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行你就行————暗夜行路

　　“得！”任直初也乐“祝你马到成功哈。这年头，就他妈的是玩人阵的！”

　　付匀昊显然得门而入，心情舒畅。“谢谢噢哥们儿，你可帮了大忙了！”

　　“嗨！我屁事儿也没干啊。”

　　“信息啊，现在可是信息社会。”

　　“我管他什么社会，我可不希望看见你倒了，你不是老说么，你的事业就是你一切！”

　　“这倒是真的，咱比不得那些二世祖，老子都把江山打下了，自己吃喝玩乐一辈子都不愁吃喝，咱不一样啊，咱是自己一点一点弄起来了，真完了，那真真就是把腿踹折了那种感觉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骂我呢？”任直初挑着一条眉毛。

　　“没有没有。”付匀昊赶紧说。

　　“我可听说齐玥找你呢。”任直初说“那天片场见到她了，还问呢。”

　　“嗨……”付匀昊一脸为难。

　　“你怎么着啊，对她还有没有感觉？”

　　“我现在身边有人。”

　　“哟呵！”任直初来了精神“什么样儿的？”

　　“反正跟齐玥不一样。”

　　“废话，谁换人不来个新鲜的啊。”

　　付匀昊心想，是够新鲜的，连性别都不一样。“现在没功夫想这些，一脑子都是公司的事儿。前两天闹了一次，齐玥跑上门了，我把她赶出去了。”

　　任直初乐“齐玥还是那么火爆。”

　　“可不是。”

　　“那你进退两难了？”

　　“那倒没有，跟齐玥在一起忒累，而且，她也不见得就是觉得我怎么好，现在空虚，想起我来了。”

　　“那倒未必”任直初说“都吃回头草了，还是觉得那草有余味呗。”

　　“烦。”付匀昊说。

　　“要俩人儿这么为了我闹，我臭美还来不及呢。”任直初遐想了一下。付匀昊倒是真没心思想个人问题，跟任直初分了手就去找他那个同学了。

　　任直初倒是没事儿，又摸进了化妆间，直奔佟里。佟里正专心地给人化妆，没注意任直初进来了，还大剌剌地坐旁边了，开始看佟里干活。

　　演员正跟佟里聊天“平常都应该用什么护肤品啊，看你皮肤真好。”

　　任直初瞪了那个演员一眼。

　　佟里边弄边说“我没用什么特别的护肤品，基本都是清水洗脸，我们家人买什么，就用什么。”他说的家人，就是付匀昊。

　　“那就是天生的。”

　　“您的皮肤也不错，可能因为是油性皮肤，毛孔有点明显，多做点毛孔收缩就行。”

　　演员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瞅了瞅佟里，眼神有点怪。任直初立刻从这个眼神感觉到这个演员是个GAY，错不了，瞅他那色眼神儿！果不其然，他盯着佟里的手说“你的手也挺漂亮。”说罢，就势抓了佟里的手，佟里赶紧假装拿东西缩了回去。

　　“一般平常都干嘛啊？”演员搓了搓自己的手。

　　佟里说“工作，生活。”

　　“这么官方的回答啊。”

　　“呵……”

　　“没事儿一块出去玩玩呗，热闹热闹。”

　　“我不大喜欢热闹的地儿。”

　　“那找个清净的地儿聊聊天儿？”

　　“我跟您能聊出什么来啊。”

　　“工作，生活啊。”演员吃吃笑。

　　任直初站起来，走过去说“您也跟我聊聊工作生活吧？”

　　佟里第一次瞅见任直初有一种见了救星的感觉。

　　演员瞥他一眼“你是谁啊？”

　　“我你都不认识？”任直初摆了个居高临下的姿势“这部戏我投拍的，今儿过来看看，你是几号啊？”

　　演员打量他有点不信，但又怕他真是得罪了他，于是说“我是男二。”

　　“噢……是二儿呀。”

　　佟里忍者笑。

　　演员从镜子里看着任直初，佟里已经给他戴好了假发，基本完成了。任直初摇了摇头，嘴里说“不行……不行……”

　　演员没吱声。

　　任直初还是说，不行啊，不行。

　　演员终于忍不住了“什么不行啊？”

　　“男二号不是武林世家的正派公子么？你怎么看怎么像西门庆二次投胎啊！”

　　演员蹭地站起来，瞅了他一眼，任直初穿着一身名牌，都是老大给他买的衣服，他倒是都不大认识。演员还是含糊，终于咽下口气，走了出去。

　　佟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任直初看他笑得欢畅，自己也笑起来，还特有满足感。对着佟里，他问“爽吧？”

　　佟里笑得差不多了，回他“有什么好爽的。”

　　“不爽你笑成这样。”

　　佟里也承认了“是有点爽。”这演员这阵子没少占他便宜，今儿还真出了口气。

　　任直初来劲了“你下班有事儿么，咱俩聊聊去？”

　　佟里才反应过来，这任直初和演员也没啥区别啊，就是一个动手，一个动嘴而已。

　　脸色转回正常，对着任直初说“群众演员，化妆室在3号！”

　　任直初一愣“过了河，你就拆桥啊？”

　　佟里揶揄他“你是桥么你！”然后推他“出去出去！”

　　任直初楞给推了出来，扭头对着佟里叫“印儿，你忒无情无义了你……”后面的话被砰地关上的门夹断了。任直初变脸似的换上终结者的表情，对着门粗声粗气地说“I will be back!!!!!!!!”

　　第九章

　　佟里听着JOE眉飞色舞地讲着他那些风光的事儿，见到明星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数落明星才是他强项，佟里很佩服他的八卦精神，据说还上网上匿名去泄露他知道的事儿。不过这世道本来就是真假难辨，就算说了实话，爆了天大的料，也照样有人不信。但是，JOE就是喜欢这真真假假的气氛！

　　他口头禅就是，林子这么大，没有一只好鸟。

　　佟里一边看他数码相机里的照片，一边听他说“我跟你说，现在这个世道可不好，没好人了，知道么？你指望谁好好跟你过一辈子？切……”他翻了个白眼儿“那是白日做梦。所以啊，合则来不合则散，对谁也甭上心，好玩的就玩儿会儿，不好玩儿的发个飈就踢开，爽够再说。听说……”他瞟着佟里“你跟somebody同居好久啦？”

　　“嗯。”佟里头也没抬。

　　“有劲么？”

　　“还行吧。”

　　“女的不烦啊？”

　　佟里依旧面不改色“不烦。”

　　JOE上下打量他“听说周莫调戏你来着？”周莫就是那个男二号。

　　“这你听谁说的？”

　　“你猜？”

　　佟里想了想，只能说“是他助理吧？”

　　“不是，再猜。”

　　脑子一闪，该不会二五零也是长舌妇吧？这舌头上的活儿真全啊！佟里有点烦他了。

　　“不知道。”他嘴上说，脸上牵带着没什么好模样。

　　“周莫真不开眼。调戏你干吗啊！”佟里抬眼看他，那表情明显是说我在这儿谁都该调戏我才对。佟里想乐，嘴上却说

　　“就是。”

　　JOE弄着自己手指甲，瞥着佟里“你喜欢男的么？”

　　佟里一愣。

　　“什么表情啊，有这么吓人么？”JOE不以为然。

　　“这我没考虑过。”

　　“不是还有一个男的缠着你么。”JOE一边弄指甲一边瞅他。

　　“他瞎闹呢，是一二百五。”

　　“是够缺心眼的，一群众演员还招猫递狗的。”

　　佟里找接口躲了出来，再跟JOE聊下去，肯定又要问令人难堪的问题了。佟里不喜欢别人窥视他的内心，知道他的喜好，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没有什么亲密无间的朋友。当然，他也曾刻意躲着很多人，尤其在他刚到这里的那几年。

　　踱到外面，有个场地正在拍外景，貌似是个武打场面，走过去，就听到呼喝声不断，群众演员不少，但一眼就看见周莫在那里挥舞着长棍，可能因为是自己化妆的缘故，觉着这里就他眼熟。

　　周莫的架势倒是像模像样，长棍挥的虎虎生风。忽然他一声爆呵，几个群众演员作势四散开去，接着听到哎哟一声，佟里觉得声音还挺逼真的。但架势显然不同了，导演喊了‘咔’，好多人围了过去，佟里本来不爱凑热闹，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跑过去，看清被打的人，吓了一跳，那个二五零正冲着周莫骂“操，你他妈的故意啊你！”

　　周莫一脸无辜“失手哥们儿。”

　　“去你妈的，刚才就打腰眼儿了，你那棍子就冲着我抡的，你他妈还演员呢你，浪费我们群众演员的时间！”

　　人群里居然有人为他最后一句话叫好。

　　这一棍子扫脸上了，眉骨那儿都出血了，导演喊“快给处理处理。”

　　任直初骂骂咧咧被抬到一边儿去了，佟里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瞅了周莫一眼，在人群不注意他的时侯，他脸上显现出得意的表情，转瞬即逝，变成担心，跑过去还问长问短。

　　真不是东西！佟里心里说。转念一想，这事儿似乎跟自己有关，又看了一眼任直初，他正呲牙咧嘴的上药。

　　佟里扭头往回走，正好撞上JOE，JOE咧着嘴似笑非笑

　　“这世道真有趣，俩男的为一直男大打出手。哪天得闲了，天涯上爆爆周莫的料去。”

　　前阵子，这主儿刚写了一个‘娱乐圈里的疑似男男恋’的火爆贴子，他整天兴奋地蹲在电脑前面，看着那些回帖乐呵。不夸张地说，他爆的那些料，除了有个别几个是他自己对人家无限YY之外，全都没掺多少水分。

　　出了这个事儿，这场戏还是补拍了一下，起初说任直初上不了场，谁知他跟导演说自己这个真伤更符合剧中情节了，于是他也上去了，他想瞅着导演喊CUT的时侯趁势给周莫一脚，但是眼瞅着脚都到他屁股了，他正好往前探了一步，没踢着。

　　佟里一直瞅着，这一幕也没落下，看得他只想乐。

　　任直初好像感应到他一样，扭头看过来，佟里正咧嘴，一个没准备，笑收的毕竟狼狈。果然，任直初走过来，瞅着他说

　　“大化妆师出来啦，稀客啊。”

　　佟里瞅着他眼眶的红肿，还有点血丝。“您这妆谁化的，真逼真。”

　　“可以吧？”任直初乐“你以为给群众演员化妆的就不专业呀，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今儿都不打算卸妆了吧？”

　　“还真是，让你说着了。”

　　再怎么说，这一棒子，确切说是两棒子，也是因为给他打圆场才挨的，佟里多少心里有点不忍。

　　任直初瞅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可能都看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周莫，又扭头看着佟里说“刚才他看我一身短打出现在他面前，那表情你是没见着，笑死人不偿命啊。”

　　“笑够了，你就这个德性了不是。”

　　“真不是个专业演员，跑这儿公报私仇来了。”

　　“愤恨么你？”

　　“挺愤恨的，这德性都男二了，我男三还没混上呢。”

　　“你就愤恨这个啊？”

　　“对啊，不忿啊！”任直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

　　佟里觉得他思维果然有异于常人，但又突然觉得，他这样的思维也未必不好，至少老是没烦恼，有那点儿烦恼，也闹不着心。

　　任直初瞅着他，佟里思考完了正好对上任直初直愣愣的眼神“干嘛？看什么？”

　　“我突然又不忿恨了。”

　　“怎么？”

　　“我约你一起吃个晚饭，你不会不答应吧？”

　　“我凭什么不会不答应？”

　　“我没说啊，我只是问问。你晚上一般也饿吧？”

　　“……”

　　“一般也是饭点儿吃饭吧？”

　　“……”

　　“现在咱俩回城的话，应该就是饭点儿了。”任直初说。

　　“呵……”

　　“喝点儿也行。”

　　佟里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但是貌似也没什么好推却的，不就是一顿饭么，听他说话有时也乐得慌，吃就吃呗。

　　佟里开了一辆马3，走的是付匀昊公司的帐，任直初坐上来，笑嘻嘻的，眉骨上的上格外的血红。佟里瞅他一眼

　　“你那包不疼啊？不会打坏了吧？”

　　任直初咧开了嘴，心里甜滋滋的。

　　“要不饭就别吃了，直接上医院看看吧。”

　　立刻觉得凄苦了，闹了半天是这意思。任直初手一挥“喝点酒就好了，直奔千君府！”

　　第十章

　　“你是吧？”这是任直初坐下点完菜后的第一句话。

　　“是什么？”佟里本能的问。

　　“GAY啊。”任直初一副坦然的样子，佟里快崩溃了。

　　“我说……”佟里说。

　　“啊？”

　　“你声音能不能再大点儿？”

　　“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么说就已经是回答我了”任直初得意地笑。

　　“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是的话，咱们就可以发展一下啊，我可不跟直男耽误工夫。”

　　“你就当我直男吧。”

　　“不能够。”

　　“拜托您了。”

　　“印儿，今儿哥哥跟你说，人和人相处，那得靠缘份。既然老天爷把咱俩鼓捣到一起了，就得顺着天意,你不给谁面子都行，不能不给老天爷面子啊，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说？”任直初闪过上菜服务员的手，瞅着佟里滔滔不绝地说。

　　“我从来都给他老人家面子，但是我实在没看出来他老人家要把咱俩鼓捣到一起的意思。”佟里等服务员走了以后说“咱好好吃饭行么，不说这个了。”

　　“行。就这么定了。”

　　“慢着，你定什么了？”

　　“咱俩的事儿啊？”

　　“咱俩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