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如菊(生子)————菊文字

作者:菊文字  录入:01-18

白毛氏就不搭茬了。

白二态度很好地商量道:“嫂子,听说你的丹青笔墨功夫仅次于大哥,我们一直想见识一番……能当此重任的只有嫂子您了!”

白毛氏抿了抿发鬓,矜持道:“在艺术的道路上我只是个蹒跚学步者。”

白二连忙一挥手,后面的仆人忙摆好案几放好文房四宝。

白毛氏见一切都妥当了,才开金口道:“不忙,艺术的创作需要灵感,而灵感是一个不喜欢拜访懒汉的客人。”

白二心想,真的是,明明是个只知道念佛的妇道人家,居然也学会了跟我讨价还价,还嘴道:“灵感,是由于顽强的劳动而获得的奖赏,嫂子,您只要拿起笔来相信灵感就会眷顾你了。”


白毛氏白了他一眼,走到桌边,悠悠殓袖,提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凝神半日,叹气搁笔道:“完全感受不到灵感。”

把白二气得,一咬牙道:“嫂子,你说吧,要啥,只要不太过的我给你弄去!”

白毛氏道:“二叔你看你见外的,自己家人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

白二道:“灵感这东西我最知道,没点金钱的刺激是不会出来的,嫂子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吧。”

白毛氏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有一个条件,相公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要叫我‘娘’,只当是我生的。”

白二道:“那我大哥是啥?”

白毛氏道:“你当相公想做这个‘娘’?”

白二笑道:“这个你得同爹去商量,我却做不得主。”

白毛氏道:“老爷自然不会反对,我这里也只提醒你一下,以后不要拿这个去卖钱就好。”

白二道:“看嫂子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嫂子你不提这个孩子也要劳烦你抚养哩。”

白毛氏道:“这是你说的,既是我和相公的儿子,将来我是不会交给外人随便带走的。”

白二心想,好精明的妇人,然,你是瀬玖的对手吗?嘴里一径答应着,催促道:“嫂子,全凭你,留神灵感来敲门你没听见。”

白毛氏便哼笑一声,重新提起笔来,看着远方梅林里的丈夫,一笔笔描摹起来。

连画了几张也不满意,过了一个时辰才执笔道:“若要再好怕是不能了。”

白二连忙像见着金子一般凑过去看,只见画上一个气度雍容之人披着白狐裘衣,足踏云头靴,头发将束未束不羁地摊几缕在肩头,侧身凝眸,眼角隐约有梅花色,透着几许风流韵致,最是传神是嘴角那抹标致性的微笑,说也说不出的微妙。


白二看得心中大喜,搓手道:“嫂子,真乃神人也!”指着画道,“你看这个肚子画的,尺寸比例都刚刚好,还怕那瀬玖看了不心花怒放!”

白毛氏叹道:“如果是相公的话,有鬼斧神工之笔,我却只地皮毛尔。”

白二动作麻利地拿起画道:“皮毛就够了皮毛就够了。”一边快步走开去找裱画师傅去了。

收到满意数目的银票之后白二才差人将那裱好的卷轴送过去,信使一路低调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直到走道孔雀城地界。

孔雀城于是说是个小城池不如说是个大匪窝,在这来往交通的要塞随意盘剥,如果听闻谁家有好东西过境城主就会带人去抢,完全没有王法。乱世割据成就了这样的悍匪,帝国中央为了拉拢这样异族的番邦势力还得给他们封号,而孔雀城主暗地里也同魔教有所勾搭,两面通吃,公然地玩弄地缘政治。瀬玖暗下决心,等他荡平西域强大诸部,腾出手来最先解决的最是这般悍匪。


然,那一天还遥遥无期,他的信使就被孔雀城主给拦下了。

城主歪坐在茶棚里,吸着一只烟管,苍白如病夫的脸上带着久病之人缺乏耐心的无聊。他心血来潮,带着属下在关卡搜罗好玩意。

信使有点紧张,十分在意包袱里的画轴,紧抱着频频抚弄。

城主拿烟袋杆随意一指,属下厉声道:“你!过来!”

信使一愣,屁股上就让人踹了一脚。

属下道:“怀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信使道:“不是什么,一幅画而已。”

属下道:“不拿出来怎么知道只是副画?如果是危险的东西进了我们孔雀河地界怎么办?”

信使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属下道:“不借!少啰嗦,让你拿就拿,皇帝来了也要听我们城主的!”

城主沙哑慵懒的声音道:“毗琉璃,低调些,这个也许就是皇帝的信使,我更好奇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小哥,拿出来秀一秀吧。”

信使还要抵抗就被打了一顿,强把包袱抢了去,抽出画轴来,呈给城主。

城主一边低头吸烟一边使人展开了,吐口烟气,才去看,那画中的美人在烟雾里仿佛活了一般荡漾起来,他眯起眼细细看去。

“好漂亮的人。”他身后一个银发碧眼披黑色宽袍的男子评价道。

城主回首道:“你什么美人没见过,这幅画能如得了你的眼?”

银发男子支颐道:“我就喜欢这样四十多岁的老美人。”

城主一口烟呛住咳个不停,属下道:“乃哪里能看出来画里面的是四十多岁啊?!明明是个三十不到的大肚婆!”

银发男子道:“我的眼睛很独的,即使不到四十也三十大多了,就像成熟的果子,咬一口美味的汁液横流……”

城主道:“你喜欢就拿去吧,也没什么送你的。”

银发道:“好一个借花献佛,如此我……”

信使肿胀着脸挣扎道:“好大的胆子!这是天朝龙虎大将军瀬玖的私人藏品!你们就不怕濑将军追究吗?”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脸色都不很好。

城主想,平日里要是知道是瀬玖的东西多少能给个面子,今天当着这位的面,却不好办。

银发笑了两声,起身到这画前更细细看了两眼,道:“这位是濑夫人?”

信使只道自己抬出瀬大将军必然能吓退这一棚子的土匪,梗着脖子道:“大胆!我们将军的家事也是尔等可以随意打听的。”

信使话音刚落就觉得耳边温热,有液体流下,一摸……嗷……

他捂着左边脑袋滚在地上,一只耳朵已经跌在尘土里不能用了。

却不是银发出的手,而是某个不知名的手下替主人教训,银发道:“这可是瀬玖的女人?”

信使打滚骇声道:“不知道呀……呜呜……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信使,连将军的面都见不到的呀……呜呜。”

银发笑道:“原来横扫西域的濑将军对女人的品味也这么的……嘿嘿。这画我做个人情,送给你们将军,不过,同你们将军讲最好叫濑夫人不要随便跑来西域观光,否则的话我见一次奸一次。”


信使哪里听得懂这些一二三了,得了画飞快地跑掉了,银发俯身从地上捡起个啥,追在他身后提醒道:“你落了东西了!”

信使吓得跑得更快,道:“不要了,谢谢,我这还有一个。”扬起一阵灰尘消失在夕阳中。

银发抬手看看那只耳朵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

回去茶棚,将那废物耳朵丢在桌子上对孔雀城主道:“喏,给你的礼物,来的时候也没带点啥给你。”

瀬玖终于收到这幅画的时候,忙不迭地展图一看,那画上不是他心心念念七个月的人又是谁?

粗糙的手指抚过二维的画面,记忆中那人从未展露过如此和煦的微笑,也没有这般红梅般的眼色,真是人面梅花相映红!

“看来作画之人的眼中对我的大少爷也多有觊觎……”瀬玖心里不仅担心起来,然,得到这样形神兼备的画像他毕竟还是喜悦的,当下赏给信使一个金耳朵。

夜里,他将画挂在床脚,旁边用夜明珠照明,看着看着就把手伸进库底,夜深人静只听到机械摩擦的声音。

瀬玖那一夜觉得特别爽快,比闭着眼睛在黑暗里自己倒腾要过瘾得多。……嘛,至少有一样白二说的对,男人么,都是视觉的动物。

然而,瀬玖不知道,就在白旭梅画像完之后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大的大事情。

白大少在梅苑里玩得开心,不想走,这时突然一个仆妇过来同白毛氏附耳道:“大奶奶,表舅爷来了。”

白毛氏道:“哪个表舅爷?”

仆妇道:“就是轩辕苟胜舅爷。是同三少爷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齐潜齐大爷。”

白毛氏连忙同这仆妇走了,临走嘱咐雯晴照顾大少爷,不要贪玩,等会儿子就回去。

雯晴是个伶俐的,然

天有不测漫卷风云

人有屎尿屁之三急

雯晴将大腿及菊花夹了又夹也抵挡不住那阵阵袭来的便意,便想着反正瀬玖派来的特派员也如背后灵一样在这附近值班,就暂时交给他一会子也无妨,道:“大少爷,奴婢稍微去一会子,你自己玩,不要乱走。”便冲茅房而去。


岂料事有凑巧,那天侍卫长在树上站了会换脚的时候一个不慎跌下树来,痔疮犯了,匆匆找马御医上药去了。

于是,白大少的身边出现的监视的真空。

等到雯晴出恭心满意足表情祥和地回来,已经不见了白大少那身怀六甲的身影……

雪花适时地一片片飘落,北风那个吹…

第 18 章

好痛苦好痛苦……

白旭梅在风雪交加中浑浑噩噩走着,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夕,唯一真是的是胸中无法名状的悲伤绝望,于是当“好想死”这样的念头在头脑中出现的时候他并不吃惊,也不害怕,反而有点抓到头绪的解脱,当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池塘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这片雪下面是池塘,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他踏进水里,“妹妹……”他伸出手向前够去,“妹妹我找你好辛苦……同我回去……”他跌跌撞撞地,“你不回去?……好,我同你去,我们不分开……”他挺着肚子向刺骨的池水深处走去。


水声哗啦啦,裘衣浸透了水变得沉重,不一会,水池恢复了平静,一点点气泡从水底冒出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人袭等人漫天地找白大少,纷纷路过这片池塘,然,风过无痕,谁也没发现池底沉着他们亲爱的白大少。

眼看就是一尸两命在冬季!

然,这个冬季不太冷,阎王不收枉死鬼。

突然一个平地起波涛,水池里无端漾起三尺浪,一个圆白的半球体奋力浮出出面——正是白大少的肚子,确切的说是肚子里的娃在自救!

这娃明明睡醒一觉在玩自己的脚趾头,突然感觉到父子间的心灵感应啥的,悲伤和绝望的情绪传到他这里,它(it)很不舒服,于是可着劲地踹了它爹几脚,最后它爹跌倒在池塘底其实是被它给踹倒的,然,难受的症状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强烈了起来,渐渐的,这娃感觉到缺氧,父亲的心脏一阵乱跳之后反而慢慢减弱了下来,冰冷的温度渗透进来,这娃又没穿啥衣服,冻得只哆嗦。最后是死亡的预感袭来……


不能再这样消极等待了!好容易天地造化凝成它这么一个万物之灵,它怎能窝囊到还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撒手人寰!这娃于绝境中愤怒了,于愤怒中崛起了,于崛起中游泳了!他奋力滑动四肢,拼命游啊游啊,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奋斗着!


此时白大少的肚子就好像鱼鳔一样带领着他从泥淖的池塘底向着光明和生机的上方浮去,终于破水而出!

出了水面之后,这圆白的肚子再次向着岸边漂去,这娃有力的后肢划动着划动着!最后它成功到岸,带着它那个死爹滚上了岸边,等待着路过君发现他们。

笑话!圣母丸可不是白吃的!谁也别想伤害此娃!谁也伤害不了此娃!连他亲爹也没这个能力!

you gussed it!可巧路过的不是别人,正是齐潜。

齐潜是什么人?他乃是以毒物著称的巫山派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号称“天下药师”的那个药师大人,白旭梅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半是被他无心之过所害。

齐潜身体力行“被人给气疯了”这句话,然医者不能自医,他每每做了大量的心理工作告诉自己“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嘛,不在乎他不搭理他不要他……”,然,一看见苟胜的面,他就气得犯病,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再清醒过来就是十天半月之后于百里之外陌生的地方,中间不知道又做了啥傻事。现在的疯症也是时好时坏,为了少发疯他尽量避着轩辕苟胜,然,蛊毒所致又无法离他太远,齐潜正苦恼着,见这府里已经乱成一团,只捡那人少的清净地方走,走着走着就路过了奄奄一息的孕夫白大少。


齐潜认得白大少,他没疯那阵还给他瞧过病,知道他除了天生是个阴阳人之外没啥病,这一路上也听过三少爷说他大哥当初是被他的迷药所害才被瀬玖掳去,饱受奸
      淫,然,此来并非为了啥没影的内疚感,而是轩辕苟胜非要来,他不得已才被拖来,至于轩辕为啥要来不用猜,还是为了他那个如宝似玉的表妹。轮到自己就是又下蛊又猥
      亵的,轮到表妹就是有求必应……算了,想想就要疯,不想了。

然,此刻齐潜看见了白大少以及白大少那个高高隆起的腹部,激起他身为药师的趣味,“没见过,好像很好玩……”这样的念头出现,齐潜决定救他来玩。

他走过去想要将人拖到暗处藏起来,却发现那个滚圆的肚子微微动着,原来那娃正在里面踢他父亲。白旭梅生生被疼醒,醒来便见着齐潜,他已经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抓着他道:“带我走!不要让白家人抓到!”


齐潜道:“你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然,我们现在身处白府,我带着你这么个大肚子,往哪里躲?”

白旭梅道:“你扶我起来,我有个地方。”

齐潜便一挺身将白旭梅抱起来,按着他的指示东拐西拐,路上避着众家丁,到了一个被枯藤隐蔽的石墙处,白旭梅颤抖着拍了拍某块砖石,墙面便旋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打开了,然,一进到里面,石墙自动关上之后,两边墙壁立刻亮起灯火,设计十分精巧。


这里是昔日白旭梅还有心思的时候留下的密室,却不想终有能用上的一天,然,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躲避家人。

白旭梅昏过去之前对齐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把我交出去……他们害我……

齐潜环顾这个不大不小,设备齐全的暗室之后,想:原来是用来储存大白菜的地方吧?

白旭梅又是给疼醒的,确切是说是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觉得疼了,仿佛他在他身体里寄生的魔鬼要撕裂他的身体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痛苦,他想尖叫,然,只发出几声呻吟。


“我怎么了?呜呜——”

“没啥,你快生了。”正在忙活烧水的齐潜头也不回地说,“我给你换了衣服了……想换来着,不过你从前预备下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反正一会也要生了,你就不要穿啥了,盖着棉被就成,那被也有点潮,几年没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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