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玄吟————聿桥

作者:聿桥  录入:07-14

如此惹人厌的师弟,哪个师兄会喜欢?

思及此,宣少鸣连虚伪地笑也办不到了,霍地转身,再次从这两人面前逃走。

他以为自己会憋不住眼里的水,结果没有,他只是不停地跑,跑出灵玄派,钻入夜色笼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树林中。

他真希望能够这样无止尽地奔跑下去,让迎面的寒风冻僵他脑中紊乱的思绪,冻僵他胸腔下狂跳不断而生疼的心。

“啊!”脚下猝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宣少鸣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倾倒。

树枝上受惊的飞鸟纷纷振翅而去,抖落无数枯叶,远处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

宣少鸣害怕地瞪大双眸,手在地面上乱抓,蹭着臀部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脊靠上一棵表面凹凸不平的大树干。

他又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然后就靠着树做深呼吸,他看看四周,心里不由发寒,到处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阴森森的浓密大树,他完全迷失了来时的方向。

他回不去了,至少靠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黑夜里摸索,他是永远也走不回灵玄派的,除非等到天亮,但是刚刚那声狼嚎似真似幻,他不确定山里究竟有没有藏着危险的野兽,他独自一人,连取暖的火堆都没有,怎么熬得过一整夜?

宣少鸣抱膝缩成一团,以此保护自己,即使这对野兽和寒冷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但了胜于无。

他开始埋怨起一头热而跑出来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笨呢?不去在乎那两个人,把他们两个视而不见的话,现在的他可以在暖呼呼的床上睡大觉,而不是提心吊胆地等着天亮。

然而,无论他如何悔不当初,恐怕再让他看见方才那一幕,他定还是会头也不回地跑掉,因为那画面实在刺眼、扎心,教他连呼吸都困难了,更何况是保持理性。

“是大师兄的错,都是他!”他愤然开口,与其说是自言自语,更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于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明明把我……还装成没有那回事,都不知道我那里可是痛了好几天,不体贴我不补偿我也就算了,还要摆出一张臭脸给我看,可恶!”

“还有那个炎青,都不是小娃娃了,睡个觉还要人抱着,成何体统?说出去我都替他丢人!呸!”

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扔出去,幻想自己扔中了那两个惹他心烦的家伙,一把还不够消他的火气,他接着抓了第二把、第三把……

“咦?”他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下,他跪立起来,用手把土刨开,挖出一个又沉又圆的瓷罐子,他马上判断出这是一个还未开封的酒坛。

藏在荒山野岭里的酒,这酒的主人他可想而知。

“哼哼,想不到居然被我挖到他的宝贝,既然他对我不义,那就别怪我无情。”宣少鸣阴恻恻地笑起来,捅破酒坛上的封纸,提坛灌饮。

他狠狠喝掉一大口,衣袖一抹嘴,痛快道:“裴展云,你混蛋!我要把你的酒都喝光光!”

他意不在饮酒,而在报复,酒坛狂倾之下,嘴里没喝进几口,但身上却都湿了,好酒平白便宜了不懂品尝的泥土。

“我让你欺负我,让你害我跑进树林,让你害我回不去,让你害我指不定会被狼吃掉……”他边喝边道,心里想着裴展云发现这一坛藏酒没了时的表情,禁不住好笑起来,忽然就忘记了害怕正独身在这树林里的事实。

由是,当一抹白影从树上飘落时,他压根儿没有在意。

白影劈手夺走宣少鸣手中的酒坛,好气又好笑道:“有你这样干坏事还大声喧嚷的么?”

宣少鸣愕然发觉裴展云已经站在了面前,白衣不染尘埃,周围的漆黑仿佛因他的到来而自动自觉退散开去。

心里暗暗窃喜起来,他来寻找自己是因为担心么?抑或只是出于不得已的责任,只因他的身份是大师兄,所以对每个人都要照顾得面面俱到,就算讨厌自己,可还是得把自己接回去?

欢喜的苗头一下子被阴沉的情绪打压得不见痕迹,宣少鸣扶着树干站起身,拍掉裴展云伸向他的手,硬邦邦道:“你来干什么?不用照顾你那个可爱的炎青师弟吗?”

可恶,刚刚都没有这么想哭过,如今这人站在眼前,反而让他管不住泪了。

不愿示弱的宣少鸣又想逃开了,然而这一次裴展云没有袖手旁观,出手把他被酒水浸得冰凉的身体拉进怀中,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不意外看见一张泫然欲泣的俊脸。

“笨蛋。”裴展云的话中夹杂一声轻轻的叹息。

宣少鸣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沾着酒的湿濡双唇便被夺去了呼吸,他挣扎了一下,最后败在对方温暖的怀抱和炽热的亲吻中。

他从小便混迹在自家酒庄里,轻易不会喝醉,可是被裴展云吻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醉了,还醉得不轻。

迷迷糊糊中,身体一轻,仿佛躺在云端,直到听见倾泻的水声,他才惊讶地发现眼前是他们第一次碰面时的那个瀑布。

“把我藏的酒如此浪费,看我怎么收拾你。”裴展云咬着他耳朵上的软骨,低声威胁道。

宣少鸣听见他这么说,不知怎的,不仅不担心,反有一种可以称得上高兴的心情在全身跳跃。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大师兄啊!

宣少鸣伸长双手,揽住面前这个把他抱在臂弯中的美貌男子,脸颊贴上对方的,声音低如蚊呐。

“大师兄,你要怎么收拾我都成,我都听你的,以后也会听话。”

灵玄吟(21)

要是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话会造成如此大的误解,打死宣少鸣也不会说出刚刚那句“任君收拾”的话来。

微寒的夜里,身体浸入瀑布池中,冷得连牙关都在打颤,于是只能寻求可以取暖的另一个人的身体。

裴展云笑睨着自投罗网的宣少鸣,道:“不是说各占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么?”

没错,当识破裴展云的诡计时,他确实这么说过,也说要把身上的酒气洗净之后就赶紧回去,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水竟如此冷,裴展云内力深厚自然不怕,而他只是初入门,连轻功都没学会,更勿提内力这等博大精深的功夫。

面对裴展云故意的调侃,他小声辩解道:“可是好冷……”

说着,身体忍不住朝暖源又靠近了一点儿,他心里清楚,靠近裴展云意味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收拾”,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意思,然而眼下两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在水中赤裎相见,若说他还搞不明白裴展云所谓的“收拾”是什么意思,那也太枉费他纵览青楼那么多年。

再说了,裴展云那么沉静如水的一个人忽然发狠把他剥光扔进水里,那股难得的急切劲儿还不够昭然若揭么?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宣少鸣不禁颤栗起来,分不清是惧怕,还是期盼。

觉察到怀中的身体瑟瑟发抖,裴展云有些爱怜涌上心头,抱紧他,忍不住先从那肌肤如蜜的颈项开动。

甜美之极,是沁春酿的味道,却又被比饮过的沁春酿更诱人,真想咬开一口尝尝他身体里流的是血还是美酒。

裴展云一面舔弄着宣少鸣的喉结,一面跃跃欲试地想,好像一碰上这位脾气不怎么好但尝起来味道绝佳的大少爷,他便有些失控了。

宣少鸣拉长脖子,埋怨道:“都说了我很怕痒,你为什么还老是要碰我的脖子?”

“难道除了脖子,你其他地方就不怕痒么?”裴展云反问道,一只手蓦地袭上因寒意而挺立在胸膛上的乳珠,一根指腹按住,微微左右揉动。

宣少鸣随之泄出情不自禁的低吟,顿时俊脸飞上一抹羞涩的火烧云。

“还有这里,我记得也是很怕痒的。”裴展云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笑声,手再下滑,微热的掌心摩挲他的腰际。

宣少鸣几乎尖叫出声,那突涌而上的快感教他完全措手不及。

“最后,是这里。”

伴随着诱导的声音,身体的中心被握住,当即又诧异又兴奋地渐渐挺直,仿佛是在期待那双有魔力的手赶快给予慰藉。

然而,裴展云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便撤手,继而唇角含笑地望着他。

这下好了,宣少鸣一点也不觉得冷了,身心皆滚烫得要命,迫切地希望有人能为他扑灭体内的情欲之火。

他试着碰了碰裴展云两片形状姣好的唇,见对方没有反对,他直起腰,跨坐在裴展云身上,用自己的唇瓣紧压下去,将经验老道的技巧全数用上——凡被他吻过的姑娘,个个欲仙欲死地称他舌功了得,他就不信裴展云能够无动于衷。

可是,当他退开之后,尽管裴展云的薄唇已被他使尽浑身解数而舔吸吮啃得红潋潋,可底下的手却仍轻轻地像是漫不经心般搭在他的臀丘上,未做分毫移动。

宣少鸣急得额上覆汗,那下面再没有人给摸一摸,真会教他难受死的。

不管了,他宁可丢脸也不要憋死!他自暴自弃地把手探入水中,指尖才碰上顶端便已受不住地抖动双肩,正待再继续,半天没有动作的裴展云却不容分说地拦下了他。

裴展云抓住那碍事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咬,道:“说了要好好收拾你的,怎么能轻易让你快活。”

“但是,好辛苦……”宣少鸣朝裴展云贴过去,轻扭腰臀,下体在裴展云肌理分明的腹部上难耐地蹭来蹭去。

“想要舒服的话,首先得回答我的问题。”裴展云轻吐出一口气,把宣少鸣热情的身躯推远些许,这小子一旦放浪起来,连他也快招架不住。

敏感的乳首受到不疾不徐的夹捏,宣少鸣便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黑眸映着水面的光色,辨不出究竟是眸子水汪汪,抑或倒影作祟。

“到、到底要问什么?”裴展云刻意放缓的挑逗让他都快急疯了,若非实力相差悬殊,他早就扑过去压倒对方了。

“为何三番两次当着我的面跑掉?”

提及此事,宣少鸣情迷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倔强,稍稍抿住了唇。

裴展云伸指托高他的下颚,脸上挂着微笑问道:“因为炎青?”

“唔……”宣少鸣泄出呜咽声,不知是因情欲煎熬,还是由于被说中了痛处。

“不回答的话,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这么说着的人,却在那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上舔舐起另一边的蓓蕾。

你不做,那就让我来!宣少鸣在心里吼道,可他也很清楚裴展云定是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此话若出口,说不准一会儿他会被收拾得更惨。

他挺了挺胸,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乳尖送入裴展云口中,感觉那软热的舌头抵在顶端上,齿关微闭咬住整个乳头,双唇仿若婴孩在吸食乳汁般蠕动,他颤抖着叫了出来。

“啊呜……大师兄……不要、不要作弄我了……”

双腿间得不到重视的颤巍巍的分身正可怜兮兮地吐出泪珠。

“那你回答我啊。”裴展云望着他两颊酡红的俊脸,手指在腮边流连不已。

“我,我讨厌他,讨厌那个炎青。”宣少鸣执意要往裴展云身上靠,揽抱住裴展云的颈子,在老实地说完心里话之后,将脸藏入裴展云的肩后。

“炎青是个好孩子,乖巧温顺,你讨厌他什么地方?”裴展云好似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讨厌他,就是讨厌他!没有理由!谁让他……”宣少鸣咬了下唇,小声得像是只说给自己听道:“谁让他居然霸着你不放。”末了,还不忘加一记不屑的冷哼。

“这样可不好,师兄弟之间应该融洽相处才是。”

宣少鸣心里倏地咯!一下,颤声道:“大师兄,难不成你跟炎青也做这种事?”

“胡说八道,炎青还是个孩子呢。”裴展云在水中朝他臀部拍了一掌,痛倒不痛,反而别有些说不上来的情趣。

“再过两年,他就不是孩子——啊!”突地被贯穿身体,宣少鸣后仰头部发出道不清说不明的喊声。

尽管方才谈话间裴展云已在后庭处借着池水稍做扩张,但炽热和巨痛还是如狂潮般袭来,一挺到底的炙硬分身仿佛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处,紧贴着甬道柔软的壁肉轻轻脉动,像是蛰伏的雄兽随时可能出击。

“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真的那么希望我去抱炎青吗?”裴展云一只手在他僵硬的背上爱抚,另一只手缓慢套弄他因疼痛而微垂下头的分身。

“没……嗯,嗯,嗯。”宣少鸣忍不住微耸腰部,好让分身在裴展云手中得到更大的摩擦。

在他不自觉的牵引之下,裴展云也抽动着火热顶上去。

“师、师兄……不要,不要跟炎青做、做这种事情……”宣少鸣摸索着找到裴展云的唇,亲吻时不由吐露出内心苦闷。

“笨蛋,炎青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孩子,永远都是,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做这种事。”裴展云不禁萌生怜意,语调温柔如水。

对炎青,他有的仅仅是师兄弟情分,而对宣少鸣……

他侧头勾吻住将头靠在他肩上启唇喘息的人。

这小子绝对是一种会让他上瘾的甜酒!

灵玄吟(22)

保持结合的姿势,裴展云突然起身,吓得宣少鸣立时把双腿缠紧在他腰上,手臂也牢牢抱住他的脖子。

“干、干什么?”

裴展云在水中走动,一颤一颤地,分身在穴口浅进浅出,磨得宣少鸣心痒难耐。

“嗯……”他催促地在裴展云颈边发出低吟。

裴展云停下脚步,捧着宣少鸣的臀把他托高了些,宣少鸣感到背后抵上冰冷光滑的硬物,扭头去看,原来是那日裴展云饮酒所坐的那块大石头。

体内的火热逐渐抽离出来,宣少鸣不解又不满,裴展云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命令道:“抱着石头。”

宣少鸣怔怔转身,伸手抱住了大石头,与此同时,裴展云毫无预警从身后挺了进来,宣少鸣整个人挨到石头上,胸前饱受蹂躏的红肿乳尖此时一受到寒意的刺激,顿时快感涌上头顶,他想都不想便发出满足的呻吟。

“喜欢这样吗?”裴展云扣住他的腰,下身抽出来,又撞了进去。

“啊……哈……”宣少鸣的唇忙得只剩下喘息的份,颈上的酒瓶玉坠在身体的带动下于胸前前后摇晃。

裴展云持续腰身的进攻,扣腰的手上滑至胸口,手掌包覆住两颗敏感的果实,温热的掌心给予的又是另一番刺激,宣少鸣禁不住溢出动情的泪水。

“呜……”

“才这种程度就泪眼婆娑,我说了要好好收拾你的。”裴展云扳起他的脸,轻柔地舔着他脸颊上的清泪。

“下、面……下面也要……”宣少鸣颤着唇哀求。

池水深及腰侧,随着两具身体的剧烈碰撞,水面此起彼伏不断,宣少鸣高翘的分身时而在水面上露出顶端,裴展云瞧准时机,单手覆上那硬热,听着他越来越欢愉的声音,坏心地堵住那小小的出口。

“啊,不要,让我……让我……”宣少鸣试着扭腰取悦身后的男人以换取自己的欲望获得解放。

最后用力一击,裴展云在紧窒的甬道中喷薄,同时松开手,让宣少鸣射在他掌中。

平静地喘息着,惟一听见的便只剩下胸膛之下心脉的鼓动。

半晌过后,裴展云将失神的宣少鸣抱上岸,放在铺了衣物的地上,身体压上去,并抬高他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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