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笑声荡漾开来，惊起四周仍旧在冬眠中的动物，雪撬停了下来，我深深吻住怀里的人儿，彼此交换着口中甜美的津液，在这个对我说来莫名其妙的时代，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让我拥着心爱的人儿再放纵一次吧，为了以后许是更加艰难的日子……
激情中，我没有觉察到远处树枝的微动，没有注意到似乎有个人影消失在雪色的丛林中……
第六十四章 决战（上）
接下来的日子越来越紧迫，和紫彤儿女情长的事情来日方长，虽情意缠绵也实在不想让他在这里遭遇什么危险，于是在屡次好言劝说无效之下，只能狠心拂上他的睡穴，直接将他打了包送上齐珉派来护送武器的队伍中。
修长的指，抚上他熟睡的面颊，我低了头在他殷红的唇上印上一吻。
“彤儿，乖乖等我回来。”虽然不舍，但为了将来大概无忧的日子，是该好好打算一下了。
利落的跳下马车，我点点头，看着缓慢离去的队伍，我心里的柔情也随之一点一点的消逝。
转过身来，我心里剩下是几乎有些残肆的戾气，冰冷得让我自己都为之一颤，看来……我仍然是不熟悉自己，不知道居然我也有这样的一面。
看着已经装备好的强孥，我暗自松了口气，无法忽视所有人的疑惑和期待，我肆意的笑开来，招手，叫来三个健壮的士兵。
大概是每天按我的命令，早用竹制的道具代替演习，对于这个物件倒已经驾轻就熟，两名士兵依着往日的训练，熟练的用脚和身体的力量将巨大的铁弓拉开，第三人利落的并排放上三支粗长的铁箭——上弦——发力，用身体的力量将弓拉到最大……然后瞬间松开——“
嗖”的一声，三支铁质箭枝的如黑色的闪电，撕裂了这冷冽的空气，飞射而出……直到狠狠的扎进土中，直没入了大半的箭身……
“……”似乎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愣神，接着便是雷动般的叫好声。
“好！”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扬名等跟我本十分亲近的士兵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
“有了此物，何惧湘洲盔甲盾牌？和愁箭枝不能即远？何愁此城不破！”李密的几句话语更是让所有士兵更是欢声雷动。
无谓的笑笑，我摇摇头转过身，却瞥见慕容离含笑的凝视……没来由的让我突然心下一暖，没有说话，只是我唇边的笑容开始变得温暖，不需言语，便知道对方的心思，这……大概就是真心的朋友，实在让我很是珍惜的朋友。
拉过他站在我身边，高举了手大喊“换！”
话音刚落，便见士兵们抗来金属的水枪，当初为了让它的射程远些，我特意让少殇将此物做成细长的管状，并且在它活塞上安装上人力操控的镙玄形可弹射控制器，希望他能起到弹簧的作用，力道也强些。
这个时代的消防，以水池和太平缸代替，从未见过的水枪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看着三个士兵同时操作起来，先将铁管倾斜放置，然后从前端注入水去，两名士兵同时发力，将前端固定住，再将装有类似弹簧的活塞拉开来，直到到达极限……突然的松开手去，任活塞狠狠的弹回铁管中，将内部的水喷射而出……
看着水柱高高射起，落地之处已经是十几仗开外……，在地上绽开成巨大的水花，又让所有人都震撼得面面相觑。
看来是成了，我这才是总算是一个石头落了地，也多亏了少殇这个家伙，别人眼里也许的稀奇古怪之物，在他手中也总能基本能符合我所想。
没有去管其他的人的恭唯和欢呼，也没有去看士兵们又开始摆弄起那些两丈来长的尖利刀具，我只闲适的走过去，真心的轻鞠一躬，“少殇，也的确只有你才能把我所画出来的东西做出来，翼飛在这里先谢过了。”
“……那就拿来！”少殇双眼一翻，死死的望住了天，并不领情，却一本正经的对我伸出手来。
“……呵呵，好说”我略一沉思，大概知道他想要我答应他的条件，不由嘻嘻一笑，直觉得这小子的确是对他好不得，如此紧迫的时间，谁有工夫管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
于是弯腰捡起一块碎石，随意的的抛起，再落回手心，对上他难得的严肃表情更是笑得邪气，“不过我要问个问题，如果答对了，那什么都好说……如何？”
“……你要干什么？”可怜少殇一本正经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似乎我的笑容对于他是个惊吓，少殇瞬间戒备起来的模样让我好笑。
“你说这石头为何是掉地上而不是往天上飞呢？”我将碎石高高抛起，然后任它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这世界万物都是往地上掉，这石头当然也不例外！”
理所当然的回答让我不住的摇头。“那为何这世间万物都要掉地上不可呢？”我看着顿时愣住的少殇，一边暗自骂自己实在是不厚道，一边愉快的走了开去，哈哈，少殇，虽然你在这个时代的确算是个奇才，不过时代的局限，你注定斗不过我的……
紧张的准备了几日，终于到了一年间最寒冷的日子……冷冽的寒风中夹杂了雪片漫天的飞舞，初见雪景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湘州城只剩下被积雪掩盖的荒凉。
日子是快到了……
和李密、慕容离在主将的帐篷中不分昼夜的商讨，布局，在沙盘上细细的分析，将最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想好对策，等大部分步骤被整理出来，已经是三天后。
走出蓬来，我大大的吐出口气，希望一切都由我们所想，一切顺利……
没有告诉士兵何时出战，只是吩咐所有人不得私自出营门，违令者“斩！”
象往常一样般的带领了队伍往湘洲城走，几乎见惯不怪的湘洲守军并没有多大反映，很好！我要的便是这种结果，因此数百支水枪安装的时候，守军的的好奇明显要多过戒备太多……
冰冷的笑容在唇边浮现，就这样糊涂的死去也好多清醒不是？
看着守军几乎是当看笑话般看着我身后的队伍将水枪牢牢固定在地，我就象看笑话一般的看着在法令声中，这上百的水柱直冲了上高大的城墙。
冷冽的寒风加速了水温的冷却，劈头盖脸将城墙上的守军浇了个痛快，水——瞬间变得冰冷，侵湿了衣杉，莫名中带了恐惧，却无计可施。
“够了！”我高举起双手，吩咐回营。
冰冷的液体在这个雪样的世界里即使不能起到将整个城都冰冻的效果，至少能混淆对方的视听，为了我所策划的下一步动作——毕竟那里没有多少可以燃烧的东西，没有条件，就让我们来创造出来好了。
第二日深夜，雪更大了，眼前几乎全部是飞舞的雪片，模糊了我的视线，再看不到其他，或许，这将是个很好的掩盖，也许是上天给我一个速战速决的机会。
秘密的部署妥当，趁夜将数万的队伍分成小股，在这雪夜的掩盖下，悄然散布开来，将各个可能逃逸的道路上用石块堵死，士兵们很好的藏匿在其后，用强孥对准了各个山道。
夜一点一点的过去……晨光终于在我内心的悸动中展开来……
按我的意思，李密典齐了人马，笨重的战车马具全部抛开来，换成轻便的骑兵，战马身上用湿润的草垫做成防具，为了防止马匹在雪地上打滑，均在马踢上牢牢的绑上干草，在太阳刚露出头之时，一切都准备妥当。
今日，雪意外的停了，日头似乎正旺的挂上了山头，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似乎是到了化雪的日子了，我突然有些恍惚，来到这里也好几个月了，到这个莫名的时代居然也一年多了……
“怎么？”不知是否我无意中表现出落寞，身边的慕容离似乎觉察到我的异样，有些担忧的话语让我心里一暖，对了，我这里有如父的齐珉，有相爱的紫彤，还有慕容离这个朋友……
“没事，看看风景而已”我回望了他笑笑，恢复到了往常的自信模样，出声招呼，“走吧。”
仍旧不想去穿那厚重的作为将军身份的金属盔甲，依旧全身是深紫色的皮质劲装，身份又如何？我也就仍旧是我而已，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立在近十万的队伍前，没有叫阵，没有出击，更没有攻城，我不是这里的人，不需要去守那莫名其妙的战场规矩，我要的只是出奇制胜，缓缓的抬起手，再果断的挥下，任身后数百的水枪齐射！
混黄的火油取代了昨日的雪水，密密麻麻的射向城头，守军们准备好防水的蓑衣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成了我引火的道具。
看着火油将城门外的雪地都浸得浑浊，我才下令停止，湘洲城门仍旧没有开启，似乎是等着挑衅的巨兽，就在那静静的等待猎物的自取灭亡。
呵呵，冰冷的笑意挂上唇角，猎物？我？我……如今是猎人！
化雪为舞，破风如歌，我挥舞开深紫色的宽大披风，任雪风吹乱了我的发丝，再度高举了手，在心里的兴奋一点一点的聚集，身后那一枚枚燃烧着的火箭在强孥的作用下如鲜艳的红色樱粟般的齐刷刷投向那高大的城墙。
原本宁静的城墙上，瞬间变是一片火海，刹时间，惊呼和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一个个燃烧着的躯体不断的从墙上坠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开一个个血红的影子，就如在雪白的纸上画开的残酷画面。
鲜艳的花朵似乎没有让他开放太久，厚重的城门便在我们眼前开启。
在湘洲队伍出城之际，原本的火箭换上铁质的重箭，对准了主将和前锋的部队如幽灵一般袭去，锋利的箭头生生穿过了对方将领的盾，透过金属的战甲，强大的力道将他整个贯穿来再往后扔去，重重砸向他身后的士兵。
一排排的强孥很是轻易的将还未完全出城的湘军整个堵了回去，城门再度关闭起来。
哼！我冷冷的笑，下了马来，让所有士兵席地而坐，直接拉了慕容离和李密父女，吩咐几个亲近的士兵架起火堆，招呼扬名几个拿来阉制好的肉块，开始烧烤。
我现在做的就是要等待……等待那城门再度开启的时机。
“你……”幕容离被我硬拖了摁坐在地上，明显的不爽，正要发作，被我的手指堵了回去。
“嘘！”我对了他邪恶得笑，“自然点，越无所谓，越轻敌越好。”
肉的香味慢慢的飘散开来，完全无视那城楼上的守军被迅速的换上一批，零乱的箭枝在我们眼前无力落下，象极了好笑而荒谬的幽默剧演出。
大口的吃着肉，我尽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些，将烤好的肉块直接塞到慕容离和李苒手中，李密这只老狐狸倒是吃得甚欢，只有他半眯着的眼中精光闪烁的注意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李苒不时瞥向慕容离的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情丝，却丝毫不看我一眼，有些奇怪，更多的是无奈，看来的确是湘女有意，洛王无情，我一个外人又怎么帮上忙？
默默无语中，气氛反而更加的紧张，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和仿佛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终于……那被沾染上鲜血的大门再度开启来，看来林忠烈并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主。
稳住呼吸，冰冷的眼神投向那出城的大队湘军，数十部战车在全副武装的马匹牵引下，率先奔过来，后面是密密麻麻的骑兵，厚重的金属甲猬将士兵和坐骑完全的包裹住。
一步一步的，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压抑住狂燥，将心里的肆意牢牢的锁住，直到我人已经到了他们弓箭范围之内才站起身来，抬手……一枚飞弹从我手中激射向空中，虽是白天却闪亮得耀了所有人的眼。
左右两边突然出现埋伏已久，身披润湿草垫的骑兵，手持着那近两丈的长矛，刀具，列队成一排的向那队伍冲去，坚硬的金属毫不迟疑的插进战车的车轮间，座骑身上，待湘军反映过来，还未及近身便被挑落在地。
血雾迷散开来，夹杂了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久久不停。
差不多了……
“收！”我大声吼道，又一支响箭在空气中划出更为尖厉的声响。
骑兵队伍毫不恋战，在收到信号之后迅速回转，剩下一群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残兵败将的队伍留在原地无助的颤抖。
“回去告诉林忠烈！”我牵了马走到场中，终于将满身的傲气不再掩饰的展露开来，“限他三日内献上降书！不然……定要他生不如死！”
仰丈了现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武器和对这里战争规则的违反，好歹是胜了一局，没有喜悦，心里却更是沉重。
三天，还有三天，一定要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
吩咐将封锁各个外逃的通道锁的更加严实，不管是谁都不许进出范围之内。
仔细的将攻城的各个计划想一遍，就看林忠烈要如何选择了。
三天里，往常一般的操练，只是开始学习慕容离所谓作战的阵法，传统的阵法对我来说是有些刻意和呆板了些，于是我所想的便是如何破坏这看起来坚强的队型的方法。
从慕容离帐篷中出来，我轻呼口气，看着从口中吐出来的白雾，我将自己的衫袍拉得紧些。
“轰隆”微弱的声响传来让我一愣，几乎觉得是错觉，居然听到远远的传来隐约的雷声，压抑着在远处滚动着，闪烁着，我几乎有点愣神，心里突然的心悸，这时候似乎还未到岁尾之时，才在雪夜之后，居然还会出现如此奇景？
有些诧异，有些疑惑，最后只能无奈一笑，转身回房。
三日，湘洲城里仍然一片沉寂，三日，尽量让自己平静，三日，我不想，不动，让自己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三日……转瞬即至。
看着那向我们缓慢开启的厚重城门，我仍旧不相信林忠烈多年经营的叛乱会就此打住，提出他爵位不变的条件下归附皇帝？……冷了眼，我瞥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城墙，禁不住冷哼，谁知道大批的士兵会不会躲在城楼之后。
城门终于大开，我捏紧了手中长剑等待，从里面冲出的也许是大批的士兵，也许是无数的战车，也许……
这是何事？我皱了眉快速的看向身旁的慕容离……
一大群衣杉褴缕的难民源源不断的从那门中涌出，男女老少，拖家携口的，踉跄着冲了出来。
“……怕有蹊跷，来人！”慕容离冰冷的话语在一旁响起，让我心里一惊。
半眯了眼，我仔细的打量了下那大群的人，满身泥土，面黄肌瘦的男人，哭泣着的羸弱女人，已经饿得快奄奄一息的孩童哭喊着要父母的怀抱，看得我心里突然难以抑制的一痛。
“慢着！”我咬了牙，大声吼到，“两军相争，祸不及贫民……放他们过来。”
第六十五章 决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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