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记忆————七月的哀

      清水听得一头雾水，“华月，慢慢说。”
      另一旁传来伊东的声音：“清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到研究所来吧。”
      清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向冷静的伊东都有些着急，事情一定不小。清水没有耽误，穿著家居的衬衣就出了门。
      “怎么了？”清水刚到看见那两个人就问。只见华月和伊东站在爱因旁边，身旁的计算机还开着。
      伊东什么也没说，指了指计算机。清水走进一看，屏幕上运行的是黑客程序，而攻击的对象竟是柏仓的网站。
      看见清水即将要发火，华月急忙说：“教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我在这里监督试验觉得无聊，就想玩一玩。我一开始只是想检查一下柏仓的网站有没有被开后门，本来检查一遍后没什么事就想退出来。可是我发现有另外一个人在入侵网站，企图使网站瘫痪，就阻止他。我的力量不够，就让爱因帮忙，后来把伊东哥也叫来了。算是成功的阻止了那个人，但是我们的IT地址好象也被发现了。还有……”
      华月没有接着往下说，伊东接过话，“爱因好象因为使用过渡，有一些损伤。”
      “什么？”在清水眼里，爱因就像是老师的孩子，“华月，我告诉你，要是爱因真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头一次看到清水发火的样子，连伊东都被那种气势镇住了，半天都没说话。好在爱因只是太累了，没什么大碍。不然连清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来。为了爱因的检查，三个人忙了四个多小时。
      “教授……”华月还是有些害怕，小声的叫清水。见清水看自己时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又说下去，“我们是不是该注意一下那个入侵网站的人？”
      “没错，那人是个高手。”伊东说的波澜不惊，“你还是劝柏仓先生把网站关闭的好，如果不是我们阻止，此刻他的网站就不存在了，而且他的资料也会外泄。”
      清水叹了口气，“他要是听我的就好了。华月，几点了？”
      华月看了看手表，“快三点了，还可以回家睡一觉。”
      “不了，我去看看试验，你和伊东去买点吃的回来。”
      研究所只剩下清水一个人，他走到爱因旁边。没等他开口，爱因先说了话：“你在担心那个小帅哥？”
      “别总这么称呼他，他还比你大呢。”
      “我说，”爱因停了停，“你还是劝劝柏仓把网站关闭吧！不然会出大事的。”
      清水听出爱因话里有话，“你有事没有说。”
      的确，爱因有些事刚刚没有告诉华月和伊东。爱因那超凡的思维已经知道入侵网站的是何许人也：对方的网络终端在日本国务大臣家，而那位大臣的丑行，正是被柏仓揭露的。而且，研究所的IT的地址的确被对方知道了，为了终端程序不被攻陷，反黑的程序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运行。
      “教授，你一定要劝一劝他。”
      9
      柏仓同样知道自己的网站出了事，但他没有想到的事，暗中帮助他的高人竟是地下研究所的那个小女生。当清水把自己约出来说出这件事时，还惊讶了好半天。
      “文彦，你还是把网站关闭了吧！”
      清水的话刚一说出口，就听到旁边响起了熟悉的笑声，但是他也没有仔细想。但是，他想错了，那熟悉的声音不是他的幻听。小舒就坐在他们二人身后的位子上一个人吃冰激凌。
      小舒马上竖起耳朵，听这两个人的对话。刚刚听到自己的哥哥直接叫柏仓的名字就让她兴奋了半天。
      “不行！”柏仓说的坚决，“网站是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怎么能说关就关？”
      “可是那些政客已经开始进攻你的网站了。昨天要不是华月他们帮你，你现在就被政客请到家里去了。”
      “可当初是你给的我材料，才让我了解到日本的政治有多么黑暗和肮脏，你现在怎么能劝我把网站关闭呢？”
      “文彦，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
      “清水教授！”柏仓干脆用最陌生的称呼来叫清水，“你也知道危险。你们研究所的IT地址已经被对方知道了，身为政客的他们，可以轻松的查出研究所的所在地。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你们研究所的存亡！”
      清水笑了，笑得有些凄惨。柏仓不由得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难受。“研究所已经被解散过两次，不在乎多一次。”
      “你怎么能这么说？研究所里有你的心血啊！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她！”柏仓有些激动，在他看来，地下研究所是清水的一切。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清水心里有一个人是高于所有的事而存在的，他更不知道，那个人是他自己。
      清水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店面打烊的时间了。再加上柏仓的“执迷不悟”，清水说了再见就站起了身，走出小店。柏仓起身追了出去，拽住了清水的左臂。清水停下身来。
      “还有事吗？”
      “您生气了？”柏仓小心翼翼的问。
      清水一听，笑了，“怎么用起敬语来了？”
      柏仓的脸腾的红了，松开了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也不想研究所就这样解散，这样太不值得了。”
      “放心吧，研究所不是那样的弱不经风。”
      “什么意思？”柏仓没明白清水的话。难道研究所可以和政治界对抗吗？
      “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进入研究所时，伊东从华月那里没收的东西吗？”
      清水的话让柏仓记起了那个他至今都不知道用途的注射剂。看出柏仓已经想了起来，清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那种药是华月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二十岁的华月会在研究所里吗？”
      柏仓摇摇头。清水接着说，“十二岁的华月在没有任何高级实验设备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研制出可以媲美布洛芬的新型无副作用的高效消炎药。科学院就把她派到研究所进行药物研究。为了研制一种可以让任何人都对研究所有所畏惧的药物。”
      “那药有什么药效？可以令所有人都害怕。”
      “说了你也许不信。要不要去研究所看看，华月今天也在。”
      华月正在试验室里打瞌睡，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站起来的同时，手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抵在来人的脖子上。
      “教授？”华月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急忙把注射器收起来。“您怎么来了？还有柏仓先生。”
      清水什么话都没说，自己走到培养箱旁观察试验。柏仓弹了华月头一下，“不好好监督试验，在这里睡觉，被我们发现了吧！”
      华月揉揉头，“死爱因，你也不告诉我有人来了。”
      “教授不让我说，我有什么办法。”
      “啊！对了，这么晚了，你们来不会就为了看看我有没有偷懒吧！难道要在这里约会？”
      没等当事人解释，爱因也起起哄来，“柏仓，你第一次来我就警告过你，不许打我们教授的主意，你当耳旁风是吗？”
      “不……不是，我又不是同性恋。华月你……”
      看柏仓急得面红耳赤，清水说，“只不过是文彦想看看你的药药效是什么样的。”
      华月脸上露出邪邪的笑，问柏仓，“真的要看？”
      一看华月笑成这样，柏仓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是自己说要看的，现在改口也不好。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10
      华月把他和清水带进药物研究室。不同于实验室，这里有的只是试管、药品等等类似于化学实验室的设备。柏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华月看见柏仓的这种表情后又奸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一面墙壁按了一下，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扇两米多高的门。华月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笼子，里面装了两只刚刚出生的小白鼠。华月用遥控器关上门，把笼子放到实验台上，自己戴上胶皮手套。华月从笼子里拿出一只老鼠，把刚刚还曾抵在清水脖子上的注射器悬在老鼠嘴巴上方，轻轻推下一滴药品滴进老鼠的嘴里，又把老鼠放回笼子。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把注射器的针头取下放到刚刚开始加热的乘有水的烧杯里。
      “实验做完了？”一旁的柏仓看的一头雾水。
      “对啊！”华月一边在注射器上按上新的针头一边说，“剩下的就是你自己观察了。”
      “观察？观察那两只老鼠？”
      “没错，你看，开始有现象了。”
      清水的话把柏仓的视线牵引到笼子里。只见其中的一只老鼠开始快速的生长，雪白的短毛瞬间就遍布全身，老鼠在不断的长大，不出一分钟，老鼠就衰老致死。而它身旁的另一只老鼠还通身都是红色的裸露的皮肤。
      此时的柏仓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眼前的事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这就是华月的药。其中的有效成分有促进细胞快速增长的作用，细胞增长使个体快速发育。同时药物的促进作用会使机体老化快速进行。正常成人只需要2毫升就会在半小时之内衰老致死。”
      华月接过话，“这种药可以杀人于无形。这就是现在敢向外界宣布研究所存在的原因。教授一定告诉过你，以前研究所一直受控于政治界。但是只要那些老梆子知道这种药的存在，他们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爱因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在入侵网络，要不要把伊东叫来？”
      “不用了。”清水对着华月说，“你把网络的接头拔下来吧。”
      华月听了就向外走，“真是简单易行的办法，爱因，你还是不够聪明。”
      烧杯里的水开始沸腾，清水用镊子取出里面的针头，扔进垃圾桶。柏仓看不懂他们的举动，为何刚刚不把针头直接扔掉？
      清水好象看出了柏仓在想什么，“这种药只要接触到氧气超过3秒钟就会自行繁殖，但它不能承受80℃以上的高温，所以只能用高温来处理遗留下来的药品。”说完，清水用镊子把刚刚死去的老鼠移进了烧杯。小小的尸体随着沸腾的开水上下翻腾。柏仓觉得自己的胃里同样在翻腾，捂着嘴逃似的走出药物研究室，刚出门就撞见回来的华月。
      “咿？你又受不了了？”华月眨着眼睛问，“刚刚没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啊！”
      空气中好象弥漫了一种味道，华月闻了闻，突然大喊了起来：“教授，你不要把老鼠煮熟了，味道很恶心啊！”
      “是吗？”研究室里传出了清水的声音，可以听出，声音里夹杂着一点笑意，“那总比ACC快速繁殖好吧！”
      “ACC？”柏仓重复着清水刚刚说的单词，“是Activated Calcium Carbonate的意思吗？”
      华月捂着鼻子，“怎么可能呢？是Accelerate Cell Caducity。对了，教授一定把ACC的弱点告诉你了吧！你可不许说出去。”
      清水走了出来，“他不会说的，网络接头拔下来了吗？”
      “拔下来了，倒是柏仓先生的网站会不会有危险啊！”
      柏仓这才想到自己的网站，就在他要抓狂的时候，清水说：“放心好了。如果有事，伊东会联系我们的。”
      “伊东哥？你叫伊东哥帮忙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华月有些不高兴，一个人嘟囔着。
      时间不早了，清水与柏仓离开了研究所。月光照射着整个城市。在纯净的月光下，清水此时好象发出了天使的圣洁光芒。就在柏仓有些看呆的时候，清水转身要走，“文彦，你自己回家要小心一点。再见。”
      “再见……诶？你的公寓不在那边啊！”
      “我去见一位朋友。”
      看着清水远去的身影，柏仓心里好象有些舍不得。但是他在舍不得什么？难倒是舍不得和清水分离吗？柏仓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