这一次,他们带走弟弟,本身已经是一种垂怜。

"教主要你救我?"
喝了药的马小二恢复了些,面上渐渐有了点人类的光彩。
"没有。他只是命我来看看你。"杨莲亭老实答。
"那你为何带我来医治?"
"就连薛神医也治不好你,不过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普通药材罢了,最多为你续命一夜,不算什么医治。"杨莲亭口不对心。
黯淡的灯光下面,洗了脸的马小二清减却俊俏。眉目间隐约似乎有点熟悉。
却病得楚楚可怜,直到令人厌倦的地步。
他皱着眉,看着杨莲亭,看了一会,然后展开眉。"来吧。"马小二轻轻地说。
于是杨莲亭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将病得只剩下半条命的马小二温柔地抱在床上,令他躺下来。

一个痨病鬼和一个瘸子,他们作爱。
洞穴中留下了一生的活力。可惜精液如何积蓄,都无法依照天意,孕育活物。
都是一个死。
男人同男人在一起,无生,只有死。
瘸子和痨病鬼,在去向死的途中,焕发出淫荡的光芒,和绝望的美感。
耗尽灯油,令灯熄灭。

"杨爷。"马小二临死之前,向着杨莲亭,扳着杨莲亭的脸,喃喃告白。"教主不好。"
"怎么不好?"
"他......吸了我的功力,却未熟,我不知道如何不好,却知道,总是对他不好。"
"我还以为,你说他待你不好。"
"他待我很好......却太好。我以为他会杀了我。"
他却没有。
杨莲亭不知道这叫做待他好,还是待他不好。
是杀了他对他好,还是连杀他都不愿这样对他比较好?
杨莲亭抚平马小二的眼皮。
那闭着眼睛的躯体,看起来多么似另一个人。似那个对他不好,非常不好的人。
"小二!"杨莲亭忽然感觉到了悲哀。太无力,以为跟着他就能挑战命运,结果却发现,他就是天给自己的命,逃也逃不掉。
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来。

"东方......"偶然的岁月里偶然的一次交媾中,杨莲亭忽然对东方不败说,"应承我一件事好么?"
东方不败不说话,不知道正停留在时间洪流中的哪一格里。
"有一天......亲手杀了我,好吗?"杨莲亭自语,自问。
好吗?
东方不败。

(21)

"雪千寻在南海同顾长风携手,杀了猿飞日月手下三员大将。现今猿飞日月向我们问罪,如何处理?"
东方不败拿斜眼看了看回报此事的人。
"教主?......请教主定夺。"
"滚。"

什么叫做同顾长风携手?
快意江湖么?
千寻,连你也要负我。

东方不败站起来。
却见到张皇扑倒在脚下的杨诗诗。
"教主?"她凄然抬起眼睛。"千寻的事情......"
"谁许你来的这里?"东方淡淡地问。
杨诗诗全身一抖。

议事厅中,无她的分。
她不是他的妻。
众人尊她一声夫人,或是沿袭从前习惯,叫她"诗诗姑娘"。

东方不败拂袖而去的身影,那么冷。
你信不过任何人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个一个,都是背叛。
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中如何?

--他那么强。
那么淡。

"雪千寻......"东方不败嚼着这个名字。
红衣,烈性,从来都不服自己的管教,最喜欢逞强好胜。同姊妹们处得很淡,有些自命清高的苗头,却又适时地可爱着。
和她最甜蜜的回忆,是她初初归顺,还未定嫁娶之时,同她一起去了一次江南。
她男装打扮,不比他矮了多少,一把扇子玩得风流倜傥,一路上同他兄弟相称,桀骜不驯得眉飞色舞,意气高昂。
为了改掉她爱穿男装的毛病,东方不败还颇费了一点力气。
嘴角微微地弯了上来。
忽然又紧紧抿下去。

顾长风......顾长风!
那个体格高大,颇讨女人喜欢的狗官吗?
两面三刀,不痛不快的男人!
雪千寻,你为何要同他搞在一起。

--不是你自己下的命令,要她去接近顾长风的么?

一枚银针穿出。
天上一个黑点哀鸣也来不及,扑扇扇地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脚下。
巨大的鹰隼,被小小银针穿眼过脑,顷刻毙命。

东方不败突然弯下腰来。
他知道这个地方没有人来。
却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
就算天地,也是他假想中的敌人--不可以在敌人面前示弱。
纵然,纵然......
纵然经脉运行至于丹田之后,那种可以令人疯狂的痛苦又一次冲破他所有无用的防备。
"气机未熟。"小二软弱却智慧的眼。
气机未熟。下腹死生一线的痛。
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膝着地。
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失去神采。汗一滴一滴地流落在地,发出轻微可闻的声音。
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控制着下体不令自己失禁。
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这样下去,不行。
身体承受不住未能成熟的功力,经脉已经达到一个极限。再过去,就是爆裂,就是死,就是一拍两散,很难看。
这样死,很难看。

但是要如何活下去?
东方不败隐约知道。
却不肯去想。

怎会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是天在惩罚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天还是强过我?!
已经用尽了所有潜力了。
还是强过我。
难道要接受,认命,然后,同蝼蚁贱民一样,奉天承运,苟活一生?
不。

他狠狠直起腰。
痛得眼前一黑。
终于过去。
在失去知觉之前,真气流转终于过了那处险恶之地,疼痛立去。
但是恐惧还在。下一周天呢?
下次未必能捱过去。
捱不过去,就是毁灭。

"叔叔,我等着看你如何毁灭你自己。"
盈盈,你够狠。你说得很对。
要如何毁法。

回到自己家宅之时,东方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杨诗诗也很平静,如常笑着,如常张罗他的吃食。
"诗诗,穿上那件亵衣,到我房里来。"
杨诗诗面上飞红。
东方不败喜欢她某一件淡黄色的亵衣。衣料是西域来的奇物,极能吸水。每次欢好,东方总喜欢将它铺在诗诗身下。欢好完毕,则拿起来看亵衣湿的程度,以此调笑。
诗诗每次都总是湿得很。

夜灯如豆。
灯中有催情之香。
今夜的诗诗,却干涩如处子。
宛转呻吟,奈何心事两隔。

东方拿起来那件亵衣,面料柔软,却刺得他手掌生疼。
他忽然提笔,就着那荧荧曳曳的灯,将一部葵花宝典写在了亵衣里面。
杨诗诗一双楚楚的眸子,满是疑问。
"我会命人去江湖中宣扬,练了葵花宝典之人就可称霸武林,独步江湖。"东方不败不看诗诗的眼睛。
"那你还写在我的亵衣里?"

他是什么意思呢。
下阴生疼的杨诗诗,独自跪坐在榻上,捧着东方不败写下的那件亵衣宝典。
若是让人知道,她的亵衣中有如此珍贵秘笈,那么,名利熏心的那些逐臭之人,就会追逐她,将她杀死,剥光她的衣服?或者强暴她,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
他是要用这么曲折荒唐的方式,留她在他的身边?
不同他人欢爱。不被他人保护。
但是,你又会保护我一生么?杨诗诗张着唇,很想问。
东方不败早已经离去,只是无人可问。

三日后,南海。
顾长风死。
雪千寻不知所踪。

杨莲亭颤抖着手拿起来那份汇报,看也不看,放在火苗上烧掉。
"顾长风是真心投靠我们的。"他絮絮自语。"现今他这条线断了,要如何接上呢?眼看着就要开战了,到哪里再去找这个一个情报源呢......要不然,调飞燕堂的探子去窥测继任顾长风之人?没有个三五个月怎么拿得下来呢......还是再从老太监那里想想办法?"
他绞尽脑汁,咬着毛笔杆。

"猿飞日月的手下想要强暴我。"雪千寻靠在南海船帆之上,面色如雪。
茫茫的海雨。
东方不败终于知道,她为何爱穿红衣。
红衣里鲜血如何横流,都不会刺目耀眼。
直到她落入水中,东方不败才看见,海上泛滥起来多么大片多么华丽的血水。
就是以这样的心态,想为我牺牲的么。
被我亲手折断关节,打成重伤,也算是勉强完成你的心愿。

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走向灭亡。
死是必然。
东方不败将雪千寻抱在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好累。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重新开始。
和你一起走在曾几何时的江南,看你桀骜不驯,风流倜傥,甚至抬起我的下巴,一副俊俏的模样。
任凭你吃吃地笑,用一双长腿,隔着桌子踢我。
黑发拂在面上,含一口酒,喂你喝下去。而你金戈铁马,持剑永在我身旁。
肩膀上的锁骨,留着你的指香。
你不会死。
船帆飞向落日。

(22)

"教主,你相信赌咒发誓吗?"
床上的杨莲亭忽然开口问。
他瘸了一条腿未能治好。东方嫌弃他不够龙精虎猛,已经很久不与他欢爱。今次召唤,还是将杨莲亭当作了女人使用。
杨莲亭觉得有趣。墙上挂着一个摆设用的面具,他恳求东方不败在欢好时戴上那个面具。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幻想有两个东方不败。
一个被他压着的,可亲可爱的,生冷不忌的,让人着迷的。
一个压着他的,不懂怜惜的,深沉猜忌的,让人畏惧的。
两个东方不败,真是令他满足。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吗?除了这个问题。

东方不败在面具后面,说,"不。"
他不相信赌咒发誓。
杨莲亭笑了出来,抓紧了床单。
力气在夜晚无止尽地勃发,无止尽地找不到勃发的出口。

"杨莲亭,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东方不败偶尔也想要和人交流。
"赶紧逃。"杨莲亭笑得像个疯子。"下一任教主不会放过我。我要逃得远远的......虽然,腿不中用了。可是还是得逃不是吗?"
东方也笑了。
"你的腿......会好起来。"
会吗?
杨莲亭正想翻个身,忽然却发现了东方不败瞬间凝固的面容。
"怎么了?"

他看起来好痛苦。

被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

怎么回事?

怎么可以?

气息又运转到了那个地方。
今次怕是逃不过去了......居然在欢好时候发作。
那个地方,似一个死结,滚在经脉里,硬得几乎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气息再难以流通过去。眼眸里映现出红色充血的样子。我的样子,可怕吗?

杨莲亭一股真气,探查在东方不败体内。
东方不败已经无力抗拒。
细微的真气顺着经脉而下,终于达到那个窒塞之处......鼠蹊。
怎么会?
奇妙的行走路程。那是葵花宝典的内功么?不是寻常的圆周循环,生生不息,而是有两个不同来处,也有两条不同路径,两个去处。
只是其中一条,撞翻了经脉大动,依稀要追踪另一条的气尾,却跟不到。
跟不到,就应该一泄而出。能么?

"教主,射出之后是否能够缓解?"
杨莲亭情急之下,赶紧俯下头去,连舔带撸,将东方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疲软下去的男根弄立了起来,再狠狠地坐了上去。
快点,快点,他顾不上自己的感受,气喘吁吁地坐下去,起来,坐下去。
边弄,边夹紧了摇。
终于,终于令东方不败射了出来。

然后东方便软软晕了过去。
杨莲亭抹一把汗,再输入真气去探察。
好了好了。一射之功,真的有效,真气险险流转了过去。

他一拐一拐地下床去拿水,好生服侍东方睡下,擦干净他脸上身上的汗珠。
出了那么多汗,一定很是痛苦吧。杨莲亭觉得心如刀绞。
--曾经以为,爱一个人,会想要欣赏他的痛苦和卑微。
--现在却变成,爱一个人,看不得他皱一皱眉头,吃一点苦痛。
恨不能以身代。

东方慢慢苏醒过来。
杨莲亭跪在他的旁边,俗世里的眼神,竟然难得地清明虔诚。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东方不败语声轻飘。"小二的功力,我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吸收利用。"
杨莲亭想起来马小二临终的担心。气机未熟。
"......教主,我在你的身边,我们可以随时欢好,以解窒塞。"
"没有用的。射精只是借泄力推气息过去。若是气头更粗一些,就算有力能过,也终将撑爆经脉。"
"教主......"杨莲亭骇然。
"唯一的办法,你也应该知道。"

静默了许多时候。
"杨莲亭,拿刀来。"
"不!--"

"赌咒发誓,是灵验的。"
东方不败手持利刃。
是的,他记得。
他记得曾经对杨莲亭许诺。--用他的心,换他的命。
他给了命。他却没有给心。
杨莲亭未能得到的,另一个男子得到了。令狐冲,得到了。

他应誓。
断子绝孙。

或者把命还过去。

杨莲亭浑身在抖。他想要将自己的舌头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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