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捡回了一个麻烦的东西。
艾司在心中无奈地叹道,并没有因为菲利克斯叫不醒的情况感到更加愤怒,只因他原本就没有对叫醒菲利克斯这件事上怀抱着任何期待。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对于这个犹如不定时炸弹会在你最需要睡眠的时候突然大哭大喊要爸爸妈妈的情况艾司除了感到厌恶和无奈,至多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毕竟这也不是菲利克斯愿意制造的麻烦,所以他也没有追究菲利克斯骚扰他的罪责,只有把他丢出自己的房间了事。
但显然他的判断错误。
一道墙壁的距离似乎离能够还给自己清静的标准还有一段不算小的距离。
丝毫不想花力气叫醒菲利克斯,艾司只是很不耐烦地随手抓起一条手帕用力塞进菲利克斯的嘴里阻隔噪音来源,随便卷过床被将菲利克斯捆成一只蓑衣虫,然后单手抓起让被子捆成虫的菲利克斯像扛尸体一样扛起,也不顾被吓醒的菲利克斯如何惊慌地挣扎,依旧自顾自的扛着菲利克斯率性离去。
‘绑架’是窜进菲利克斯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尖叫’则是第二个。
在发现嘴巴居然被塞住之后,菲利克斯的惊慌指数已经飙升到最高,他拼命地挣扎想要从受制的情况下逃离,却怎么样也无法挣开束缚。
原本已经哭得很顺的眼泪掉的更凶,很快地便浸湿被子的一角,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会被绑架——更别说是在艾司的房子里,所以此刻的菲利克斯真的惊慌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对。
艾司他还好吧?
这个人是艾司的仇家吗?
他是来寻仇还是抢劫?
自己被绑的情况会不会害到艾司?
即使在恐怖到忍不住哭泣的无知情况下,菲利克斯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艾司的安危,艾司是他在这个世界仅剩的所有,他绝对不能够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意外。
思想毫无界限地往最负面的地方奔驰而去,菲利克斯无法制止自己在脑中编绘着耸动的小说情节,担忧和恐惧在心中泛开,漾满泪水的金棕色大眼不甘愿地大睁着,希望能够凭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夜眼争取到一点逃脱的契机,但是除了行进路线的轮廓,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并没有看见其他。
门在菲利克斯没有心理准备下被踹开,绑架他的人用力将他摔在床上,冷冷的抛下一句。
“从今天起你就睡这里。”
这是离他的房间最远的对角线,如果这样还不能够阻隔菲利克斯魔音穿脑的哭声,那么明天他就立刻买下另一栋有隔音设备的别墅。
“呜呜?”
菲利克斯挣扎着想呼唤男人的名字,但是因为异物的阻隔,所以只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以为菲利克斯是解不开束缚,所以艾司难得好心的帮他拉出塞在口中的手帕,顺便赐与眼前的蓑衣虫被自己所夺走的自由。
“艾司?”
迟疑的……怯生生的试探,因为现实太过美好,所以反而令人无法相信。
“还有什么事吗?”艾司冷冷地问道。
无论是平常还是愤怒,艾司的声音除了高傲就只有冰冷的温度。
“艾司——真的是艾司!”
菲利克斯激动地大喊着,情不自禁地扑到艾司的身上磨蹭。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菲利克斯边哭边说,然后头立刻被艾司很不悦地推开。
“你要哭可以,不要把鼻涕擦到我的身上来。”
听到艾司说的话,即使有再怎么澎湃激昂的情感也会立刻消退下去。
“我才没有做这种事!”
菲利克斯激动地抱怨,但是后续的话全在对上那双冰冷的海蓝色眼眸的同时,非常自动乖巧地吞回肚子里。
“我听到你的抗议了,现在解释你没事抱着我大哭大叫的原因。”
原以为菲利克斯半夜鬼哭神号的原因是那个圣诞节的夜晚,不过现在似乎又添加了新的剧情。
“我……我……”
想起刚刚自己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想,菲利克斯脸一红,我我我了半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没有动怒,没有威吓,艾司只是冷淡地抛下一个字。
“说。”
没有刻意昂高或是加重语气,仅仅平板地诉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单词,可那没有表现出来的威胁,却恐怖到压得菲利克斯的眼泪差点又飙了出来。
“我……我以为有坏人……”
因为承受不住艾司给予的庞大压力,菲利克斯不由得边哭边开始告解。
“所以?”
“所以我以为你有危险,很担心……”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垂越低。
“所以?”
“所以就很担心嘛!没有再所以了!”
菲利克斯放弃一切地嘶喊出声,等到懂得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整个被艾司举起,菲利克斯惊叫,对上的却是艾司难得一见的真正微笑。
艾司……笑了?
因为太美,因为太过希罕,所以菲利克斯除了呆呆地看着艾司之外,已经完全丧失所有行动能力。
望着呆愣的菲利克斯,艾司笑得非常愉快,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真心笑过了。
果然圣诞节是一个奇迹的曰子。
“菲利克斯,你真的是个超级大笨蛋。”
那一天会有穿着红衣的怪人快递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扁着嘴,菲利克斯觉得委屈极了,但是慑于艾司的气势,他完全不敢为自己争取哪怕是些微的人权。
“但是笨得我很喜欢。”
爱怜地亲吻着菲利克斯的额头,艾司笑得更开心了。
“所以你可以继续笨下去没关系。”
只要诚心祈祷……
“为什么?”
菲利克斯疑惑地问着,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艾司会笑得这么开心。
有着一头耀眼淡金色发丝的男人扬起一抹傲慢愉快到几乎刺瞎人双眼的邪魅笑容,一字一句的专断宣告。
“因为……我……最……喜欢……笨蛋……了。”
你就会收到最想要的礼物。
***
有菲利克斯在的每一天都很愉快,愉快到让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教育、挫败、再教育、再挫败。
收拾着永远不会停止出现的菲利克斯牌烂摊子,在惊讶菲利克斯的愚笨之后再度惊讶他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类规格的脑袋,夹杂着欣喜和无奈享受着过去不曾享受过的“意外”和“惊喜”,艾司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不再是那么的无聊,永远有着昨曰之前未曾出现过的意外等着你去惊讶。
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是永远,但永远总是太远,无论你问哪个人永远在哪里,都绝对没有人可以给你哪怕是最接近的答案。
有人说:“小孩子可以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其实很多这类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谣言其实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小孩子是天真无邪的,天真无邪到几近愚蠢,所以他们不懂得隐藏,不懂得装作没有看见,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微笑地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我……没有……看见。”
“你是谁?”
带着浓浓的戒备颤抖地瞪视着眼前的金发男人胸前,菲利克斯不能自已地感到惧怕。
惧怕,然后想要跪倒。
如果说艾司的存在就是一种冰冷和高傲,那么眼前的男人是最深沉的恐惧具现化后的形象。
无法抑制地颤抖,害怕得想要跪倒,菲利克斯想要转身夺门而逃,却更想抱着头跪下来祈求男人的赦免和原谅。
恐怖、恐怖、恐怖……
好恐怖——
金发的男人微笑地逼近,菲利克斯只觉得膝盖一软,视线昏眩,害怕到完全不敢窥视男人的表情。
艾司救我……艾司……
在心中呐喊着保护者的名字,菲利克斯命令自己一定要逃跑,不逃不行、不逃不行……不逃……不行——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菲利克斯的眼泪也无法克制地飙了出来。
完了。
门被男人关上,所有退路都被封死,菲利克斯的脑海里除了绝望,最多只剩下恐惧。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抬起头睁开眼睛看我。”
那个金发的男人傲慢地命令,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华贵的嗓音好像似乎在哪里听过。
熟悉感飘飘荡荡自远方传来,就如同飘散的云絮被寒风用力一扫,转眼便只剩下无尽的恐怖和冰冷。
不敢反抗地照着男人的命令一步一步极慢地动作着,在看见那个金发男人的面容时,菲利克斯不由得一震。
他为什么和艾司这么像?
“你为什么吓到了?菲利克斯,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吗?”男人温和地问道。
可是当这个问句传进菲利克斯的脑海里时,却已经被神经细胞增幅成无限的恐怖。
恐怖,可是却不能不回答。
干裂的唇瓣颤动着,张开口抖了好半晌才总算挤出一句破碎的回答。
“因为……您……和……艾司……长得……好像……请……问……您……是……他的……哥哥……吗?”
听到菲利克斯的回答,金发的男人非常满意地伸手抚摸着菲利克斯已经抖到酸痛的脸庞,非常温柔地开口赞美。
“你果然如同艾司所说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笨小孩呢!”
“是……吗?”
颤抖着拼命挤出一句回应,金发男人的脸已经逐渐在视线中迷蒙。
“只是在晚上吵了一点。”
金发男人笑着抛下这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完全看不见他有所行动,下一瞬,菲利克斯就已经被他抱起,横抱着带往内侧的房间。
连尖叫都没办法尖叫,菲利克斯只是颤抖,似乎他诞生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目的,就是像一片在秋风中飘落的树叶般不停地抖来抖去。
将菲利克斯平放在床上,然后跟着上床坏心的利用自己的身体将菲利克斯的四肢撑开碾平,看到菲利克斯边抖边哭可是却不敢反抗不敢乱叫的可怜表情,金发男人自顾自地笑得很乐。
果然很有趣呢!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恶劣地在菲利克斯的耳边吹着气,金发的男人充分的享受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年无助的颤抖。
恐惧的程度一旦超过能够负荷的程度,会出现的就是全然反常的抵抗,就像被烧烤到破表的温度计,迟早会磅啷一声碎掉-样。
“像一只要被解剖的青蛙一样被一个比自己大上一倍的男人用身体钉得死死的不会害怕才奇怪好吗?”
菲利克斯放弃一切地吼着,在神智回笼的同时感到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他却听到男人的低笑声,非常具有磁性的、性感到会让人浑身发麻的悦耳低笑。
这个男人一定是恶魔……
茫然地望着男人的笑脸,菲利克斯着迷地想着,只有恶魔才会有这么好看到恐怖的笑容……
“不抖了?”
男人低声取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菲利克斯表情的改变。
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非常有趣。
“你是神还是恶魔?”
菲利克斯迷迷蒙蒙地问道,前一个恐惧早已经被他一脚踹到床底,此刻他的身心已经完全被男人所俘虏。
“都不是。”
男人好笑地放开对菲利克斯的压制,但仍是将双臂支在菲利克斯颈侧说道:“我只是一个艾司非常熟的老朋友,受他之托来看看害他失眠的元凶而已。”
“朋友?失眠?”
菲利克斯喃喃地重复,被男人完全迷惑的脑袋完全无法把男人的话解读成有意义的句子。
“是啊!失眠。因为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老是半夜莫名其妙地哭起来,让他不得不半夜爬起来把那个吵人的开关关掉。”
男人带着笑意缓缓解释,一边利落地解起菲利克斯的衣服。
少年的胸膛单薄,还带着属于中性的稚嫩诱惑,细致的肌肤虽然是吹弹可破的极品,不过年龄的数字多少可以弥补上一些。
没有意识到男人的动作,菲利克斯只是呆呆的追问
“炸弹?谁?”
“当然是你啊!我亲爱的笨蛋菲利克斯。”
男人坏心地调侃,菲利克斯所熟悉的手指以往昔不曾有过的轻佻缓缓地爬上他的胸膛。
陌生的冷意让菲利克斯吓醒,举起手想推拒他所陌生的触碰,但是却在对上男人美丽的冰蓝色眼眸时无力的放下。
不能抵抗……
不想抵抗……
菲利克斯只是羞窘地转过脸,任由男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菲利克斯的顺从反而让男人觉得无趣了。
“不抵抗?”他其实比较喜欢折磨会挣扎的猎物。
“为什么要抵抗?”
不敢面对男人的视线,菲利克斯转头害羞地低声说道:“又不会痛……”
闻言,男人残酷的低笑,“所以会痛你就会抵抗罗!”
“啊!”
恶劣地拧住菲利克斯一边的乳尖用力的揉捏,男人坏心的笑道:“你可以开始抵抗了。”
然而出乎男人意料之外,菲利克斯却除了一开始的尖叫外,没有出现任何疑似抵抗的动作,依旧像是一只躺在祭坛上的羔羊般,无助而可怜地敞开自己。
指尖逐渐用力,看着菲利克斯咬着牙隐忍的痛苦表情,男人在某一个瞬间觉得无趣,非常干脆地放开了手。
“为什么不抵抗?”
明明痛到嘴唇都发白了,为什么还要像块尸体一样任我欺凌?
“因为我不敢……也不想……”
几乎是没有声音的答案只在菲利克斯唇边滚了一圈便消失,但男人的听力显然很好。
恐惧和憧憬,这是男人熟悉到厌烦的情绪,过去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带着这两种感情在看待着他,从矽到陌生人,几乎未曾有人是例外。
“可是不抵抗就会很痛,这样也没关系吗?”
想到刚刚的痛楚,菲利克斯忍不住颤抖了下,答案过了很久才害怕地吐出。
“是你的话,没有关系。”
男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好无聊……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跟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无聊。
像是觉得这么说好像欢迎人家虐待他似的,菲利克斯连忙害怕地补救。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叫你尽量打我,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是一点小痛我可以接受,可是……可是如果……如果你敢让我很痛的话……很痛的话……”
菲利克斯在脑海里拼命想着能够威胁这个男人的字句,然后没经过大脑的威胁就这样脱口而出。
“等艾司回来我一定会跟他哭说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