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药宴奏嗀

作者:  录入:02-11

南门伶戒笑道:“难道叶公子还不相信我的实力,还派你来相助?”
“啊哈,他是怕你杀红了眼,要我来劝架的。”苏桐言语中兴致索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著跨在腰间的长剑。
南门伶戒莞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下不会无缘无故做些杀戮之事。”
“那是,你温文儒雅伶戒公子嘛,怎能与我等这种乡野莽夫相比。”
“苏公子言重了,苏公子可是江湖名门之後,气质非凡,前途似锦,万不要如此贬低自己来抬高在下,在下承受不起。”
苏桐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淡淡道:“江湖名门之後沦落到给素月阁当高级打工仔,也真是混得够衰……”而後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又很快淡下去,若无其事道:“终於来了啊,大爷我在这蹲了一天了,再不来指不准就石化了。”
他和南门伶戒从墙上跃下,栾睽乔归也不动声息地立在了南门伶戒身後。南门伶戒不慌不忙地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苏桐看到又是一记白眼丢过来。
却见刘管家急匆匆地跑来,在南门伶戒耳边耳语了几句──其实这完全不必要,在场的另外三人那个的耳力听不见他说的话。
“少主,西院的十名护院都不见踪影。好似都向一个地方逃走了。”
南门伶戒不恼不怒,反而依旧温柔笑道:“我想应该不是逃走。”
他又转而对苏桐道:“苏公子你快速回素月阁,顺便代我问问叶公子,他这江湖上最大的情报贩子是怎麽当的。”
苏桐皱眉,“怎麽啦,你的人跑了还要怪我们家公子啊?”
“都说了不是跑了,我没猜错的话,是倒戈了。他们估计杀到素月阁去了,以防叶公子派来援手。”南门伶戒还是很耐心温柔地笑道。
这时庭院外突然响起一个妩媚却有些蹉跎的女声:“难怪伶戒你可以当上家主,这麽聪明,有时候真是希望,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伴随著声音而至的,是一位盛装的妇人,看得出来她不太年轻,但眉眼间依旧风韵犹存。
南门伶戒微微欠身:“大娘,身体安好?”
南门家大夫人曹氏不屑一笑:“好得不能再好,南门伶戒,这南门家院困了我二十几年,今日终於可以将它毁掉,还有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终於可以报仇了。想不到吧,赵仁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真正和崇王爷联手的是我,我们暗自收买了护院,这样一来,荒天十四杀一来,看谁可以帮得了你!”
话音未落,便有二十三道身影围住南门家主正苑,其中十三人则是荒天十四杀中的十三位。
南门伶戒却是仍然笑的春风满面,言语温柔。“帮?我南门伶戒,还从来就不需要谁的帮忙。栾睽乔归,不过就是比预计众多杀几人罢了,对吧。”他又看向苏桐,“我不是叫你赶快离开速回素月阁麽?”
苏桐一挑眉,懒洋洋道:“对不住啊伶戒公子,苏桐也是奉命行事,就这样回去我家公子会杀了我的,再说素月阁内还有人守候,况且我家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家公子的安危,我倒不是很担心。”他又戏谑地笑了笑,“相比之下,伶戒公子的安危,我很担心啊,若伶戒公子就这样死了,我可是会扼腕不已啊。”
“那苏公子便照顾好自己,一会在下恐怕是无心照料阁下的。”南门伶戒笑道。
苏桐鄙夷地看向四周,“南门伶戒,我曾经败於你手下,不过是因为正好那日不在状态,今日就让你看看,江湖名门的後代是什麽样的。”

 


拾伍

拾伍
那荒天十四杀中有几人的武功之强大是南门伶戒未曾想到的。他知道自己受了伤,而且不止一道,只是他分不清身上的血迹是自己的抑或他人的。
倒戈的护院个个都是南门家精心挑选的好手,而那荒天十四杀也不容小觑。虽然对方只剩九人与他们继续厮杀,但是就算他们四人武功再如何强大,毕竟寡不敌众,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乔归退至南门伶戒身旁,他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且中了毒镖,乔归低声急急道:“少主,我们先退吧,这样下去没有多大胜算。”
南门伶戒轻轻咬了下下唇,笑道:“不要。”
苏桐也在他身旁低吼道:“你给我够了,你不想活我还想活,你死了我家公子非杀了我祭奠你。我掩护你,你快去素月阁。”
南门伶戒装作没有听见,继续挥著双刀与周围人对恃。
“混蛋!”苏桐低声骂道,手上的剑也不敢停下,将自己背後交与了伶戒,等他们再靠到一起,伶戒温言道:“素月阁眼下恐怕也脱不开身,若是他们的问题解决了恐怕叶公子早就率人冲来了。”
“别跟老子这个时候还笑著讲话!你快给老子滚蛋!”苏桐怒吼道,而後又低声说:“他们好似也有退意。”
南门伶戒舔了下嘴唇,言笑晏晏:“我知道了,退吧,我先去拿样东西,你掩护我。”说完不等苏桐反应过来就奔向寝房。
苏桐不禁破口大骂:“他妈的要滚蛋滚出去啊!老子凭什麽要掩护你回房啊!”一边出手挡住那些要追向南门伶戒的人。
南门伶戒从房中出来後,在栾睽乔归和苏桐的掩护下,跃出南门家院,他们施展轻功,身影很快就被夜色掩盖不见。
还剩下的九人都是荒天十四杀的杀手,正准备起身去追,只听似乎是为首的一人道:“算了,现在先不追,毕竟以我们现在状况也撑不了多久。”
这边四人奔了一路,见无人追来,便在停下在路边歇息喘气,四人皆受了不轻的伤。苏桐微微喘著气,向南门伶戒问道:“你去拿什麽啊,这麽重要。”
南门伶戒开始解开衣衫,边脱边答道:“干净的衣衫。”
苏桐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搞半天老子拼死拼活掩护你就是为了让你去拿干净的衣衫换啊!你们这些纨!公子的臭习惯一个比一个气人!”
南门伶戒笑得有点勉强:“苏公子是想将洛阳城的百姓都吵醒麽?”
苏桐这才发现南门伶戒气息有些不稳,待他将衣衫褪去後才发现,他身上都是伤,有一处伤口甚至差点贯体,这才想到那群人的目标只有南门伶戒一人,几乎所有人都是冲向他,而他们三个只能从一旁突入,将那群人从伶戒身旁勉强隔开。所以他受到的攻击远比他们三人要多且重。
南门伶戒用原本的里衣将伤口按了按,勉强止住血後,换上干净的里衣和外衫,将原本的衣物丢掉。又用手抚了抚额上刘海,转身笑道:“我们去素月阁。”
在路上,苏桐问道:“你为什麽要换衣服?”
“我可不想一身血的出现在叶公子面前,然後又听他训话。”伶戒淡笑道。苏桐皱了皱眉,不再答话。
而等他们到达素月阁才知道除了倒戈的南门护院,还有一群江湖小卒前来,意只在拖住素月阁的人,而素月阁又不好大开杀戒,只能一直与他们周旋。而南门伶戒他们退出战局後不久,这边的人收到消息,便也迅速撤离了。
立在门边一脸面无表情正在听手下汇报的叶绝域看见他们来了,立刻迎上去,向南门伶戒问道:“你怎麽样?”
“没事。”南门伶戒轻轻一笑,温柔答道。
“到我房来休息一下。”说著便领著南门伶戒进了楼内。苏桐在一旁无奈地对栾睽乔归说道:“我家公子不太懂待客之道什麽的,还请见谅,我带你们去疗伤休息一下吧。”

“脱下来。”冷冷的声音轻轻说道。
南门伶戒坐在榻上一脸无辜地笑著:“欸,什麽?”
叶绝域从柜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我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上什麽药啊,一点轻伤罢了,没事的啦。”南门伶戒把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拨到身後,长发一起一落之间,叶绝域就飘到他身前,作势要扯他的衣衫。“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脱?”
南门伶戒装作受到惊吓,像良家妇女似的双手护在胸前,尖著嗓子叫道:“啊呀呀,哥哥你好色哦~”
“……”叶绝域还是冷眼看著他。
南门伶戒笑道:“我真的没事。”
“没事你干嘛换衣服。”
“哥哥你好天才啊,怎麽看出来的?”南门伶戒笑嘻嘻。
叶绝域已有些不耐烦,“刚刚经历过厮杀,衣上几乎没有血迹,不觉得假吗?”
南门伶戒还是嬉笑著:“我只不过不喜欢穿带血迹的衣服罢了。”
叶绝域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褪去他的衣衫,南门伶戒笑著一直憋著嗓子发著依依呀呀的怪声,还装作闭月羞花似的挡来挡去。
而等叶绝域终於将他外衫脱下丢到一旁并且解开了他内衫的衣带,看见他身上的伤,却是愣了一下。
旧伤新伤叠在一起,让他不敢看伶戒的背後。
伶戒,你说得对,这麽多年你怎麽过过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叶绝域虽然还是冷著一张脸,但其实他很想哭,他俯下身,默默地,轻轻地抱住南门伶戒,脑袋埋在他的颈後。
南门伶戒沈默下来。他换下血衣衫,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叶绝域。
“哥哥,你压到我伤口了~”伶戒又换了甜甜的声音道。
叶绝域赶紧放开他,脸再次面对伶戒时,伶戒忽然轻轻地吻上来。和上次一样轻,只是伶戒的唇离开他的嘴唇後,又轻轻地吻了吻叶绝域的眼睛。
而後对他无邪地一笑。
叶绝域并未说什麽,只是拿过药膏给他上药。
南门伶戒不满地撅了撅嘴,也不再说话。

天刚亮,南门伶戒就从房内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叶绝域慵懒地倚坐在门外的椅上,他半垂著眸,长发披肩。也不抬头看他,淡淡道:“去哪?”
南门伶戒心里突然就暖起来,他知道叶绝域在房外守了他一夜。他笑道:“南门家少主还能去哪。”
叶绝域起身拦在他身前,冷声道:“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到处走。”
南门伶戒笑著从他身边穿过,“没事的。”
“伶戒,”叶绝域在他身後叫道他的名字,“你不是一直都想毁了南门家麽?”
南门伶戒转过身,没有继续微笑。只是淡然道:“南门少主这个位子,是我拼命拼来的,南门家是我的东西,要毁,也得由我自己亲自毁掉。”
。。。。。。
预想中的JQ没有发生……
不过…二更啊!我多勤劳!

 


拾陆

拾陆
南门伶戒推开南门府的大门,身後站著跟来的叶绝域。
下人们都在门前院子挤作一团,吵吵嚷嚷地争论著,忽见他们的少主回来,赶紧都安静下来,低头道安。
刘管家连忙迎上来,问南门伶戒伤势。
南门伶戒摆摆头,又轻声问道:“大夫人呢?”
“昨夜和那群人一起消失了。”刘管家小心翼翼地答道。
南门伶戒没有再说话,径直穿过前厅,行到游廊上。叶绝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忽然前方的伶戒停下来,叫道:“栾睽乔归。”
那二人虽说昨夜也受了伤,但毕竟不重,且休养了一晚,一早看见他们少主出了素月阁,便恪守贴身侍卫的职责,一道跟了上来。
乔归俯身道:“少主可有吩咐?”
南门伶戒温言道:“我和叶公子有要事相商,你们守在外面。”言罢便拉起叶绝域步入昨夜还是修罗之场的主苑。
叶绝域环视了下四周,血迹还随处可见,只是尸体都被搬走了。
南门伶戒走到书房门前抱手倚在门框上,轻轻锁著眉,叶绝域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他走过去伸出右手轻轻地抚平他的眉角,轻声道:“是我的疏忽,我的情报不全。”
“他们凭什麽背叛我?”他在指那二十位倒戈的南门家护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更何况他们不同於栾睽乔归,他们是为了金钱利益才留在南门家,现在不过是遇见更大的买主。”叶绝域缓缓道。
一阵清风飘过,吹起他们的长发,也吹起叶绝域身上那股淡淡的雅香。而南门伶戒轻拢额发的模样,更是优雅。
“昨夜你杀了几人?”叶绝域忽而问道。
“谁记得。”南门伶戒淡淡笑道,“你不能期望在那种场合下我不会杀人。杀戮之事,你毕竟经历太少。”
叶绝域半垂著眸,“可也毕竟是罪恶深重的事。”
南门伶戒笑出声来,“呵,小惟啊,没有谁生来就想做罪恶深重的事的。”
叶绝域不语。
“小惟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走,你准备什麽时候实现诺言?”南门伶戒淡淡问道。
又来了。叶绝域闻言心想。又要发小孩脾气了。“哪里是那麽容易的事,你现在被崇王爷盯上,更何况若想退出江湖还要……”
“够了!”南门伶戒轻喝一声打断他。“不愿意就不愿意,不要找理由了,我不爱听。”
叶绝域听他这麽一说,心下也有些烦闷:“我并未说我……”
南门伶戒把头偏过去,似是不想再听他讲话。叶绝域伸手将伶戒的长发环至耳後,“别闹小孩脾气。”
南门伶戒将他的手扒开,“你好吃好睡过了那九年然後就是跑来教训我。”他嘟嚷道。方才那轻拨额发的优雅一扫而光。
“你为什麽就是喜欢纠结著那九年?”叶绝域皱起眉头。
“废话,你过得安稳你当然不会纠结,我怎麽过的你知道吗?!”南门伶戒满脸不满地大声说道。只是换作以前,他一定还是笑著说著言辞激烈的话语,现在他在叶绝域面前已甚少伪装。
只是叶绝域听到他又扯起这些话题,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居然极其少有地带著愤怒的表情,声音虽说还是轻而冷淡的,却是低吼起来:“对!我是不知道!可是我这些年怎麽过的你又知道吗?!你这麽说的时候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南门伶戒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他吼,一下子小孩的倔强的心理叛逆心理全上来了:“我管你什麽心情!我每天赌命地活著,装成别人眼中的温文儒雅的伶戒公子,被背叛被追杀,这些你经历过吗你经历过吗?!”
“那你以为我又是为了谁本可以逍遥过著不理世事生活,却回到洛阳城踏入这些乱局?!我又是为了谁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和你面貌相似就这样走在洛阳大街上一定会被认出,只能每天带著这副假面孔?!我又是为了谁的小孩脾气每天提心吊胆,为了谁每天细心打理素月阁上下事务只期望以後可以给他一个靠山,你以为我都是为了谁啊?!”叶绝域从未这样大声吼过,说到激动处不免咳起来,他以袖口捂著口鼻轻咳著,并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南门伶戒心里不舒服,却不肯示弱。“那又如何?从小都是你受到优待,你不用受苦,你可以逃出南门家而我不行,只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一刻所以你是南门惟而我是南门伶戒!都是你欠我的,你应该的!”
叶绝域愈发恼怒,“是啊我活该我欠你的!你以为我想当南门惟吗?我有选择吗?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也无法改变啊!我又何尝不想让你过得快乐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不懂事,看起来很成熟其实你和小孩根本就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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