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遇记——银粉释定

作者:银粉释定  录入:11-15

裸裸火辣辣的爱不释手状,李宵羽活到二十九岁,绝对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遭遇。

如果这种……暂且称作狂热吧,这种狂热的爱慕是来自于女性眼中,那倒还能算作正常,李宵羽虽然早就结婚六七年,孩

子都有了两个,但是英俊又多金,明里暗里的追求者总是络绎不绝,他也淡然处之了;可现在这种狂热的爱的电流竟然是

从另一个男人眼里放射出来的,如此激烈,李宵羽还真有点吃不消。

他个子生得高,肩膀也宽,举止间满是男子气概,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跑来打过他的主意,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同性

相中或者骚扰。可现在南景月抓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眉飞色舞、口水直流,李宵羽目瞪口呆之余,竟不由

自主地往后直让,颇有怯意。

第3章:我不是好意

“南、南医生,南医生……”李宵羽提高音量,一边大声咳嗽,希望能提醒到南景月稍微注意一点,“你、你说要给我动

手术?”他没话找话,来了这么一句。

“喔!是啊!”南景月回过神来,总算把李宵羽的肩膀放松了些,但仍然抓着不放,像是怕他转身就逃走了似的,“让我

做吧!我马上设计一下手术方案,成功率肯定比他们高!李先生、宵羽兄!请你相信我!”

“咳……”李宵羽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是我不想试,这个手术,一旦失败的话……”

“那你就当场结束在手术台上了。”南景月说,“不开刀的话,保守估计,还能维持六个月到一年时间……所以才要试一

试啊!”

我为什么要试!这不是死定了的事么!

李宵羽觉得南景月和自己绝对是从两个不同星球上来的,“南医生,我真的不准备开刀,我是来旅游的,家里人还在等我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是不是。”南景月连连摇头,“我不是好意,我是想求你帮我这个忙──让我给你开刀吧!这是我挑战自我实力的一

个大好机会!”

彻底无语。

李宵羽脸色铁青地从内室里大踏步出来时,李仪正站在桌上往天花板贴彩纸。

南景月还牢牢地跟在李宵羽身后,拽着他一条胳膊,李宵羽根本不理他,只对李仪说:“李仪,你劝劝南医生,我想回去

了……”

李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南景月倒和李宵羽来了个异口同声:“李仪,你劝劝你哥,让他别回去……”

“我家小弟弟,半夜笑嘻嘻……”不早不晚,李仪的手机居然又一起凑上热闹了。

“妈,是我,什么事啊?”李仪看了看来电号码,一边站在桌子上往下压手示意肃静,一边接起了苏瑞的通话,“什么?

谁?我爸?哦……那您有事没事啊?……那就好……医生怎么说啊?……”

“爹地什么事?”李宵羽正站在他腿边上,听见仿佛是李曾谙和医院联系起来,顿时就急了:“给我!”他伸长手臂,抢

下了李仪的手机,“苏姨?是我,对,李宵羽。爹地怎么了?……什么!出车祸?!”

“是啊!满脸都是血啊!什么?哎呀,我不知道啊!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啦……啊医生来了!”苏瑞那边慌慌忙忙地挂断

了电话。

“喂?喂!苏姨!”李宵羽气急败坏地吼了好几声,可是对方只传来断线的嘟嘟声,他连忙回拨过去,苏瑞却又并不来接

。李宵羽气得直跺脚,他把手机扔回给李仪,用力甩脱了南景月的纠缠,快步往外走去。

“哎,哎!李先生!”南景月连忙跟了出去。

李宵羽心急火燎往外跑,想要拦个车,赶快去机场,立刻回香港看看他们家老头子。南景月则跟在后面寸步不舍,嘴里仍

然念叨让他考虑动手术的事,李宵羽不理他,只管往大道上跑。

南景月的小诊所有点偏僻,平时就算是大白天,也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不用说什么出租车。

李宵羽一心就只想着去到大路上拦车,结果跑得太快。他现在的身体,忽然剧烈运动起来,根本承受不了。

幸亏南景月跟得很紧,不然的话李宵羽今天绝对又得摔上第二次。马路上可不比李仪家那边铺了地毯的楼道,真要一个跟

头载下去,非头破血流不可。

南景月追着追着,忽然看见李宵羽踉踉跄跄地慢了下来,随后就开始摇晃,摇晃,没晃几下,往前就倒。

南景月现在满脑袋充满对事业的狂热追求,一改平日里懒洋洋娇滴滴的美人作风,变得异常眼明手快。见状就一下子扑上

来,把李宵羽给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他看李宵羽又喘得不像样,显然一来是跑得实在太快,二来还是药瘾又发作起来,光凭刚才打的那一针,并没有能够彻底

压下去。

于是南景月就把李宵羽给抗在肩膀上,很干脆地重新运回了诊所。

李宵羽身上没什么力气,心里却还不糊涂。南景月把他放倒在病床上,扶起上半身揉着胸口顺了一会气,他就渐渐又恢复

过来。

有气无力地躺了很一阵,任由南景月握住他的手,按了半天的穴位,后来觉得胸口舒服了一些,李宵羽轻声开口道:“南

医生,我得回去……”

“你爹地是吧?李仪去看了。再说,好像没什么大事,缝了三针而已,小伤。”南景月嘴里说话,手上并不停顿,仍然给

李宵羽这边掐掐,那边揉揉地按摩着。

“我看完爹地,再和你商量手术的事,行不行?”李宵羽无奈,只好恳切恳切再恳切,“南医生,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和

你联系……你能不能把药瓶还给我?”

“第一,我现在放你走了,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联系有什么用?到时候你打个电话,说,我考虑下来,还是不手术罢,

对不起啦。那我不是照样没办法。”南景月朝他翻翻白眼,“第二,我跟你说过几遍了,你那药瓶,不在我这里,你要我

拿什么还给你?”

“那好,好。”李宵羽见拧不过他,就伸手去口袋里摸索,想找手机来打。

南景月见状,微微一皱眉,连忙又说:“李先生,你手里还有多余的药么?”

弄来那药的人,叮嘱过李宵羽很多次,这药太难搞到,让他一定得提前至少一个月跟自己预订。

李宵羽手上的那瓶还是来澳大利亚之前新到货的,所以实在是只此一瓶,不然的话他也不用再三要求南景月把东西还给他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药,即使能撑得过飞机上那十来个小时,回到香港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得到补给。故此南景月的这

句话顿时便打在了他的心坎上,李宵羽抬头望着南景月:“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虽然我没看见你那药瓶,不过……”南景月转转眼珠,“我大概知道你那个是什么药。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

间,我可以从朋友那边调一瓶过来给你……只不过,价钱上要稍微贵一点。”

南景月说着,很暧昧地朝李宵羽笑了一笑,眨眨眼睛。

李宵羽打了几个电话,向他亲爱的爹地致以最细致最体贴的问候,确定他老人家伤势确实不严重,又再三叮嘱自己太太带

着孩子们先回去香港探望,这才吁了口气,“南医生,你确定一天之内能帮忙搞定?”

“包在我身上。”南景月眉花眼笑,“不过……宵羽啊,宵羽,能不能请你先付点定金?”

李宵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给寒了一下子,但也没说什么,他摸出皮夹来,“多少金额?”

南景月拿过便签,随手写了个数字,“这样……行不行?”

李宵羽点点头,很爽快地填上了南景月给的金额,南景月接过支票来,忽然欲言又止:“哎,宵羽啊,这个药的事,能否

麻烦你不要外传?就算是你弟弟……李仪啊,也别告诉李仪行吗?”

“当然。”李宵羽微笑,“南医生,本来我也想请您帮我保密。这样最好,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南景月又朝他暧昧地眨眨眼,“那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我去联系。”他转身往外,走到一半又回过头

来:“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叫我一声。”

李宵羽含笑谢过,于是南景月欢乐地走出了内室。

肯收钱就好。

李宵羽始终微笑着目送南景月,直到他消失在门外,这才敛起笑容。

他揉揉太阳穴,环顾四周。

这间内室里,除了简易病床,就只有张小小的写字台和一个方凳,实在是没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

李宵羽依然还是走回病床边,侧身歪着,在床头靠了。

昨晚李仪被凌轻岚带走之后,李宵羽回到套房,立刻就逼双胞胎连夜离开悉尼。

他不确定李仪会不会报警,虽然按照方知静的说法,李仪手里没有任何像样的证据,但李宵羽向来为人谨慎,澳大利亚他

地头不熟,留着双胞胎在这里总是一桩心事。

好说歹说,说得那兄妹俩勉强答应,李宵羽为了不让他们变卦,干脆亲自送这两个大孩子去金斯福史密斯机场,买了票,

监督他们进了海关,再三叮嘱不准私自逃飞机。

估计这次双胞胎似乎是的确听了他的,会乖乖返回香港,李宵羽这才放下心,回去自己所住的宾馆。

他最近几个月来,始终很注意按时作息,睡眠时间保证充足,似乎精力会更加够用一些,也就不必过分依赖那瓶提神药。

然而昨晚为了赶走双胞胎,真是劳心费力,足足折腾到半夜一点多。中途在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就已经着实地撑不住,不

得已打破惯例多吃一颗药,今天早上起来之后觉得似乎还行,便不敢再吃,打算把服药间隔时间重新调整回去。

没想到在离开李仪家之后,药瘾突然发作,并且导致昏迷,就被他们送来了南景月的诊所里,接着居然越闹越麻烦,结果

现在把自己给陷入了一个不尴不尬的窘境。

李宵羽相信自己那瓶药应该就在南景月手里,但是这个开小诊所的私人医生显然打算乘此机会狠狠敲上一笔。

这就是个无赖,扣住了自己的东西,说什么可以帮忙再调一瓶过来,到时候必定就是拿着他李宵羽的东西,返回来卖个大

价钱给他自己。

不过,肯贪财就好。

李宵羽自忖善于应付贪财的人,他现在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办,只要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他只想尽快解决南景月的贪念,

然后返回香港,去处理他自己那些临终前的必须安排。

他知道南景月不会很快把药给他,不然的话,就会显得太容易。

不过李宵羽也相信,稍微过一会之后,只要再逐渐追加几次价码,那么应该用不了24小时,他就可以从南景月手里把药拿

回来,随后,返回香港。

现在,先休息一下。

李宵羽把腿稍稍蜷起,侧着身子在病床上躺了,闭起眼睛。

第4章:我要告你

南景月根本没打算放李宵羽走路。

他这个人很有一些女王习气,尤其是涉及到学术成就方面,他是蛮不讲理的,只会考虑怎么样把手术做好,力求完美无缺

。至于其他的,不但人情世故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就连基本的道德和法律观念,他也未必顾忌。

他用取药和讨钱拖延住李宵羽,是为了既不让李宵羽走,也不惹李宵羽起疑心。他需要时间设计手术方案,并且提交给他

导师,请求教授同意,把李宵羽的开颅手术作为他博士后的毕业之作。

好在李宵羽现在没有药就走不了,只要不把他逼得太紧以至节外生枝,南景月觉得自己应该能把这事情办妥贴。

李宵羽昨晚睡得不好,心里有事,东想西想。现在双胞胎也走了,李仪也走了,太太孩子也走了,他只剩光棍一条,困在

这里和南景月周旋,等着拿回自己的药。反倒落得一身轻闲,干脆就安心午睡补起眠来。

诊所里安静,李宵羽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落山,醒来之后很舒畅,一睁眼,从这个侧卧的角度,正好可以隔着玻璃隔板看见

南景月站在机房里,还在面对电脑沉思默想,偶然提笔写上些什么,或者在键盘上狂打一会字。

李宵羽默默看了一会,坐起身的时候发现原来自己还盖着条薄毯,显然是南景月什么时候进来过,见他睡着,给披上的。

李宵羽把毯子折折好,随手放在病床上,推门去找南景月。

“起来了。正好,有叫的外卖,在那里。”南景月并不抬头,只是指指旁边桌上的塑料袋,“这家饭菜挺好。”

李宵羽还真是饿了,便毫不客气地道了声谢,打开盒盖坐在桌边吃起来。

没扒上几口,南景月忽然说:“出去吃,出去吃。”

李宵羽抬头看看他,见他仍然全神贯注地在电脑上翻图片,显然心不在焉,“吃得机房里一股食堂味。”南景月一边说,

一边不悦地挥着手,把李宵羽当空气,而且是被污染的空气。

李宵羽苦笑一下,端着盒饭又回到原本睡觉的那间,仍然隔着玻璃打量南景月。

客观地评价,南景月可谓是个美人,一个颇有气势的美人。

李宵羽并非没有见过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但一般都偏于柔媚,或者太过纤细,像南景月这样秀美与强悍二合一的组

成体,他还是头一回碰上。

李宵羽觉得,南景月就像一个气质优雅的匪徒。

或者说,一个气质优雅的无赖。

而他,得去和这个无赖谈谈,看看倘若加点价码,是不是就能快点把药弄到手。

“南医生,”李宵羽吃完盒饭,精神抖擞,踱进机房和南景月搭讪,“我想要……”

“嗯?”南景月往电脑里不停地打字,仍然懒得看他,“那边还有一盒,自己拿。”

我不是来领盒饭的!

李宵羽颇为郁闷,又走到离南景月稍近的地方,“我是想……”

“等会,等会。”南景月说着,继续狂打键盘。

他现在显然不是个能接受交谈的状态,李宵羽也就不再开口,径自走到窗边去看风景。

此时正值日落月升之际,天空纯净瑰丽,丝绸般绚烂。

诊所坐落在一个小坡上,从窗口望出去,视野相当开阔,若不是远处那几点若有若无的灯光,李宵羽简直要以为自己这是

正置身在荒野之中。

“啊,你来啦。”身后的南景月忽然诧异地说,“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人……李宵羽咬咬牙,摆出一个微笑,转身:“南医生,你可真是非常敬业,搞起研究来绝对地心无杂念。”

“喔,我想起来了。”南景月啊的一声,“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再叫几个盒饭?”

所以说我不是来领盒饭的!

李宵羽温和地笑:“不是盒饭,我是想问问,那个药的事情,有没有音讯?”

“啊~~”南景月一副“原来如此!我都忘了!”的表情,拍着嘴做呵欠状走到桌边,他打开已经冷透了的盒饭,开开心

推书 20234-11-14 :怎么又是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