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默 第三、四卷————拉克西丝·杨

　　“诶？”李萧这一说，到把君文乙轩唬住了，呆呆地眨了眨眼内心则巨汗无比：原、原来是这样……想到那种方面去的自己果然不正常啊……

　　一旁，碧若也为银发军官汗颜：看吧！做贼心虚，不打自招！露馅了吧！

　　三个人站在街中央聊了一会，正准备和何中尉取得联系，忽然，被一阵刺耳的叫嚣声震得差点耳膜穿孔。

　　“有没有搞错！一问三不知，离沃的人太没礼貌了，居然以为我是小偷！本小姐财大气粗，用得着抢你这种破店吗！”

　　初听，这伶牙俐齿尖锐犀利的女高音有点耳熟，听着听着，便觉得它带着十足的骄纵蛮横，和某人到是有点像……

　　碧若第一个发现声音的主人，当即拍了拍脑门，像海浪卷着沙滩似地兴叹：“嚯，这大小姐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李萧是第二个，声音语调和大姐头如出一辙：“神了，那不是——”

　　接着，当君文乙轩终于确定自己看见了那个站在马路当中两手叉腰盛气凌人地河东狮吼的女孩，他已经来不及躲。

　　“她是JESEN！”

　　伴随李士官的一声惊喜呼喝，演艺界的“微笑女郎”整个扑进君文乙轩怀中，那宛如海浪卷向沙滩一般的气势迫使君文不得不张开怀抱迎接她。

　　“哇——感谢老天爷！我们果然心有灵犀，有缘千里来相会呀！”司徒墨不管三七二十一，热情洋溢地搂住银发军官的臂膀，蹭来蹭去，“君君……我想死你了，跑那么远都不留个消息给我，不是已经把我的QQ、MSN和手机号都给你了嘛！”

　　君文说过对女人没辙，所以他被司徒墨以极为亲昵的方式对待时，脸上一阵羞涩。好在大姐头及时拉开他们，挡到司徒墨面前：“我说，墨大小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和她老哥一样换情人如换新鞋，处处留情的花心丫头，哭笑不得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在这里度假……”

　　墨穿着一身整洁的连衣裙，和萤幕中的她截然不同，此刻淡绿色的灯笼裙以及粉色的小外套到显得她格外清纯可爱。只是，这个女孩太会装，能装淑女，能装妖女，能变得妩媚娇艳亦能变得端庄典雅，可什么都是假的，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她。

　　司徒墨手里挂着一个粉色的时装包，穿着白色带有蝴蝶结的短靴，整个一身富家小姐外出旅游的打扮，盘起的长发时尚新潮，不需要化妆也依然美丽动人的脸笑容灿烂，怎么看都让人怀疑：她把实行军事封闭的离沃当御花园吗？！

　　君文乙轩想趁对方不备赶紧避得远远的，哪知司徒墨眼明手快，眨眼又贴了上来，抱住他的手甩都甩不掉。

　　司徒家的大小姐娇气十足地道：“人家想念君君嘛，就追来了啊。我早就说过了，不管君君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直到君君答应做我的男朋友！”

　　司徒墨带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用花哨的长长指甲戳了戳君文乙轩的脸颊，嘟起樱色小嘴：“哎呀，你瘦了呢，工作很辛苦吧，没好好补充营养吗？要不，慢点我给你做好吃的？我最近在家里拼命练习厨艺哦！你说你喜欢吃蛋包饭，我一直苦练到现在呢！”

　　司徒墨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旁边看的人满头冷汗。

　　墨大小姐啊，你真是和你老哥一摸一样，勾搭情人的本事绝对是天下无双啊！可是，也要看看时机选对地方啊！

　　接收到君文乙轩不断求助的目光，碧若摇头叹气地继续充当挡箭牌，将难舍难分的司徒墨拉到自己跟前：“墨大小姐，谈恋爱也要看看情况，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墨大小姐……”君文和碧若都忽略了一旁正听得一头雾水的李萧，而他则因为冲击太大正处于恍惚中，“她不是……艺能界的当红歌星，JESEN小姐吗？她们长得好像……”

　　“哎呀，嘻嘻……”司徒墨俏皮地眨眨眼睛，笑道，“这是秘密哦，不要把你今天看到的说出去，知道吗？否则我保证你在国境以内的地方再也混不下去！”

　　“呃……”李萧被唬得更加莫名，君文叹了叹：“她就是JESEN，同时她也是辉夜城主的女儿，司徒墨。”

　　“什么？！”李萧立刻一副美梦破碎的惨淡表情，显然是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一下子幻灭了，“她、她、她是……”

　　碧若拍拍李士官的肩，安慰道：“不用太惊讶，我们刚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习惯了就好……”

　　“哎呀，君君，你看你的头发，这是什么造型？现在已经不流行啦！等会我带你去染头发做个发型，不要浪费你这张帅气的脸啊！还有还有，你这衣服搭配得也太成熟啦！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比较适合浅色系的运动装！对了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莫扎特的那张K.625号作品《安魂曲》吗？不过我只找到了管弦乐队演出的版本，还特地让同学从海外带回来的呢！好几个月不见了，一会你有空吗？我刚才看见市中心有家法式餐厅还开着，我们打的过去……”

　　司徒墨全然无视旁人的存在，自顾自沉浸在恋爱少女的欢跃中，说着大堆大堆甜蜜的话。

　　君文乙轩语速不够快，一个字也插不上。李萧则带有几分羡慕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是电灯泡，有些无所适从。

　　只有碧若还脑袋清醒着，当机立断，重重地咳了两声，打断兴致正浓却不合时宜的少女：“我说，墨大小姐！”

　　“啊？”墨转头看向她，满脸不经世事的表情。碧若不禁脸部抽搐了一下：“请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进入离沃的！离沃现在，正在封闭中啊！”

　　“嗯——”司徒墨扁扁嘴，想了想，傲然地抬起下颚，“我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碧若眉头一抽，忍住怒气：“什么条件啊？大小姐！”

　　墨心怀不轨地看了看君文，紧接着就整个人贴了上去：“我要和君君待在一起，让君君做我的男朋友！”

　　“司、司徒小姐……”君文乙轩已然是待宰的羊羔，任其摆布。

　　碧若翻翻白眼，内心暗暗抹了把汗：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好，我准了！”她一甩手，答应得无比爽快，然而被出卖的君文乙轩则摆出大难临头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啊！我就被这样卖了？！

　　碧若冷冷挑眉，以眼神回答：回头再分手不就好了嘛，反正你不甩她，她也会甩了你的，男人又不怕吃亏……

　　墨立刻雀跃欢呼，拥紧心上人的手臂，甜蜜可人地笑道：“君君，你上司答应我了哦！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你要乖乖听话哦！”

　　君文乙轩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摆出“我不想挣扎”的态度。李萧则见他一脸哭丧表情，拍拍他的肩头：“她可是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不要让她哭泣哦，否则你会变成世界公敌。”

　　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我看，是噩梦才对吧！君文乙轩暗暗苦叹。

　　“好了，他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以说了吧，墨大小姐！”为了避免司徒墨出尔反尔，碧若连忙转回正题。不料，司徒墨又提出新的要求：“君君，吻我！”

　　“啊？”君文乙轩简直呆成傻子了……

　　“吻我嘛，君君……你都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总要有点诚意吧！”司徒墨继续撒娇。

　　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君文乙轩有点忍无可忍，然而碧若却拍拍他：“是男人就表示一下。”君文乙轩哭笑不得：你那么大方，你吻她啊！

　　“一个吻而已，你就为‘他’牺牲一下吧。”碧若凑近君文耳边，一语双关，别具意味。

　　牺牲吗？如果他有什么可以为他牺牲的话……

　　然而司徒墨出现在这里绝不简单，她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

　　君文无奈地看着司徒墨：“呼……好吧。”

　　说着，他一手轻轻扶上司徒墨的肩，漠然地闭上眼……

　　司徒墨忽然踮起脚，薄唇在年轻军官俊朗的脸庞上轻轻点了一下。君文乙轩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司徒墨笑得一脸烂漫无邪：“特别的东西要留在特别的时候，才有特别的意义呢。”

　　指尖犹豫地触碰着被吻过的脸颊，君文乙轩有些恍惚，说不出是讨厌，只是像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咬了一口，虽然不怎么疼，却很难过。

　　司徒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笑道：“看你没什么经验，我们慢慢来，我是真的喜欢你哦。”

　　“微笑女郎”，全世界的人都爱她的笑容，爱到发疯。她的笑容包含了一切，也从不留给任何一个人。

　　那一瞬间，君文乙轩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仿佛自己陷入了微笑的圈套中，心底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司徒墨放开他，做了个深呼吸，当碧若的目光再度逼问她时，她拨弄着一头长发，道：“我是偷偷跟着我爸爸来的啦。”

　　“你爸爸？”霍碧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想到之后，不禁哑然，“辉夜城主！他在这？！”

　　第四十二章：逢·戒

　　一只蛾子死了，蚂蚁群会将它包围慢慢啃尽；一只麻雀死了，其它鸟儿都各奔东西；一只羚羊死了，母羊会守在它身边几天几夜；那么，一个人呢？

　　爱因斯坦曾说：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海军办事处后街，挨着路边转角的灯柱，何中尉好几次抬起手腕确认时间，最后一次，他锁紧眉头，沉着略显沙哑的嗓音说：“太慢了……”

　　七戒不禁暗自苦笑，好的不灵坏的灵，难道他最近变成乌鸦嘴了吗？

　　刚这样想，何中尉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通讯器就响了，嘶嘶的电流声中模糊地夹杂着属于人类的语言，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何中尉和七戒对了对眼色，急忙对准通讯器呼叫：“JC-X-08，口令！”

　　“噼里啪啦”的一阵刺耳声，忽然间像断了线一样静止下来，就在何中尉和七戒以为通讯中断了的时候，他们等待中的细柔声音轻轻传了出来。

　　“口令是……呃，我想想——有个叛徒爱喝苦咖啡，是这个吧！”

　　听到答案的两人松了一口气，何中尉歪着嘴巴没好气地说：“兄弟，车子开哪去了？海军办事处的后街一共才不过那么几百米长。”

　　“哦，中尉……”通讯器中传出的声音又变得有些不清晰，似乎对方正在移动中，从而导致他们之间的终端固定接收信号受到其它信号站的干扰。默生士官的话语显得有几分急促，“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正在努力着向你们靠近，不过……遇到了点小麻烦，车子被扣下了……”

　　“吓？”何中尉还算镇定地皱了皱眉头，眼神也淡淡的，其实他们心中早就料到默生这边出问题了，“弃车走人啊，默生，我们在后街接应你。”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出去恐怕有点困难……”

　　何中尉和七戒慢慢听出默生声音中带着一些低沉的喘息，极不自然地时急时缓，两人不约而同锁紧眉头，预感到不妙。

　　他们又听默生说：“我恐怕，被困死在这了……何中尉，你们还是先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如果能赶上你们的话……”

　　默生……受伤了，两人同时想到这一点，并且毫不怀疑。

　　仅仅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何中尉目光一沉，七戒立即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抉择，就在中尉要开口的时候，他一把夺过中尉手中的通讯器：“ZERO-07，默生，你人在哪？！”

　　七戒的声音有几分生气的吼喝，有几分不容异议的坚决，何中尉看着这个比女人还漂亮，却也比无数男人都刚毅的少年，目光浑浊如沼泽。

　　默生大概是被他这一吼，吓住了，愣了半天支支语语地说：“呃……我，我还在车库中……”

　　“撑着，我来找你！”命令式的简短话语，包含着不离不弃的誓约似的。

　　切断通讯，七戒将通讯器丢还给何中尉，然后开始做一系列准备：“何中尉，麻烦你在车库3号出口对面接应我们，我进去把他带出来，大概20分钟左右。”

　　何中尉用力按住七戒的肩膀，冷冷地道：“上官少尉，你很喜欢当烂好人吗？”

　　七戒熟练地整备武器，听了这一句，纳闷地看了一眼中尉。中尉眉头深锁：“我们不能冒险暴露身份，默生他有办法自己出来。”

　　七戒目光闪过一道冷冽：“他会被俘虏。”说着，他继续检查身上的装备。

　　何中尉固执地阻止他的动作：“红野的时候我让你丢下司徒空，你不肯；现在你又想去救身陷敌境的默生，万一是陷阱怎么办？你想过这可能是敌人张开的渔网，等着你上钩吗？”

　　七戒盯着何中尉，毅然道：“我进得去，就有把握出得来。”

　　“不行！我有责任带好你们每一个，不能为了一个牺牲第二个！”何中尉加重语气强调，“我们先和霍上尉他们会合，然后再想办法。不然，你再出问题，我们几个身份都会暴露！”

　　“中尉，”七戒异常冷静镇定地说，“我参加大大小小战役共七十二次，其中深入敌境四十六次，四十六次逃脱成功，无一例外。何中尉，你是指挥官，你不能轻易牺牲，所以，请你信任我！”

　　七戒以军人的方式，执着而坚定地向长官请示。毫不犹豫，毫无畏惧，何席优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顿然觉得它们并不是没有害怕，而是已经将害怕化成了更为坚定的意志。

　　他不是不懂害怕，只不过已经习惯了害怕，习惯了独身一人去克服恐惧。

　　军人的身上也许都有他这样的特质，然而却不像他，永远只向着最狭窄最陡峭的那一条路前进……

　　他有辉煌的战绩，然而那些战绩却不值得他骄傲，反而是逼迫着他继续勇往直前。

　　面对这样坚决的意志和坚定的眸神，何中尉无奈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小心点。”

　　三个字，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将这个出色得让人不忍的士兵推向绝境而已。然而身为长官，却总是在充当这样的角色。

　　“ZERO-07，了解！”

　　东方军部，“ZERO-07”是一个神话，一个特别的象征，大家都将这个代号奉为战士的最高荣誉，奉为勇敢和坚挺的代名词，然而大家都以为那是个久经风霜饱含沧桑的三四十岁老兵，有着魁梧矫健的身材，刚毅不屈的脸庞，是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男子，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