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尝试与君谋(下)
符明听他言语悲戚,后悔不已,忙放慢动作,俯身抱起他,让他靠上自己胸膛,忿忿地道:"翔,我不是气你,我知道你也很苦。我只是气我自己,气这老天不公,凭什么是他而不是我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你?为什么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在这里苟且偷欢,还要时刻顾忌他会不会发现?"
楚翔也抱紧符明,两人的下体还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明,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还能这样在一起,也许我该知足了。"
符明打断他:"你不要又和我说什么来世,我只要我们的今生,我就不相信......"他话没说完,猛地把楚翔推倒,抬起他双腿,狠狠地一个冲刺,楚翔忽感到一阵灼热,是符明已射在了里面。
楚翔满面红晕,略带羞涩地夸道:"明,你好棒!"
符明闻言十分得意:"翔,你也好棒!我们再来!"将楚翔拖到床边横躺,自己下了床,再次分开他双腿,站着用力插入,楚翔将双腿缠在符明的腰上,口中呻吟连连,双手攀住床沿,扭腰挺身,极力迎合,撩拨得符明情欲更加高涨,虽是赤身裸体,两人却都已大汗淋漓,象是要融化在一起......
楚翔任符明尽情放纵,予求予取,享受鱼水之欢,缠绵良久,符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楚翔的身体,拿过旁边预备的汗巾为他擦拭了下体,又躺下来把他抱住,再度吻在一处。不知过了多久,符明方叹道:"以前听人说所谓销魂滋味,今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与君春风一度,当真是胜过天上神仙,不枉此生了......"
楚翔不作声,只把头埋在他怀中,符明抚摸着他乌黑的长发,半晌不语。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只有蜡烛缓缓地燃烧,一滴一滴流着红泪,渐渐快到尽头,符明低声提醒:"翔,该回去了......"
楚翔仍不动,又过了半天,才开口道:"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再回那里侍候他,受他侮辱!"
符明深深叹了口气,心头绞痛,捧起他的头来,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复把他抱在怀中:"你......你不知道,一......一想到你要回去和他......和他......,我,我这心里......心里就象有千万根钢针在猛扎,鲜血淋漓......我,我比你更痛楚百倍......"说着把楚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他感受自己那急促的心跳。"每时每刻,我都要受这种煎熬......"
楚翔伸手抱紧他,呜咽道:"明,你不要说了......"怔怔地望了符明一会,突然泪落如雨。
符明忙不迭地为他拭泪:"翔,你不要哭,不要哭啊,哭得我心都碎了!"
楚翔收了泪,仍哽咽不止:"我该怎么办?上次他把你赶走,这一个多月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做梦都念着你,我怎么能再回去见他?这样下去,要么是我发疯,要么事情迟早败露!"停了一下,楚翔又道:"明,要不我们逃走吧,远走高飞,逃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
符明沉吟了一下,似有点动心,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符明身为大秦的皇子,这一生得轰轰烈烈地做番事业,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当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惹人耻笑!何况,皇兄向来精明,逃走也难免会再落入他手中,那更惨不堪言。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一辈子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楚翔故意又问:"如果不逃走,我们又怎么能长相厮守?"
符明拥着他,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这事得从长计议,谋划万全之策......翔,你相信我,我虽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但也决不会有始无终,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况且,日后我若成事,你必定是我得力的臂助。翔,我爱你的貌,爱你的人,更爱你的才!"
楚翔暗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符明确是包藏野心之人,也郑重其事地道:"明,有你这番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盼你知道我度日如年的心情,不要让我等得太久......至于你若要我做什么,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符明忙笑道:"我把你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呢,那舍得让你去冒险?只是......我要做的事,非同小可,要慢慢等待时机,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楚翔点点头,并不急着追问他,两人抱在一起,谁也不愿再说话。蜡烛终于到了尽头,"啪"地一声,红烛爆了一个灯花,烛光扑扇两下熄灭了,密室重新陷入沉沉黑暗。又过了一会,符明起身,另外点了一根蜡烛。拿过楚翔的衣服来,从里到外,一件件地为他穿衣,穿好衣服,系了衣带,符明自己也穿戴整齐,又为楚翔理好头发,插上发簪。楚翔转过头来,问道:"这样子不会被他看出来吧?"
符明仔细端详了一阵,方道:"没问题了,不会的。"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肯松开。忽听到头顶有轻轻的跺脚声,符明道:"这上面便是静山居士的卧室,他在催我们出去了!"拉着楚翔,将他送到地道口上,又道:"你先去吧,这地道另有一个出口,我等一会儿从那边出去。"
楚翔往上走了几级台阶,突然又转身回来,猛扑到符明怀中,痛哭出声:"我这一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符明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照常到静山居士这里来学棋,不要让他发现破绽,我会想办法再到这里来等你,但是为防他起疑,我也不能常来。一切来日方长。"说着亦不断长吁短叹。
楚翔终于慢慢地放开符明的手,两人对望了良久,目光中交换了千言万语,却象是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无法再前进一步。楚翔咬咬牙,狠狠地转过身去,打开洞口的机关,径直上去了,再不回顾。
十二 天道昔未测(上)
楚翔走出洞外,天色已有些暗了,不敢再耽搁,静山居士也不多话,将他送到门口,递给他一本棋谱,道:"你没事时自己练练吧!"楚翔知他用意,是怕符陵见自己进境迟缓而生疑,便收下棋谱骑上马去了。
楚翔一路急奔,似又看到符陵莫高深测的目光,心头一阵慌乱,但愿他今日不要到离苑来......楚翔马不停蹄奔回离苑,已经汗湿衣襟。进了大门,侍候的太监迎上来道:"楚将军,晚饭已经备好了,要不要先用饭?"
楚翔摆摆手,看样子符陵并不在,松了一口气,急忙道:"先不用饭,给我预备热汤,我要先沐浴!"
太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领命去了。
过了片刻,来报热汤已准备好了,楚翔令人下去,自己进了浴室,赶快脱光衣服,泡进齐腰深的热水里,使劲揉搓了一阵,洗净符明留在身体里的污秽之物,又反复检查全身上下,没有发现什么淤青红肿的痕迹。忽然想起那会在密室里的淫靡狂欢,竟忍不住一阵阵反胃恶心,腹中痉挛,俯身攀住浴池边缘,把头转到一边,已大吐特吐起来,吐了一地,到后面全是黄色的胆汁,满口苦涩,恶心的感觉仍没有减少一点。楚翔苦笑一下,以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堂堂七尺男儿,不在沙场浴血奋战,竟主动在两个男人身下宛转承欢......
楚翔靠着池壁,略略休息了会,深深吸了几口气,又想:那符明既有了不轨之心,自己要挑拨他和符陵的关系,从中渔利也就容易了,今日的情形看来,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只要能解故国危难,大好河山不致落入敌手,便比这艰难万倍的事也自当毫不犹豫地去做,何况只是牺牲身体或性命?这样一想,楚翔心里好过了一些,爬出浴池,倒了些水冲净了吐出的污迹,复又回到水中。浴室内甚为安静,水气氤氲,隔断了外界的一切,楚翔微微闭上眼睛,沉静思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忽然浴室的门悄悄地开了,传来符陵低沉的声音:"翔,朕等了你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忽如其来的一声让楚翔大吃一惊,思绪全被打断,没想到符陵会在这时候闯进来,好在浴室里水气弥漫,估计符陵也看不清自己的神情,忙应了声:"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符陵笑道:"朕来了有大半个时辰了,等你一起用膳,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楚翔听他这样说,又是一惊,自己今日竟不知不觉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符陵心细如发,深藏不露,莫要让他看出破绽来才好。一转念头,也笑道:"我刚才泡在这池子里,想着今日静山居士考我的那道死活题,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出破解之策,竟未察觉陛下来了。"
符陵道:"朕让他们不要通报,你当然不知。翔,朕见你还带了本棋谱回来,你学棋也这么用功,看来过不了多久,朕又可多一个对手了!哈哈!"
楚翔见他不再追问,估计已蒙混过关,忙道:"陛下过奖了!"
说话间楚翔已从池子里爬起来,他虽时常与符陵同寝,但仍不习惯在他面前赤身裸体,用浴巾裹住身体,转到浴室的帷幔后更衣。符陵却跟了过来,掀开帷幔,笑嘻嘻地进去。楚翔正在擦拭身上的水迹,见符陵进来,忙用浴巾遮住下体,迟疑一下,低头道:"陛下可否出去稍等片刻?"
符陵不但不出去,反而一手扯下楚翔手中的浴巾,笑道:"朕来帮你,朕早就饿了,再等不及了。"楚翔不敢推开他,只得手足无措地任他动作,符陵擦干他胸前的水渍,轻轻捏了捏他左边的茱萸,楚翔的脸已红了。符陵道:"你跟了朕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干脆俯下头去,微微用力咬了一口,楚翔想往后躲,却被符陵抱住,松开口时乳头处已有了一圈淡青的痕迹,符陵满意地笑了笑,又咬住他另一边。
楚翔浑身颤了颤,无奈地唤道:"陛下!"
符陵知道把他逗得差不多了,又在他大腿根处捏了一把,这才放开楚翔,道:"先不吃你了,穿上衣服去用膳吧!"
楚翔急忙穿上衣服,身上却又渗出冷汗,幸好自己和符明在一起时万分小心,没有留下痕迹。换了身便装和符陵一起出来,下人早已准备好了晚膳,因为皇帝驾临,比平日里更丰盛了数倍。但楚翔看到这满桌佳肴,又禁不住一阵阵恶心,勉强克制住,却不知如何下箸。符陵道:"今儿天气寒冷,朕让他们煨了羊肉煲,配了人参当归枸杞,最是补气御寒,你先尝尝?"亲自盛了一小碗羊肉汤放在楚翔面前,又夹了块羊肉喂到他嘴边,楚翔只得张嘴含了,慢慢咀嚼,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楚翔一抬头,见符陵正奇怪地看着自己:"翔,你怎么吃肉如吃药一般?或是这菜品不合口味?"
楚翔勉强摇摇头:"味道很鲜美,只是我不太饿。"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把那块肉和水吞下去了。
符陵见楚翔脸色潮红,食不下咽,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却是如常。叫过太监,吩咐厨房另熬了一碗小米瘦肉粥来,楚翔无法拒绝,硬着头皮一勺勺喝了。心道,自己以后免不了在他兄弟二人之间周旋,总不能次次这样失态,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陪着符陵用了些饭菜,随便说几句天气风物之类的闲话。
膳罢,符陵屏退众人,往檀木椅上一坐,拍了拍大腿,对楚翔道:"翔,坐到这里来,朕有事要和你说。"楚翔往前挪了两步,符陵拉了他一下,顺势将他带入怀中,抱在腿上坐了,将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呼一口热气,道:"翔,这些日子你考虑清楚没有,要不要在朕的朝中为官为将?"
十二 天道昔未测(下)
楚翔不料他此时会问出这种问题,心知自己若同意为将,到时是不是出力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反倒不利自己的计划了,不如和他说实话,便道:"还是不必了,若不能全心全意去做的事,楚翔宁可不做。"
符陵赞道:"说得好!"突然话锋一转,却问:"那你对朕,又算是什么?可是全心全意的么?"一边将手伸进楚翔的衣服,隔着薄薄的内衣揉搓他的胸前,一边又道:"朕是得到了你的身体,可你的心,给了朕的有几分?"
虽是隔着衣衫,符陵的手碰到的地方仍让楚翔不由自主地瑟缩,腹中又是难言的恶心,强自忍住,以免他看出异样。暗想,若被他看出来自己一分真心也无,可是大大地不利,但若说是全心全意,骗鬼都不会相信,何况骗他?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陛下想要几分?楚翔本以为这颗心已死了,连一分也给不了,现在才发觉并非是如此。"
符陵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是对自己有情,虽不免疑惑,却也难掩欣喜,在楚翔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翔,朕说过,若要便要你的全部,你能对朕有多少情意,朕不是看不出来,只望你不要骗朕!"
楚翔一凛,复笑道:"陛下的手段,楚翔早领教了,怎敢相欺?"
符陵道:"如此最好。"忽话锋一转:"翔,你当时负责长江防务,应该知道大军从何处渡江最好?"
楚翔愣了愣,这符陵实在难缠,今日提的问题似乎个个与自己作对。若是胡说一气立即会被他看穿,但怎能卖国求荣告诉他实情?要是缄口不言他也会怀疑自己,楚翔为难地道,"陛下,这......我当时还未及布防就被派到夏州了,对此并不十分清楚。"
符陵不动声色,手上加力,捏了下他的腰,楚翔不防,哎哟叫出声来。符陵半是恼怒半是得意:"才说不敢骗朕,张嘴就是谎话。朕只是试你,知道你必定不会说,不要紧,自然有人会告诉朕。"
自然有人告诉他?周军中有奸细,谁?楚翔电光火石地转着念头,周军屡战屡败,他也曾想过朝中高官中肯定有秦国的内应,但苦于没有证据。符陵这样说,显然是确定无疑的了,楚翔也隐隐料到可能是谁,但符陵既然这样说,定有把握自己没办法传出消息。楚翔暗自苦笑一下,口中道:"陛下自然是无所不能。"
符陵冷哼了一声,道:"口是心非!你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在嘲笑朕,朕连你都收服不了,还谈什么无所不能?"楚翔习惯性的"不敢"两字还未出口,符陵又道:"你以后别在朕面前说什么不敢不敢,世上有什么事你不敢做?别把朕当傻瓜!"
楚翔愕然,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已发觉了什么?背上渗出了密密的冷汗,硬着头皮道:"陛下若认为我有欺骗之举,随时都可以处死我,又何必多费心思?"
楚翔的话还没说完,符陵已低头吻住了他,用舌头轻轻撬开他的牙齿,缓缓在他口中旋转,搅动......楚翔试着回应,符陵忽然咬了他嘴唇一下,楚翔轻叫,符陵将他紧紧地揽在怀中,长叹一声,低声道:"朕怎么舍得杀你?唉......"停了一下,忽又道:"不过,你既然敢骗朕,须得小小地惩罚一下。"狡黠一笑,横抱起楚翔,进了内室,将他放在床上,拉下重重帐幔,道:"罚你今儿来侍候朕。"
楚翔闻言,既喜且忧,喜的是自己正在担心交欢时他会不会发现异样,如果是自己主动的话,若身体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也好遮盖过去;忧的是本就极厌恶男人之间的情事,不是因为要用计,宁死也不愿去碰对方的身体。如果是对方主动,自己只需躺下忍受还算好办,今日主动引诱符明,已是大违本性,深感羞辱,再要侍候他,岂止是勉为其难?何况先和符明一起时已耗尽了精力,再来一场免不了力不从心。楚翔正犹豫间,听符陵道:"怎么,你不愿意服侍朕?"声音里已有了些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