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活来,不肯招供。可是叫你一逼,一张嘴就招了。可叹啊,可叹。"
古素闲此刻已经不能用难受两个字来形容了,他的鼻子因为痛苦而剧烈的抽搐、眼睛
瞪得老大,眼睛射出的怒火和悲哀把慎妃吓得倒退了几步。。良久古素闲才道:"我
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摆布我,摆布我也罢了,我的树儿,你们,你们为什么
要如此折磨他。"
"咦,折磨他的是你自己,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可是从头至尾没有响过一句,还
劝过你,儿子总归是儿子,不要伤了父子之情。"
"你,你好狠毒的心计。"
"哼,当初,你兄弟二人夺位,将我皇舅、父亲杀死,将我母亲宁国公主赶出秋呈的
时候,可曾想过今天。这是报应,不是么?"
"原来,原来,你是宁国姑妈的女儿,好,好,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朕无话可说。"古
素闲再也不想多说,闭上双目,任泪水直流下来。树儿啊,你在哪里,是不是你带走
了你母妃。你的伤痛不痛?有没有人替你裹伤?那兄弟俩是不是有伤药?你要好好养
伤,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最好带你母妃离开秋呈,到龙泽,你外公家,向龙泽泽主求
救啊。我的好树儿,父皇,父皇,真是错得太厉害了,父皇伤你,伤得实在太重。不
仅自己伤你,还逼你母妃伤你。树儿,树儿,父皇在想你,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明珠将云妃带到了他们躲藏的乌头的老家,这乌头已经下山找吃的东西去了,宝儿正
陪着坐立不安的云树。云树委实是等不住了,已经快半夜了,明珠还没有回来,是不
是带母妃的时候出事了?
云树想得可怕之极,恍惚间好像母妃已经去了,吓得猛的站起来。宝儿搂住他道:"
树,要不,你睡一觉,说不定醒来的时候,云娘娘就在你床前了呢?"
"宝儿,我,我睡不着。我要等,等明珠回来,哪有明珠为我冒险,我却去睡的道理
,不管我母妃带不带得出来,我都要等明珠回来。"
宝儿心中感动,将云树按在椅子上,轻轻的给他放松。云树的感觉好了一下,正在这
时,明珠从门外,背着云妃就进来了。云树见母亲一动也不动的趴在明珠的小背上,
吓得魂飞魄散道:"我,我母妃,她,她如何了?"
明珠笑道:"树哥,没事的。她不肯来,我点了她的穴位。不过刚才确实是好险,幸
亏我赶得早,那个太后老恶婆要毒死你母妃。不过你放心,你母妃还没有喝毒酒,那
群坏东西,全教我给弄趴下了。"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云妃放到床上,把云妃弄醒了,云妃睁眼,首先看见的便是儿子
流泪的红眼,接着就是边上两个长得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丽的男孩子。云妃是什么
人,立时便明白了,原来是云树将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云妃对这两个男孩肯定是很有好感的,这两个孩子确实长得
很出色。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云妃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形成了男宠这个概念。两个
孩子长得如此玲珑可爱,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树儿,为了这两个东西,什么事情都
做得出来。
云树见到母亲,又开心又委屈。他扑入了母亲的怀里,急急的叫道:"母妃,母妃,
我是树儿,是树儿,您没事了,没有事了。"
但是没有等到他希望的温暖拥抱,云妃冷冷的把他推,盯着他道:"你,你到底想做
什么?"
"母妃,树儿托朋友把您救出来,咱们一起离开秋呈。"
"一起离开,和他们么?"
"是,儿子和他们一起去鸿雁,从此儿子靠耕种养活您。"
"树儿,我不走,我不会走得如此不明不白。不但不走,我还要带你回去,向你父皇
自首。求你父皇饶你一条性命。"
"母妃,母妃,树儿是冤枉的,树儿什么都没有做过。"
"好啊,如果你是冤枉的,你更不能走,你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母妃,咱们离开这是非之地好么?树儿走了,不争皇位了,还不行么?"
"君子坦荡荡,你要真是问心无愧,怕什么。你这样逃走,岂不是做贼心虚么?"
"母妃,您,您还是不相信树儿。"
"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你父皇的判断。"
云树再也受不了,他猛的站起来,朝外面的无边夜色冲去。宝儿大急,连忙尾随着追
出去。明珠愕然道:"娘娘,您应当信任您的儿子,您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冤枉树
哥。"
云妃狠透了这两个带坏他儿子的小白脸,寒着脸冷冰冰的道:"这是我母子之间的事
,你一个外人最好不要插嘴。"
"外人,刚才要不是我,你死定了。"
"我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我要你管了么?"
明珠气得倒仰,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摇了半天小脑袋,无计可施
,只得又点了云妃的软穴,无精打采的找到了蝈蝈。一见面就向蝈蝈抱怨道:"你那
个堂姑姑,很不讲道理,我救了她,她反倒说我多管闲事。"
蝈蝈吞吞的笑道:"你不知道么,这不讲道理,是岐山云家和沣山云家女人的专利。
你几时见过我奶奶讲道理,几时见过我娘亲讲道理?我爹爹明明比我娘亲出色,可我
奶奶就是收我娘亲当入室弟子。我呢,明明比辅衣出色,可我娘亲又收了她当入室弟
子。你看看,有什么道理可讲。总之一句话啊,女人,是最麻烦的动物。我爹研究透
了医书,把女人的生理结构背得滚瓜烂熟,可就是弄不明白女人。所以常常在我娘亲
面前吃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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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最难回报父母恩
宝儿追上云树,云树用力甩脱他的手,还想往前奔。宝儿一把将他的腰紧紧的搂在手
中,一运气,云树的纤腰就像镶嵌在宝儿手中一样,云树已经动弹不得。
云树悲伤而又愤怒,母亲的质疑真的让他伤心欲死,他撕声的叫喊道:"放开我,你
放开我,你凭什么拦住我,我这就回去,去自首,去让皇上杀,去证明我的清白。我
爹不要我,我娘不相信我,我还有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宝儿抱住了他,突然紧紧的堵住了云树的樱唇,云树不能呼吸,不一会儿便软了下来
。宝儿在他耳边轻轻的哄道:"任何人不相信你,错了,至少我始终相信你。谁都不
要你,错了,至少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我凭什么拦你,错了,凭你是我的爱人。树
,还不明白么?你是我的最爱,我没有你,活一天都觉得痛苦。"
云树仰起脸看着宝儿,一张清瘦的小脸上泪水纵横。宝儿心中一荡,什么父母兄弟都
顾不得了,紧紧圈住他道:"我的好树,你要清白,我,我来给你证明,没有什么难
处,凭咱们兄弟俩的本事,要翻天覆地,也易如反掌。不出三日,只要把你大哥和二
哥府中的东西搜出来,把宁则平抓到,送到你父皇面前,你的清白就回来了。"
云树已经平复了激动,转而深情脉脉的看着宝儿夺星映日勾魂摄魄的双目,良久,柔
声道:"对不起,宝儿,我,我不当这样说。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了。我,我不要
证明了,我本来就不想要什么皇位,如果我要证明我的清白,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
他们因为我的求证而受害。如果真的揭示了二位兄长的不轨意图,受害的人就更多了
。算了,就让我来背这个黑锅好了,但愿大哥得了皇位后,能好好的做个皇帝。不要
辜负了父皇的托付。"
"可是,好树儿,这样,你太受委屈了。"
"宝儿,经学有云,舍小己而全世人。我云树微薄之躯与天下大业相比,算什么?就
舍了我自己,为生我养育我的秋呈做此贡献吧!宝儿,过几天咱们就离开,我,我不
想回来了。"
"那,你母妃怎么办?依我看来,她是不会跟我去鸿雁的。"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进宫去见见父皇,一来跟父皇表明心迹并且向他辞行,二来,
问问父皇对母妃的心意。如果父皇还爱母妃,那么就把母妃送回到父皇身边,相信父
皇不会再让母妃受到伤害的。如果父皇已经不,不在乎母妃了,那咱们先把母妃送回
到龙泽外婆家去,然后,我,我再跟你回鸿雁,好不好?"
"看来也只有如此。不过这几天,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过二天,咱们和明珠商量一
番,然后咱们再去见你父皇。"
二人手拉手回来,云妃已经被点了睡穴,安安静静的睡了。云树坐在母妃的床边,默
默的垂泪。宝儿搂着他的肩,不停的给他鼓气。明珠看了看哥哥,宝儿轻声道:"珠
子,树哥想进宫向他父皇辞别,你看如何?"
"这在情理之中,为人子者应当有的。等二天,树哥身体大好了,咱们再进宫。"
云树过来,就向明珠直跪了下去,明珠毫无预料,只好跟着跪在地上道:"树哥,你
起来,有话,有话好好说。"
云树道:"明珠,现在树哥有件事求你。如果大哥当太子,秋呈必有一场清洗,许多
与云树交好的大臣必定首当其冲。云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已经是罪不可恕,如果再连
累他们一门老小,云树就是下地狱也还不起这份债了。云树请你帮忙,通知这些大臣
,能逃出去,现在就走。最好隐居起来,这样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可是命却总是保住
了。"
明珠没有想到树哥在这个时候还在考虑别人的安危,当下心中感动,他已经认定,树
哥可是北渊皇后最好的人选了,一定要帮老哥娶回去。树哥的这个要求,明珠是眼睛
都不眨就答应下来了。云树暗暗为与自己交好的大臣庆幸,明珠可真是救火兵啊。他
把名单拟好了,明珠下山,宝儿就在山上陪伴他。
明珠出去前嘱咐乌头,准备好车和食物。因为一这一路去龙泽,不能抛头露面,所以
还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乌头领命而去。
古素闲睡到了天亮,皇后已经在床前等他了。古素闲厌恶的闭上眼睛,不想理睬这个
恶毒的女人。同床共枕了那么些年,这个妇人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现在还毁了他
和云树的父子之情,这笔仇恨,已经无法开解了。要是自己能够重回皇位,一定要将
这女人斩首示众。
皇后狞笑道:"古素闲,我忍受你已经太久了,现在没有必要再忍受了。把玉玺拿出
来,在这张传位诏书上书名,本太后给你个痛快。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古素闲有心想破口大骂,却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和他们反抗的时候,只有虚以委蛇,先
把局面变得稍微有利于自己再说。
古素闲想到这里,便露出了笑容道:"玉玺是重大的事情,放在何处,只有朕一个人
说得清楚,你要,朕亲自给你去取。"
皇后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我让你亲自去取,你还不趁机命人将咱们拿
下。"
古素闲将眼睛一闭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法子。"
慎妃在一边笑道:"皇后,这有何难,咱们给他服下软骨散,他纵然有玉龙吟这样天
大的本事,还是要听咱们的摆布?还有,您传下令去,从揽月宫到含元宫,这一路的
侍卫都换上咱们的人,他能逃到哪里去?就算他大叫大喊,也没有人能帮他。陛下,
服下软骨散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就走人。"
古素闲被一帮假冒的太监们扶着,坐着龙辇向含元宫而来。这高永信刚好当差,他虽
然火暴,但是并不愚笨,皇后突然传令将所有的侍卫都换了,他已经心中奇怪了,天
未亮见皇帝陛下,陛下却在慎妃宫中病了,谁也不见。高永信心里就打鼓。他悄悄的
知会了几个一等侍卫,待会儿见机行事。
远远的见皇帝下了辇,果然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太监们的扶持下,向含元宫正殿走去
。高永信想闯过去见皇上,却被几个太监拦住了。眼见几个太监都是高手,高永信吃
惊得连尿都要洒出来。他屏住气,头却嗡嗡直响,不知如何是好。古素闲一边走,一
边打晾,想看看自己的亲信侍卫在不在?总算让他看见了高永信他们几个一品侍卫,
这下正是喜出望外。他不停的用眼睛看这几个侍卫,高永信他们已经皇帝边上侍候了
多年,怎么会不明白皇帝受了挟持。高永信把手紧紧的按在刀上,身体却放松了,跟
几个太监开起了玩笑,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皇帝进了宫,他坐下,然后微笑道:"叫高永信过来,给朕取玉玺。"
那几个太监刚想拒绝,高永信已经飞也似的跑上来了。皇帝轻声道:"高爱卿,扶朕
取玉玺去。朕有要事要办。"
高永信将皇帝扶起来,皇帝已经在他手臂上飞快的写字:"你快拿了玉玺走,找朕的
树儿,让他去龙泽求取大军。要快。"高永信虽然吃惊不小,但这些年在宫中呆着,
看习惯了宫中的争斗,没有露在脸上。古素闲走到暗格边,慢慢的将暗格翻开,将那
晶莹剔透的玉玺取出来。突然将那玉玺往高永信手上一放,运起了苦苦积攒的真气,
踢翻了身边的二个侍卫,厉声道:"高永信,朕命你,即刻就走,不要管朕,告诉朕
的树儿,朕错怪了他,心疼如割。叫他莫要再牵挂朕。"说完气尽力衰,倒了下去。
太监们围上来,想要困住高永信,几个一品侍卫都往上闯,高永信知道事情重大,耽
误不得,运起轻功,也不敢往回看,直往宫外闯。也不管有几个一品侍卫已经为了护
卫他倒下去了。
事出突然,慎妃的人还没有准备好,居然让高永信钻了个空子,高永信成功的逃出了
皇宫。他溜入了街中心,找了个客栈,换了衣服,把胡子全剃了,把脸也用粉摸得白
了些,然后才敢上街。天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找三皇子,再说,自己是审问三皇子的主
凶,三皇子会相信自己的话?不管了,现在玉玺在自己怀里,何等重大,要尽快找到
三皇子。
他在京城转了一天,什么认识的人都没有碰到,眼看京城已经开始大搜捕,京城自己
是呆不得了。想着先到离京城最近的平山县去落脚,听说平山县令比较清正,应当不
会听皇后他们摆布的。到了平山县,这集市非常繁荣。高永信正在漫无边际的走,突
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背影正在起劲的买东西,这,这不是三皇子的侍卫,乌
头么。
高永信高兴得要哭出来了,他不敢在集市上认,偷偷的跟着乌头他们三个人出了县城
。云树现在住的地方,是乌头他爹以前当强盗时的匪窝,比较偏僻。乌头他们三个推
着一车东西已经走到山道上了,高永信见左右无人,赶上去道:"乌头兄弟,请站住
,我有话说。"
乌头他们也是草木皆兵,一听后面有人叫,立即丢下车,拉出家伙,大家成三角状站
立。乌头一看,他娘的,这不是把三皇子抓走,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高永信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