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死也不接客......"青丝水样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那一身素净的妇人,清雅的语音坚定地响着,青丝的身体,是凝脂的......别人,碰也休想碰一下......男子与男子的欢爱,对他而言,是惊世骇俗的,倾心凝脂,是一个异数......还不及细想,便已陷落......真心对待凝脂,所以可以抹煞自己的男儿心,做个在男人身低下婉转承欢的媚人......只有凝脂......
换作其他人,他宁可死!
这个身体,是凝脂从黄泉路上救回来的,之前因为凝脂,所以他万分珍惜,若是没了凝脂,这身体,不如重归黄土。
神色肃然地望着那一张冷凝的清雅面庞,妇人晓得自己适才的那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轻哼了一声,这春宵阁里,要不得这般傲骨。
更何况,那人也容不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妇人揉了揉手臂,退了开来。
刚才的惊愣,此时已然退去,仔细一想,这清雅的人,来到这春宵阁,应该是那人使的法子......那人,是这春宵阁真正的主子,是她所不能反抗的人。
主子要这个人在这春宵阁里替代夜魅,做上头牌小倌,那么,她就必须完成主子的心愿。不管是什么办法。
第六章
白皙的手,沾染着些许的细粉,轻轻放到鼻间,轻轻地一嗅,虽染着岁月风霜,却依旧不减美貌的容颜,露出了满满的笑意:"果然是极品的媚药。我秋艳娘办别的事,或许不成,但是,要办一个傲性子的小倌,多的是办法。来人,泡茶。"
"是,嬷嬷。"清秀的童子,清灵的眼瞳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纸包着的粉末,轻轻打了一个哆嗦,有人要遭殃了,嬷嬷这珍藏的极品春药,可是不轻易拿出来的。只是,他一个地位轻微的童子,管不得那么多。
所能做的,只是泡一杯香浓的茶......
青丝一直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窗外的楼台边,静看着黑夜消逝天边泛白,静看着熙熙攘攘化作一滩死水。
身体早就一片冰寒,心也是一片的沉寂,凝脂,凝脂,你现在在哪里?你知道青丝在哪里吗?你可有找过青丝?
可有?
凝脂,青丝只想问你一句,那句喜欢,是真心而发,或只是床弟之间的甜言蜜语?
凝脂,凝脂,你可知道青丝的心,快要碎了......你快些出现,把这颗即将碎裂的心,紧紧地包围,然后,细细地呵护......凝脂,凝脂......
秋艳娘捧着热腾腾的茶,走进春宵阁里最精致的房间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青衫的美人面带愁闷,凭栏而坐的场景。
春宵阁里,多的是美丽出尘的男子,气质高贵的也不在少数,然而,看到这一个青衫美人,秋艳娘却还是忍不住出了神。
容颜清丽,没错。可是,春宵阁里,多得是比这般相貌清丽的人,不应该是她出神的原因。
清雅出尘,没错。可是,春宵阁里,有这般清雅出尘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所以,这也不是她出神的原因。
她出神,为的是那双眼,那双染着出尽悲伤的眼。
清润如玉的眼,染上了悲色,竟是那般地动人。美得,令那出尘的人,更添了一种萧瑟,这种萧瑟的美,令那青衫美人不像是飘逸出尘的仙人,不可捉摸,而是可以触摸,可以亲近的。美人如画,固然令人赏心悦目,却只可观看不可亵渎,不适合在这春宵阁里生存。
美人不稀奇,会悲伤的美人也不稀奇,但是,悲伤自然的连她这阅人无数的秋艳娘瞧了也禁不住一愣的美人,很稀奇。
这样的美人,如果,调教好了,那么春宵阁可真是多了一棵摇钱树。
浅浅地笑着,秋艳娘端上了茶:"来,喝口茶暖暖身子,你这么坐着,已经好一阵子了,若是冻坏了,你又怎么能够想清楚自个儿为什么来这里?若是想不清楚,你又怎么想法子离开这里?"
秋艳娘的能言善道一向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语中的,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所以,三两句,就把那悲伤的青衫美人哄了过来,乖乖地喝下了那杯茶。
看着那美人喝完,然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收拾了茶碗,就离开。只是,她出了门,却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在心里默数着数。
一,二,三......三十一......
门里,传来了咚的一声。
秋艳娘笑了笑,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粗壮的汉子恭顺地对她行了一礼,推开门进去了。冷冷地看着那合上的门,秋艳娘淡淡地笑了,不能怪她,在这春宵阁里,最要不得的是,宁死不屈。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再过几个时辰,被人占了身子的青衫美人,想必是强不起来了。求死?她秋艳娘也有办法让他活下来......
"啊!"正在盘算着,那紧闭的门里,传来了一声惊叫,秋艳娘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了刚刚进去的那个护院冲了出来,急急地拉着她,神情慌乱地拉着她往门里指。
微微地侧过头,看着那门里的情景,秋艳娘的眼皮,打了一个突。她看到,那一个青衫美人,倒在了血泊中......
轻轻地蹲下身,秋艳娘看着那在她面前慢慢闭上的绝然眼眸,还有那静静蜷缩着的身子,以及抓着衣襟的手,紧的发白的手。眉头,紧紧地拢起。看起来那么清雅安静的一个人,竟然会这般的执拗。
"只有他,只有他......才可以碰我......"苍白的唇,轻吐的话语,虚弱地飘在秋艳娘的耳边,让秋艳娘怔然出神。
春宵阁里,这种场景不少见,但是,秋艳娘坚硬的心,却在这一刻起了侧隐之心。
怎么样的情,值得这个孩子,以死相抗?
怎么样的情,值得这个孩子以死相抗,只为保住自己的贞操?
心里的那份疼惜,渐渐浓厚......这样清雅如水的一个人,着实,不该夭折在了这污浊的地方呵......
孩子,我秋艳娘阅人无数,对于你莫名的出现,也能想出几分缘由。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恋的那个人,若是真的在乎你,怎么会不来寻你?即使不知你在春宵阁,这大凉的京都这么大,却没有一点的寻你的迹你,你怎么不明白,那人,厌了你呵......
生平第一次感叹,那人,舍弃这样一个人,心一点也不会疼么?
生平第一次失了分寸,慌慌张张的高叫着人去寻大夫,把个才清静下来的春宵阁又闹腾的热闹起来,才放走了客人们得个安稳觉睡的小官们讶异地看着自家那平常泰山压顶也能左右逢源的嬷嬷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知是谁,懒懒地调笑了一句:"哎哟,倒真是头牌的面子大咧,往后啊,咱这春宵阁可真个都要赖着咱这头牌了呢......"
迷迷糊糊,整个人犹如火灼,像极了一年前的那场病......
朦胧间,觉得一抹冰凉,抚在脸颊上,凉凉的,熟悉得让人安心......鼻间,似又闻到了凝脂身上那惯带着的花香......夜魅香,极品的迷香......
凝脂,是你么,是你么?
你找到青丝了吗?
你可是来带青丝走的?
"凝脂......"
雪白的指猛然停顿在半空中,冰寒的眼眸微微一沉,红艳的身影倏地从床榻边站起,然后推窗,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浓黑的夜里。
华丽的房间里,只余了一道残香,却让那榻上辗转难安的人,露出了甜美而温柔的笑。
凝脂......
火灼的痛楚,在胸口弥漫,修长的身影,委顿在角落里。无心的人,不会心痛,不会......青丝啊青丝,你不会让这颗早就被剜掉的心,回来的,不会,绝对不会......
硬生生地将雪白的指插入了坚硬的墙,将那股灼烧的痛楚慢慢地平息,然后,在月光下慢慢抬头。青白的脸,似乎有一些扭曲。
空闲着的手,慢慢地抚摸着颈际,然后,轻轻地撕动着,那张青白而平板的脸,慢慢地被撕离。眉如柳,眼如星,玉鼻挺直,红唇似血,绝美而绝媚的脸,衬着如玉般的肌光,在月色中,流动着妖魅的光泽。
分明,又是一个柳青丝!
只是,却是全然的邪魅,衬着那一身艳红滴血的衣裳,仿若在黑夜里燃起了一片的血光。妖异而不祥。
今日,这个孩子睡得特别沉呢。
秋艳娘小心翼翼地为那沉睡着的人掖好被子,看了那张沉静的容颜片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个口气,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合上了门,她轻步缓行,悄无声息地出了春宵阁,然后,转入暗巷中......
"主子。"语音低顺,十分的恭敬。
"来了?"甜媚的声音,却有着凌厉的杀气。
"是。主子。奴婢来了。"依旧是十分的恭顺。
"他还没醒?"
"是。"
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个硬性子,罢了,他不肯就随他去,你先回去吧。"
"是。"
一阵衣物的摩挲声过后,是久久的沉寂,然后,忽地大放光明。
华丽的屋子里,一身红衣的华服妇人斜躺在软榻上,绝美的眉脸中,流动着妖异的邪魅。端坐在她足边木椅上的人,也是一身的红衣,只是一脸青白的神情显得有些可怕。
"凝脂,你可真的是好福气呢,这么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那妇人吃吃地笑着,眉宇中,杀气陡盛,"凝脂,你可是有些动心么?"
问的,是身边的人。
青白脸上一双乌黑冷凝的眼瞳转了转,冷冷的回望着那妇人,吃吃的笑,同样是冰冷的:"大哥,凝脂有心么?"
"是啊,你这无心的人,根本无心可动......呵呵呵......"妇人吃吃地笑着,笑得花枝乱颤。门忽地开了,一身白衣的俊朗男子面色呆滞的走了进来。
"相思,怎么这么开心?"温柔地靠到了榻边,那一脸的呆滞显出了款款的深情。
妇人媚眼流波:"嗯,凝脂说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所以相思觉得好笑......"
"啊,是这样啊,相思很久不曾笑了,可真该谢谢凝脂了......凝......咦,人呢?"俊朗男子满脸的茫然。
妇人起身,捧着男子俊朗的面容,痴道:"云郎,莫管他了,你只管看着相思便好......你都许久未亲近相思了......"
"是啊,我都许久未亲近相思了......"俊朗的男子满面怅然,揽紧了妇人,缓缓地上了榻,然后,那满室光华,便又化作了一片沉暗,只是,多了呢喃的媚声......
屋外,一身红衣的修长身影负手立于月下,一双冷凝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天际的明月,良久,才吃吃地笑了起来:"宁死也不接客......哈哈哈,素凝脂啊素凝脂,你竟然有这般本事啊......千想万想,我真是想不到青丝你的回应竟然是这样......哈哈哈......"
森冷的笑,飘落在静寂的夜里,忽然起了万千的寒意......
高高的宫墙,翠绿的琉璃瓦,森严的宫禁,显示着暗夜里的平静。
一阵阴冷的风,俊美的男人张大了眼,静静地望着那踏风而来的艳红身影,俊美的脸上,有了一抹松懈的表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修长的身影,飘忽地掠近了俊美的男人,修长的手臂,轻盈地将那男人年揽进了怀里,白皙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撩拨着那男人整齐垂落的发角,冰寒的气息,令那俊美的男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俊美的脸庞上,盈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见那染着晕色的俊美脸庞上与之前不一样的妩媚风情,那绝美的脸,忽地笑了,笑颜如花,立刻令这沉静的宫殿,亮了起来。
被那绝美的笑颜迷得痴了眼,君王缓缓地用手揽住了那纤细的颈。雪白的指,将怀里的男人揽得更紧了。熟练的将那一身的明黄衣裳扯裂,露出那养尊处优,却不曾有一丝赘肉的优美身体。
多少个夜晚,这具身体在他的身下,扭曲着达到高潮,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深幽的眸望着那邪魅的面容,君王的心头一阵凄然,胭脂已有很长时间没来宫里了。长得,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
每天,一入夜,都在这宫里,等着那人,可是,等到最后,却只是红烛成泪,一片空。今夜,他来了。来到他这里了。
胭脂,朕做错了什么?
你这么狠心,这么长的时间,不来看朕,连朕去你府上,也被你推开......
胭脂,别离开朕。
急切地渴求着,渴求着那个人,高高在上的大凉皇朝的君王司茗风,放浪的张开了双腿,放下了身段,主动地骑上了那端坐着,一脸邪魅的男人身上,急切地撕裂那男人的衣裤,丰润的双臀,磨蹭着那软软的物件,硬起来啊,硬起来啊......
胭脂,求求你,给朕,胭脂,胭脂,朕爱你入骨啊......
男人邪邪的笑着,绝美的眼眸将那俊美脸上的痴态悉数瞧进眼底,疲软的东西,猛地坚硬起来,戏谑这天下最权贵的人,实在好玩......
白皙的手,急切地扳开了挺翘的臀,露出那细细的臀缝,深幽的花穴急切地张合着,往外渗着淫邪的汁液。
修长白皙的指,轻捏了那急切张合的幽穴一把,沾了一指的汁液,邪魅的笑,更深了。想不到,这天下至尊,也会有这般情动的时刻。
胯下,也燃起了一团火,却不往那幽穴而去,只是若有若无的磨蹭着那幽穴的入口,堪堪进入,又倏地拨离,只惹得那优美的身子不住的抽搐,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乌黑的眼瞳泛着盈盈的泪光,......恍如初夜那一刻,溢满的水光,只是那时,还有着深切的不甘与怨恨,此时却只有万分迷离的妩媚。
"胭脂......给朕......"颤抖着哀求,脑子里一片空白,给朕。胭脂,朕爱你,你不知道,你不理朕的这一段时间,朕有多痛苦......
"给你?那自己来拿吧......"邪邪的笑着,瞧见那俊美脸庞上泛起的朱红颜色。
若是在平常时候,身为天下至尊司茗风再爱这人,也不可能按着这话去做,可是,长久的冷落,竟让他此时无法推开这个人。
想要,想要这个男人。这是司茗风此时唯一的想法。
笨拙地一手扳着自己丰盈的臀,一手握住那与冰冷的体温完全相反的火烫东西,吃力地坐下了身子,毫无障碍的嵌入,恍如千百年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无比的嵌合......
摆动腰肢,迎接着那一波又一波的酥麻与快感,眼泪,自眼角滑落,胭脂,别再冷落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什么也不管。胭脂。
极美的天堂......
神思有些恍惚,绝艳的容颜,微微渗了汗,暗香,涌动......
黑暗中的呼吸,渐渐的静寂,只有身上的君王还在摆动着臀,流动着甘甜的呜咽......忽然有些悲伤。
这样的君王,如此地放下身段,是因为,他爱上了自己。
真可怜......
他以为,自己在为他使手段,让大哥处置了青丝而疏离他。
浅浅地笑了笑,就让他这样以为吧。他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效果吗?这个君王,已彻底地属于他。只有这样了,在变故将到来的时候,他才会完全地支持自己,不是吗?
至于柳青丝......
沉暗的思绪,想到了那个连病中也惦念着他的温润人儿,有一瞬间的闪神。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他发现,自己的心头会闪过微微地刺痛。
他实在是很无辜。
只是,明知无辜,却还是要继续地去伤害。因为,已经无法停止。
早从命运开始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无法停止。
身上的人,发现了他的出神,紧窒湿热的后穴,不满地收紧,绞着他的坚挺,让他回过神。他邪邪地笑了笑,缓缓地就着交合的姿势,慢慢地将那俊美的天子压到了桌子上,他听到了司茗风的惊叫声,也看到了那越来越羞腩的容颜。腰,一点一点地挺进,一点一点地掠夺。让身下的俊美天子,失去一切的意识,只能,深深地呻吟,哭泣......
为我迷乱的天子,真的诱人......
浅浅地笑着,笑得魔魅而冷凝。
笛声幽幽,清冷优雅,出尘飘摇,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