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第六部 上——行到水穷处

承信呵呵道："主上神明，刚好是三十倍。"

玉龙吟又道："这，这红漆，用来做什么？"

风凝沉吟了一会儿道："打仗，破坏严重，伤亡更多，听说，从十二年前魔战开始，一直到去年结束，一共死伤了四亿多百姓。你们算算，四亿多百姓，算他只有一亿有棺木吧，一亿棺木的红漆，不就是三亿来两银子。再加上各国的宫殿房舍，损失几乎怠尽，这笔重建的油用，是什么数量？照我想来，只怕漆上赚得更狠!"

承信道："是的，五十倍。东大陆有些漆厂，干脆连成本都不要了，只要能发出工人的一半工钱就足够了，咱们是三钱不值两钱地买回来。可是东遥太上皇的一口棺木，咱们赚了三千六百两银子。"

金辰鹰结巴道："赚，赚棺材钱，这，这也太，太，那个了些吧!我，我看这种钱还是不要了，这，这咱们用一，会折咱们珠子的寿的。"

风凝狠狠瞪了出言不吉的夫君一眼道："一共赚了多少？"

"禀主上们，这三年，实在是发战争财，一共赚取白银一百二十七亿两。"

"一百二十七亿，这么多啊!"当场有三十来个人栽倒。

铭迪道："现在请尊上主上确定大当家，奴才们好报钱的用途。"

风凝奇怪道："这大当家还有什么好报的，自然就是明珠了。"

米修林道："主上，这桑德兰一股除去后，余下的钱，基本上，不是明珠主子的，主子，只占了一点点。"

风凝皱眉道："你且报来。"

修林摊开账本子道："宝陛下与珠陛下共投资五千万两，龙尊上赏赐宝物和土地卖出得银五千万两。"说到这里，修林脸有些红，小声又报道："凝主上赏赐一亿两。"话说完，偷偷看看风凝。当初少主是偷窃这一亿两的，主上不会张扬吧。

风凝含泪咧咧嘴，并不追究。米修林接着道："卖出金主上苦栎重宝共计白银五亿两，卖出金主上北渊重宝，共计白银三亿两，卖出金主上苦栎名下草场共计二亿两，北渊皇庄田产共计二亿两。除去最初桑德兰宫安家所需，金主上共投入七亿两。"

金辰鹰大愕，好久才回过味来道："有没有弄错，朕，朕怎么会投入那么多？"

"陛下 ，千真万确，奴才反复核算了。"

"这，这些都是准备赏给明珠的，这，这不能算朕啊!"

"主上，您当日，只是说让小主儿玩玩，并没有写转让书。所以这些宝物，产业的主人，还是您。小主儿背着您，变卖你的资产，尤其是苦栎皇朝的重宝，小主儿万分过意不去。这份产业，小主儿说，没有办法还了，只能还您一份无瑕的产业了。"

风凝略带酸味道："恭喜恭喜，明珠确实是你的好儿子，好徒弟，带给你这么大一份巨无霸产业。金大东家，发话呗。"

玉龙吟也笑道："九亿资产，羽儿占了七亿，近八成，当然是羽儿作主。"

金辰鹰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道："六弟，别说风凉话儿，你知道朕，打来杀去的，算得上好手，可要是经营产业，只怕一塌糊涂。朕说明珠是你的好儿子才对，他知道朕根本不会经营产业，还不是给你准备的!朕说，你做大东家吧，朕呀，吃穿不愁，就上上大吉了。"

风凝笑道："这不行，这不符合商场上规矩。有人会说闲话。"

鹰觉得这份大产业，要把自己给压死了，急着要把它们推给小狐狸，他急道："信儿，铭儿，你们说，怎么办？"

"主上，你写一份财产转让书，将您大东家的一切权利，转让给凝主上。这凝主上，自然就是大东家了，谁也说不得闲话。"

金辰鹰是个豪气万丈的，二话不说，一张转让书与好了，一式五份，一份自己，一份凝儿，一份无瑕，一份娘，一份给宝珠兄弟。

玉龙吟笑道："如此，凝儿，你说了算呗。不过娘有话在前，这得家业，不能再分了。当年娘把你辛苦赚回来的十亿两家产都分了，弄到现在，除了你这股，几乎是没有什么其他收成。凝儿羽儿，你们可要记住这教训。"

风凝点头，示意他们开始报账。李璟道："一百二十七亿两中，五十亿两，加上前面提取的一百亿两，共一百五十亿，明珠主子，让给捐给桑德兰，以桑德兰宫名义，作为各国的重建资金。除了咱们三国外，其他国家，基本上都分到了。"

大家纷纷点头，既然当初从恶魔手中刮回来，现在也要还给各国，龙神王陛下事情做得太漂亮了。没有这钱，天下缓不过气来。

"其余七十七亿两，二十亿两，转入无瑕，作为增值基金。另五十七亿两，小主子听说许多小国，医疗设备极差，又没知会主上们，私下拔出了十亿两。现在，还有归东家所支银两，是四十七亿两。"

风凝叹息道："我的明珠啊，远见卓识，雅量宽宏啊。是个大好人呐。我这娘亲啊，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做得好。对了，信儿，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明皎的债务。"

承信道："主上，咱们无瑕出了二十二亿两，这是从无瑕的存金中拔出来的，主上，咱们不能白出，咱们还是要明皎还的。咱们也只要明皎还二十二亿就够了，而且时间不限。"

风凝摇头道："信儿，不行，银号，有银号的规矩，如果其他商行也要你们这般帮忙，你们是做生意的，怎么能够厚此薄彼呢？所以，断断不可开此例。信儿，你东家存金中，拔出二十二亿两，滚入无瑕的账中。"

赫思卿道："主上，这不必了，咱们手上，还有三十八种贷物的存贷，成本已经全回来了，现在出脱了，全是现钱，估计，还可以卖上个二十来亿。"

风凝凝重道："赫公子，无瑕已经赚够钱了，心不可以太黑，咱们见好就收。现在，就用手上的东西，把物价给压下去，按朕说，就赚上五亿，足够了。再不平抑物价，对咱们商家，反倒有害了。有钱，大家赚，才是正理。"

赫思卿连连点头，给风凝下跪道："思卿替天下同道，谢谢泽主恩典。"

铭迪道："主上，还有二十五亿两，怎么处理？"

风凝道："提出八亿两给明皎，晨旭，明皎的外债，朕替你还清了，这钱，也不必你再还了。现在再给你八亿，你和下泽，自己经营明皎去，从此赚也罢，赔也好，朕不管了。另外，明皎如果不能赚钱，泽中一切开支，尽归无瑕承担。"

铭迪道："还有十七亿两。主上如何处理？"

风凝道："现在已经是年底了，龙泽要过年，朕也要打赏，给朕再提五亿两。另外，再提五亿两出来，到各国去施粮食药物，算是给我明珠祈祷。其余七亿两，提出二亿两，打赏无瑕所有兄弟，这就由你们去办。朕保证，只要无瑕生意是赚的，朕每过两年，打一次赏，赏金，必不低于前次。其余五亿两，存入银号，朕要用，再提呗。"

承信他们一看，主上出手真大方啊。二亿两打赏，无瑕有二十万伙计，不是每个人可以分一千两了么？两年一赏，每年五百两，相当于一年的工资总和啊。立即欢天喜地的给主子跪下谢赏。

谢完赏起来，风凝又道："承信你们仨听着，朕给你们三百万两，把这次天下银号大会，给朕开得严丝合缝，一切圆满。"

铭迪道："主上，好请主上得知，咱们还没有算出存息和出息。所以，这会只怕没有办法开。"

风凝道："刚才赫掌柜说有办法，风凝想听听赫掌柜有什么高见。"

赫思卿笑道："思卿没有什么法子，思卿知道，有四个人，肯定能办这件事。小米和阿潮也知道是不是？"

风凝奇怪道："是那四位，朕出高价相请。"

米修林笑道："主上，不必出高价，其实这四人，就是李潮、楚江南、东方水月、魏栋亭。他们四个的精算之能，奴才非常佩服，咱们能赚大钱，这四人精算的本事，是关键。"

玉龙吟急道："可是有三个是珠子身边的人，珠子离开他们不行啊!"

米修林跪禀道："主子，奴才昨儿去看了海平他们几个，他们几个的身子全好啦，奴才还跟海平大战了五百多个回合呢？他们急着想进来侍侯主子。要"

"如此极好，传朕旨意，让海平他们几个马上进来，潮儿，你伙同他们几个，帮信儿他们一把，把这次银号大会，给朕开得风风光光的。"

托体何必同山阿

二十托体何必同山阿

这龙腾殿议事有惊无险，最后大喜收场，玉龙吟早就没有兴趣听什么商业上的往来了。结果，退了殿，他乐乐呵呵地去哄了明珠一回，把孙儿夸得小脸儿通红，龙珠大乐，使劲地亲孙儿。

风凝退殿后，召集三位掌柜到内书房议事，他将琳琅所有的产业在重新挂牌前，尽数归入无瑕，根据三位掌柜的新数据，无瑕已经有资产二百八十亿两，这还不数李潮这些小奴才们，在战争年代以极低价格买入的珍宝、古董、字画、古书谱等稀世奇珍，这些小奴才，把那些年主子的收益，有节余的，都用来购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在无瑕东大陆的珍宝洞中，实在是难以估价。当时花的钱，总共是十亿多，但现在，难说的很。这些东西，比金银储备更值钱啊!

风凝跟他们议完事，听了思卿来历的介绍，知道这人绝对信得过，便跟这三人，将产业所属和红利分配，重新作了调整。原来年底归东家所有的百分之十五，改成百分之十，那百分之五，一部分，作为伙计们的赏钱，另一部分，重新投入到无瑕的生产中。

这产业实在忒大了，风凝和这些下属们，整整理了三天，总算心中有了实底，所谓财大气粗啊，虽然累点儿，可心里头舒坦着。

云树新接手了管理龙泽七宫财务的重担，这是当内家啊，实在是很烦琐。他又不想去查舅妈的老账，一切都自己新开，这更是加了双倍的事儿。只好把三个孩子送到龙安宫去，叫老祖宗们照管。宝儿心里，这份不乐意就甭提了。好不容易，我回来这些日子，有多少消停的。现在，想跟你亲热会儿，你倒好，都累得七死八活的。这内家，舅妈当的好好的，换什么人呢？再说了，你这一当内家，我，我以后，怎么办，不能再把你带到北渊去了。心里头暗暗怨爷爷，您说，咱们小夫妻啊，结婚才一年呢，热乎劲儿，正足呢，就叫您给浇了冷水。

云树将年底要打赏的人家都列好了，要奖赏的百姓也写足了，将厚厚的两叠名单捧到爷爷面前，请爷爷过目。玉龙吟在这些人事往来上，向来是不操心的。只是象征性的过目便罢了。他笑道："树儿。办得仔细，好孩子，这几天累着你了，人都瘦了，过来，让爷爷疼你。"云树在爷爷身边坐下，玉龙吟将他抱住道："我的儿，我喜欢你，就像喜欢明珠一样。你人材样貌，件件不输给我的明珠，爷爷啊，实在是说不出的爱你。这些日子，你兄弟，他身体不好，这个家呢，你就当着。你是咱们玉家长孙长媳，按理儿，也是要把内家交给你了时候了。你不用不安，爷爷给你撑着腰呢。"

爷孙两个正在热乎，龙吟着实喜欢树儿，娇而不腻，雅而不轻，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正说得起劲，风凝进来请安，玉龙吟嗔道："我们娘俩，好不容易得会子空亲热，你又来了，却不是扰了我们的兴致。"

风凝笑道："娘既然喜欢树儿，树儿以后，每天多来几次，不就成了？儿子今天确实是有事儿，娘，年关近了，有些事，还要快些办好啊!也叫下人好做事。"

云树笑着给娘请了安退下，玉龙吟道："有什么事儿，我看你，觉都睡得不足了，两眼都往下陷了，你可是我的心尖儿啊，别把自己给累坏了。一个珠子儿，已经叫我心疼得每天都哆嗦，再来个你，娘可活不了啊!"

风凝笑着道："娘，爹在里边么？咱们请爹也出来。儿子去请。"说罢，掀帘子进去，还没有跪下给风净尘问安，风净尘已经将他抱住道："好孩子，这 些日子，你委实是太辛苦了，爹娘帮不上你，好不惭愧。"

风凝在爹怀里娇了一娇，然后便挽着爹，拉着娘，进了内书房。把奴才们都打发出去了，玉龙吟道："有什么大事，这些奴才都要到外面守着。"

风凝轻声道："娘，这是咱们家产业的划分问题，事关家业，所以，外人就听不得了。"

玉龙吟笑道："这产业还用划什么，羽儿是大头，其余都是你的，怎么还划？"

风凝给娘跪下道："爹娘，这产业，儿子掏句心窝话，还不都是您的。没有您，那有儿子，那有鹰。昨儿晚上，跟羽哥已经商量过了，他一切都听我的。儿子就重新将产业又划过了。"

玉龙吟笑道："你舅舅当初已经从你那里拿了五亿两来贴给风涵，娘在你那里的东西，只怕没有了，按娘说，不用再划了。"

风凝笑道："娘，舅舅开创了龙泽家业，虽然当时家业不大，可也是舅舅的基础，所以舅舅提上五亿两，还用算到娘头上？所以，儿子跟羽哥商议着，琳琅的产业，娘算一半，咱们俩算一半。"

玉龙吟吃惊道："这如何使得，娘不是白得你们的东西么？"

风凝娇道："娘哟，什么叫白得呢，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您和爹赏赐儿子和羽哥的，只分一半给您，儿子还脸红呢!"

风净尘笑道："罢嘛，咱们就领了他们俩的孝心呗!"

玉龙吟笑道："好啦，娘受了就是，娘哟，以前看不起你做生意，娘都脸红呢!"

风凝笑道："娘，关于无瑕的产业，我跟三个掌柜的也商量好了。宝儿珠子这一份，就算了，他们哪里来的钱，还是娘和爹疼爱他们，不时赏赐的，就算在爹娘头上。我这一份，也不算，还不是娘疼爱我，给儿子的钱，自然也是爹娘的。羽哥说了，那么多年，没有回报过师傅，他小气，只划出一股给爹娘，这样，儿子就将产业三七开，爹娘占三成，儿子和羽哥占七成。至于宝儿珠子，一成都不占，一来，这孙子辈的，人太多了，只给他们俩，大家心里头不舒服，二来嘛，儿子这份，以后，还不是他们兄弟的？所以，也不必占了。"

玉龙吟一听，这可不行，这产业，说白了，我什么份都没有，赏赐给孩子们的东西，好意思说是我的？不成，不成，怎么能这样呢？这珠子儿创出来的无瑕，他倒是一份都没有，可委屈死孩子不是？不行，风凝，不能这样子划，这样子划，娘跟盗贼有什么区别？

他坚拒，风净尘也不答应。风凝跪下来，对爹娘道："爹娘啊，儿子跟爹娘说实话，无瑕现在有产业三百亿两，三股，就是九十亿两。儿子为什么要分开爹娘呢？儿子觉得爹娘万年之后，可以将这产业，分给咱们玉风两家所有的子孙啊。儿子觉得，哥什么都没有，明哥攸哥玉哥泠弟，大家都要分些吧!所以，儿子怕直接送给他们呢，他们骄傲，不会要，这先给娘亲，将来娘亲再分给他们，这就说得过去了。至于宝儿珠子，我们这份产业，还不够他们兄弟使用么？

玉龙吟一听，也在理，便叹气道："这样呗，以后，龙泽开支，全由娘来!"

风凝笑道："娘哟，有儿子在，还用您的私房？娘啊，儿子就是来跟您说这开支账的。以前打仗时候不去说他，这正常年月无瑕的收入呢，除去成本，除去伙计们的分红，除去折旧的费用，再除去咱们增加的投入，咱们一年的红利收入，是二十八亿两左右。儿子想着呢，其中的八亿，儿子要提起，咱们算为龙泽祈祷福份，咱们开办赡老院、怜儿院、助残院，再开设贫民就医所，贫民习艺所。咱们跟其他大商家一起来办这件事。作下的二十亿中，娘的分红是六亿，儿子全提起给娘，儿子知道，娘的场面大，交往也多，出手也大方，这是给龙泽撑场子，儿子很清楚。龙泽这些年家业也比原来，开支呢，八亿也不够了，儿子打算提取十亿，这样，余下四亿，儿子和羽哥暂时握着，谁家有困难，儿子帮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