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抉择 下（3P）+番外————洛夜神

　　一路上并未见防守，莫子希猜想也许此次的事件也算属于绝密行动，不仅他就连莫珣磊那里的也应该是采取掩人耳目的形式来进行，毕竟为了夺取位置而残杀唯一的争夺人并且那个还是自己的弟弟，再怎么说也应该小心谨慎吧！

　　远远就可以看见莫珣磊用来关押“不听话”的人的屋子，但令莫子希好奇的是天已全黑为什么并不见灯光呢？难道说莫珣磊喜欢在夜色下看血液的颜色吗？事到如今莫子希他以俘虏的身份来面对他可是莫珣磊期盼的结果，就算现在被他拿着枪指着头莫子希也不会感到丝毫的不妥，但以他看来莫珣磊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要杀他完全不需要在黑暗中进行。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莫珣磊的那个手下，明明依照他的吩咐把人带到这里来的可是那黑暗中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呯——呯——”接连着两声枪响惊异了路上的两人，从声音上判断枪声是从身后的主楼中所发出，当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敞开的大门飞奔而去……

　　大厅空无一人从刚才的方位来判断枪声应该是从楼上传出，步上楼梯莫子希警戒地观察周围的异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发出枪声的方位应该是老爷子的书房，平常没得到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就连常侍奉在他身边的美姨也不例外，可是为什么会在当下传出枪声呢？难道说是莫珣磊心急想独霸产业而不惜杀光所有的人吗？除了同父异母的自己之外竟连亲生的父亲也不放过？

　　眼角在透过半天的书房门口时莫子希愣住了，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所映入眼帘的满是浑身是血的老爷子瘫坐在椅子上，脑袋上中了一枪朝一边歪着，心口上中的那枪血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汩汩而出，看样子是直接毙命再无生还的可能，虽说从莫子希知道了一切真相开始他就始终怨恨这位溺爱他的父亲，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也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的羁绊可以化解一切怨恨，而此时此刻已是阴阳两隔再深的仇恨也化作莫子希滴下的一颗泪水。

　　看到这一惊人的一幕随同莫子希一同上楼的那个人也吓傻了，手中已经上了膛的手枪也随着莫子希的眼泪一同掉落。

　　“谁？”听到有动静半敞开的书房门被用力踢开，手里还握着发烫的枪支身上也溅满血的莫珣磊映入莫子希的视线。

　　红了眼的莫子希很是骇人，无视随时可以给他一枪的危险莫子希盯着莫珣磊的眼睛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莫子希红透的双眼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随着莫子希的步步逼近莫珣磊尽管手上还握着枪却还是随关莫子希的逼近而步步后退：“你不会明白了，我杀他自然有我的理由……”

　　不等莫珣磊说完莫子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莫珣磊一拳挥过去，当下毫无防备的莫珣磊就被他全力的一拳打倒在地。

　　“你的理由？呵呵……”莫子希悲痛地失笑：“你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难道说那个位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杀了他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莫子希不忍看已经断了气的老爷子，把所有情绪都写入眼里，对着莫珣磊的那双眼睛有着怨恨、愤怒、难以置信以及心痛，他小时候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哥今天却弑父的人也是即将要葬送他性命的凶手。

　　虽然被打倒在地但莫珣磊手上的枪还紧紧地握在手里，站着的莫子希也许没看到但确确实实地在莫珣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用手背擦净嘴角溢出的血盯着莫子希的眼睛道：“子希……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独那个位子……唯独那个位子可以让我不惜一切去得到，因为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它。”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为了扫清那个位子的绊脚石也要杀了我？好啊，来！朝我开枪啊！”莫子希疯了似地朝着握着枪的莫珣磊靠近，也不管自己的言行是否会激怒一个已经杀了一个人的野兽。

　　“子希，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是我……”

　　一个猛踢莫子希趁他不留神之际踢掉了莫珣磊手上的枪，一个翻身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已经握住那柄被踢到墙角的枪支。

　　我还不能死，小涵还等着我去救了怎么可以在这里死去？面对着莫珣磊的枪口离死亡只有一步距离的莫子希只是在一瞬间心里闪过小涵微笑的脸，只要一个纯真的笑容就让他燃起生存下去的勇气，这也是处于弱势的他唯一可以鼓起勇气和莫珣磊生死相博的力气，小涵现在生死未明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找到他而不在这里放弃自己的生命。

　　转过身莫子希把枪口对准了还在恍惚中的莫珣磊，如果要他抉择的话哥哥和顾哲涵两人之间他定会选择后者，小涵现在是他的唯一，失去了他莫子希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扣去扳机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虽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如此抉择但身体却本能地排斥着，到底还在等待什么莫子希自己也不明白，十二年前自己不是早已跟他划清界限了吗？那句“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那句话不是早就说出了吗？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下不了手呢？

　　耳朵仿佛还轻轻飘过童年那些幼稚的话语——

　　“哥哥，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有一个温暖的笑脸总是轻柔地答道：“好啊，永远都在一起。”

　　“那我们长大了也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那个人总会揉着一个小小的脑袋笑道：“好好好，长大了也要在一起。”

　　“那等我们老的时候也在一起吗？”

　　那个记忆中的人总会吃力地抱起吵嚷的人继而回道：“当然了，哥哥会永远和子希在一起的，到老到都走不动时我们还在一起。”

　　“那哥哥老到走不动时还会给我做风筝吗？”

　　“呵呵……做，一定做。”

　　“哥哥，子希最喜欢你。”

　　“呵呵……哥哥也最喜欢子希。”

　　眼前不能自抑地想时童年的时光，那是莫子希最幸福的童年，可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全部都毁了，包括他最爱的哥哥——莫珣磊。

　　仿佛决定了什么般莫子希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再彷徨不再犹豫，那是决别——

　　“不要……”莫珣磊呐喊出声表情里充满死亡的惊恐。

　　一声枪响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第六十六章

　　雷等人好不容易突围成功逃离了祖宅却也伤亡惨重，出去之后雷才知道知旭言边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在帮子希打通入口之际又惨遭莫珣磊的人围攻，以至于进入时才会看到过多的人数倒地，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虽然很担心旭言的安危但是现在雷却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临别之际莫子希给他的那个电话。

　　打听到可靠的信息趁着天黑雷带着一帮人迅速赶往顾哲涵受制的位置，据信息透露顾哲涵就是被带到莫家的一处别院，尽管很担心二少爷和旭言的安危可是当下雷也无分身之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二少爷所交待的任务安全救出顾哲涵。

　　而此时潜藏在别院夜色下的另有一个身影，此人正是颜傲，那日莫子希悄悄带着顾哲涵离开别墅时颜傲也在，带着疑惑的心追随着莫子希的车前往住处时却来晚了一步，只知道他们进的是一个高级住宅区并不知道具体住的是哪一幢楼哪一个楼层。一番找寻之后未果当他再次前往寻找之际却看到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小涵被束缚着被强行带上一辆黑色轿车，刚想冲过去时那车却呼啸而去而且速度极快，不敢有丝毫的犹豫颜傲赶紧启动了自己的车紧随其后。

　　小心翼翼地跟随加上夜色的掩护并未引起前面黑色轿车的注意，当他跟随到一个若大的别院时颜傲不敢贸然进入，仔细地观察着地形等待机会，四周都有专人把守想硬冲进去是不可能的，颜傲心生疑惑，小涵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态严重颜傲并没时间细想，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最主要的就是救出小涵。

　　由于颜傲躲在暗处正当他想行动时就看到一队全部带着枪的人匆匆到达，由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颜傲不敢贸然行事，虽然不知是敌是友在黑暗中却也可以看出来的那一行人并非和带走小涵的那些人是同僚，颜傲喜出望外，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但直觉上他们的到来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当那些人各自潜入别院时颜傲也悄悄潜入，朝着小涵被带离的方向寻去……

　　不多时耳边就传来惊心动魄的枪响颜傲心急如焚，他越来越担心小涵的安全，如果小涵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

　　躲过几个拿着枪加入战争的看守颜傲从他们出来的方向寻去，他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押着小涵的人，如果从他出来的方向找的话小涵必然就在那一个方向。

　　打定主意颜傲小心谨慎地贴着墙前进，路过花园时随便拔起一根如棒球棒粗的栅栏，对方手里至少都有枪和砍刀他拔根栅栏不过份吧？挥了挥半人高的粗大木棍颜傲如是饮酒壮胆般给自己鼓气，如果说面对着一群手里不是拿着刀就是枪的人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小涵的安危胜过一切，心里的恐惧又算得了什么？

　　在花园的转角颜傲看到一处地下室的灯亮着在该房子的周围还有二个黑色西装的人看守，无疑小涵必然在灯亮处，可是两个看守手里钧握着枪而且表情明显是处于警戒状态想突然袭击是不可能的，而且地形也不容于他行事，悄悄退回颜傲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能通往那个地下室的只有这一条弯曲的通道，想进入那扇门就必须过了那两个带枪的看守，而他距离两个看守人的距离也不过二三十米远，再过一个转弯就可以直接与其中的一个看守人来个正面相见，就算运气好过得了一个看守却也过不了另一看守人手中的枪。

　　怎么办？

　　颜傲如临深渊，枪声越来越近如果不赶在那些人之前救出小涵的话估计小涵也会处于枪林弹雨之中，他该怎么办？

　　猛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跃起颜傲的脑海，这样做的后果到底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是福是祸就看这一举了。

　　不着痕迹地掩藏于花园的一处颜傲握紧手中的木棍，呼吸也急剧加深，豆大的冷汗随着蜿蜒的脸颊没入花园的泥土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颜傲做着最后的心里准备，伏下身体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朝着花园的门使劲投掷过去，如果来的是其中一人他还有胜算，如果带着枪的两人一同出现那颜傲的死期也到了。

　　事实证明颜傲的运气很好，来的正是距离花园门口最近的看守人之一，随着脚声越来越近颜傲的心简直跳到了嗓眼儿，虽说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心里的最深处潜藏的恐惧感是不能消除的，生与死只在于一线间的那种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预计着来人的速度和角度颜傲带着汗水的双手再次握紧手中的木棍，正当他想挥棒时脚步声却停止了——

　　心跳仿佛也跟着脚步声停止而停止，颜傲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定定地握紧挥起的木棍，把全部的精神都集中于耳朵，血液流动的声音此时此刻是这般的清晰。

　　脚步声再次响起却好像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而且比来时更为急促……

　　不好——

　　颜傲在心里惊叫一声，那人应该是感觉到不对劲而转头，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的话其后果是不能设想的。

　　身体的动作比脑子指挥的更为迅速，颜傲一个箭步跳出花园中树林的掩护，离那个转身离开的看守人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颜傲想也不想挥着木棍飞身冲向他，如果再让他再往前走两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因为在那个转角处正好可以与另一看守人来着正面接触，一棒过去由于距离过远并未击中目标，颜傲的行动失败了，却也让看守人停止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黑衣看守也不是吃素的，忽听到有动静在身体还未来得及转身之际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出声方向——

　　“呯——”地一声枪响，颜傲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

　　“啊——好痛……颜傲——颜傲……”已经进入产房的金悦因忍受不住临产的痛苦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颜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别……怪我……啊——啊——好痛……颜傲，救我……”豆大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浸透了秀发，金悦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疼痛扭曲了她那张标志的脸。

　　＊＊＊

　　仿佛决定了什么般莫子希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再彷徨不再犹豫，那是决别——

　　“不要……”莫珣磊呐喊出声表情里充满死亡的惊恐。

　　一声枪响整个世界陷入平静……

　　莫子希愕然，他忘了在场的并非只有他和莫珣磊两人，枪声并非由他手中的枪支所发出而是由莫珣磊的手下所发出，木然地转过身眼里所见竟是站起的莫珣磊张开双臂护在他身前，血腥的味道扑鼻而至——

　　“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莫子希呢喃着紧握在手中的枪也无力滑落，转身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莫珣磊，喷溅而出的血液浸染了莫子希纯白的衬衫，如雪中最艳丽的红莲……

　　“子希……原来你一直不明白……你才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我说过……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独那个位子……那个位子可以让我不惜一切去得到……作为哥哥的位子。”

　　莫珣磊在子希的怀里缓缓滑落，这一段话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血水从口中不断地涌出，每一次喘气都带出大量的鲜血，连呼吸都似乎带着血气。

　　莫子希的眼泪终究滴下：“是……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你是笨蛋吗？啊……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干嘛要……要多管闲事呢？”莫子希说到最后几乎出不了声，心比撕裂般的痛还来得痛苦。

　　一阵轻笑莫珣磊咳出大量鲜血：“子希……子希……看来我再也不能给你做风筝了，原谅我吧！”

　　莫子希一愣，他万万没想到童年的那段童言他还记得，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往日哥哥那般溺爱的笑脸，只为他一人而展露的笑颜。

　　莫子希使命地摇着头，从莫珣磊胸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全部浸透了他的那件纯白衬衫：“我不要风筝……我不要……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不要吓我了，好吗？”

　　莫珣磊笑了，十几年来最为开心地笑着，他终于听到了那一声哥哥……久违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