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赋 第三卷————语秋

“我就是要欺负你！狠狠欺负你！”小光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渴盼已久的欲望送入小秋同样渴盼已久的身体。

“光！”

“秋！”

两人不断呼唤着彼此的名字，时而激烈短促，时而绵长深沉。无以伦比的快乐，世间所有的美好，凝聚于此时此刻，无法用语言描述。

如同夏日久旱的大地上一场畅快淋漓的暴雨尽情宣泄之后，风轻云淡，甜美而清新。小秋躺在小光的臂弯上，两人时不时浅浅地亲吻、温柔的抚摸。

“在孤岛上，二十天之后，我几乎想放弃了。我怕你会放弃，那样我就算拼命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小光想起孤岛上那段难熬的日子。

“对不起，是我先放弃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太懦弱了！”

“是我没听你的告诫，让你担惊受怕，吃了那么多苦！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秋，我回去向皇上请罪，请他另派人出使。”

“我已经跟皇上说清楚了，皇上他～～光，我欠他越来越多。你帮我，我们一起报答他。”

“皇上真大度！相比而言我太小气了！”小光感慨道。

“要不人家是皇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云之光！”

“小小的怎么样？你还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小光得意地说。

“啊？你这话真过分！我把天一样的皇上甩了，巴巴地来找你，你～～真是小人得志啊！”小秋夸张地摇摇头。

小光嘿嘿地笑着，一味地去逗弄小秋。此刻已经休息了一阵子，他又有些激情难耐了。

小秋的脸色却略略黯淡了些，喃喃说到：“作为一个皇帝，他的确大度。在一切没有挑明说破之前，他大度地宽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切明了之后，一个皇帝的高贵与骄傲，使他无法忍受和别人去分享。要么占有、要么放弃。他选择了放弃，成全你我。”

小光看出此刻的小秋心思不在，便停了手，轻轻抚着小秋的背，说到：“他是个好人、好皇帝，我们一起为他好好做事，便是对他的报答。他虽然放弃了，但却永远存在你的心里。如果他不顾你的感受只想占有你，那他才会永远失去你。他看得很明白，做了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小秋说：“他做任何事，都习惯性地审时度势，对感情也是如此，只选择最有利的。而你我，都只是按自己的心做选择。”

“你对他的选择有些失望？”

“怎么会！这是最好的局面了，比我之前说的陪他三年，然后咱们远走高飞要更好！那样我总觉得那三年是在欺骗他。光，我真幸运，遇见他，又遇见你，而你们都是那样爱我。老天欠我的，以这种方式偿还我。我很满足，此生无憾！”

“秋，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那么难过？因为我底气不足！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我！我这么平凡、这么普通，咱们之间的日久生情，是在特殊的情形、特殊的环境下。俗话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觉得我就是癞蛤蟆。”

“你是癞蛤蟆？我才是呢！别忘了，你可是曾经高傲地拒绝过我。”

“咳咳，又说那个，我不是说我那时年少无知，傻嘛！”

“其实我一样底气不足！我除了这副皮囊，唔，还只能看脖子以上，脖子以下都不堪入目。除此之外，我一切都要仰仗你们二人。不说别的，就说这次回云谷。没有他，我没本事来到谷外；没有你，我没本事回到家里。其他的所有人，安远和老五，云记、紫卫的兄弟们，他们对我的态度是因为你跟他，而不是我！”

小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起尚云行，他倒是只为自己。

“秋，别这样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不！我的一切是你给我的，你给了我生命。”小秋将头紧紧靠在小光胸前。

小光亲吻着小秋的头发，说到：“以前总觉得人最重要的是生命，因为死了就一无所有，所以活着最重要。现在我知道，有比生命更重要的。”

“哦？是什么？”

“你啊！你是我生命的前提，有你才有一切。”小光热切地说。

小秋抬起头望着小光笑了。“你的甜言蜜语越来水准越高了，我真是自叹不如了。”

小光正色说：“不是甜言蜜语，是从心底里掏出来的大实话。”

“我知道！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小秋满足地叹息着，再次依在小光胸前，聆听他激动的心跳。

“秋，我以前对你发誓，说要与你同生共死，现在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肯发那样的誓言。”

“你啊，以前是傻，不过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呃，我越来越为自己的前途担心了。”小秋笑着说。

“担心什么？”小光不解地问。

“担心被你欺负啊！”

“呃！被你提醒了，那就欺负欺负吧。”小光翻起身，将小秋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下去。

这天晚上小光一直在欺负小秋，欺负到快凌晨两人都累了，互相搂抱着呼呼睡去。两人搂得那样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具身体依然紧紧抱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小光望着亮堂堂的窗纸。“可能都快午时了。你饿吗？”

“我快饿死了！我昨天中午就到这里，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呢！”小秋弱弱地说。

“啊！那我赶紧给你弄点吃的。”小光急忙起身。

“别麻烦了，去云庄吧。”小秋拉住小光。

“啊？这就离开？”小光有些不舍。

“傻瓜，以后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在哪里都可以跟在谷里一样。”小秋立刻明白小光的心思。

“总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真的是自己的了，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不习惯呢。那我弄热水，让你喝水、沐浴。”

“不麻烦了，要烧半天水。回云庄再弄。”

“不麻烦，我用九天神功，水很快就能热了。你那么爱洁净，不沐浴心里一定很难受。”

“好吧。主要是我实在太饿了，只想赶紧到庄子里吃点东西。我的胃里火烧火燎的，肚子里乱叫。你听～～”小光把小光的脑袋按到自己肚子上。

小光笑了。“我以前在梅庄的时候有一次偷看到大少爷趴在大少奶肚子上听小孩子的声音，那时大少奶刚怀了小公子。就是这个样子。”

小秋一把将小光推开，笑骂到：“快去给本少爷准备热水沐浴。”

小光为小秋沐浴的时候，见他神情十分疲惫，心里有些后悔。过年那次回谷，小秋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很好，一边沐浴还一边跟自己闹腾，这次连动也不动，整个人软软的。这段时间他实在消耗得太厉害了！昨夜自己又那么不体恤！小光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轻柔地帮小秋穿好衣服，小光收拾小秋的行囊准备离开。“秋，你背着琴不嫌沉啊？”

“我本来设想的是，你一进山谷，就听见我的琴声，然后顺着琴音找到小河边的我，然后我们谁也不舍得再生对方的气了。”小秋解释到。

“真是难为你了！这个包的什么，里三层外三层的？”

“是你给我的所有的信。我下决心离开皇上，这些当然要带走。”

“秋！”小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出了瀑布，小光看着勉强支持的小秋，问到：“我背你走？”

“我想你抱，但是趴在背上其实更舒服。”

“好，你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庄子。”小光半蹲下身体，小秋趴上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光一手提着琴囊，一手托着小秋的身体，施展流云步向云庄飞奔而去。

130 封侯

小光和小秋回到云庄竟然见到刘文！两人心中均想莫非皇上后悔了？庄中诸人看到小光背着小秋，都吃了一惊。小光将小秋放在床上，吩咐赶紧准备饭食。

安远担心地问：“公子怎么了？”

小光掩饰说：“昨天一个人爬山累着了，无妨，休息一会便可。”

小秋有些舍不得从小光温暖的背上下来，躺倒硬邦邦的床上，便索性坐起身，依然靠着小光的肩膀，轻声问刘文：“皇上有何吩咐？”

刘文说：“回公子，是好事，公子不必担心。皇上有旨给公子，公子是免了跪拜的，就这样接旨吧。”

刘文从怀中掏出圣旨，轻了轻嗓子，正要开始宣读，却突然笑着说：“这里没外人，公子自个儿看吧。”

小秋狐疑地接过圣旨，匆匆看了一遍，抬头望了刘文一眼，又看了一遍。看到小秋的表情有些古怪，小光担心地问：“皇上怎么说？”

小秋将圣旨递给小光，小光看完后扑通跪下来，对着京都的方向行君臣大礼，朗声说到：“谢皇上圣恩。”

刘文向小秋施礼说：“侯爷，奴才回去复旨。两位侯爷保重。”

小秋看了刘文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刘文，辛苦你了。”

刘文突然跪下，行了个主仆之礼。“奴才明白，公子放心。公子也要好好的，皇上才会放心。”

刘文出门，安远追出去，急切地问：“两位侯爷是怎么回事？”

刘文笑着解释说：“云大人不是一等忠义侯吗，皇上封公子一等逍遥侯，这不就是两位侯爷了，还有，皇上把你和老五赐给公子了。”

“真的？”安远开心地叫起来。

“还有呢。皇上封公子为出使东盟的副使，公子可以名正言顺地随云大人一起出使东盟。”

“太好了，那些小人就不会嚼舌头了。”

“还有，皇上准许公子使用原名，今后你家公子就是梅胜云侯爷了。”

“皇上圣明！皇上真是古往今来最圣明的皇上。”安远冲着京都方向连连叩头。

刘文笑着说：“安远，你小子今后美死了，自由了啊。说不定跟着公子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也不一定，总之羡慕死我们了。”

云庄的仆从送来做好的饭食，安远亲自端进屋中。喜滋滋地对小秋说：“侯爷，请用餐。”

小秋笑了。“小安，今后你不是秋园的头儿，没人听你使唤了，你愿意吗？”

安远认真地说：“奴才只求能跟随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一辈子。”

小秋点点头。“你去帮我叫老五进来。”

话音未落，老五便闪进屋中，跪地而拜。“老五参见侯爷。”

小秋摆摆手。“咱们自己人，别弄这些虚礼。你跟小安是我最亲信的人，没想到他竟肯让我带你们走。”

“是啊，奴才这几日还想着，公子离去后，奴才不知会被怎么安置呢。”安远说。

小光叹息道：“皇上他为你处处着想，我真是惭愧啊！”

“你是该惭愧了，几乎想要饿死我！我现在头晕眼花，连筷子都举不起来了。”小秋抱怨说。

安远立刻上前来，打算给小秋喂饭，老五一把将他扯走了。

安远出了门对老五说：“我觉得以后大概都轮不上我去服侍公子了，云大人估计都不肯让我沾手。”

老五笑着说：“你以后就沦落为粗使丫头了。”

安远撇撇嘴说：“有云大人在身边，也用不着你贴身保护公子，你也就沦落为一跑腿的了。”

老五不搭茬，只是说：“安远，你大概没想到过还能离开宫里吧？我也没想到过会脱离龙卫！不知是咱们的福还是祸呢？”

“管他是福是祸，反正我这辈子就跟定公子了。我安远可是愿意为公子死的！”安远豪气冲天地说到。

皇上对梅胜云封官封爵，从此站在人前的是梅侯爷，与楚语秋有关的一切不复存在。皇上这一番苦心，小秋和小光均是感激不尽，激动不已。

“今后我要叫你胜云，不能再叫你秋了，有点不适应呢。”小光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云～～”

“楚语秋终于消失了，此刻才有真正重生的感觉，从此只有梅胜云，再没有秋公子，从此你也是名副其实的云之光了。他带给我的一切，也只有他才能收回。光，我被他感动得想跑回京都了。”梅胜云感慨到。

“啊？”云之光警醒地问：“这是不是他最后的手段？他还是想留下你。”

梅胜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又小心眼！”

云之光干笑一声赶紧转话题。“咱们不能待太久，得去赶出使的队伍。而且还要去一趟咱们的宝藏，去找点合适的玩意儿当作皇上给东盟那些人的赏赐。”

“让我看看礼单。”梅胜云伸出手掌。

云之光把礼单放在梅胜云手中，看见他手心里那个十字伤痕，“咦”了一声。

“唤魂时添的，你才发现啊！”梅胜云的语气有些撒娇味道。

“唤魂的情形你还没跟我讲呢？听起来挺玄的。”

“那你在孤岛上的情形也没跟我讲呢。”

两人一见面只顾着亲热了，彼此都没顾上去了解各自死里逃生的细节。

梅胜云看完礼单，惊呼一声。“小光，你还真大方！难怪户部的老头儿喜成那样子！”

云之光嗫嗫地说：“我那天心里难受，只想赶紧离开，嫌户部准备这些东西浪费时间，就一口应承了。”云之光偷眼瞧着梅胜云，这样自作主张他大概又要不高兴了吧，毕竟那宝藏是他的。

“光～～”梅胜云从他的表情读出他的心事，温柔地唤了一声。“我的就是你的。错了，没有我的，也没有你的，只有我们的。”

“是我们的一样应该跟你商量啊，我又自作主张了。”

“好吧，只此一次，下次一定要跟我商量，任何事都要跟我商量。我也一样，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不让彼此猜来猜去。”

梅胜云在他的特制马车上呼呼大睡，云之光在一旁看得心痒难忍。小秋～～啊，错了，胜云最美的样子便是弹琴和睡觉的时候，当然其他时候也非常美。按说弹琴和睡觉的时候，或者垂下眼睛，或者闭着眼睛，那么最能表现生动面容的眼睛发挥不了作用，为何还会觉得他在这两种姿态最美呢？

云之光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轻轻吻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梅胜云缓缓睁开眼睛，闪出一道炫目的光彩，他温柔地回吻，伸手抱住云之光。

坐在车厢外的安远捅了捅老五，努了努嘴，老五微微一笑。两人心中均想，咱们这两位侯爷，一点都不避讳。光天化日的～～

距离藏宝地还有一段路程，梅胜云吩咐老五与安远原地等候，然后云之光携着他如飞鸟一般快速掠走，瞬间无了影踪。

当年筹备云记时，梅胜云曾来过一次藏宝地，之后每次都只是云之光一人前往。这次梅胜云一来舍不得离开云之光，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二来也想对宝藏有个更详细的了解，时间过得太久，有些什么东西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云之光按着礼单寻找合适的物品，无非是些珠宝玉器之类。宝藏里也有不少名人字画，梅胜云随意打开几卷看了看，对云之光说：“等回来的时候把这些字画都拿走吧。放这里太可惜了，无人欣赏。”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尚云行对这些东西比较喜欢，那时他走的时候没有合适的礼物相送，从黄修思那里要了个胡笳，如果这些字画在云府，也许更合适。那尚云行自身绘画的才艺也很不错啊，那日寥寥数笔画自己弹琴，画得那般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