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那边可也听说这事情了,小夫妻俩实在是受不了,笑了好久,宝儿云树先去给风凝请安。风凝还气得坐在龙椅上,衣也不下,膳也不用,脸上的肉都绷得紧紧得。云树陪笑,亲自侍侯了娘亲进膳,几个孩子还在爷爷这里卖了好一会儿乖巧,风凝的脸才慢慢放下来。
云树侍侯娘亲,宝儿到中泽宫给父皇请安。鹰看儿子来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宝儿憋住笑,也知道父皇担心母后,便小声地回禀了母亲的情况,鹰听说小狐狸的脸也平和了,便松下神情,眼绽笑意道:“多亏了树儿了,好呗,你们也累了,回去歇了,明天再说。对了,叫奴才们封口,不许到你爷爷那里胡说。”
这好事传千里,两位陛下为了安琚吵架的事情,传得风快。晨练的时候,七千多上泽的奴才们,都不敢大声大气的说话,唯恐成了陛下的出气筒。下了晨练,司马逸云留下来陪兄弟用早膳。逸云轻轻地道:“二弟,老六的心里只有你,以前,你为了明珠事情,生他的气。可是老六那样子做,却不是为了风涵,还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虽然是做错了,可这心还是向着你的。这些年,你多少是冷落了老六的,愚兄觉得,老六比你小八岁,是要你多疼些他的。”
鹰不好意思地笑,微微向上翘翘唇道:“大哥,不是我不想跟他好呢,是他赶我,又不叫我回去。”
逸云又气又笑对柳涔道:“你和攸进去劝劝老六,他们可不是寻常人家,泽主陛下吵架,整个龙泽上下不安的。”
柳涔含笑进宫,碰到了风涵陛下刚要去下泽宫,这兄弟俩便携手而来。风凝昨天堵得很晚才睡着了,他俩到的时候,小狐狸还是一袭睡衣,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玉容不整的很。柳涔和风涵从来都不避嫌,便进了内殿,柳涔轻轻地拿过袍子,拥过风凝纤弱的身子,给小狐狸裹住,轻轻拂开他前额垂下的长发道:“别冻着了,要是病了,可不叫大家心疼。”
风凝气恼地咬着红红的嘴唇道:“病了更好,省得闹心。”
风涵笑道:“胡话,三岁孩子么,没来由咒自己。哥哥们可要生气,娘亲更舍不得。”
风凝将袍子抓了抓紧道:“说来说去,只有你们疼我么?”
柳涔笑道:“六弟,四哥可是好羡慕你,都得了红眼病了,今儿来,可是特为了看看,我这六弟,怎么有那么大的魅力。”
风凝啐道:“四哥说什么疯话儿,哪里来的魅力,如今是老了,自然叫人厌了。”
柳涔轻轻抚了抚小狐狸那摄人心魂的水晶眼睑道:“老了?叫人厌了?若真老了,叫人厌了,人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青,人长得也极好,为什么偏偏就巴巴的讨好你?若真老了,叫人厌了,人家一个傲世狂侠,为什么听得几句话儿,就把人揍得半死?小狐狸,四哥,可真要恭喜你啊。”
风凝嗔道:“喜从何来?都吵成那样儿了!可不叫大家都笑话。”
风涵清扬大笑道:“凝儿,这可真是好事,原先这一架不吵,哥还以为二哥真的对你有些淡了,这一架一吵,哥才知道,二哥原来还是对你一往情深,紧张得很。”
风凝气道:“哥,你也跟他一样疯了么?”
风涵微笑地搂住弟弟轻软的肩膀道:“凝儿,你可曾想过,二哥为什么地安琚大打出手,还不是因为安琚对你胡说八道,二哥容不得别人对你调笑,这不就是说,你是他心头的宝贝么?你赶他出去,他若心里不宝贝得你紧,谁又能赶得走他?你怎么也糊涂了?”
风凝这些天是怪鹰冷淡了自己,所以心中不忿,如今听哥这一说,涔哥这一劝,可不是嘛?仔细想想,可真的就是二哥还是十万分的在乎自己啊。想到这里怒气全消,喜不自胜,这眼角都是盈盈笑意。便轻声问道:“昨儿他在你那里,睡得可好呗。”
风涵摇头,柳涔朗笑,许久,这两人才道:“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你不如问他自己,不是更好?”
风凝低头脸一红道:“我,我昨儿这样子赶他,想来,他,他是十分生气了。”
风涵一抬头,便见逸云大哥拉着半推半就的鹰正在往这边来,就向柳涔打了个手势。柳涔会意,便笑道:“自然,这样子叫妻子赶走,谁都是生气的。我跟你攸哥二十来年了,可从来没有说过叫他出去的话儿,这可伤人了。尤其是鹰这样的狂傲之人。”
风凝心中一紧,轻轻地抓住了手中的书,垂着眼睛,眼圈也有些红道:“我,我昨儿是在气头上,讲错了话,可也不是真的就想赶走他的。他,他若真的不走,我,我又又怎么会再叫他出去呢?哥,二哥,他昨天在你那里气得不行么?”
风涵吹了吹气道:“你自己问他不是更好?”
风凝垂首道:“是啦,是我的错儿,我,我现在就过去问他,别气坏了他,向他陪情,也没有什么!”他嘴里说着,便顺手取过外衣,也不穿好里头的衣服,便要去中泽宫。
一抬头,却发现柳涔他们几个突然就不见了,风凝正在错愕,要叫李玫取披风过来,便有一只手轻轻地从后边伸过来,将外衣轻轻地给他脱去道:“你连内衣都不穿好就要过去,要是冻病了,可不心疼死我么?”
风凝愣住了,那手就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鹰轻轻地抱住他,将他整个人都拥进怀里道:“别动,老六,就让哥这样抱你。你刚才的样子,真,真的是,老天爷不公平,你都四十七了,可是却还像十七岁一样。你刚才就只穿了长长的衣服站着,青丝垂地,花到淡极始更艳,我的小狐狸真是淡到了极处,却是美丽到了极致。凝儿,过去的事情,全是二哥的错,二哥不体会你的心思,二哥不应当冷落了你。”
风凝轻轻地啜泣,长长地吸了一口泪气。鹰最受不了的便是他的小样儿。轻轻地将爱人抱起来,将外衣解去,露出里边雪白的袍子。鹰像放珍宝一样,将他放在床上。风凝慢慢抓住他的手,鹰低头缀吻着他的纤长皎洁的玉手。几个女官和侍卫们都会意,大家纷纷跪安,悄悄地退出去了。外头风涵笑道:“璟,这些日子,大家都操心,你们龙神侍卫今儿就乐乐去,一切开支,都算到爷我的帐上。
内正殿的珠帘已经放下,玉幕再度拉开,殿内除了半明半暗的珠光外,就是紧紧盯着小狐狸的鹰。轻轻将爱人放倒在锦被上,鹰慢慢地解开他的衣襟。风凝抖着手道:“二哥,从来都是你服侍自己,今天,我,我替你宽衣。”说罢便极轻媚地替鹰宽衣。他那冰如雪玉的手指在鹰的脖子上划过,鹰只觉得欲火就像架了烈油一样,升腾得无法控制了。风凝半起身,一边替他宽衣,一边轻轻地吻着爱人那紧密得像新剥的春笋,结实得像年轻的豹子一般的前胸和小腹。鹰又是极度欢喜又是极度狂烈地吼叫了一声,将小狐狸那如新荔初出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就像回到了青春少年时代一样,攻城掠寨,再无禁忌了。
这一回的龙狂凤娇却是整整从中午到晚上了,鹰几乎是索求无度了,小狐狸,实在是太好了。一直被动接受挑逗的小狐狸第一次主动地挑逗夫君,当然也就让他的夫君不能自制,要了再要,真是巴不得将他揉进心窝里,装在自己身上。
直到晚上九时,鹰的劲儿才过。小狐狸当然是狼狈不堪了。以前,鹰行完房事,不是去晨练便是回北渊,上药的事情,向来都由丫头们做。这次不同了,事情完了,丫头们端着温水和药进来,鹰叫她们放下,亲自伏侍爱人。
一看爱人的后庭都叫自己折磨得青紫了,跟周围洁白如雪的肌肤一映,可不叫鹰心疼的针扎一般。舍不得用手,居然就伏下去,用嘴侍候了。风凝大惊道:“二哥,那里,那里,使不得。”
鹰心疼地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使不得,只要你不疼,二哥做什么都甘之如饴。”上完了药,轻轻将爱人翻过来,看着一身叫自己吻起的粉痕,鹰一边运功替爱人抚着,一边责骂自己道:“不知道高低上下,凝儿,疼不疼。要不然,下次,你在上边,让二哥侍侯你呗。”
小狐狸轻轻地枕着他的修长有力的手道:“不好,二哥,我就喜欢被你抱在怀里的滋味,这样有安全感,躺在你的怀里,弟觉得什么都不必担心。”
鹰又是感动又是爱,再度将爱人搂入怀中,晚膳也不必用了,夫妻又是相拥而卧,这一晚,却是将小狐狸搂在胸前,做了小狐狸一晚的肉毯子。
转眼便是晨练,帕尔顿他们几个刚想叫起,鹰轻轻地点了风凝的穴位,一边按摩着他身上的吻痕,一边轻声道:“你们向中泽主告假,就说下泽主身子不是很好,朕要陪着,今天晨练,由上少主主持。”
谁知道,晨练习,尊上们亲自来了,一看羽儿没有到,玉龙吟惊讶道:“出了什么事?羽儿呢?”
风涵笑着将事情回了,玉龙吟知道想必是一夜飞龙在天,小凤凰只好卧床休息了。他轻轻皱眉道:“都五十多了,也不知道禁忌。”
回到龙安宫,叫过了米盖尔问了详情,才知道俩宝贝吵而复好的消息,玉龙吟叹气道:“就他们俩事情多,晨旭和明珠,还没有这般麻烦呢?”
米泽远在边上呵呵笑,玉龙吟嗔怪道:“泽远哥,你笑什么呢?”
泽远笑道:“尊上,您可怪不得上泽主,您这几年都在修练,可不知道,这江湖中啊,那个无聊之极的江湖百聊生呢,他编了一个天下绝容榜,将这东西大陆最美丽的人儿,立了一个序,整整编了有一万多人呢。”
风净尘笑道:“什么叫最美丽呢?”
“啊,奴才听说啊,这英俊的不算,比如咱们涵主儿、羽主儿他们,都算是极俊帅的男子了,不过那榜不排,那榜就排美人。”
玉龙吟啧地笑道:“无聊透顶。”
泽远道:“奴才听李如宁他们几个常在外头走动的说,这榜三,排前三位的,都是咱们龙泽的。”
玉龙吟也是闲着,便笑道:“是哪三个,说来听听?”
泽远笑道:“尊上,恕罪儿,排第一位的,是咱们龙神王陛下,那个百聊生有个评语,说咱们龙神王陛下,那是圣纯雅秀、玉皓冰清,是神仙中人,凡人只得看一看,闻一闻,便是福气。”
风净尘哈哈大笑道:“评得极是,这排第二的呢?”
泽远又笑道:“尊主儿,您莫生气,您排在第二。”
玉龙吟哈得一声道:“我也能排第二?”
风净尘急道:“这百聊生给我的龙珠儿什么评语?”
泽远嘻嘻笑道:“他说我的尊主儿,那是高悠冷洁,峻俏绝尘,也是神仙极品,凡人能一亲芳泽,已经是平生幸事。”
风净尘很高兴道:“这百聊生的眼力却是不差的,高悠冷洁,好得很,我的龙珠儿。”
玉龙吟也很高兴道:“这排第三的呢?”
泽远笑道:“排第三的,就是咱们风凝主子,百聊生的评语儿,尊上,您听了可别像上泽主一样发火。”
玉龙吟不以为意地笑道:“他评了什么?”
泽远吞吞地笑道:“百聊生说,咱们风凝小主儿,那娇娆绝伦,明艳无双,是真正的人间仙子,这世上人,要是能得风凝小主子的青眼,那是最有福气的男人。”
玉龙吟和风净尘对视,好一会儿,两人才笑出来道:“幸好,是鹰得了他,否则,我看这男人不是最有福气,是天下最麻烦的人。”
泽远笑道:“奴才大胆,不过,确实是,人人都说,您和明珠小圣主儿,那是神仙,凡人碰不得,凡人可以碰的,就是风凝主儿。所以,这上泽主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
玉龙吟摇头笑道:“唉,羽儿啊,这一辈子,其他事情都是狂极了,就是这情字,却是掉下去,拔不出来了。”
五十八西风睡足交寒枝
侍卫挑开了厚厚的紫天柔绒,女官拔开了淡淡的数层绛影纱,风涵笑吟吟地跨进来。鹰正在给风凝喂食,见他进来,也不起身,笑道:“涵弟坐,李玫,你们几个把最好的茶给陛下上来,再弄些点心,大家边吃边说。”
风涵也不客气,叫奴才将大大椅子移到弟弟的床头,顺手剥开一只龙果,略微在自己手中暖了暖,便放进弟弟嘴里头。风凝极享受地笑道:“哥,娘亲那边,没有责怪么?”
风涵和暖地笑道:“娘亲过了午饭来看你,你放心,娘亲知道你们和好了,开心得很。”
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高俏的鼻子道:“我这弟子,总是给师傅找麻烦。”
风涵笑道:“二哥,我过来,不是为了别的,昨儿跟你说了,东大陆第二大国云甸要再立太子,已经给桑德兰宫和咱们都来了贴子,给桑德兰宫,是想请桑德兰宫承认的意思,给咱们,这是向咱们示好。”
风凝沉吟道:“我看,桑德兰宫就不要回了,这是他国内自立太子,立好了,还没事。要是以后出事,桑德兰事先去凑和了,以后若是不管,只怕说不过去。况且这个国家去了,其他国家去不去,天长日久,鹰不是连别国的内政都要干涉了。”
鹰的一双珠光宝气的眼中,都是对爱人纵容的笑,他点头道:“凝儿所言极是。”
风涵笑道:“那么咱们派不派人呢?”
风凝微微皱眉道:“这个云甸呢,前面好像已经立过太子了,我记得那时候,咱们龙泽刚好是明珠事情正闹得极厉害的时节,云甸也很忌讳,就没有派人来请。如今明珠是龙神王了,身份摆着,云甸自然不敢不请。只是,这太子立了又废除,再立新太子,我心里头,对这种事情,总是不乐的。听说云甸前太子叫什么宁鸿,我听思卿说,这太子品行不错,没来由就废除了他,听说还赐死了。我可对云甸不怎么样。”
风涵也皱眉道:“事情就是这样,理儿也是如此,可是,他们既然派了亲王下贴子,咱们不去,只怕太拿大了,我的意思,还是派亲王过去贺贺吧。”
风凝笑道:“听听咱们大礼官的意思。”
金辰鹰的眼睛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这霎时间,居然就走神了。栖云湖畔,长长的绿柳,一袭浓浓的黑衣,长发闪动,黑睛如星,利利的嘴唇间,含着无边的傲气,蓦然回首,神光乍合间,让人不敢逼视。便是金辰鹰也不能不叹息,惊才绝艳啊。
风凝见他神色有些飘,竟然没有听到自己的询问,便半笑半嗔道:“咦,我们的大礼官是怎么了,走神了。”
金辰鹰回过神来有点尴尬的笑道:“这个,涵弟,凝儿,我,我和云甸帝君有,有些过节。”
这兄弟俩一听,风涵的眼睛里,全是疑问,风凝也跟哥哥一样,流光溢彩间,都是不解。金辰鹰苦笑了一声道:“这个云甸君,叫宁浩,他,他是东高位龙神,呵呵,他,他有个双生弟弟,当年,当年,呵呵,他弟弟,呵呵。”
风凝微笑道:“你得罪他弟弟了,得罪了云甸的亲王,有些严重了。双生兄弟,哥哥多半宠爱弟弟。”
金辰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是得罪了他弟弟。”
风涵笑道:“既然没有得罪,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想来二哥那时候忙得很,没有好好接待呗。”
鹰苦笑了一声道:“不是接不接待的问题,是,是那个,那个。”
风凝奇怪道:“你今天说话怎么不利索了,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位亲王了,以致于连他哥哥都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