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横竖不管怎幺说,历代以来教训不驯妻子的方法多的是!希凡的性格太诡异,没给一点教育似乎说不过去。
「做妻子的必须服从他的丈夫,你听到了没有。」他卷起袖子,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满桌碗盘一阵乱响。
「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好啊!很久没人敢当我的面前凶我了,什幺叫做妻子的必须服从他的丈夫?你就没听过当丈夫的必须爱护他的妻子吗?你敢对我大呼小叫就表示你一点都不爱护我,既然你不爱护我,我为什幺要服从你?我就是不要,大不了你就休了我啊!」希凡呼地一声站起来,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极凶猛地吼道。
想都没想,扬手一挥,筠朝着希凡的脸挥去!
「啪!」一声巨响!两个人都猛地愣住。
一缕细细的血丝缓缓地自希凡的嘴角流下, 希凡慢慢地将被打偏的脸转回来,比起筠的饱受震惊,他竟有想笑的冲动。
「我总算是知道什幺叫『受虐妇女』,...你...很好!好极了!打得很准,很疼,一点都不留情。」希凡用袖子擦去血迹,低着头,看也不看筠,转身离开两个人的新房。
「啊!啊!啊!...希凡!」一阵惨呼后,筠跌倒在地,看着自己行凶的手无力的呻吟着,手心上还留*辣辣的刺痛,这是怎幺一回事?
他怎幺会做这种事?
完蛋了!这下全被他打乱了,他一定把刚开始希凡对自己的好感全都打光了,希凡虽然古怪,可是也没有到那种地步,他不是有意要打人的,唔!怎幺办!?希凡吶!他必须赶紧去求得希凡的原谅。
燃着熊熊大火的希凡忍着疼,一心一意只恨自己没本事把这嚣张的蛮子整晕,好好报复这一掌之仇!他努力地往前踏去,气得全身发抖。
哪生的天杀野蛮人!说不过就用打的,他也是男人,哪能就这幺被打还装没事?等着瞧好了,鄂.炽.筠,他若不尽全力整治一下自己新上任的『暴力丈夫』,他『御刀者』的名号就任人踩。
希凡踩着白玉砖铺成的小径穿过据说很美的御花园,直往御医住的本草阁方向步去,他要先去疗伤,顺便拿验伤单。
痛死了,下手那幺用力做什幺?这下子他们的『梁子』可结大了。
筠这家伙!太可恶了,他要把他劈成三段,噢!不!三段还不够,他要把他凌迟、剁碎、交给御膳房做成红烧狮子头,然后拿去喂狗。
「喂!齐大御医,把伤药拿出来。」希凡一脚踢开本草阁的大门。
「谁?是不会用手开门吗?...殿下!原来是您,您又怎幺了!哇!您是被暴徒袭击吗?王城里出刺客啦?您的脸...肿得真恐怖,王上知道您被攻击吗?」捣药捣得正来劲,突然被踢门声吓一大跳的王家御医冲了出来。
希凡敢拿他的头发誓,当御医看见他又肿又青的脸时,他绝对有『跳』起来。
「我的确是被『暴徒』攻击,你不用去告诉你那该下地狱一万次的王了,那个打我的『暴徒』就是他。」希凡咬牙切齿地说。
「王上?怎幺可能?您等一下,我先把把您的脉再去拿伤药。」打人的是如天神似的鄂炽王?这怎幺可能?
「就是有可能,我就是那个被打的受害者。」希凡伸出皓腕任他东切西诊\,顺便拉过椅子坐下。
「放哟!...放哟!...咦!齐放,你的门怎幺破了个洞啊!如果被筱哥看到,你一定会被骂得很惨。」刚从骑射教场回王城,特地要替手下带点伤药回去的璃,眼尖地发现本草阁的门似乎被人踢坏,很好心地提醒御医。
掌管财库的筱哥成天在打算盘,一丝一毫的收支都算得极精准,最恨别人不爱惜东西,像上次他只不过摔了个再普通不过的『磁碗』,筱哥居然要他顶着风雪到林里打头『熊』回来补财库的亏损,真是一点兄弟爱都没有。
「嘿!王嫂,你又来吃补药啊!哇!啊!啊!啊!啊!啊!啊!你...你怎幺了,王城里有刺客啊?你的脸...好...好...好『不白』啊!...有人敢欺负你啊!快告诉我是谁,我帮你出口气。」一看希凡的脸色更为阴森森,璃急忙咬住自己的舌,努力把话『咬』回来。
「你...要帮我出口气?你行吗?」拜托!要找『靠山』也不能随便拔根『虾夷葱』作数。
「你别小看我,快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我帮你将他捆起来,送给我的手下弟兄当沙袋练拳。」璃努力想搏回希凡对他的信心。
「你敢把你王兄,那个杀千刀的鄂炽筠,捆起来,送给你的弟兄当沙袋练?」希凡的语气十足地怀疑。
「当然,我...啊?什幺?王兄?王兄打你?」璃的下巴一时之间脱了位。
「不然你以为有谁敢打我?」希凡冷嗤一声。
「您忍着点,我先帮您涂上药酒,会有一点刺痛,等会儿再帮您揉开瘀血。」啧!啧!啧!啧!如果这真是王上打的,当时的王上必定是气疯了。
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冰肌玉肤,居然被打成这凄惨状,唉!
「你轻一点,噢!...嘶!...疼啊!...噢!...好疼!」希凡抓紧身边的木桌惨叫。
「王兄已经好几年没揍过人了,小时候的王兄揍起人可凶着呢!可是无缘无故的,王兄怎幺会打你啊!?」一阵阵的哀号声传入耳中,让光是站在一边的璃也跟着莫名其妙疼起来。
突如其来一阵巨响,本草阁的木门受不了撞击应声倒下,在屋里的三个人转头望向门口。
「希凡...」鄂炽王满头大汗地破门冲进来。
「王兄!」璃惊叫一声,赶紧闪到角落,好可怕的力道!
「王上!」齐放哀号,他可怜的门啊!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来做什幺?还嫌打不够是吧!你是想在这里把我痛打一顿后,就医比较方便是不是?」希凡怒气冲冲地瞪他。
「我...我...我不是有心的,希凡...我...」筠一脸的后悔,当他看到希凡那肿得可怕的脸时,他真的希望时间能逆流。
「你是来告诉我该感激你不是『有心』的吗?...噢!轻一点,是喔!谢谢你,你的『不是有心』真让小的我痛入心扉、毕生难忘。」
呿!如果再让他『有心』一点,说不定连『看御医』这道手续都省了,直接就被抬去『种』在后山王陵里,而且还可以让这个逞凶暴徒在一边卖小白菊供大家丢以追思,大赚一笔。
「希凡...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筠伸手想握住希凡那双用力抓桌子而泛白的小手。
「你当然没那幺『有心』,你是『蓄意』的,我们才新婚,刚认识也没多久,对彼此都不熟悉,你可以用说的,你可以用写的,你可以尽你一切努力来爱护我、跟我心平气和地沟通,可是你...你居然选择打我,而且那里不好打,你还特地挑我的脸打,你这不是『蓄意』是什幺?」希凡俐落地抽回小手,一瞇瞇都不给抓。
「王上,这就是您的不是了,用说的就好了何必动手呢?」御医一边摇头,一边用责难的眼神看着鄂炽王的那双打了希凡的『凶手』和谋\害他大门的『凶脚』。
「王兄,你真舍得打王嫂喔!人家瑾哥都不敢说,他最怕逸驰跑回玥陵城哭,王兄,你怎幺可以打人?这是不对的。」璃用不以为然地语气道。
「我...」有苦说不出的筠活像哑巴被强迫喂进一大把黄莲,吞也吞不进、吐也吐不出。
「你...知错了吗?」哼!哼!哼!他的伶牙利齿可不是凡人能挡的,千错万错都不会是他的错。
「我哪里...好!好!好!这都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错,希凡,我...」刚强的理直气壮撞上来自三方的鄙视,顿时萎靡不振,变成软弱的求和。
「那...你是同意我的方法啰!你保证你会好好爱护我!?」希凡露出一闪而逝的冷笑。
「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
筠很讨好地马上握住希凡的手做出保证。
「绝不食言?」希凡注视着筠的眼。
「绝不食言,有璃和齐放当证人,我如果食言,随便你处置,我不会有怨言。」筠很诚\惶诚\恐的发誓。
「很好!...齐大御医,听说你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一个月只来一次』是吗?你可不可以给我啊!」希凡伸手抚上筠的脸,满脸『你可惜了你!』的神色。
「这...」齐放看看希凡、再看看铁青着脸的王上,啊呀!果真是夫妻脸。
「你没有库存了吗?快点拿出来嘛!你如果拿出来,我就...教你之前你很想学的疗法,如何?」利诱,希凡最精通的一招,自从他前些天不小心小露一手,帮苦于偏头疼的膳房师傅除去血瘤后,齐放就一直缠着他要他传授这种古怪的医术。
「希凡...」筠的脸垮了下来。
「您真愿意教我?太好了,您需要多少呢?每天晚上服一颗,配温水就好,我保证这药真的有效,我有很多喔!您不够再来拿。」齐放将他如天神一样的王上『晾』在一边,匆匆进、急急出,搬出半人身高、一大瓮的药丸。
「你该不是想要...」筠的脸由青转白。
「我是个很识大体、很顺从丈夫的可爱妻子啊!既然我的丈夫为了纳妾的事情『痛扁』我一顿,我只好拿出我该有的『嫉妒』,不是吗!?而既然我不能让你去『上』别人,我又不想让你太常来『上』我,我当然要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刚刚也同意了,难不成是我听错?现在不管你食不食言,你都必须把药吃下去。」希凡撑着还很肿的脸甜甜笑,活像自地狱爬出、阴森森的厉鬼。
「兰阳希凡,你...,我...我...我只是想...以后...我们的孩子...」三丈火气遇上来自三方的冷眼,不但被熄灭,还只能很可怜地抿嘴。
孩子!?
希凡冷冷地撇他一眼,等下辈子吧!
他是男人,就算要他去死,他也不生孩子。
「王上,其实您大可放心,关于孩子的问题,殿下已经有『喜脉』了,所以您的确是该吃这药。」齐放一付有我就搞定了的表情。
「你是说...」筠的心情马上从谷底升到最高处。
「对嘛!你的确是该吃,连御医都建议你吃,看你丢不丢脸...,咦!等一下,我刚刚听到...什幺『喜卖』?我没有什幺『喜卖』啊!是早上吃的东西吗?那不是叫『烧卖』吗?」希凡不解地问。
「你怎幺连『喜脉』都不知道啊?『喜脉』就是噢!痛!痛!痛!痛!」话还没说一半,璃突然弯下腰抱住肚子喊痛。
「『喜卖』就是会痛的意思?」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
「是啊!有『喜脉』的人都会很痛,不痛是很奇怪的。」接收到暗示的齐放连忙开口,一边拉住方才被暗器袭到的璃,一边很诚\恳地说。
生小孩谁不会痛啊!所以,日后就算殿下发现真相也不干他的事。
「真的?」希凡皱起眉头。
「希凡,我们回去吧!这药...你要我一天吃十颗也没关系,我会努力爱护你的,就算是你要伤害你自己,我都不允许。」开玩笑!现在的希凡对他可重要呢!
「你会疼我?」希凡眼睛一亮。
「尽我一切所能。」筠抱起心爱的宝贝。
「那好,我要你帮我打败现在的兰阳王,我要当皇帝。」希凡马上得寸进尺。
「就算你想一统天下,我都会为你办妥。」话是这幺说,但是,一切都得先等孩子生下来。
「筠,你真好!」希凡笑着偎入他的怀中。
「只对你一个。」筠一手抱希凡、一手抱药瓮,他开心极了!
两人快乐地和解,高兴地回屋。
「噢!王兄真是有妻不要弟,痛死我了!你看,都青了!」璃很艰辛地爬起来,拉开衣襟直嚷。
「谁叫你爱多嘴,伤着哪儿了?我揉揉!」齐放无奈地拿过药酒。
「你猜他什时候会发现?」借躺在齐放身上,被揉得舒服极了的璃问。
「等他觉得不对劲时。」齐放努力地揉着。
12
事实证明,等希凡吐得一蹋胡涂,小肚子莫名其妙变大肚子,他才猛然醒悟时,已经是好几个月过后的事了。
「呕....鄂炽筠!我要杀了你!呕....齐大庸医,你这蒙古大夫...呕...你们...居然不帮我...,小可...呕...」
「你听我说...,你先吐完,噢!...希凡,把剑放下,你别激动嘛!」
把『凤鸣』一丢,拭净自己的嘴,希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这群大混蛋、小混蛋,连这幺重要的事都把他蒙骗得团团转。
从长眼睛以来就没见过比这群混蛋更混蛋的骗子!
刚开始就骗他搬到新建好的擎阳居说是日照充足比较不会得病,当他开始每天早晚孕吐时骗他说是因为刚搬迁所以水土不服,害他成天躺在床上以喝补药过日子,肚子肿了起来后,又骗他是因为膳房师傅工夫了得让他变胖了,每次一提起要讨伐兰阳王的事时,不是骗他鄂炽王军还没训练好,就是骗他武备还没准备齐,一直骗、一直骗...。
直到那天他偷跑到御膳房偷吃包子,听到师傅们在研究在他怀孕时要怎幺煮才会又营养又好吃,他才猛然醒悟,这根本不是什幺生了场『怪病』!
而且经过校场时更发现,王军根本是早就备好,只因他不想出城打仗而空耗着。
「我和你没什幺好说的!」气得发抖是怎幺个样子,他非常能感同身受。
「我真的无意要骗你,我怕啊!我怕你一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会做出什幺事来,你不想要孩子的,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没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鄂炽会起内战的,原谅我的自私吧!这都是我的错。」抱着希凡,他努力着恳求希凡。
「你最自私!」希凡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竟然把他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是!是!是!这都怪我不好!你罚我好了!希凡,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一手建立起来,鄂炽城主『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不知为了希凡破功多少次了!
「你要我罚你?」希凡瞪他。
『身为男人是不该会生孩子的。』,这是观念问题,他在还没糊里胡涂被陷害之前,当的是医生,学的是『说一是一,不可能会变成二!』的逻辑概念,虽然他并非讨厌孩子,甚至于是喜欢着小孩子,但是...要他『生』,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一场浩劫,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一条小小的生命已经在他的体内,依附他而活,他才不会那幺残忍要对他身体里的孩子做出什幺来,他气的是眼前这个一意孤行、凡事都不肯和他商量的混蛋。
「只要你不生气,你怎幺罚我,我都可以接受。」壮士很努力地唱起风潇潇兮,易水寒。
「你又在骗我?」被喊过太多次『狼来了!』,他很怀疑。
「我没骗你!好吧!我发誓此生再也不骗你,你说吧!你要怎幺罚我?」彼此相信才能彼此相爱,骗来骗去的游戏玩多了,下场会很惨的,就和他现在一样惨!
「你说过你要帮我打败现在的兰阳王!」希凡叹气。
虽然原本这只是要替『兰阳希凡』这身躯的主人和兰娘娘出口气,但是,当他听到所有人都骂着兰阳王,看到兰阳皇城乱七八糟、人民因高税和连年不止的征战苦不堪言,他的计画就成型了。
「我...我...,我会做到的,可是,我想要等一下再做。」战争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保不住,他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后再出城打丈啊!
「你现在打,等你打完回来刚好孩子会出生。」他怎幺会不知道筠在搞什幺鬼?不就是想一直陪他陪到孩子出世咩!
拖延战术拖久了,破绽就会跑出来,筠还真当他是笨蛋,光是看这几天他公事一丢,缠着他大惊小怪地乱走就知道了。
「希凡,你真希望我去?如果我有什幺万一...」他真的不懂,希凡怎幺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别人的妻子一听到丈夫被征召上战场,每个都哭得大水四淹,可是他的希凡却惟恐他不上战场?
「你以为你会有什幺万一?要不是兵符在瑾那里,王军全听你的,我早就自己来了,兰阳王那老家伙有什幺好怕的,乌合之众、军心涣散,说不定我上战场去大叫一声,全部的皇军会吓得全跑光,你还怕什幺?怕自己骑马骑到跌倒?或是吃军粮吃到噎住?你要担心的不是兰阳王,而是那个苦无借口可称帝的靼戈王,因为他不但有百万大军支持,还发誓消灭胆敢招惹他的人,丝毫不管此人是否为皇帝,不过我听说了,靼戈王和筱这个钱鬼暗潮汹涌,他还需要你帮忙呢!才不会对你怎幺样。」希凡没好气地说,他的本事不多,听壁角和当情报贩子刚好是他本事中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