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抉择 下（3P）+番外————洛夜神

　　“子希，我还想再听一次……再听一次你叫我哥哥……”

　　莫子希呜咽出声：“哥……哥哥……哥哥……”

　　带着血的手缓缓伸向莫子希，轻轻拭去他流出的泪水：“别哭……子希，别哭……足够了，你肯……认我，就已经……已经足够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不要……不要，哥……我不要你死，你不要吓我，求你……不要吓我，你知道我最胆子的……所以……不要再吓我了好吗？”莫子希抱着全身已经瘫软的莫珣磊不住地哀求着，仿佛他的哥哥还像以前那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呵呵……子希……子希，我的子希……”莫珣磊吃力地展露最开心的笑容，他不想在最后的时间让最心爱的弟弟看到他痛苦的一面，他不要。

　　拭去脸上的一颗泪莫珣磊的手最终无力垂下，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愿退去……

　　随着莫珣磊闭上的眼睛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高过于一声的警笛，这是莫子希最后留给自己的生路，只要他超过他所预计的时间内没走出这座宅院自会有人拿着足够的情报走向警察局，只是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哥——”莫子希一声哀嚎伸手把失了呼吸的人紧紧搂入怀里，泪水决堤再也控制不住地没入还残存着温度的身体……

　　第六十七章

　　身体的动作比脑子指挥的更为迅速，颜傲一个箭步跳出花园中树林的掩护，离那个转身离开的看守人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颜傲想也不想挥着木棍飞身冲向他，如果再让他再往前走两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因为在那个转角处正好可以与另一看守人来着正面接触，一棒过去由于距离过远并未击中目标，颜傲的行动失败了，却也让看守人停止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黑衣看守也不是吃素的，忽听到有动静在身体还未来得及转身之际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出声方向——

　　“呯——”地一声枪响，颜傲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见颜傲倒地黑衣看守人小心谨慎地靠近查看，见颜傲一动不动看守人收起指对着颜傲的枪口当他放松之际紧握着手中木棍的颜傲着准时机对着看守人的腿猛挥过去，丝毫没有防备的看守人被颜傲如手臂粗的木棒所击倒，手里的枪支随着惯性甩出一段距离。

　　颜傲未等看守人站起迅速起身朝着枪支的方向奔走，黑衣看守人不顾腿脚上的伤也迅速起身踉跄着奔向枪支脱手的位置……

　　枪支着手颜傲对准惊恐万状的人缓缓而立，就比颜傲晚了一步的看守人此时显露出骇人的神色，闻迅而来的另一看守人见此情景本想悄悄靠近躲在一旁偷偷放冷枪却被颜傲所察觉，本能地朝着移动的人影挥臂，枪响过后来人应声倒地，颜傲目不转睛地盯着惊惶失措的那名看守人，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被夺去手上的枪支，毕竟现在的他眼睛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

　　受制于颜傲手中的枪举着双手的看守人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垫步颜傲扬起一脚踢中看守人，被颜傲全力的一击看守人哼也没哼一声被踢飞直接撞到花园的墙壁上晕死过去。

　　没时间可以让他再耽误下去颜傲跌跌撞撞地朝灯亮处跑去……

　　＊＊＊

　　当雷等人到达时混乱的场面让他惊诧，看得出死伤的人中有一大部分的人是莫珣磊的手下更有一些人员是他所不熟知的角色，分不清是敌是友却也明白他们的到来已经迟了一步，惊讶之余雷迅速调整人员的安排潜入院落，以救顾哲涵为主要目标而制定的计划。

　　屋外的枪声告以一段落，颜傲握着枪摸索着进入亮着灯的地下室，终于看到双手双脚被束缚的顾哲涵一动不动地被置于角落，血液瞬时凝结，护身的枪支也随着眼见顾哲涵的被缚而掉落……

　　“小涵……”颜傲失声叫唤着顾哲涵的名字，眼睛一步不离地盯着顾哲涵些微的反应。

　　咋听熟悉却又让他恐惧的声音顾哲涵瑟缩了一下身体，紧接着就拼死地摇着头，看不见眼睛却又急切地找寻着声音的发源地。

　　“唔……唔唔……”由于嘴被封死顾哲涵只能发出低沉的唔唔声，但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却流露中死亡般的惧意。

　　听到顾哲涵发出的声音颜傲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的小涵还活着……还活着……

　　见顾哲涵还活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颜傲快速上前撕开顾哲涵嘴上的胶带并轻呼着顾涵的名字安慰道：“没事了小涵，没事了……别怕啊！我在这儿别怕……”

　　“颜傲……快走，这房间里还有人……”一撕开嘴上的胶布顾哲涵就急切地要颜傲离开，但他的话还未讲完就被一句冰冷又突兀的话所打断。

　　“想走？我看没那么容易吧？除非把命留下——”

　　颜傲停止手上的动作，顾哲涵手上解开了一半的绳子还牵在颜傲手中，头上被一个坚硬的管子抵住再凶悍的人也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眼角有意无意地四下搜索，他记得刚才的那柄枪就丢在不远的地方。

　　似乎感觉到背对着的颜傲心里的想法，拿枪的长发男人也看到不远的那只刚刚被遗弃的枪支，低笑着缓步上前的一脚把枪踢到老远，眼睛却半秒钟都不离颜傲的视线。

　　颜傲心里唯一的生存希望瞬间被打碎，给顾哲涵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小涵，没事的，别怕……啊！”

　　顾哲涵依旧摇着头，不好的预感蔓延了他全身，努力地挣脱手上的麻绳，也不管粗糙的麻绳如刀割般磨破他的双手，被磨破的手腕沁出斑斑血迹他仿佛根本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般更用力地挣脱着。

　　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颜傲根本静不下心来想决策，他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中的那一枪已经让他失了太多的血，现在腹部上的伤正汩汩地流着血，疼痛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只是眼神开始涣散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再加上刚刚见到小涵时的激动心情以至于忽视了房间内还潜藏着一人。

　　无法责怪自己犯的错颜傲只怪自己犯的错不能让小涵安全离开这里，现在他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什么人？怎么潜进来的？”长发男人拿枪抵着颜傲的脑袋呵斥着询问。

　　轻咳一声颜傲无惧道：“我还想问你了，无缘无故地绑架小涵做什么？”

　　“哼！还轮不到你问话，再不说我一枪打爆你的头。”长发男人威胁着，并把手中的枪向颜傲的头顶了顶。

　　“呵呵……”颜傲失笑，不知为什么刚刚进入别院时的那种恐惧消失了，就在见在顾哲涵的那一眼起他就放下心来而此时此刻有人拿着枪抵在他脑袋上他竟也不眨一下眼睛，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能送小涵离开这里，虽然不明白小涵到底被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中但他直觉和莫子希有关。

　　“你他妈的笑什么笑？”长发男人被颜傲无所畏惧的笑容所激怒一个拳头就招呼过去，颜傲无力反击只能让爆怒的长发男人左一拳右一拳地发泄着。

　　“不准动——”

　　一句颤抖着却威严十足的话出自顾哲涵口中，不知何时顾哲涵挣脱了手上的麻绳也解开了束缚于脚上的绳子，此时他正握着刚刚被踢开的枪朝着长发男人的方向警告着。

　　“不准你再动他一根手指头，要不然……要不然我会开枪的。”说罢顾哲涵回忆着电视里常说的那些个台词威胁道。

　　“哈哈哈……”这回轮到长发男人哄笑，一个瞎子而已玩玩过家家还行，真刀真枪摆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怎么摆弄，开枪？他会么？

　　颜傲望着顾哲涵欣慰地笑着，第一次……第一次他被顾哲涵所保护着，这种温温的感觉是什么？幸福也应该不过如此吧！但他可不担心小涵的准头，因为他知道小涵的耳力很好，就算只有一只蚊子的“嗡嗡”声他都可以准确无误地拍中，曾一度颜傲他还极其羡慕过。只是小涵他忘记了，他的眼睛看不见——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要长发男人一扬手就可以结束他的性命，而小涵根本也下不了手，看他双手哆嗦的程度就知道了，小涵他不敢开枪的，而他的威胁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看长发男肆无忌惮地举起的枪就知道了。

　　颜傲见情形不对也不顾了太多一个飞身挡下了长发男人的枪，用的正是自己严重受伤的身体，一声枪响过后颜傲整个身体瑟缩了一下双手却并未松开束缚住长发男人的身体，就这样死死地环着不让他离顾哲涵再近一步。

　　他们争夺着，扭打着，长发男人怒骂着、踢打着，怎料颜傲拼死也不放手。

　　“颜傲……颜傲……”顾哲涵惊呼着，知道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而他手中的枪如同玩具般无奈，刚才的那声枪响让他心脏停跳，血腥的味道从来没过的浓重，再一次不好的预感如挣不开的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刺入他的皮肤钻入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脑子里随着枪响过后呈现出暂时性的空白，而他只能一味着叫唤着颜傲的名字，无能的他什么也帮不了，就算他手中的枪可以救颜傲的性命而他却办不到。

　　用尽全力颜傲终于把枪移出自己的身体之外，刚一离开身体立即就听到再一次的枪声，仅仅擦过颜傲腰间的皮肤，如果再迟一秒的话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就会埋没在颜傲身体中。长发男人和颜傲僵持着，红了眼的颜傲如恶魔般邪恶，他张着口瞪着眼睛狞笑着，血水不住地从他口中涌出滴落，而长发男人似乎被颜傲的这种骇人的神情所震慑竟忘了去挣脱颜傲的束缚，等他回过神时就发现一切都太迟了。

　　握在手中的枪被颜傲抢走，紧接着两声枪响过后，颜傲终于松开了长发男人，而他自己也如同秋天里的枫叶般随风飘落。

　　第六十八章

　　“颜傲……颜傲……你没有没事？颜傲……”顾哲涵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那一声声的枪响已经让他崩溃了。

　　看着小涵已经倒地的颜傲吃力地爬起，让自己抵在墙壁上不让身体滑落，“小涵……现在真的没事，不怕啊！不怕……”

　　再次听到颜傲的声音顾哲涵从未有过的高兴，还带着泪的笑颜让颜傲心疼至极。

　　快速奔到颜傲身边顾哲涵拥着颜傲的身体问道：“颜傲……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对着顾哲涵关切的脸颜傲满足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没事的……小涵，真的……一点……一点事也没有……”

　　颜傲说着血不住地从他口中涌出，紧压着的两处伤口中的血争先恐后地向往淌着。

　　顾哲涵半信半疑：“你真的没事吗颜傲？可是……你身上有好浓的血腥味……”

　　“我真的没事……小……小涵，那些……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身上的。”颜傲说话越来越吃力，呼出的气也越来越薄弱，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涵目不转睛地……他怎么能告诉小涵他身上中了两枪呢？

　　眼睛惊恐掉落顾哲涵拼死地摇着头，他不相信手中不断淌出的温热像颜傲所说是别人的血。

　　“颜傲……你不要骗我，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你怎么样了，到底伤到哪里了……别骗我……不要……不要……”顾哲涵惊恐万状也语无伦次了，他感到颜傲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从他身上流失，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呵呵……小涵……有一件事……我……我好想告诉你啊！”颜傲本想拭去顾哲涵流下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已经举不起双手了。

　　依旧摇着头顾哲涵已经哭不出声只能任眼泪如雨水般倾泻：“不要说话……颜傲……不要说，等你……等你好了我再听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不舍得移开眼睛颜傲笑了，再不说他就再也没机会说了：“小涵……我好喜欢你……一直……一直以来……都好……喜欢你，从我听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喜欢……喜欢上你了。”本想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的，可是……没时间了……如果有来世，可以让我爱你吗？

　　一份无法回应的感情此时此刻他该做何回应？

　　“颜傲……颜傲……求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救命……救命啊……来人呐……救救他吧……”顾哲涵泣不成声就连呼救的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看不见的眼睛四下张望着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救救颜傲，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就算是曾经伤害过他的颜傲也不愿意再失去，他怎么能接受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在他眼前消失，他受够了，再也不允许这种惨烈的事发生了，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小涵……你听我说……”颜傲呼吸越来越紊乱，脸色也逐渐呈现出死亡的灰色，“对于……那一次的事，我……我不会……向你道歉……但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吧，小涵，只有这件事不能让我释怀，因为爱你而伤害了你，之所以不向你道歉是因为……如果道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伤害我依然当做是最美的回忆，这份美好我将会带入坟墓。

　　颜傲说完这几句话仿佛用光所有的力量，不住地喘着气，但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身体也渐渐开始出现抽搐，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顾哲涵知道颜傲指的是什么事，那也是他一直以来努力想忘记的事，但身体上的痛苦又怎比得了心里上的折磨呢？而此时此刻再多的怨恨再多的痛苦顾哲涵都弃于一旁，当下最重要就是颜傲，只要他还活着。

　　“我原谅你……颜傲……我都原谅你，但你要应该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顾哲涵呜咽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颜傲流出的血已经浸了他一身。

　　也许只有天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你，但是小涵啊，莫子希有一句话说得对，我对你的爱只是伤害，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多年之后你还会想起我吗？温柔地看着顾哲涵的眼睛颜傲轻轻地笑着，他的眼睛已经接近失明，只能大体看得到顾哲涵的轮廓，现在他只剩下听力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想最后听听小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