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东风花羽眠第一部 东风破——夜京一

我听得汗毛倒竖，浑身僵硬，完全忘记了为自己的隐私权抗争一下。
"风楚昱......"我叫他。
他没说话，在我身后呼吸均匀，只是搂着我的手臂箍的好紧，我怎么掰都掰不开。
我只有认命，一放松身体还真困了，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梦里面好像有人在轻轻的摸我的脸，然后还特肉麻的亲了亲，然后身上一轻，讨厌的手臂终于没了，我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下了床，过一会儿，门外有人进来的声音，还似乎有人出去......
周围突然安静极了，我终于沉沉的睡着了。
只是隐约觉得，那人在出门前在我耳边说：
苏汔，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爱你。
我的心里忽然一跳，但是那句话，似乎又不是对我说的，那个苏汔......似乎也不是在叫我......
他......在叫谁呢。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见黑，我发现自己最近的生活越来越没有规律，都不知道在走哪国时差了。
"睡好了？"身后传来风楚昱淡淡的声音。
我一扭头，他半卧着，正好微微俯视着我，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呼了口气，刚才......似乎做了一些奇怪的梦耶，原来都是幻觉。
"我饿了......"我对他说。
"走吧，我们去吃饭。"风楚昱坐直了身体，长长的黑发没有扎住，散了下来，配上一张倾国的脸，我的口水就哗哗的止不住。
"爱上我了？"风楚昱笑得很贼。
"切，"我收回目光，也坐起来，"我去吃饭了。"
"我们一起去。"
"啊？"
"我没有说笑，苏汔，"风楚昱正色道，"以后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我找大夫把你的怪病治好为止，我都要确定你不会，受伤。"
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看他，点点头。
21照顾病患
我明明已经很饿了，可是晚饭居然没有什么食欲，风楚昱叫厨子换了第三桌菜的时候，我终于开口劝阻："风楚昱，你知不知道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风楚昱忧心忡忡的看着我问："你还是不舒服么？"
我说："没有，就是不想吃。"
他说："你平常都吃的和猪一样多，吃不下去一定有问题，我很担心。"
我沉默，他既然是担心我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这句话实在是......让人好郁闷。
为了作无言的反抗，我拼死把一桌子饭菜塞下去一大半，风楚昱重新展露笑颜，模样十足一个娇惯小孩的家长。
我一头虚汗坐在椅子上，胃里一阵难耐的翻腾，终于忍不住，冲到外面花园里的树下，对着树坑一顿狂呕，好像把肠子都能呕出来。
吐出来以后舒服多了，只是胃空空的，浑身没力气。
我就势往后一坐，风楚昱也跑出来了，他扶着我后背，一惊一诈的叫我名字，还不停的晃我，确定我有没有死过去。
"我说风楚昱......你别摇我了......我快被你摇死了。"
我终于憋出来一句，他慌忙停止对我的摧残，换成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
不是我说啥，风楚昱对待我的方式，越来越低龄化了。
他在没有经过我许可的情况下，打横把我抱起来，我刚想反抗，才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任由他去了。
不是第一次与风楚昱零距离接触，只有今次才特别注意，他的身上有青草的香味，淡淡的，但是真的很好闻。
我差点脱口而出：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想着，我突然觉得特别好笑，把头埋在他胸前嗤嗤笑得不亦乐乎。
风楚昱奇怪的问："苏汔你怎么了？"
我说："你用什么洗澡啊？"
风楚昱想了想，说："水啊。"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他把我抱到东雁园，放在他的床榻上，然后在我身边躺下，一直看着我，我问，"你干吗。"他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我继续用沉默对抗他。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发烧，浑身只觉得冷，但是又烧得难受，风楚昱的小魂儿又被我勾起来了，他起身要叫下人去传大夫，我说，"没事，我经常发烧，你叫人给大李传个话，让他给我做点稀饭，我吃了东西，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风楚昱点点头，就要起身出去，刚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苏汔，稀饭是什么？"
"就抓把米加水给我煮俩时辰，和那个......栗米羹挺像的，有点芝麻加进去就更好了，记住多煮会儿啊。"我抬头说完这几句话又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等我在清醒过来的时候，风楚昱坐在我的床边，貌似正准备把我叫醒，我看着他手里拿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我迷迷糊糊的被他一手拽起来，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呐......稀饭。"风楚昱看上去美滋滋的把碗端到我跟前，看上去格外得意，"我亲手做的呢，给大李说半天他就是听不懂，怕做坏了，我只能亲自做了......没想到做饭还挺好玩的哎。"
"风楚昱......"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你第一次做饭，有没有受伤？"
说着我抓起他的手看，白白嫩嫩，毫无瑕疵，忽然放下心来。
"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风楚昱的神情变得有点自负，"就是打破了几个碗又把锅搞翻了一回，没什么大事。"
"哦......比想象中的顺利。"我接过碗，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
"好吃么？"风楚昱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慢慢舀了一勺，咽下去，对他笑笑："很好吃哎。"
"真的？"风楚昱眼睛一亮，抢了过去，自己尝了一勺，立刻喜上眉梢。
"还给我哎。"我抢回来，大口吃，"我饿了。"
结果他又抢了回去，吃了一口以后似乎越来越开心，我不断的抢回来，他不断的抢回去，一碗饭就在你争我抢之后，消灭的一干二净。
"你敢欺负病人。"我瞪他。
"身体不舒服吃太多不好。"他振振有辞，舔舔嘴角，似乎还对自己的杰作回味无穷。
"我没吃饱，你再去做！"我得寸进尺道。
"真的？"风楚昱的神情一下子认真了，"那你先睡会儿，我现在就去。"
"不是哎......"
我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已经跑的没影了，我看着空旷的门口，枝枝叶叶的繁花暗影在玄关外轻轻摇曳，心里突然没有来由的，空了一下。
空荡荡的，不知什么地方。
总觉得，最近，风楚昱变得越来越不一样。
变得......我也说不上来。
总是，有不太好的预感。
我是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很久，有人轻轻叫我，"苏汔......苏汔......起来吃饭了哦。"我哼哼唧唧的耍赖了半天，翻身过去，然后就听见身后那人轻轻的、轻轻的笑了起来，给我盖上被子，吹熄了灯火。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的眼眶突然涌上一股久违的酸涩。
苏汔啊，到底是别人变得不一样......还是，你自己变的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呢......
一觉到天亮。
我果然病好了，伸个懒腰打算起床，忽然一愣，身旁的风楚昱睡得正香，看上去很安静，但是双眼紧闭，发丝看上去有几分零乱，昨晚......似乎忙了很晚。
我呼了一口气，脑袋里有点空，伸手整了整他的头发。
这时候，常侩老狐狸突然闯了进来，看见我们突然一愣，然后有点为难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比划着让他禁声。
"可是......"老狐狸放低声音，"章探大人来了......"
"章探？那肯定是来找我的......让少主继续睡吧，我出去。"我说。
"可是......"老狐狸十分为难，"少主说以后有人找苏汔都得先跟他说......"
"什么？！"我惊叫，又放低声音，"哪有这一说，走......"
说着我就要下床，忽然胳膊被人抓住了，只见风楚昱忽闪忽闪着两只大眼睛，静静的望着我，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你累了，接着睡吧，我出去下。"我说。
"出去见你的老朋友？"风楚昱说着坐了起来，精神抖擞，"我不累。"
我叹了口气，冲他勾勾指头，先走了出去，又瞪了眼狐狸。
风楚昱笑眯眯的跟上，在出门的时候也瞪了眼狐狸。
我就纳闷了......他是为什么？
风楚昱跟到我身旁，拉住我小声问："苏汔，说实话，刚才常侩不进来打扰的话，你会不会吻我......？"
话音刚落，我使劲儿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风楚昱吓得直给我捶背，还说苏汔你怎么老不小心，说得我一抖，赶忙加快脚步。
章探......他又来干吗？
难道被风楚昱气过的阴影已经消失了？我想不通。
22欲行苏州
走到满香阁，我已经觉得浑身轻飘飘了，怎么会这么虚弱呢，冯幽那兔崽子果然给我下了慢性毒药，真阴。
风楚昱扶我坐下，吩咐丫头上好茶。结果章探刚要接过茶杯的手被风楚昱打掉了，拿了头一杯递给我，小心翼翼的拿帕子为我拭了拭头上的虚汗，完全无视章探。
这孩子真是的，又来这一套了。看人家客人的手僵在半空中，还有点颤抖，估计是被风楚昱气的。不过今次章探估计有了前车之鉴，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
我赶忙又拿了一杯茶递给他，以示安慰。
章探还是老样子，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愁绪，忙正事儿忙的，人家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还要铲除那么大一个帮派，对了......白羽教的事儿怎么样了，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大卧底混进去了。不是我说啥，破少主就爱干这档子耍奸搞滑的勾当，当初说要破东风的时候，不就硬逼我当卧底，只不过他眼拙，找了个至今还没派上多大用场的奸细。
章探的开场白似乎让风楚昱很满意，他说："苏汔，我要回苏州了......"
"哦......章兄慢走，勿念。"我答道，本来还想说什么友谊长存之类的，想想算了。
"苏汔......"章探犹豫了一下，认真的对我说，"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一愣，不由自主的看向风楚昱，又一想，真是的，我看他干吗。
他也在看我，眼底有什么说不清的情绪。
"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半晌，风楚昱很平静的问，按理说这有点不像他一贯对待章探的恶劣态度。
"我想......"章探见风楚昱如此，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赶忙说道，"看病啊，想必少主大人也听过苏州有一神医，治愈百病，何况苏汔这一点小小的失忆......"
我听他说完，干笑了两声，感情他还惦记这事儿呢。
刚想开口拒绝，只听风楚昱问道："可是名震南北的怪医？"
"正是，"章探喜道，"怪医大人啊，就是他脾气怪了点，不过我们肯定能想办法让他为苏汔看病。"
风楚昱沉默了好半天，我有点不明白。
屋里的气氛凝结了很久，章探对着我们的脸冷汗直流，跟我似的。
风楚昱还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更沉默。
终于，他终于抬起头，看着章探，道："那就拜托你了。"
他话音刚落，我和章探一起愣住，但是章探愣了一下就好了，我一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家伙想什么呢，难道他也想治疗我的失忆症？
"苏汔前几日误服毒药，我怀疑是西魉门的七花毒，只有怪医大人能治，"风楚昱看上去格外认真，说得头头是道，我突然纳闷，他怎么知道冯幽是......什么西魉门啊？还有什么七花毒......听上去怪恶心的。
我真正纳闷的是，这些话他怎么今日才说。
"西魉门？"章探一惊，"都说那个门派早已在四年前匿迹江湖了......怎么会......"
"说来话长，总之拜托你们了。"风楚昱还是很认真的样子。
"风楚昱......"我小声叫他，询问的看着他。
"苏汔，"他看了我好久，微微一笑，有点歉意和不舍，对我说，"对不起，这次我不能陪你去......"
"哦，没什么。"我的脑子像缠了很多浆糊，突然忘记了要问他什么。
只是心里，好像有一点莫名的不舒服。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苏汔。"章探看上去还有很多事，匆匆起身告辞。
我木木的对他点点头，脑子还是有点浆糊。
"喂......！"风楚昱突然在我耳边叫唤，我吓得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回头怒视他，眼前是一张放大数倍的坏坏的俏脸。
"你干吗？欺负病人？"我还是怒视他。
"苏汔，是不是我不陪你去，你伤心了？"风楚昱一脸幸灾乐祸。
"去死吧，"我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好久没有远行过，有点兴奋过渡。"
"哦。"风楚昱看上去极度失望，有点微微嘟着嘴，这孩子不管什么表情都可爱。
"不过，说实话，你为什么要留在东风府？"我问，"出去玩玩也好么。"
"苏汔......你还是伤心了。"风楚昱听我问话，转忧为喜，但立刻认真下来，"苏汔......我很舍不下你，但是，我真的不能陪你去......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
"知道了......"我怔了一下，突然拽住他的衣襟，大声问道，"风楚昱，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消息？是不是......东风府快要完蛋了，你告诉我啊......"
"苏汔......"风楚昱的眼神有点仓皇和躲闪，"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管，我要回来看见这个地方还在！你们所有人也都在！否则我就死给你看！"我霸道的警告他，凶神恶煞的，看得风楚昱一愣一愣。
"会的，苏汔，我等你回来。"风楚昱忽然温柔起来，慢慢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放心了......一定会的。"
"嗯。"我的心忽然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只要是这个人说得，就不会骗我，就一定是真的。
"说不定啊，白羽教或者破的那些人，早都瞄上更有钱的地方了，早把东风府忘了，"我乐观的对风楚昱讲，"要不这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对吧？"
"也许吧......"风楚昱还是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也许......"
"你也放心了。"我拍拍他，借机抽出一只手，我的手很疼。
风楚昱终于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得倾国倾城。
我忽然觉得那笑容很迷离，很远。
中午，午饭我还是吃不下去，陪风楚昱去厨房煮稀饭。
以大李为首的厨子们站了一排，战战兢兢的模样，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风楚昱"无意识"的摔锅摔碗，还乐在其中。
我诚心对大李小声说："哥们对不起你。"
大李道："苏汔大人太客气了，只不过......这确实有点渗人。"
我摇摇头，扳着手指头说："真是浪费，这得多少银子啊。"
午饭过后，风楚昱精神奕奕，我垂头丧气。
风楚昱突然提议："苏汔，我教你骑马，好不好？"
我一抖："不用了不用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