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失忆——沙棘汁

一次如此贴近的身体接触，章飞奇怪的是自己一身臭汗，为什么赵翔还是一股清新气息？
章飞把头埋在赵翔肩头贪婪地吸气，鼻息呼出的热气让赵翔笑得弯腰：“喂，你花痴啊！
人家身上的臭汗你也闻？”
“谁说臭？香的很呢！”章飞拉着赵翔不放手：“你是不是那个香妃的后人？老实交代！
”
“胡扯！男人身上哪有什么香味，我又不用香水。”赵翔挣脱开，理理被章飞揉乱的头发
。
“嘻嘻，你就是香，你就是香水！”
“再说，再说我不理你了！”赵翔象个小姑娘，背过身不理章飞自己往山下走去。
“哎，哎，哎！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别跑，注意安全啊，这里可是有蛇的！
“不是吧！在哪里？在哪里？”赵翔听到有蛇，吓得又跑回章飞跟前。章飞忍住笑，一本
正经地说：
“那，可不准乱跑，跟着我走！”说完继续拉着赵翔的手，慢慢往山那边走去。
山上的泉水汇集成一条小河，弯弯曲曲一直在山间蔓延。章飞带着赵翔又走回小河边，章
飞说应该很快可以赶上大队伍了。
河水在这相对平缓的地方显得宽了很多，也深了很多。因为天气冷，章飞试了试水温基本
还是有点刺骨。他皱皱眉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路或者桥可以过河的，就决定找个相对
浅水的河段走过去。章飞脱了鞋子袜子放在河边，对一脸困惑的赵翔说：
“我探探路，等会儿背你过河。”
“啊！这么冷的水，怎么过？你别下去了。”赵翔担心的说。
“没关系，从小游泳，我还冬泳过呢，那水，可比这冷多了！”章飞笑嘻嘻的，很快把鞋
袜脱掉递给赵翔：“别怕臭哦，委屈一下啦！”说完就走进水里。
水确实很冷，章飞走了几步就觉得全身从下往上就象被冻住了一样，似乎听得到脚趾的骨
头之间“咯叭咯叭”的声音。章飞尽量挑有露出水面的大石块上去踩，并且来回试试稳当
与否，衡量一下如果背着赵翔是否可以稳妥渡过。他看到赵翔提着自己的鞋袜很紧张地站
在那里，还不忘冲赵翔做个鬼脸，告诉他没关系，不用担心。
走了一半路的时候，章飞心里松了一口气，右脚踩到了前面一块看起来很光整很牢固的石
头，刚抬起左脚，意外发生了——
那快石头下面根基可能不实，一下子承受了章飞整个重量，忽然就塌陷下去，章飞根本没
有来得及反应就一下子跌进了水里！！！
“来人啊，救命哪！！！”
山谷里传来赵翔大声的呼救，带着哭腔的回声一遍遍回荡……
六十九
“来人哪，快来人啊！”赵翔在河边大声呼救，急得眼泪鼻涕乱流。
“别…啊嚏！别…别喊了，我的小祖宗！”章飞从水里爬起来，打着喷嚏赶紧劝赵翔。
“啊，你没事吧？你快上来啊！”赵翔还在哭。
章飞哆哆嗦嗦走上来，满身水淋淋的，冻得牙花子打颤：“这点水淹…淹…淹不死人，啊
…啊嚏！”
“你感冒了吧！这可怎么办。”赵翔看着浑身是水的章飞乱了手脚，脱下自己的外套说：
“你先脱了湿衣服，换上我的外套吧！”
“不…不用，你快穿…穿上，免得你也啊…啊…啊嚏！！”
四月的山林，四月的溪水，四月的北方，四月里落入山水的可怜的章飞。
赵翔的喊声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有同学听到呼救绕回山路上，看到了河边的赵翔和章飞。
章飞脸红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他总觉得自己这次很丢脸，倒不会责怪赵
翔，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小心一点。
同学在河那边问他们怎么了，要不要紧。章飞笑嘻嘻说没事，他们打水仗呢。但是章飞一
个喷嚏加一个喷嚏的，声音也越来越浑浊沉重，同学们都说他死撑，劝赵翔先赶紧带他下
山。
在大家的劝说下，章飞和赵翔决定先下山。经不住赵翔的要求，章飞穿上了赵翔的外套，
裤子只能拧干水先套上，还好鞋子袜子没湿，穿在脚上有了一点暖意。狼狈又疲倦地赶回
山庄，章飞的脑门烫得已经可以煎蛋了。
赵翔跑前跑后找药、找开水，央求厨房熬了姜汤，最突破的，是赵翔帮章飞擦洗身子！！
原本章飞是万万不肯的，他其实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的，但是他不想是自己在这种窘迫的情
况下来发生的！而且他知道赵翔很害羞，上次赵翔生病换衣服，他都没机会偷看；刚才在
树林里拧干裤子的时候，赵翔也是涨红了脸没有看他。现在要让赵翔给自己擦身子，章飞
觉得很难为赵翔。可是赵翔下定了决心，因为刚才山庄负责人看了章飞，说这么冷的天泡
水了，感冒可大可小。要赶紧擦热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在被子里捂汗出来，不然就坐车
去医院，不能耽误。赵翔坚持要用热水给章飞擦洗，章飞浑身无力，也只能答应了。
章飞迷迷糊糊让赵翔帮他脱了衣服和裤子，留下内裤死活不脱，赵翔也没坚持，红着脸哆
哆嗦嗦给章飞快速又仔细地擦干净身体，剩下的部位，赵翔把拧好的毛巾递给章飞让他自
己处理。
章飞打起精神自己躲在被子里脱了内裤，擦了擦那个垂头丧气的小家伙，没想到它竟然在
热毛巾的刺激下，昂首挺胸开始兴奋，吓的章飞一激灵赶紧躺好盖上被子，把毛巾给了转
过脸去的赵翔，一脸的暧昧地冲赵翔的背影笑着……
七十
章飞一直迷迷糊糊睡觉，到了晚饭其他人陆陆续续从山上回来看了他，他还嬉皮笑脸和大
家开了玩笑，但是没吃什么东西。赵翔一直在房间没出去，不时用冷毛巾给章飞额头敷一
敷，到了吃药时间又叫醒章飞吃药。
章飞有一阵发烧发得迷糊了，满嘴说胡话。章飞事后问赵翔他都说了什么，赵翔总是笑而
不答。章飞只记得自己好像到处找过那条项链，一个劲儿地说“不能丢啊不能丢啊”，赵
翔告诉他项链在脖子上，没有丢。章飞摸着项链，又沉沉睡去。
夜色沉寂，大家都睡了。
赵翔累了一天，虽然很不放心章飞，但是实在困了，就半靠在章飞的床边裹着外套小寐一
下。
夜晚的山里气温降到很低，不一会儿，赵翔被章飞的呻吟吵醒了，他赶紧坐起来问到：
“怎么了？不舒服吗？章飞，章飞！”
“我…我冷，我身上好冷……”章飞脸红得象熟透的番茄。
赵翔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过来，压在章飞的被子上问：“这样暖和一点了吧？”
章飞困难地睁开眼睛说：“还是冷啊！”
“那怎么办？”赵翔着急了，说：“要不然我去找司机，让他开车送你去医院吧！这样下
去不行啊。”
“不要，别吵人家睡觉。”章飞拉拉赵翔，说：“这么冷，你要是也病了怎么办？”
“我没事！啊…啊嚏！”
赵翔刚说完，一个喷嚏就不合时宜地打开了。
“你，你上来我们一起睡吧，我也暖和一些……”章飞看着赵翔说。
“这，这个……”赵翔有些犹豫，拉了拉衣服说：“我看，我还是去找司机吧，你这样拖
下去要出问题的。”
“你，你……”章飞生气了，使劲掀开被子光着上身坐在那里，说：“你去叫，叫了他来
我也不走，我就这么坐着，我看还能把我病死了！！”
“别，你别这样啊！”赵翔急得要哭了，赶紧扶章飞躺下，盖上被子说：“我睡，我陪你
睡还不行吗！”
关了灯，章飞依稀看到赵翔脱了衣服，然后钻进被子，小心翼翼躺在章飞身边，生怕有什
么接触。章飞嘴角露出微笑，只是不一会儿药劲上来，他又睡了过去……
（PS：
章：喂，沙同学，我发现你犯了严重的错误！
我：啊，啊，啊！什么？
章：你把我写得象个色魔，只想把CJ的赵翔弄上床。我是这样的人吗我？
我：这个…这个……
章：而且，我发现你有往色情文学方向发展的倾向，这是绝对错误滴！
我：那个…那个……
章：你表以为我生病了没力气，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竟然把我往冷水里丢，你的心难道是
铁打的？
我：可是…可是……
章：你不能为了点击率就随便左右我的人生，你要坚持正确的舆论引导人，科学的思想武
装人，优美的文字描写人，健康的心态塑造人……
我：FAINT！
赶紧给章飞加药量，让他继续睡觉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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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大山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些动物的叫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显得更加静谧。
章飞在药力暂时过去之后，又半梦半醒地在那里挣扎，一会儿说热，把被子都掀开要透气
，一会儿又说冷，盖着被子还全身发抖。赵翔可是被整惨了，睡也睡不好，端水送药的还
不断安抚章飞。看着这个黑黝黝的大个子因为病痛受折磨，赵翔其实心里还是很着急。他
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发烧到快有40度，整个人都迷糊了，嘴里喊着“杀啊杀啊”，手里抓着
东西就乱扔，可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那次妈妈是一直哭，一路又不断给赵翔唱歌，唱很
多儿歌、老歌、民歌，唱到赵翔烧退了、睡着了，妈妈的嗓子也唱哑了。
赵翔给章飞额头换了块凉毛巾，自己轻声唱起歌来，又怕吵到隔壁的人，努力克制着音量
，近乎哼唱。
章飞慢慢不乱动了，似乎是在听赵翔的歌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赵翔半坐在旁边，又要
照顾章飞，又怕身体碰到章飞，结果不一会儿就手脚麻木，而且冷得不行了。章飞转过身
，拉了了赵翔让他躺下，然后自己往墙边挪了挪。赵翔躺下来，轻轻问：
“我吵醒你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没事！”章飞笑了笑，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小心，半截身子露外面着
凉了怎么办！”
章飞其实还没退烧，而且脑子烧得乱糟糟的，象吊了个氢气球拽着他到处飘。
“我也不是纸糊的，不会那么容易感冒。”
“那你干嘛也抖？还不是冷的！”章飞感觉到了赵翔被冻得瑟瑟的，伸手一把搂住赵翔：
“你就这么怕我？还是讨厌我？”
“你…你要做什么！”赵翔吓坏了，使劲推章飞，可是又不敢大力，声音也压低了。
“我的身体你都看过了，你还害羞什么？我又不是女的。”章飞抗拒着头昏的感觉，坚持
用力抱紧赵翔。
“你…谁要看你的身体了，快放手！”赵翔急了，开始扭动身体，想从章飞的怀中挣开。
无奈章飞恢复了体力，抱着他象螃蟹钳子夹人一样紧紧不放。
“你再喊，旁边的人都吵醒了！”章飞吓唬赵翔：“我好冷，你就不能抱抱我给我点温暖
！你真狠心！”
“那…那你轻点，有你这么用力的吗？”
章飞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手臂上的力气也松了下来，但是身体却从墙边挪过来贴着赵翔
，一条腿也压在赵翔的腿上。
“喂，你不能老实一点！”赵翔责怪章飞，但是口气里一点听不出厌恶：“我可以抱你，
但是你不能乱动，更不能乱摸，听到没？”
“好嘛好嘛，不动就不动。”章飞妥协道，但是腿依然没有放下去。
赵翔的身体没那么僵硬了，但是他也没什么动作，就是直挺挺躺在那里，任由章飞抱着，
听着章飞的呼吸，两个人静静地等待天明。
七十二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自从他们旅游回来后，章飞和赵翔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
其实在外人看来也没什么，他们还是象过去那样聊聊天、吃个饭什么的，没什么异样。但
是章飞心里知道，赵翔对他不同了。赵翔会主动来找他，会在他打完球运动完等他去喝饮
料，会和他一起在没课的时候去校外吃东西。最主要赵翔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些东西
，没有以前的那种无奈和倔强，多了一些信赖和依恋。或许，章飞想，或许这些都是自己
自作多情，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现在和赵翔很开心。
不过，赵翔也有对章飞不高兴的时候，那就是章飞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次章飞和女朋友去食堂，正好遇到赵翔，章飞还想介绍他们认识一下，结果赵翔低头
快速走过，一点没有给章飞说话的机会。后来章飞在看赵翔心情不错的时候问过赵翔，为
什么避开他和他女朋友？赵翔淡淡地说：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客套。
章飞有时候问自己：对赵翔，自己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情？
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他喜欢和赵翔在一起的感觉，闻着赵翔身上的味道，看着赵翔的眼
睛，听到赵翔的笑声，他都觉得很满足、很兴奋，他象小孩子找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心爱的
玩具，爱不释手又小心翼翼。
有一次赵翔和章飞在操场边的护栏那里闲聊，赵翔看着章飞脖子里戴着自己送的那条项链
笑了起来，章飞翻翻眼睛问：
“笑什么？又有什么鬼点子？”
“没有啦！你还管得着别人笑不笑啊？”
“那你笑我呗，我就管；你笑别人忘我才懒得管。不过你好像没对别人笑过。”
“臭美！就你是个宝！”
“好了好了我臭美，你倒是快说，为什么笑啊？”
“不说！”赵翔转身想跑，章飞早一把拉住他了：
“小样儿，还不知道你的伎俩！快交代，为什么笑？是不是那天我发烧说胡话说了什么？
“
“呵呵，你还知道你说胡话啊！”赵翔笑着蹲在地上说：“快放手，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
们做什么呢！”
“又耍赖！”章飞松开手，攥着拳头作势要打赵翔的样子。
赵翔掩嘴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递过去。
“什么东东？”章飞接过来，好奇地看着。
“自己看，就是不动脑子，光知道问。懒汉啊，蠢金刚！！！”
七十三
章飞接过来赵翔递给他的那个亮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块银质的项链吊牌，很简单的
造型但是很细致的镶边，中间有个图形，有点象轮子，又很象一般画在佛像身上的万字图
。章飞刚想问赵翔这个图形代表什么？他自己又转动牌子看了看，猛然发现原来是两个“Z
”的艺术变形！
章飞——赵翔！
他们的姓的拼音，开头字母不都是Z吗！
章飞很激动，捏着牌子死死盯着赵翔看。赵翔拿手边的小石头打了章飞一下，说：
“呆金刚！戴上这个牌子，你就不会又找不到链子了！”说完起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