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怎么罚……都依了你罢……”笑天被解开束缚的双手颤抖着攀上致远的脊背,主动吻上他那两片性感的嘴唇,一时心神俱醉……
一番激烈缠绵过后,屋内静得只剩下情欲弥漫的气息,笑天早无力得仿佛连呼吸也不可闻,只有低低浅浅,柔媚入骨的呻吟。略一抬眸,笑天爱意浓浓地望向伏在他身上的致远,眉眼里还含着迷离魅惑的笑,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来,卷着他额际湿透的黑发,细细声讨好求饶道:“阿远,我这次被责罚的好痛啊,可再不会忘了,你就饶了我吧。”
“才没这么简单!阿啸,你今儿个犯的错,我要一条条罚你!”
“嗯?!”笑天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妥当,但还是识时务地作陈恳状认错服软。
“刚才是罚你跟别的男子玩亲亲。”致远含住他的纤长无力的手指,用舌尖逗弄。
“嗯,那是我的错儿,下回可再不敢了。”笑天乖巧地点头。
你个勾人的小妖精啊!一想到乔楚那可恶模样,致远又是咬牙切齿的恨,忽然露出凶狠的模样,合身扑到少年汗腻的身子上,在那已经娇羞绽放开来的果实上狠狠咬上一口,“接下来是罚你将给我的糖葫芦给了别人吃!”
“可是……糖葫芦,那不是你自己不要吃的嘛?”笑天怯怯的望了此时形容狂野的致远一眼,喘息道:“接下来?还来?阿,远……呜……”
致远哪里还容他废话,新一轮的掠夺,又随着他的一个挺身,深深浅浅的往复循环,罪与罚,重新开始。
“那先把我腿放下来好不好?啊……唔啊……”
“不准说话!哼,态度不端正,又是一条错。再罚!”
“嗯……啊!啊……”
榻上的白烛即将燃尽,在摇摇曳曳的火光中,烛花“哔啵”一声爆裂开来,光华一献,映出垂坠的帷幕后那一对缠绵的身影,翻云覆雨,又覆雨翻云。
第五十四章 大局观
秦梦熊的这座山庄,门头瞧着极普通,绕过前后院间隔的一方天青碧石照壁,后头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佛堂后头藏着一处极为隐密的院落,中间池水假山,绕廊穿房,四五间三楹大房均被高大常青乔木围拢在中央,若是从外头瞧只会当作是一片林子。
用罢了早饭,墨家弟子与孙禹乔楚一众人都聚拢在这内院的大厅中,点上一盆碳火,围在书案前看秦梦熊描绘的一幅军用地图。正议论着,雁洲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忙问道:“梦熊,风少呢,还没起身么?”
话音未落,神采奕奕的风致远已是打横抱着云笑天进了屋,含笑向众人致意道:“我来迟了。”
笑天的四师兄章七枫见笑天被致远抱着进来,心下大异,忙上前问道:“风少,我家笑天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么,若是如此,不如让他先在内室歇着,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七枫放心,笑天并没什么。”致远低头瞧了正把嘴儿翘得半天高的小家伙一眼,淡淡笑道:“只不过昨晚歇息得太晚,他这会儿四肢无力走不动路,在跟我撒娇罢了。”
哦……原来如此!众人脸上都摆出一幅了然的样子,似笑非笑的向笑天望去,直把笑天瞧得面容飞红一片、神色更是大窘,直转过头把小脑袋深深埋在致远怀中,真恨不能找处地洞钻了进去才好。
“若兰,你搬张椅子放在我座位旁边,多搁上几个棉垫子,再将我屋子里头的铜手炉拿来。”风致远一边吩咐着,一边径直走到案前主位坐了,等游若兰安置妥当了,便将笑天抱至椅中让他垫着棉垫子舒舒服服的坐在自个儿身边。
“风少来得正好!”孙禹向风致远施了一礼,便手指着地图道:“如今天下已乱,外郡各地均有农民揭竿而起,欲推翻王藤的大周王朝,我现有五万军马,一万五在昌邑,三万五在遗县,是各地起义军中势力最大的一支,其余小股义军分散在各地,只怕也有二三万之众,我建议派我手下兄弟或雁洲等墨家子弟立即出发四处游说,争取集合这些散兵游勇,以增添我军实力。”
“嗯,先由年师傅这支生花妙笔写一份檄讨王藤光复大汉的告天下书,有了起事的名份再由雁洲等诸位与你手下兄弟同去方可,我方军马远不如朝廷,此事十分关键。”致远抿了抿唇,又十分从容的道:“不过王藤虽号称大周八十万雄军,但据我安插在朝中的人密报,他虚虚实实的兵力总数也不过约摸四十五万左右。”
“少主说得不错。”坐在一旁的秦梦熊便将手指向地图道:“诸位请看,这四十五万大军中,驻守幽州雁门关的阮空山阮将军兵力八万,驻守益州的曾国公曾静兵力十万,驻守汝阳的蓝与亭蓝将军兵力约有六至八万,驻守安定的平郡王花开浅兵力约有八万。还有八万左右的兵力便由王藤的儿子王悟宇亲自统领,驻扎在河内郡,而剩余三至五万兵力则分别驻守各临近郡县。”一边说着,梦熊一边将书案上一只棋坛中的黑白两色棋子搁在图中相应地点,以示作敌军兵力及驻守地点、将白色棋子示作我军兵力及驻守地点。
孙禹听罢微微点头道:“等檄讨文书诏告天下后,对朝廷不满并起义向我军投靠的兵力会越来越多,三个月之内,保守估计我军兵力至少可增加至十万之众,那三五万零散驻扎各郡府的军马不足为患,可以一一击破。”说罢,便将那几枚孤零零的黑子翻了过来。
“而驻守雁门关的阮将军为防北部匈奴趁乱来袭,也是不可能轻易率兵进关的,他的十万大军,可以暂当作是个屁。”论起正事来,乔楚也仍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说罢,便伸出食指只轻轻一挑,便将雁门关处的黑子也翻转了过来。
坐在书案西面的雁洲沉声道:“驻守安定的平郡王花开浅素来对王藤所推行的新政几多不满,仗一开打,平郡王虽不致袖手旁观,但必定意志不坚,将观局势而摇摆不定,说不准还有拥兵自立的打算!若能想法子挑拨他与王悟宇之间的关系,我们倒可坐收渔人之利。倒是曾国公和汝阳的蓝将军的近十八万大军却是让人头疼,尤其汝阳乃我军入河内必经之路,这是一块硬石头,需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对付才行!”
“曾国公的兵力也可以暂不考虑。”风致远抬头凝视着众人,流转莫测的目光在眼睑下晶莹闪动,隔了半晌才道:“我六叔此时便在益州的汉中,曾静的兵马有二万是在我六叔掌控之中。而且,昨日梦熊已是告诉了我,我的娘亲夜阑婧夫人已搬至汉中居住,过几日我便要起程往益州一行,争取说服曾静为我所用,如能成功,不仅可以扳回我军劣势,更可顺利牵制平郡王与王文宇的兵力!”
听闻此言,章七枫不由得咋舌道:“风少,在此非常时刻,曾国公又态度未明,你怎么能亲自以身犯险,若不能成功劝服曾静,岂不是自投罗网?此事万万不妥!”
“七枫有所不知,曾静不仅是我六叔的岳丈,他手下爱将,更是我的姐夫。”致远伸手把玩着地图上益州处那几粒黑子,平静的道:“而且……此去,我有六七成把握。”
一直沉默着的范离突然转过头来,一双黑曜石般深邃黝黑的眼眸盯着风致远的脸庞,洞悉幽微的目光无声而锐利,口中却只是淡淡的问道:“而且?风少可是有不方便说的理由?”
致远神情微微一滞,随即双目澄清的望着范离,眼神已是没有一点杂质,转头望了一眼正抱着手炉蜷缩在椅中打瞌睡的笑天,这才从容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不过需得先和笑天说过之后,才方便告诉各位,这会儿,我们还是先谈别的吧。”
说罢便拿出几张画纸来,递到孙禹手中,沉声道:“这是笑天昨晚上赶出来的几张画图,分别是强力脚踏弩、床弩和巨型抛物机制作图解,这可需要司堂的墨彩坊出资先赶制一批出来,我军的兵力不及王藤,是必要在战斗力上超跃他们才能与之抗衡。”
孙禹小心翼翼的接过图纸,只见这几张图解都十分详细,各种复杂细微的精妙之处,不由得令人啧啧称叹,看了半晌,却还是皱了皱眉道:“风少,这脚踏弩的图纸,上回雁洲已是给过我,不过,我找的工匠没一个能做得出来,这可真是叫人为难啊!昨天云小兄弟倒是与我说过,可以先做一个样版,不知……”
致远微微颔首道:“这个容易,在我准备起程之前便先让笑天他将脚踏弩和床弩各做一张出来作样版,不过,你们可得将此武器连图纸严加保密,万万不可外漏!尤其是不能让他人知晓此物是出自笑天之手,切记,切记!”
众人忙齐齐应了一声,不由自主的都向正在椅中安睡的笑天望了过去,他那如孩子般恬静的容颜怎么也让人无法与能制作出如此威力武器的人物联系到一起,一时,脸上的神色都是又钦佩又复杂。
致远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在自已身边呼呼大睡的小家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道:“小懒猫儿,醒醒!该起来干活啦!”
正睡的半梦半醒的笑天听到致远在他耳畔说话儿,迷迷糊糊之间也没怎么听清,口中便胡乱呢喃道:“不干了……我不干了……饶了我吧……可吃不消了啊……”
致远先是一愣,继而低低笑了开来,便索性拉开座椅将小家伙打横抱起,向众人道:“你们先议着吧,我且将笑天再送回卧房让他再小憩片刻,随后再来。”
第五十五章 开花
十天之内,致远众人经计议,定下了“积极备战,持吾有待”这八字方针,笑天也连夜赶制了脚踏弩和床弩的样品,为了避免武器过早暴露于世,致远只让他分拆做了几个细节关键部位的活计,有了这些,再配上图纸,就是普通的工匠也能做出成品。
一切安排妥当,风致远便与笑天辞别了年永赐、秦梦熊、孙禹、乔楚与墨家众弟子,只带了游氏兄妹等几个贴身侍卫与侍女小宁儿一行数人扮成普通商客踏上了远赴益州的旅途。
一个月后,由年永赐执笔的檄讨文书已是传遍天下,顿时在中原卷起一场轩然大波。此时,致远等一行人已是秘密的到了汉中,已得到消息的夜阑婧夫人一早便派了家中随从到城门口来迎接。
与此同时,城门外来了一行车队,前头是数十辆骡车,一色清油挂面榆木的车辕、大铁钉子的轮面,车顶是细藤绷底的花格木架,蒙着明黄的绫,让人一眼就瞧出是皇族押运的物品。后头跟着的一辆车轿更是豪华显贵,由数十位衣着鲜亮的侍卫在旁边吆喝边甩着鞭子开道,鲜车怒马如龙似风般耀武扬威的往襄阳处驶去。
撩开马车的窗帷,望着这一行车马远去的身影,正准备进城的风致远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游程轩见状便打马过来低声问道:“少主,那骡车上裹着黄绫,也不知车轿中坐的是哪位姓王的?而且瞧这队车马去的方向,好像也是去益州呢?!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少主您此行所图谋之事……”
风致远冷冷一笑道:“据我看,车轿中之人不是王藤的儿子,便是他的孙子,此番他竟是让他的儿孙亲自出马,看来这便是那封檄讨文书的效应了。王藤此人心思慎密,行动敏捷,这回果然加大了我此行的难度,不过,我却也早有心理准备,且看个人的本事吧。”
说罢,致远放下窗帷吩咐道:“起轿!”众人应了一声,便向城中夜阑婧夫人府上驶去。
蜷在致远怀中打着磕睡的笑天被城中四周街道那喧闹的声音所吵醒,揉了揉迷迷朦朦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打着呵欠问道:“阿远,我们到了么?”
“快了,就快要见到我娘亲了!”致远向来沉稳的声音也不免带了一丝颤音,自离开的那日起已近一年零八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的母亲。对于他来说,夜阑婧夫人不仅仅是作为他的母亲,在相依为命渡过的那段苦难的日子里,她更是自己的良师益友,竭尽全力指引他成长的同时,帮助尚且年幼的他躲过了来自暗处的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他与母亲之间那份极其深厚的感情,决非普通人所能想像。
而笑天的身份……想到此处,致远的眸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思绪,便伸手抚平了笑天额际那略有一丝凌乱的银色发丝,又将他贴胸挂着的那块玉石取了出来,端端正正的挂在他衣襟外边,温言道:“阿啸,待会儿见着了我娘,你便跟我一样称她为阑婧夫人,行跪叩奉茶之礼,可不许顽皮啊!”
“阿远你放心吧,我一准乖乖的全听你的话!”笑天歪着小脑袋对着致远恬然一笑道:“虽说我自小住在山上,不过说什么我也是墨家子弟,这等礼数我还是明白的。云梦山的伯伯、婶婶、爷爷、婆婆们就常常夸我嘴甜,你娘亲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嗯,你这般聪明,又这般可爱,谁会不喜欢你呢!”致远微微一笑,抬起他的脸,轻轻触了触他那粉嫩的唇,正待深入这个吻,马车轻轻一顿,已是停了下来。
见小宁儿掀了车帷帘子进来伺候,致远便携了笑天的手一起下了车。笑天抬头瞧时,只见迎面一座五楹门的倒厦深院,朱漆大门大开着,摆花细石甬道上早有数位使女候在两旁,见风致远下了马车便忙上前跪叩行礼,为首的使女亦依见致远身旁站了一位很是面生却和少主神情之间极为亲密的俊美少年,心中奇怪,却也不多话,只盈然笑道:“少主可回来了,夫人正在花厅等候,请随婢子这边来。”
当下致远和笑天便由众侍女和侍卫们簇拥着往花厅而去。隔着一丛花树,致远已是瞧见站在花厅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虽已年过三十却仍是风鬟雾鬓风华绝代,气度一派雍容沉静,正凝神向自己望了过来。
致远不由得心跳加剧,恨不能三步并作二步飞奔了过去,却仍强按耐着激动的心情,稳稳的向自己的母亲走去。直走到她的面前这才双膝跪地,哽咽着问候道:“多日未见,阑婧夫人可还安好?”
“远儿请起,你能平安回来,我很是欣慰。”望着失去联系一年多的儿子此时活生生的跪在自己面前,夜阑婧虽极力维持着容颜的平静,但声音却宛如秋夜的落叶,瑟瑟微颤。
“云笑天给阑婧夫人磕头请安。”笑天见致远下跪,忙也跟着跪在他的身边,恭恭敬敬的给他母亲磕了一个头。
“云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夜阑婧早就留意到这位清华俊逸的陌生少年项间竟然戴着自己送给儿子的那块雕刻着九龙在天的明纹玉石,听得他自称姓云,更是心中一动,便示意左右贴身使女将云笑天扶起,这才转头向致远道:“远儿,这位云公子想必就是你信中提及要带给我见的人了?”
致远上前亲自扶着母亲在水曲柳黄榆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才微笑着道:“儿子此番出海得遇上笑天,际遇可谓甚是离奇,但因事关重大,是以在信中不方便告之,先让他给您奉茶,再听我一一道来。”说罢,致远便抬眸示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宁儿。
小宁儿忙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盏香茗用黄杨木托盘托着送至笑天座前。笑天瞧夜阑婧夫人神态庄雅颐和,且望向致远时眼神之温柔像极了自己的母亲,不由得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见小宁儿送茶过来忙接过茶盘跪在夜阑婧的面前,清澈幽凝的眼眸闪闪亮亮的望着她道:“阑婧夫人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