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的人怎么会有为爱情后悔的时候!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是特使,我们的任务是将公主殿下护送回国!”
“我从没有忘记过我来中土的目的。可是,有些东西,若是从来就没有争取,失去的时候,你会痛苦到连眼泪也流不出
来的。”
鲁古拉姆生气了。
“你也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木偶!”
永远保持冰冷和端正的面容依旧冰冷端正,她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离开了房间。
******
曲吟风正在喝酒。
他的酒友是沈叔。
明天,他们也许要面对死亡了,所以,今天,就让他们用美酒为自己饯行。
“好久没有喝到这样的好酒了,果然是好酒。”
沈叔用衣袖擦了一下嘴,他的心也醉在了酒中。
这酒是好酒,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的“梨雪春”,有些热烈有些清澈。
沈叔喝酒的时候,虽然看不出武功深浅,却有凌人的豪迈。
“沈叔既然喜欢,那就把整坛酒都拿去吧。”
曲吟风不动声色,将这个酒坛推给了沈叔。
“年轻人好气魄,难怪九公子会欣赏你。”
一整坛酒,连酒加酒坛,足有百余斤两,沈叔单手持坛,轻松地将酒倒入口中。
曲吟风相信,这个沈叔,在成为如意山庄的一个马夫之前,应该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大侠。
——大侠的武功可以被学习,大侠的气魄和风度,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学到的。
“好酒,果真是好酒,年轻人,你可以得到九公子的欣赏,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沈叔将酒饮尽,他的笑容让曲吟风想起了一个人。
“沈傲人?你是沈傲人!”
曲吟风脱口而出,但是又立刻摇头。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沈傲人,沈傲人沈大侠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错,沈傲人沈大侠已经死了,我这一介草民一个马夫,怎么可以和那义薄云天的沈大侠相提并论呢?”
沈叔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他将酒坛又一次地抓起,却没有喝下。
“老了,我果然还是老了。我就应该在三年前死去,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活到今天!”
他放下酒坛,对曲吟风道。
“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死人讲故事?也许,我们明天就都变成真正的死人了,今天,就让我把这三年来一直都不
能吐出的痛苦,吐个干净!”
于是,昔日名动江湖的沈傲人,开始讲述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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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喜欢我吗?我是个自私任性肆意妄为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体谅过别人,我的眼中只有我自己,连我母亲喜欢的
男人,我都要抢。”
听雨将胭脂红色的酒喝下。
“我知道,你以前有过无数的恋人,每一个都比我温柔善良驯服,我也知道,幽若和鬼火经常在背后编排我的不是,他
们都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得到你这么多的爱情。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曾经辜
负了我,所以一直都在敷衍我?”
听雨的话咄咄逼人,幽火也知道,这一次,不能依靠温柔蒙混过关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的喜欢你。确实,和我过去的恋人们相比,你的个性很不可爱,从来就不知道体谅别人,
喜欢指使他人做事,脾气坏,性格骄横傲慢,还经常故意让人难堪。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你的这些坏脾气,我
喜欢看见你因为被宠爱而愈发骄纵的样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了,因为喜欢,所以纵容。”
听雨笑了,他的笑容让人想起莲花。
他站起来,将杯中的酒倒进水池中。
水池里的锦鲤,因为酒水的进入,开始惊慌失措。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我不是我,你会不会后悔?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我迟
早会让你失望的。”
幽火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腰揽住。
“我喜欢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你是谁。我只是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愿意为了你,和长老们对谈,让你和我的关系
得到全族的认可。”
“真的?”
听雨转过身,接受幽火的深吻。
他的吻浓烈地压下来,几乎要将听雨的身体折断。
听雨闭上眼,又一滴眼泪缓缓地流下。
幽火的手指流过听雨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背,一点一点地深入,将手指痛入他的深处。
“嗯……”
听雨示意幽火将自己抱起,放在榻上。
听雨一向讨厌自己动手,幽火的手也温柔地将他的衣服解开。
衣服解到一半的时候,听雨拦住了。
“不用急着把衣服全部解开,我喜欢被你慢慢带入快乐。”
听雨抬起头,和幽火亲吻。
他喜欢浓烈的吻,而幽火也喜欢在亲吻的时候,刺激最会被忽视的上颚。
那里被刺激,产生快要呕吐的快感,倒是幽火,更将舌头深入,直到要碰触听雨的喉口,才勉强作罢。
“不要就这样松开……更深入一点……我希望得到更多……”
他们的舌头绞缠的时候,沁出蜜汁,他们松开,蜜汁也带着晶亮流出。
可是这样的汁液流在听雨的唇上的时候,竟然没有肮脏的感觉,反倒色情得可爱。
20.蜜夜
幽火的手指开始和他的胸前装饰纠缠。
手指特别粘了些两个人一起酿造的蜜液,涂在听雨的胸前,那里的樱桃,本就特别的敏感,现在得到微带着粘稠的津液
的抚按,听雨的身体,也渐渐有些急躁了。
伴随着手指的调戏,那里开始有些坚硬,于是幽火的头也低了下去,舌头伸出,舔过那里,让快要挺立的果实毛孔竖起
。
“你真是讨厌……明明知道这种刺激……只会让我更加着急……我……”
幽火永远是一个温柔的爱人。
他的笑容有些温和有些痛苦,将自己的欲望忍耐的时候,身体自然不能承受这样的煎熬。
偏偏听雨是一个任性无比的情人,当他感觉快乐的时候,他拒绝将这种快乐变成对自己的身体的折磨。
听雨的手抱住了幽火的头,非要他将更加喜欢的东西给予自己。
“不要那么细心,我喜欢更加激烈的东西。”
听雨的话,让幽火也更加急躁了。
他将听雨的身体缓慢中打开。
舌尖微噬,将他的玉珠舔动,听雨喜欢这样的温馨和细腻。
听雨的混血,让他的下面的毛发色泽比一般人更加淡一点,有些接近金色的暗褐,卷曲的毛发,将淡红色的玉物包裹。
幽火喜欢在细草丛中将他的爱物找出,用舌头的细腻缓慢刺激,直到那里不能接受,痛苦中开始了摇曳。
“你真的很讨厌!”
但是幽火还是没有将听雨最直接的需求满足。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踢下了!”
听雨想要用自己的脚踢幽火,幽火便扣住他的脚踝,还用他的牙齿咬噬听雨的脚趾。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听雨生气了,他的脚趾也很容易有感觉,那里得到的不轻不重的啃咬,化为麻麻的快感,传达给了上面。
他的任何行为,都不会让幽火生气,幽火的年纪是他的数十倍,自然不会被一个孩子的任性激怒。
而且,幽火宠爱着他,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任性妄为。
听雨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温和,他的手指自己伸进去,叩进深处,想要自己将自己的欲求缓解。
幽火可以看见那里的肉红之色,手指张开入口,看见里面的色情。
“你真是一个急躁的孩子。”
幽火叹了一口气,放下听雨的脚趾,又将听雨伸进去的手指拉出来。
他的舌尖伸进,将那里的褶皱舔开,而后,又经过努力,才使得入口处松动。
最终,他将自己的部分送了进去,听雨满足地呻吟着,腰肢摇动……
听雨在幽火的身下,沉沉地睡着,幽火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他问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这个女子却转过脸。
“因为宇儿不想看见我,而且,你们在一起,很幸福,我不想做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为什么,雨儿想见你,这样的心情,我一直都可以感受到。”
夏妃没有因为幽火的话而微笑。
“但是宇儿喜欢你,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我也喜欢你,我——我因为得到你的陪伴,才愿意来中土,也是因
为你的陪伴,我才生下了宇儿。我喜欢你,可是我更不想让宇儿为难。我会走,这样,你们之间就可以永远的忘记我,
不会再担心第三个人了。”
“夏妃,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一场错误,我不应该利用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幽火的话让夏妃有些惊讶。
“利用?我不明白。”
“我相信,自我来到夏国皇宫的那一天,你就应该已经发现我不是一般人了。我是传说中的不死族的人。因为我知道,
我的爱人,将会在中土再生,所以,当你不得不来到中土的时候,我自愿随行,我要来中土,寻找我曾经辜负的恋人。
”
幽火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听雨。
“我用我的白发得到了神谕,我最爱的那个人,会在中土出生。我甚至知道你将会是他的母亲,我自然不能不利用你了
。”
“那么,既然你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希望?”
幽火的话,让夏妃有了流泪的冲动。
“宇儿,是你的孩子,我倒算过怀他的确切日子,那一天,是你与我唯一的那一次的那一天,我怀上了宇儿。”
“为什么这样确信?雨儿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死族的,不死族有一个特别之处,族人和外族是不能生育,所以,
不死族的人都有义务和族中的一个异性生育一个孩子,而后,他就可以自由的和任何种族的恋人在一起了。”
夏妃的脸色苍白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生下中土皇帝的孩子,我甘心留在宫中,也只是因为我相信,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可是你的
话好惨忍,将我的梦完全碎掉。”
“对不起,我竟然让你误会了那么久。”
******
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该出发了。
难得的夜雨创造的美丽世界还没有消失,看着这些随时都会凋谢的花,不免有些唏嘘。
唐甜甜早就等在马车上了,曲吟风的眼皮有些浮肿,想必是晚上没有睡好。
秋鸿一直看着飞红,直到她上了车,他才转过头。
沈叔和白云轩各驾马车一辆,沈叔的马车上没有坐人,也不知道放置了什么物品,马儿拉车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
睚眦和夏妃都没有出来,南宫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他希望看见的佳人。
也许是被南宫的行径气愤了,唐甜甜乘南宫不注意,给南宫的马狠狠一鞭,于是马儿受了惊,发力狂奔,毫无觉察的南
宫自然是狼狈不堪。
但是没有人有心情嘲笑他了,在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生死赌局。
那是七个老怪物一样的存在,那七个人已经成为了江湖的传奇,一个不败的传奇。
杀气和死亡的忧郁,已经在风中弥散。
听雨的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他的心中又在想什么?
幸好枯槁的沙地上还有些绿色,只是想到这些绿色的不长久,又别添了几分愁绪。
会在日落的时候凋谢的花,努力张扬着它们的美丽,用生命点缀最后的爱。
前面是一片竹林,在沙漠中看见竹林,是一件怪事,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有兴趣关心这些不寻常之处了。
原本,昆仑山就是个神秘之处,可以与它的神秘媲美的,也只有南海龙宫了。
昆仑派的武功来历不明,只知道他们的武功偏阳,却又有一些邪气。昆仑弟子除了修习本门武功,大多好旁艺,也将自
己的喜好融入武功之中,变成新的武功。
传说中的昆仑七绝,他们的武功,就是与他们的喜好结为一体的神奇。
若是七人联手,放眼天下,恐怕已经找不到敌手了,好在这七个人自持身份,不肯轻易联手,虽武功出自一家,但要他
们联手对付一群江湖小辈,即使赢了,对他们而言,也有些羞耻。
听雨原便是个工于计算之人,他也知道这七人不会一上场就联手抗敌,按照他的计划,牺牲自己的同伴,换取最后的胜
利,便是真理。
这不是什么好计划。牺牲别人的性命,更不是江湖的道义之士可以想出的诡计,可想出这计划的人是听雨。
利用他们消耗昆仑七绝的体力,利用昆仑七绝将他们淘沙,无形间,昆仑七绝也变成了听雨的工具。
沈叔负责在竹林外保护和监视。
太子是个奸诈不可信的人,若是在他们缠斗的时候,太子使出诡计,便不好应付了。
“一切都会结束。”
沈叔笑着向听雨保证。
听雨也笑了。
“是的,你等了三年了,今天,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清君和小敏一定会很开心,因为你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沈叔没有回话,他看着握在手上的马鞭,眼角似有泪光。
迎宾佳曲已经奏响,那是死亡的前兆。
******
进入竹林,可以看见一个七角亭,七角的亭子看上去古怪,却与今天的主题相符。
七位老人已经在亭子里面等待了。
与幽火交换了一个吻,听雨接过采薇的琴,走到一个只关注自己手上的琴的老人面前。
老人的皮肤已经皱起,倒是手指圆润白皙,看着怪异。
“琴为君子之乐,老先生,我们以琴会友,不知可否?”
幽火随便看了看,走到一张青石板前,对坐在青石板的另一边的老人说道。
“你也算是个江湖前辈了,为什么也会被报恩牌挟制?如今手中握有报恩牌的,并不是你们的那位恩人。”
“阁下之言,确实有理,只是我们昆仑派一诺千金,祖师婆婆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棋绝手指轻弹,青石板上便多了一条横线。
幽火也不急于和棋绝比较手指劲力,他对医绝道。
“我素有怪疾,直到今天,还是不能治愈,今日遇见医绝,不如,就请你为我诊治?”
医绝当然知道这是挑衅,他温和而尖刻地说着。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
“狂妄的人,也许是你不是我。”
幽火冷淡地笑着,坐了下来。
曲吟风和秋鸿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们走到正在练字的书绝身边,拱手作礼。
“前辈,请原谅我们的唐突。”
“两个一起上?也好,省得被人说我欺负小辈。”
将绘画作为生命的根本的画绝,看见采薇和飞红的时候,已然心动。
他走到两个人面前。
“姑娘,我想将两位的倩影留下,不知可否?”
“能得到前辈的妙笔丹青,也是我们的荣幸。”
身姿摇曳如弱柳扶风,竹叶飘零,美人歌舞间,杀机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