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情——色如空

以小林的身份在漩的身边，感受著他的残酷与无情，故而就此厌恶放弃他吗？

呵……这怎么可能？

怨有恨无，厌弃却是连个边也没有搭上，这是绯姬的失误。

喜欢和习惯一样，不知不觉就会形成一种自然的惯性，相处了这么些年，喜欢了这么些年，相爱了这么些年，哪有这么

轻易就能放下的。

或许说来可笑，就算事到如今，明明是被抛弃了，可见漩一个人出来，小林还是放不下心，坚决要跟著出来亲眼看见他

无事才能安心。

坐在门口，背靠著石墙，小林轻声一叹，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林会输给“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漩喜欢的一直是梵，会一下子改了那才是怪事，不过如果……只是如果，如果

漩能转而喜欢上小林，那他……或许会更高兴。

渐渐的，夜深了，可漩依然没有归去的意向，小林也就继续耐心地在门外等著，小二哥觉得这孩子这么坐著很可怜，好

心送来了一些热水给他暖身。

小林收下并向他道谢，喝下一口后，吐出一口热气，顿觉身子暖了不少。

这年末之时，天寒地冻也是寻常，不过还好，这小镇临近皇城，就算再寒也不常见雪，就算是正月……

正月？

再过不久后就是了……那就是说，时间不多了……

“啪！”

“……！”

就在小林走神之时，忽然屋内传来一阵声响，似是酒杯摔碎的声响，之后又是漩支支吾吾的声音。小林听不清，因此格

外担忧，想了一想后还是决定破门而入，也顾不得漩会怎么看自己了。

45

门一打开，骇人的场面出人意料，漩不是如小林猜想一般醉倒在地，方才的那些声响也不是因为他胡乱闹腾才传出。

漩确实醉了，不省人事，但酒品还算上乘，没有胡闹宣泄，只是双手展开平躺在地上，原本该平安无事，但此时屋内却

多了一抹绯色的身影。

因为那个身影，屋里变得一团糟，漩倒在地上，周围留落著不少酒杯的碎片，而那抹绯色就压制在他的上方，一双看似

纤细的双手如今正恶狠狠地扣住漩的下颚，似乎是正将什么东西往他嘴里灌去。

“啊！！！”小林大叫出声，没有犹豫地就直冲了上去。

“……！”

听见这一声叫喊，失控的绯姬瞬间回过神来，回头见到小林往这里跑来，她立刻一个闪身避到了窗边。

小林没有追上去，而是跑到了漩的身边跪下，不顾那些碎片是否会弄伤自己，他即刻撑起漩。将手伸进他嘴里，尽力想

要他把刚才被迫服下的东西给吐出来，不管那是什么，小林都坚信绝不会是好东西！

“咳咳……呃……”漩在咳嗽了几声后，及时将方才入口的东西吐了出来，可小林见了仍不放心，桌上的酒坛子里还留

有些清酒，他便拿来给漩漱口。因为醉酒的关系，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醉意仍在的他，呕吐和漱口都弄得小林一

身狼狈，完事后也不知感谢，就这么昏昏沈沈地继续倚靠在小林单薄的身上。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确认他没事，小林

不觉松了口气。让漩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自己身上后，他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屋内的另一个人──绯姬。小林不能出声

质问，只是以冷冷的眼光注视著她，眸中的不满与愠怒却显而易见。绯姬原本就对两人的感情充满了质疑，如今看见这

样的情形也难忍妒火，纤细的十指紧紧握拳，朱红色的唇瓣也险些被她咬出血来。她的源哥哥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对人

一向进而远之，喜欢干净、厌恶肮脏的东西，可为什么对那个男人就那么特别！？

她的源哥哥也从来不会这么看她，可现在为了那个男人，他正用这冷漠凌厉的眼神逼问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都是那个男人！

该死的男人！

她不该找源哥哥玩这个游戏，她应该更早更快地把这个男人杀掉！

一瞬间，绯姬眼底的杀气尽显，那任性妄为的个性和不甘退让的脾气令她更加怒火中烧。

感受到她的敌意，小林不禁将漩护入自己的范围内，虽然知晓如今他可能自身难保，但那由心发出的保护欲却仍然令他

执意要挡在漩的身前。

绯姬见状不由冷笑一声，“源哥哥，你真是执迷不悟……他舍弃你，为何你还要护他？”

小林咬咬唇，瞪了她一眼，双手依旧牢牢搂住漩不放。

绯姬见了更是不悦，笑容也更加冰冷，“真是令人不舒服，这个狗皇帝早就该死了！”

“……！”

“呵……源哥哥，知不知道，方才为何我要破坏约定提前下手？”

小林不做声，双手却讲漩搂得更紧些。

“因为他太该死了，喝醉了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些令人不堪入耳的话语……”什么妓院相遇，什么遭人算计，什么不

会在意，这狗皇帝根本就是存心污蔑她的源哥哥，她不允许，源哥哥在她心中就是“完美”的代表，不能有一丝的瑕疵

。

听著她的诉说，小林渐渐了解了一些情况，绯姬似乎总是在暗中观察著他们，而刚才怕是漩因为醉酒而提起了一些不堪

回首的往事，这才激起了她的杀意。

可是绯姬并不知道，漩没有说谎，他的话都是真实，虽然不愿回顾，但那些都是曾经存在的事。

叶磐源并不完美，他也有著凡人该有的一切，黑暗的、光明的、惨痛的、美好的……

【……我想你们能让她明白一些事……】

“……！”

此时，闻人曦的话在小林耳畔响起，刹那间，似乎有某些东西开始逐步明了。

“源哥哥，我不明白，这样的人……你为何会中意于他？他连你的本体都认不出来，你为什么还要护他！？”

小林闻言摇了摇头，这种事是言语所不能表达的。

绯姬不甘心，狠狠瞪了漩一眼，忽然再次冷笑起来，“算了，很快我们的游戏就要结束了……”

这个男人回皇城后，就不会再来了，那时候她就有很多时间能改变这些事。

这样想著，令绯姬稍微轻松了一些，往日的笑容顿时又重回脸上，她一个转身又从窗口跃下，身影消失之前，小林听见

了她留下的话语。

“在游戏结束之前，源哥哥就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间吧……”

最后的时间……吗？

46

因为漩喝得烂醉如泥，凭小林一个人的力气要把他扛回去根本不可能，幸好漩身上还留著些钱，于是小林就拜托了酒楼

的小二，一起把漩扶到了近处的客栈内，打算在那里休憩一晚。

付了钱，走了人，关了门，屋内顿时又只剩下小林和漩两人。漩的酒品还算不错，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没有惹是生非或

是多余的梦呓，就如同睡著一般安静，可或许是因为喝多酒的缘故，他的脸颊泛红，小林摸了摸，果然是微微发烫。

担心夜里漩会因此睡不安稳，小林便要来了一些清水，然后轻轻擦拭著他的脸，希望借此可以起到降温的效果。

冰凉凉的触感擦过脸颊，漩舒服地轻呓一声，像孩子一样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更加凑近了小林手边，伸手拉住了他的

手。

“唔……梵……”漩的声音慵懒甜腻，带著些许撒娇的口吻，就像一只没有睡醒的猫咪。

这是他从第一次醉酒开始就养成的习惯，因为每次醉酒后陪在他身边的总是梵，而这次他也是理所当然地缠了上去。

小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现在的身体毕竟不是梵，这么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故而想要收回手，让他继续睡，但没想

到这动作竟被对方给拒绝了。

“嗯……”漩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缠得更紧。小林的力气不敌他，一个不慎，就被这么拉了过去，全身倒在了漩的

身上。久违的温暖接触令人心动，熟悉的味道使人沈沦其中，那一瞬间，小林忘记了抵抗，只想这么静静地躺在这个怀

抱中，任由时间的流逝。

“梵……不要走……”

“……！”

以现在的情况那终究是不可能啊……漩的呻吟打破了刹那间的幻想，小林如梦初醒一般地一叹，继而苦笑著抬起身。现

在还不行，一切都还未结束，所以……“不要！”

“……！”

“不准走……”

就在小林打算离开床边的时候，漩出人意料地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坐起身，抓住小林的手，更加用力地把他拉向自己，然后将他的身躯环在双臂内，用力搂紧。

“梵、梵、梵……”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如此渴求著，让人难以拒绝，感受著漩的热情，渐渐被他的言语及动作所束缚，小林的双腿宛如千金

重一般难以动弹。

不可以留下，推开他，不然事情会一发不可收！

尽管心中如此急切地呐喊著，可身体却不由理智所支配，僵直地被纳入熟悉的怀抱。

“不要走……不要走……”

几近哀求的话语一遍遍重复，或许漩已经醉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尽是出于本能的呼喊。

而小林也没有想到，几句简单的话语竟能有如此魔力。

后方传来的气息中隐约含著酒气，这让小林知道漩并不清醒，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寸步难移，而且正慢慢地诱惑著他陷

入这个漩涡之中。

漩感受不到周围任何异样，醉酒后的他难以辨别眼前的事物，一切均是凭感觉行动。

他觉得怀抱里的人有梵的气息、梵的味道，所以他就是梵，就算不出声他也认定了他。

“梵……”漩贴在小林的耳鬓，以唇摩挲著他的耳际，撒娇似的呢喃著他的名字，似是亲吻似是触碰，“陪著我……留

下来……”

“嗯！”耳根处的敏感被牵动，麻麻痒痒的感觉令小林不禁闭起眼睛瑟缩了一下身子，但这样并未让感觉消失，反而使

酥麻感蔓延至全身，小林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因此开始微微发烫。真实的触感不会骗人，漩也能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他

欣喜之余也加快了动作，趁著对方没有反抗，一把就轻而易举地将小林带到了床上。

“呃！啊……”

当小林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置于双臂间躺在了床上，而漩正处于上方，一双眼神弥散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清一

切，紧紧凝视著他。

“啊！”小林再次喊了一声，伸出手扣住漩的肩膀尽力摇晃，企图唤醒他的神志。

但漩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那摇晃对他而言也是缺乏力道，他依然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但是那份熟悉的感觉让他坚

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梵……”漩握住小林扣住自己的手，转而放置嘴边亲吻著他掌心。

温柔又轻微的触感吸引著小林的视线转移到手掌，而此时漩专注又充满柔情的神色令他瞬时迷惘了。

即使喝醉了酒，漩也不忘事前柔和的爱抚，细细轻啄著手心的动作只是为了让小林冷静下来，一下又一下，起初是轻啄

，后来小林甚至能感受到舌尖湿润的触感。

不要怕，漩在这里──他想告诉他的是这个。

47

受到耐心地安抚，小林渐渐不再挣扎，他看著漩的动作发怔，而漩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平缓，慢慢俯下了身子，在他的

额头上留下一记亲吻，随后是鼻梁、双眼、双颊……

亲吻的方式及力道都如小林熟悉的那样，除了那掩不去的酒气外，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段平静温馨的日子里

。

漩……

“啊……”想要呼唤眼前人的名字，但从喉咙里发出的依然是那个音节。

“啊、啊！”小林不甘心地重试，始终无法如愿。

一时间，他心急了，之前强压住的委屈与不甘瞬间迸发，齐齐涌来，让小林忍不住地伸手用力抓住漩的肩膀，使劲摇晃

。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要剥夺那来之不易的幸福！？为什么明明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

“梵、梵？”漩感到晃动，就觉得奇怪，不免低下身搂紧爱人，虽然小林与梵有著体型差距，但是醉酒的漩并没有注意

到。“梵，怎么了？”他的声音隐隐带著慵懒的味道，一边亲吻著小林的脸一边抚慰道，“不要哭、不要哭……”

小林没有哭，只是漩亲吻他的眼睛时感到有些湿润，而且他反应极大，这引起了漩的注意。

印象中，梵鲜少发脾气，因为两人一起生活，漩从不让他受委屈，如今这么激烈的动作也是第一次。

小林有口难言，只能由著漩触碰著自己，但是靠的越近，心中的黑暗也是越发扩散。这样的温柔明明是只属于他的东西

，可如今他只有在漩醉酒的时候才能得到，这又是凭什么？

不是没有占有欲，不是没有嫉妒心，不过是以前漩只守著他，根本不用操心这些，可也因为那样，现在这股刺痛来得却

比以往任何情绪都要强烈。

他不要让漩和那个人在一起，他不要他们回皇城，他不要他留下自己一个人……

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里闪现，不过是一刹那，却充斥了整个脑海，支配了所有的情感理智。

现在，他是小林的身体，没有梵的魅力，留不住漩，既然如此，就用只有小林能用的方法留下他，因为对方是漩，所以

……

渐渐的，小林不再抵抗，抓住漩的手也慢慢放松，穿过他的双臂转而环抱住他，或轻或缓地在他背脊上抚弄。

漩的意识很快就被带了过去，身下之人的配合以及酒劲助兴，方才的异状也迅速被忽略，他再次投入到那欲望之中，不

再多想。

小林没有反抗，无论是被脱掉衣物还是被吻遍全身，他的嘴角始终带著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身体老实地起了变化，两人的呼吸因而逐渐急促难耐，可小林的身体却稚嫩地难以开拓，这给漩造成了不少困扰。虽然

极力耐心地给予了安抚，但进入的那一瞬间，小林依旧痛得宛如撕裂一般，不过他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尽力配合，感受

炙热在体内进出，那真切充实的触感带来了心理上的另一番满足。小林觉得这时的自己最为真实，没有礼让没有谦让，

那些他都做不到，他想要的是眼前之人的忠诚不二，想要他独一无二的宠爱，独占也好、霸道也罢，这才是他的本质。

或许这是错的，或许他会后悔，但此时此刻，那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漩只属于他，只需要他，只触碰著他

！迎合著那一阵阵强烈的冲击，小林不断喘著重气，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他缓缓伸手攀住漩的身体，尽力抬头迎上去

，看因为看不清，嘴唇亲吻的也不知是哪里。感到他的索求，漩也毫无顾忌地捧住他的脸，在律动的同时吻上了他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