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无量 上————色如空

作者:色如空  录入:08-01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日根本不应该和他谈话,甚至……他不该来这里。
“然后……”裴逸远站直了身子,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带了一丝漠然道,“皇上,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凌凤慌了,“逸远……你说什么呀?你的想法,朕……”
“皇上不知道是吧。”裴逸远早就知道,所以……“我可以告诉皇上,最近因为这些事情,我充分地认识到自己是多么喜欢皇上。”
心里会痛,以前那些不曾有过的伤感情绪,都是因为对凌凤的喜欢,现在全部涌现了出来。
听见他说喜欢自己,凌凤的确很开心,于是连忙接到:“朕也是啊,朕也很喜欢你,所以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裴逸远叹了口气,“皇上,我想我们不用继续试下去了,知道彼此喜欢就好,至于我们的关系,还是恢复到从前吧。”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的收藏品,这样就好了,他也不再奢求作什么“爱人”或者“情人”,这些只会增加无谓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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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凤闻言顿时哑然,过了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僵硬着笑脸,有些吃力地问道:“为……为什么?逸远?你、你不是喜欢朕的吗?”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裴逸远分明说了喜欢他,可为什么还是要恢复到以前?难道他留恋他吗!?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那样。”裴逸远回答。
他不奢望凌凤会明白他的想法,两人走到这一步上,他也不是没有先见。
“可是……”
不等凌凤再说下去,裴逸远便又道:“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以后皇上一定会后悔。”
不是裴逸远杞人忧天,听了两次后妃有喜的消息,裴逸远察觉了心中那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的“野兽”,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叫他去破坏,叫他去独占,如果再继续下去,凌凤喜欢的“裴逸远”将不复存在。了解自己的裴逸远别无选择,是舍弃之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自己,以爱之名霸道独占?还是远离凌凤,永远保持自我?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凌凤对他说过──不要改变自己。
望着逸远这样坚定的神情,凌凤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美好的事情都是这么短暂?亦或是,这些美好的事情对于帝王来说都是南柯一梦?
最终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还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凌凤深吸口气,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你觉得这样最好?”
不触碰,不交集,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身份,在后宫能见面,却再也不能坦言相对,这样算好吗?
“……是的。”
“我知道了。”凌凤低下了头,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里去的背影和沉重的步伐,裴逸远知道他很伤心,可这已经是最轻的伤害了……
“对了。”凌凤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七天后是淑妃的生辰,为了庆贺她有喜,朕准备大宴宾客,你也要来的。”
原本是准备不说的,可说他报复也好,不甘也罢,凌凤的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将事情道了出来。
裴逸远闻言先是一怔,心中百感交集,而后想了想,慢慢平复了心态后才道:“好,我会去的。”
之后的两人再无更多的交流,一个走、一个留,这份感情到这里也应该算是结束了。
随后而来的日子是难言的孤寂,也许是不想面对,凌凤不再去裴逸远那里,甚至一时念头,断了每日给麟趾宫送去药材的命令。
本来,宫人们也没有为这事感到奇怪,毕竟后宫风云本身就是变幻莫测,有得宠便也有失宠,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再加上现在淑妃娘娘有孕,一个男妃失宠也并没什么。
可这奇就奇在皇帝凌凤的身上,裴逸远失了宠,他倒也是每日精神不济,早朝过后是书房,一日三餐都在书房了解决,然后到晚上又宛如木偶一般选择后宫的去处。
没有了以往的笑容和风趣,现在的凌凤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呆板无趣,任是各种玩意儿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贴身服侍的曹公公知道,这一定和宸妃娘娘有关,因为皇上每一晚去其他妃嫔的寝宫时,都会特意绕到麟趾宫门前抬首默然望着宫门却不入内,再笨的人也能猜到各中缘由了。
他身为宫人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在私下向小安子或是娇阳打探着宸妃娘娘的情况,但又不能多语,实在是无奈啊!
另外,小安子与娇阳也是为主子担忧心疼,皇上不来也就算了,主子若是大吵大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偏偏裴逸远的个性就不是这么外露,不吵不闹、不哭不笑,日子照旧这么过,平淡无奇却更让人觉得难受。
“主子,您有什么难受的,不如说出来吧?”小安子真心地劝到。
裴逸远原本在算账,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了愣,放下笔再直直地看着他反问:“我的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这……”正因为模样不难受,所以才更令人着急啊,“主子没有表现出来,可奴才、奴才觉得主子不会开心。”
要“喜欢”一下子变得“不喜欢”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生性淡泊的裴逸远也不例外。
“嗯……”裴逸远没有否认,“虽然是这样,可我没有后悔,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
“可是主子……得到皇上的宠爱,不好吗?”
听曹公公所言,皇上应该也是惦记着主子,可却不来这麟趾宫,那原因很有可能就在主子身上。
听他这么一问,裴逸远又叹了一口气,“小安子,明天我要去参加为淑妃娘娘举办的宴席。”
“主子不喜欢?”
“的确不喜欢。”
“难道就因为这事……?”小安子疑问。
裴逸远转过身回答:“不,这事只是一个让我看清情况的契机。”话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问,“小安子,你说淑妃娘娘的那个宴席,皇上能不能不办?”
“这个……不可能吧!”
淑妃娘娘是丞相之女不说,这宴席还是庆祝她有了小皇子的宴会,若是不办……这难以向人交代啊!
“对,皇上不能不办……”
孩子,是夹杂在他与凌凤之间永远的鸿沟!
“可……明天也是我的生辰。”他淡淡地道。
“啊!?”小安子一听顿时傻了眼,“这、这……”
看着他吃惊的反应,裴逸远没有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谁也不会知道的。”
“这些天其实我都在想。”裴逸远继续说,“如果我告诉了皇上,那么皇上到底是会选择替谁庆生。想了好久才发现,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永远不会超过他的妃嫔和皇儿。”
凌凤最终的选择一定是名义上为三人庆祝,可宴会的主角也只会是淑妃和她的皇子。就像凌凤生辰那天一样,他虽然喜欢他,却也将他安排在“最合适”的角落里那般,因为他是个没有背景的男妃而已。
“我没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就算和皇上一起,别人也定会说是‘以色侍君’,这对我对皇上都不好。”
“……所以主子不选择皇上。”
闻言,裴逸远笑得苦涩、笑得无奈:“不是‘不选择’,是‘不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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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第二天,后宫又再度热闹了起来,嫔妃们在淑妃的咏晴宫相聚会首,一个个带着小玩意儿前来恭贺淑妃有喜,今日淑妃的生辰是次要,而她肚子里的孩儿才是主角,不过淑妃不介意,还是满面春光地迎接着来客,而凌凤还体贴地请来了赵丞相一家,希望淑妃能开心。
这恩宠难得,看在大家眼里也有了那么些数目,若是淑妃此次诞下麟儿,那皇后之位应该非她莫属了。
凌凤这天也来得很早,众人都认为是他欣喜而至,可谁又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不过是希望能够早点见到裴逸远而已,他们已经快七日不见,凌凤惦记得紧,不知道他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可事与愿违,他一进宫门还来不及看看逸远是否已经到来,就一下子被一群妃嫔包围住,虽说是淑妃的生辰,可她们一个个打扮得也是花枝招展,原因也很简单──如今淑妃有了身子,自然不能侍候皇上,所以这无疑是个受宠的好机会,如果幸运或许她们也能有诞下皇儿的一天。
淑妃见状也没有靠过去,反而是站在她身边的赵丞相心生不满,皱着眉头开始抱怨:“皇上也真是的,如此举棋不定,唉……”
淑妃不是赵丞相唯一的女儿,却是唯一一个不随他姓的女儿,其中原因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可赵丞相又从不说明,大家只知道赵丞相对这个女儿是百般呵护,视其为掌上明珠,疼爱更甚自己的儿子,所以见到这样的情形,他自然是为女儿不平。
可已经看透了这后宫的淑妃不过冷哼一声,她的目标不是她们这群庸脂俗粉,而是那个艳冠群芳的可恶男人!
“宸妃娘娘到!”随着一声通穿,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
凌凤当然不用说,而那些妃子们自从上次见过裴逸远后虽然嘴上不说,可那么漂亮的人实在是举世无双,想要多看上两眼也是正常,淑妃和赵丞相则更是不用说,视如仇敌。
赵丞相已是知天命之年,自认一生见过美人无数,而在他眼中最美丽的人就是自己最钟爱的女儿,他今日也倒是要看看朝臣们众说纷纭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今日的裴逸远没有再是一身素装,而是身着镶着金边的白色长袍,长袍的领口、袖边、衣摆上分别有着别色的浮云图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空灵绝俗。绝美的脸庞不施脂粉,却大方自然,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来,宛如天仙一般风姿卓越,美憾全场。
赵丞相看见了这张绝世芳华的容颜,顿时楞在了原地,睁大着眼睛不能言语,他看着宸妃不失礼仪地先向皇上行礼,而后得到允许,他命身后的奴才拿出了一个锦盒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裴逸远的目的当然不是赵丞相,而是他身边的淑妃。
锦盒里装着的是给未来小皇子的礼物,裴逸远上前交给淑妃,而在经过赵丞相之时也是点头施礼,待淑妃收下礼物他才离开,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坐下,然后拿起娇阳递给他的书籍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而他不曾注意,赵丞相的眼睛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什么奇迹。
“思……荣?”过了片刻,赵丞相才缓缓有了反应。
一边的淑妃听到了,疑惑地反问:“爹,你叫我吗?”
赵丞相一听,呼吸一滞,这才回到了现实,“啊,不,没什么……爹有些事,先离开一下。”
“好。”淑妃望着父亲的远去也不疑有他。
可她却不见,赵丞相转回头去那急促的步伐,以及不停自问的低喃:“怎么会呢?思荣……怎么会那么像呢!?”
凌凤见到了裴逸远,想上去与之攀谈,可是见逸远行完礼后竟视他为无物,心中顿时一股气憋着,也就不愿主动上前,反而是为了引起对方注意似的,不停与自己的妃子们谈笑风声。
裴逸远坐在角落里也不是没有听见,只是既然决定放下,那就没有理由再去眷恋什么,所以他不去在意心中的隐隐作痛,而是一心放在了书本上。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见裴逸远始终不往自己身上看一眼,凌凤急了,对付那些嫔妃的口气也有了些不耐烦,更不要说之后开始的宴会和表演了。他一双眼睛时不时往裴逸远身上瞥,可对方就是不看他一眼,眼神平静地似在欣赏演出。
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可那个人为何却能如此平静?是如他所说“该断就断”了?还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莫非以前的那些只是他的敷衍!?
越猜测越慌乱的凌凤一时间被猜忌蒙蔽了心智,一杯一杯白酒入喉也不能抚平他的焦虑,反而内火更甚,到了宴席的最后几刻,他几乎没有掩饰地直接看着裴逸远,就是希望能得到对方一眼,可是他失望了。
直到晚宴结束,大家各自回宫,裴逸远没有给他一丝希冀。
受到了打击的凌凤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宫中,其中还带上了些许醉意,甚至曹公公向他询问今晚的去处,他都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坐在龙床上,仿佛失去了神智。
曹公公不忍见皇上这般模样,于是私自退去了门外那些轿子,自己走到殿内说:“皇上,既然今日不舒服,那奴才们……”
“为什么不愿意看朕一眼?还是……你已经厌烦了朕?”凌凤忽然两眼无神地自言自语起来。
“皇、皇上?”曹公公有些惧怕他现在的模样,不禁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话说着,凌凤又是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小锦盒就飞奔出了寝殿。
一切发生地突然,曹公公也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可是见皇上刚才的样子,还有那些话语,想来也是去了宸妃娘娘那里,可是那锦盒里的又是什么呢!?
“逸远是朕的,逸远是朕的!”
凌凤一路上不停重复着这话,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达了麟趾宫门口。
现下已是静夜,若非皇上所要临幸的妃嫔自然已经梳洗休憩,裴逸远自然不会想到凌凤会来,也已然上床歇息,小安子和娇阳也是如此。
凌凤没有任何通报便进了宫内,走到裴逸远的房门前,他竟无视礼数直接一脚踹开了那从内锁上的门。裴逸远被这声惊醒,看向门外才发现竟是凌凤。
“皇上?你怎么……唔!”
他还没有说什么,凌凤便如疯了一般压了上来,一下把他扑倒在床上,抓住他的下巴,将其手中不知名的药丸让他吞了下去。
“咳咳,什么东西?”裴逸远直感不妙,可看着眼里带着红丝的凌凤,他似乎又明白,今日怕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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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凤力气惊人地将裴逸远锁在双臂间,让他不得动弹,硬是让他吞下的药丸在体内形成了诡异的变化,过分的灼热感和渐渐苏醒的欲望令裴逸远惊恐不已,反射性地便要想逃走,可是却无路可退。
“皇上,放开我。”裴逸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唤回凌凤的神智。
可是凌凤哪里还听得进去,口中不停念叨着:“你是属于我的!”然后捧起裴逸远的脸庞就是疯狂地亲吻。
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的裴逸远拼命躲开,可还是没用,身体的骚动与体内深处的炽热让他不住地扭动着身子,而这么做的结果却更是引发了凌凤的占有欲,他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两人的衣物。
裴逸远本身便是一件白色里衣,没有几下就被扒得精光,白皙的肌肤因为那颗药丸的关系而染上一层绯红,不住的喘息声夹杂着点点呻吟,绝色的容颜也在这时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媚态,这些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惹得凌凤下身一紧,也没有多考虑什么,他的手不安分地就向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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