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东风花羽眠第一部 东风破——夜京一

"想开了想开了，"我连忙一笑，他丫又来了，这武功看来真的对以前的苏汔格外重要啊。
"我们苏州有一个名医，医治百病，等我忙完了这一段时间的事就带你去苏州看看，苏汔，一定能连你的失忆都治好。"章探格外慎重的说。
"不用了麻烦了......"我陪着笑脸，这失忆就是扁鹊也治不好的啊。
"苏汔，你又跟我客气。"章探埋怨道，似要伸过手来握住我以示对"病人"的关怀，结果被风楚昱看似无意的往我们之间一坐，讪讪的给缩了回去。
"苏汔没有事。"风楚昱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语调，对着章探有点皮笑肉不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那就好......"章探被人家一堵，说不出来什么话了，我看这孩子该练练口才，连一向与世无争的风楚昱都说不过。
也不对......好像是今天一向与世无争的风楚昱......格外能说。
而且，他每每都是无意之中插上一杠子，给人泼盆冷水。不要说章探，连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结果章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一条路，起身告辞。
我抱歉的看了看他，似乎有什么本来想和我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于是我灵机一动，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
果然意料之中，风楚昱嗖得又站起来："我也送送你。"
那语气兴奋的就像是在说"你丫终于走了"一样。
我埋怨的看了一眼风楚昱，说："我就送到门口，不拥抱，不握手。"说完还有点纳闷，我为什么啊我。
风楚昱犹豫了一秒钟，我趁胜追击："真的，马上就会来，好歹也是我老乡，你给点面子行不行？少主大人？"
"好吧......"风楚昱别扭着，回答的特别勉强，忽然他盯着我纳闷的问；"苏汔，我发现你最近老乡特别多。"
我一翻白眼儿，可不是么，最近尽拿老乡做借口了，下次得改改。
我和章探在风楚昱得目送之下走出了东风府的大门，我忙拉着他拐到了另一条街上，先是道歉："章......兄，是在对不住，您特意来看我还被搅局，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苏汔，不要跟我客气。"他看上去很感人得说，可是我发现他从见我就一直在说这句话，不累么。
"得，那为表歉意，你丫再跟我去那个酒楼唠唠嗑吧，酒钱你请，饭钱当然也是你请。"我一拍他肩膀，早把答应风楚昱得不与其零接触得诺言忘的一干二净。再说，他丫都这么说不让我跟丫客气，那我那还能客气啊。
"行！"章探看起来特兴奋，我感慨，以前的苏汔你真是交了一个够铁得哥们，瞧着一个爽快。
于是我跟丫勾肩搭背的走了，章探又看着我说，"苏汔，你又变了，你以前也没有跟我这么爽快过。"
"是么，呵呵......"我的个性是听到有人要请客就兴奋。
"不过，现在的你我更喜欢。"我才发现他的煽情功夫和风楚昱有一拼。
"谢了。"我带他往我早就看上的一家名贵酒楼走去，忽然看到身后黑影一闪，吓我一跳，难道是风楚昱派来的奸细？
青天白日，我不再胡思乱想，勾着章探向我的酒楼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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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破的秘密
我们坐定，我心心念念得等待上菜，章探在一旁总想引起我的话题，我看了他一眼："老兄你有啥话直说，就是别再问我受不受得了失忆失武功这事儿，我先告诉你，我受得了。"
他讪讪一笑，说："我不是要说那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两年的事，刚才在东风府我只要一提你的事那少主脸就掉下来，没法开口啊......"
"哦，早说么，"我耸耸小肩膀，"还以为有啥大事呢，我就这样呗，四年前就来了东风府，二等侍卫，有吃有喝，不亦乐乎。"
"我想问你怎么就来了东风府呢？"章探这孩子怎么就对琐事特感兴趣。
"我啊，"我脑子飞快的运转了一下，想编个故事满足他的好奇心，"我四年前练功走火入魔，失功失忆不算，也没钱......就被好心的东风府二等侍卫钱一发现，引进东风府，干了这些年，唉......不容易呐我。"
说完，我象征性的用袖口擦擦眼儿，增加故事的生动形象，表达心酸坎坷的主题。
"哦......"果然，章探听得一愣，跟着我叹了口气，"原来如此，那我打听的那些看来都是传闻，这样......我就放心了。"
"是啊......"我配合的点点头，忽然脑子又一转，"你打听？你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你是在武林大会上太过招摇，被白羽教的人暗算，废去了武功......"章探看来不像开玩笑得人，我一怔，听他接着说，"然后沦落到街边要饭......后来，我急着到苏州上任，就再没了你的消息......"
说道这儿，章探眼圈都红了。
"没想到据说我苏汔和白羽教还有如此渊源......"我不禁自言自语。
"是啊，我就怕引起你的伤心之处，一直没有敢提......现在知道都是传闻，就好了。"章探放心的一笑，随口道，"不过就算你没有被白羽教所害，那个邪教也没少害人，我这次来中洲就是密谋......"
说到这儿，章探忽然住嘴，像是漏口了一般讪讪的笑着："你看，苏汔......我又开始瞎说了。"
"密谋......什么？"我冲他一笑，"我听到了。"
"苏汔......"章探看着我逼近他的脸，居然又脸红了。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人特像我大学宿舍一害羞的小子，特好玩，就想逗逗他么，真是。
"密谋什么？"我对着他的脸吹了口气，看着本就红彤彤的一张脸变成小番茄的模样。
"苏汔，"他突然正做好，咳一声缓解缓解情绪，说，"我与你熟识这么多年，有些事本不应该瞒你，可是，我与别人有约......"
"唉......我也知道，几年没有见章兄，都生疏了......"我装模作样黯然道。
"苏汔，别这样说......"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抓的我直疼，"我......我真的有难处......"
"那个......"我正想说我快憋不住笑了，还是不玩他了，结果他倒先开口了。
"苏汔，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绝对不能说，知道么？"章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其事的对我说。
"没问题，"我想既然都要说了，那就听听呗，"章......兄，我这个人不记事，你给我说完过一晚我也就忘了。"
"那好，"章探放低声音"其实......我们这次地方大小官员在一起密谋，就是要除掉白羽教。"
"哦......"我愣了愣，等他说下去。
"因为白羽教在北方的势力已经盖过朝廷，这是秘密，对外所有的人只道白羽教还稍稍逊色朝廷，其实......"
"所以你们这些为朝廷效力的人就看不过眼儿了，想灭了人家？"我多嘴道，这也不怪我，吃的没上来，我这嘴就是闲不住。
"苏汔！你怎么能这么说！"章探看上去有点不高兴，"白羽教血债累累，不知道干了多少勾当，害死了多少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邪教！"
"嗯，对。"我附和道。
"所以......"章探的脸色稍好，说，"所以我们必须除了他，这才整出一个‘破'的江湖组织当幌子......"
"破......？"我忽然一惊，"不是陆窈筝的......"
"陆大人......其实，"章探又开始犹豫，一开口就把我吓一跳，"他是钦差大人啊......"
我倒。
好半天才爬起来，就那种素质的人......是钦差？
让我怎么突然接受得了啊，mom。
"破东风......只是诱饵，这风老爷子原本就作恶多端，早就该死。另外东风府私藏着一大笔财产，富可敌国。我们知道白羽教早晚不止在江湖兴风作浪，因为一些原因......它可能还会针对朝廷，所以这笔钱他们势在必得，一定会打东风府的主意......"
"富可敌国的一大笔财产......是多大一笔？"我惊愕之余，眼睛一亮。
"苏汔......"章探的眼神在埋怨我，怎么还没有意会重点是哪里。
"哦......你接着说。"我立刻一本正经。
"白羽教虽说在北方大小势力无数，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本部在哪里。所以，我们破东风......就是想引出白羽教的动静，然后找机会将其铲除！"章探眼神一狠，我在座位上嗖的跳了一下。
"原来如此，破东风......实为破白羽教。"我点点头。
"苏汔，你都明白？"章探有一点被人了解的惊喜神色。
我又一点头，暗笑，明明是你丫不懂得言简意赅，这原本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但是......"章探的脸色又有点垮下来，"苏汔，我现在知道你在东风府就职，很不放心......尤其是前两天，还捉到常侩和白羽教有来往的证据，我更不放心......"
"常侩......那只狐狸应该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性吧？"我得个性是喜欢用表面评价别人。
"还不知道他在为谁卖命，这都不好说......总之那个东风府真的不安全，至于那个少主，我怀疑他真的能保护好你么？"说到风楚昱，章探的面部表情告诉我他明显还有很深的心里阴影。
"你别听风楚昱瞎说，我现在是侍卫统领，虽然有点名不副实，但也轮不到他保护我啊。总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忽然想起风楚昱忧伤的脸和不停的锁在我身上的小眼神儿，忽然有一点过意不去，但我是为了安慰章探么，让他宽心，没想到他听了我这么说似乎真有点宽心。
"万一要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先把你送到苏州的，"他定定的看我，看得我直毛儿，"你知道，现在之所以没有人敢偷袭东风府，就是因为没有人敢跟白羽教争，又不想得罪朝廷。但是，一旦有什么导火索，这东风府不会再保的住了。"
他说完这话我突然想到风楚昱了，他说，东风府风雨飘摇，没有多少时日了......
然后就忽然，哪块地方有点不舒服起来。
这时候，有小儿推门上菜，我很配合的让肚子叫了两声，然后开动。
"章探，怎么没有熊掌？"我问。
"你喜欢那个啊？我这就要，你稍等。"章探真的跟那小二说去了。
"还有香辣蟹！要新鲜的！不要河蟹！"我得寸进尺。
"还要什么？"章探真是个又耐心又好心的人，比他那朋友破少主强。
不对，以后要改钦差大人了......真那啥的别扭死我。
大事儿终于说完，我就开始埋头与自己的大事儿，章探不停的给我加菜，我直喊不用。我是肉食动物，不喜欢吃菜么。
不过今儿的事儿是挺震撼的，这么想着，我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窗外，天色见晚，我忽然想起跟风楚昱说得马上就回去的事情，早就忘了。
郁闷，既然已经出来了，当然要吃好再回去了。
但一想着风楚昱，不知道怎么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于是，还没等到熊掌蒸好，我就先借故离席，章探直想送我，被我拒绝了，看丫依依不舍的眼神，我就勉强答应送到街拐角处。
天上的星星出来了，月亮又出来了，我的眼前一闪一闪，有些晕。
我忽然想，这样的好日子，还能够过多久呢？
14夜半寻人
我一路小溜，顶着星辰回到东风府，又撞上钱一，我揪着他的领子说："你丫要是再在大门口和我撞上我就扣你钱！"
他哭丧着脸，问我："苏汔，你没和风少主在一起啊？"
"没有啊，我送老乡去了。"我摇摇头，忽然一惊，"风楚昱失踪了？！"
"不是，少主见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怕你出什么事......就去找你了。"钱一还是哭丧着脸，可我只想抽他。
"出去了？靠！你们不会拦着啊！怎么不跟着？"我揪着小丫往死里踹了几下，"我就知道一看见你就没好事！"
"拦不住啊，少主骑马出去的，还没有派人跟上就跑没影了......"他委屈道，"我也纳闷，你不就出去一下么有必要那么着急的......你这么......那啥的人，肯定没人会拐走的......是吧......"
言下之意，像我这样的人拐走也没有多大用处。是吧。
我又使劲儿给丫几瓜子，终于不吭气了，吭气说得尽是废话。
"少主什么时候走的？"我赶忙问，心想我短暂的生命就要在不停的寻找风楚昱的过程里消耗了，相当初还觉得来东风府当个侍卫头儿就牛叉了呢，所以啊，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正确规划，要为长远打算。
还有保镖这活不能轻易接啊。
干完今年我一定要辞职，一定要，然后出去旅行，看看祖国还没有被污染过的大好河山。
"少主出去一个时辰了。"钱一没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回答。
"得了，我找他去了，别叫人给拐了......"我心想，到真是不会有人拐我，可风楚昱绝对是一块东风府得大肥肉呀，那什么白羽教的啊，这个组织那个帮会的啊，不拐他拐谁啊。
外加上刚听章探那么玄乎的一番演说，我得脑袋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不安起来。
"苏统领，"钱一今天被我揍的格外热心，迅速给我迁一匹马出来，"苏统领出门好像从来不骑马啊？"
我一看那牲口冲我一喷气儿就傻眼了，谁知道，堂堂苏汔，初三毕业出去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山里被马踢过一脚......有恐马症啊。
"不用了，我习惯步行。"我浑身一抖，已经尽是事儿了，还找事儿么。
"可是这已经入夜了，又不知道少主去了哪儿，其他侍卫都是骑马出去找，这不是快么，苏统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啊。"钱一振振有辞。
骑马快......骑马快......的确如此，再说风楚昱也是骑马溜的。
我闭上眼睛一咬牙，克服着巨大的心里恐惧，颤抖着从钱一手里接过缰绳，脚一蹬，居然上去了。
那马显然受了惊，前蹄腾空而起，仰天长啸。我猛地往前一扑，抱着马脖子就放声大哭，大概是被我的惨叫哀嚎吓倒了，马立刻甩开蹄子往前冲，都不等我缓缓那股劲儿。
老天爷，别让我还没有找到风楚昱之前自个先挂了。
身后忽然传来钱一的巨吼，听上去跟唱美声男高音似的，特假：
"苏统领您小心啊！"
钱一你洗净脖子等着我回来吧，我的个娘哎，我回不回的来还是个问题嘞。
我努力坐直身体，耳边呼呼生风，哪还有功夫看有没有风楚昱的身影，忽然碰上几个自家侍卫，见我大喊大叫情况不妙，于是帮我把马强停下来。
我眼角挂泪，看着我的手下们惊诧的眼神。
"苏统领？您也出来找少主大人？"
"唔......"我点点头，还在马背上坐着，马一直在原地不老实，我不敢下来，又不好意思叫别人帮助我下来。
"苏统领真让属下们佩服，这匹西域马是从前风老爷子珍藏的绝品，又通人性，就是性格暴烈，所以老爷子死后再没有人敢动它，苏统领驾驱这宝马的英姿，真让属下们敬佩又感动啊......"一名侍卫说得真心实意，我观察了他半天，没发现揶揄的神色，于是放心下来。
英姿......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