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合曲线——没有鱼的水煮鱼

文案：

闭合曲线是指找不到头尾的曲线，比如圆，线段的话至少要有三条，比如三角形。

以上是废话。以下是文案。只有一句话。

李修远是个警察，在一桩刑事案件中渐渐深入案情，剥茧抽丝，最终嫌疑犯浮出水面……

PS：看多了偏执扭曲的鬼畜攻，来看看偏执扭曲的病娇受吧。

PS2：本文稍微有点暗黑向，但总体是篇纯爱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静 ┃ 配角：李修远，年益林，兰泽

其它：警察，白领精英攻，美少年，病娇受

第 1 章

李修远把烟叼在嘴里，身边警车顶上的灯光不停转动，在暗夜里格外鲜亮，旁边的白色救护车发出急促的鸣笛，声音震得耳膜发痛。

李修远用小指挖耳朵：“做个样子啊，这帮医生。”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他身后的小警察捧着记录本认认真真地汇报：“发现死者的第一个人是公寓的值班保安，他照常夜间巡查发现1520号的防盗外门没有锁，他本来是打算在客厅外提醒一下，结果发现死者尸体。”

李修远弹弹小指：“他动过现场？”

“动过，”小警察刚进警局，对这位年轻的前辈刑警十分恭敬：“我问过他了，他当时吓了一跳冲进去摇动死者，死者全身都是血，他又叫不醒就立刻报警了，陈哥已经在现场做记录，远哥要不要也上去？”

“他已经在现场了我还去干吗？”李修远扔掉烟蒂：“去看监控录像。”说着走进这栋公寓楼的大厅。

这座和庭公寓楼位于市中心地段，租金不菲，多是高级白领单身贵族居住，室内装修十分考究，保安系统也十分严密，每个楼层、安全出口都有摄像头监控，大楼管理人员因为命案的发生也连夜赶到，一听说警察要查看监控录像立刻调出来。

“和庭的安保绝对没有问题，这么多监控就是要杜绝偷窃抢劫这样的行为……”负责人边动鼠标边解释：“但如果是住户自己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办法……”

李修远不置可否，眼睛直盯着电脑屏幕。

彩色的监控屏不断切换着视角和时间，很快调回几小时前。

一个男人出现在监控屏上，地点是大楼入口。

“他就是江伟凡，就是死者。”小警察立刻叫起来。

几个小时前还活着的被害者穿着银色长风衣，身材修长，画面像素不太高，但也能看出他是个相当俊朗的男人，而他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穿蓝色休闲外套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看不到脸。

李修远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保安：“另外这个人是谁？”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不认识。”

李修远冷笑：“所谓绝对没有问题的安保居然连不认识的人进入都不登记？”

负责人面红耳赤：“警察先生，我们做物业的也要考虑业主的自由啊，这栋楼都是单身的人住，谁没点隐私，我们怎么好每个都登记。”

李修远语调上扬地哦一声，看向小警察：“死者未婚？”

小警察翻着记录本：“离异。”

“哦。”李修远拿过鼠标切换着时间条，边看边说：“死者一个人住没有情人？”

“呃……”一个保安答道：“应该有很多，经常见江先生带人回来，带过太多了，所以我们才不问。”

“太多是多少？”

“周周换吧，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靠。”李修远嘟哝着：“原来是个风流浪子啊。”

“他是自主创业者，”小警察补充：“登记的资料是酒吧老板，嗯，难怪。”

负责人在一旁说：“发生这种事我们也非常难过，可是客观情况摆在这里，我们做物业的不可能每个业主有几个情人都清楚，我们安保系统绝对……”

李修远打断他的推脱之辞：“这人故意的吧。”他一直在操作着监控系统，他发现穿蓝色休闲外套的男人始终没有抬起过头，无论哪个角度都没有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着这个男人很消瘦，个子不太高，脑后的棕色头发略长地盖过颈项。

时间显示两人进入1520号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分。

李修远拖动时间条，边问道：“这个男的以前和死者一起回来过吗？平时都带情人这次带个男的难道你们就没多注意一下？”

有保安快速答道：“江先生一直都是男女通杀。”

李修远震惊地回头：“啊？”

“比例对半开吧。”保安一本正经地回答：“江先生带男人回来一点都不稀奇，我还见过他一次带两个男人回来。”

“真是风流的男人啊。”李修远边感叹边继续看监控屏。

时间条快进到十点四十分，一个男人从1520号走出来，看身形应该是随江伟凡进入的那个男人，但他脱去了蓝色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灰色衬衣，仍是低着头，看不清正脸。

“他知道有摄像头在拍，而且知道什么角度有摄像头，他在刻意躲避。”李修远看着监控屏：“他一定来过死者家不止一次。”

时间条继续前进，直到十一点保安巡查发现死者为止，没有人再出入1520。

“小杨，”李修远站起身：“你留在这查之前的监控记录，看这个可疑男人从前的出入记录。”

小警察乖乖坐到李警官刚刚坐的地方：“哦，好。”

“我去现场看看。”李修远拍拍小杨警察的肩：“别放过蛛丝马迹。”

＊＊＊＊＊＊

李修远乘电梯到达命案现场，陈正来警官正在指挥拍照，一见好友兼同事出现就打招呼：“才到？”

“刚查监控了，”李修远走过去：“没烟了，来一根。”

陈正来甩过去一根：“有什么结论？”

“你这边呢？”

“基本排除自杀。”

“基本锁定嫌疑人。”李修远点着烟，模仿着他的口气。

陈正来笑笑：“这么快？”

“这个很容易，难的是接下来，”李修远含着烟说道：“死者是个万人迷，情人太多。”

“哟，那不是和你一样。”

“我是女性杀手，这位是男女通杀。”

“啊？”陈正来也吃了一惊：“你看这电视墙边上还摆着一家三口的相片还男女通杀？”

李修远环顾着这件宽敞豪华的单身公寓，组合式的玻璃电视墙边镶嵌着一副水晶相框，印在上面的三个人笑得温馨幸福，其中那个男人就是李修远刚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江伟凡，旁边的女人相貌美艳，两人一起抱着一个样子可爱的男孩，显然是一家三口。

“男女通杀所以离婚了。”李修远总结道。

“因为这种理由也不冤枉。”陈正来摊手：“我还没通知死者前妻，要不你来？”

“无所谓，”李修远叹口气：“就是小孩可怜，没了爸爸，唉。”

“那通知前妻的事交给你，其他人我来通知，对了小杨呢？”

“排查嫌疑人，这案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毕竟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麻烦啊！”

＊＊＊＊＊＊

回到警局时天已经快亮了，掌握初步资料的刑警们开始梳理案件的大概情况。

“被害人江伟凡，男，29岁，经营一家名为Circle的酒吧，离异，双性恋者，私生活混乱社会关系复杂，与五月二十三日夜被刺杀，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死亡原因是被刀刺破腹腔导致大出血，凶器留在现场，就是这把。”李修远将透明密封袋提起来，一把染血的银色短刀平躺在袋底。

小杨警察抓抓头：“这把刀很常见，有些人家水果刀也有这么大。”

“没错，厨房里的刀架上正好少把水果刀，”陈正来补充道：“我试了一下，水果刀都不会非常锋利，这把刀也是，要捅进人的身体里需要相当的力度，也就是说，凶手是抱着强烈的杀意要杀掉死者，这不是意外。”

日光灯照在这把连刀柄在一起也不过尺余的凶器上，带血的刀锋反射出冷淡的光。

“不是意外，”李修远继续说道：“我们查看过案发大楼的监控录像，初步锁定嫌疑人就是案发当晚出入死者家的唯一的人，嫌疑人刻意避开摄像头，他是有预谋的，并且离开案发地点时他脱掉了染血的外套，这件衣服后来在死者家衣橱里找到了，血迹已经送去化验，理论上说应该就是死者喷溅出的血。”

小杨警察认真地记录着上级的话，连连点头。

李修远把刀扔在桌上：“这把刀的指纹也会马上送去化验，小杨你等会送过去。”

“好。”

“初步判断死者和凶手应该是相识关系，搞不好还很熟，现场财物没有动过，加上死者是风流的人，情杀的可能性很大，总之一切先调查再说，我已经通知死者前妻了，”李修远摸摸光滑的下巴：“虽然我也承认大半夜打电话骚扰女士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前夫被害身亡总是件不小的事吧，那女人居然只抱怨我打扰她睡眠。”

陈正来笑：“你对女人也有吃瘪的时候呀！”

李修远摇摇头：“我说你前夫被杀了，那女人语气一点变化也没有，说她明天还要上班现在要睡觉，我说需要调查一下了解相关情况，她还是很冷淡地说等她明天工作安排，有时间再打电话通知我，喂这也太冷漠了吧，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诶诶人家都离婚了，”陈正来仍然笑着：“而且这死者也不是省油的灯吧。”

“我不和女人计较，”李修远站起身：“这个案子是命案，我来跟吧，老陈你身上别的案子也多。”

其实陈正来只比李修远大一岁，年纪也不到三十，但不幸的是面生老相，和有警界看板郎之称的李修远比年纪像大十岁有余，一直被后者以老陈来称呼，他也不太计较：“那行，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说。”

李修远点头：“小杨你是新人，这个案子跟我学习学习，懂？”

小杨警察头点得像鸡啄米：“嗯嗯嗯。”

第 2 章

又是一个加班到午夜的夜晚，这样下去连女朋友都交不到了……年益林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扶着私家车的方向盘。

已经过了零点，路上车流渐渐稀少，路灯和霓虹灯依然灿烂地照着本该是黑暗的午夜，年益林打开车载广播，午夜档的知心聊天类节目还在播出。

声音甜美的女播音员说道：“接下来这位听众朋友烦恼的是什么呢？好，我们来接通。”

热线很快接起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呜呜呜……我男朋友不给我打电话。”

“这样啊，请问他有多长时间没和你打电话了呢？”

“已经……已经有八个小时，他一定不爱我了……”

年益林顿时笑喷，为什么这种明显弱智的问题还要在广播里播，不过也对，小女生嘛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一个电话不接一个短信不回就想到男朋友不爱我了不要我了不喜欢我了，是自己最烦的类型。

年益林是标准职场白领男，永远衬衫西裤皮鞋手表领带，头发整洁表情自信，目前单身无女友，主要是工作忙没心情外加暂时没有目标。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从一旁冲向车前。

年益林想也不想地急刹车，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他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推开车门跳下车，一个人卧倒在车头的前方，一动不动。

年益林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吞口唾沫看着前面的绿灯，没有违章啊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冲出来，这不是自己的错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他小心地走过去，边叫道：“喂，你没事吧？”

那人背部朝上看不到脸，看身形是个纤细的男人，对年益林的问话没有反应。

不会……死了吧……年益林冲过去将男人翻过来，他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看样子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睛紧闭，黑色的额发垂在脸上，有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

“你别吓我啊，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没事哦千万别死啊！”年益林抱起少年冲回车里，以他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开向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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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两个医生从门里走出来，年益林倏地站起身冲过去：“那人怎么样？”

一个医生把口罩取下来，说道：“你撞的？”

年益林结结巴巴：“啊，啊我，我看到绿灯……”

“这个和交警解释，”医生摆摆手：“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部撞破了，缝了几针不严重，醒了应该就没事了。”说完走开。

年益林松口气，但仍不敢大意，一直在伤者的病房里守着不敢离开。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一个不眠夜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年益林扶着头，早知道加班的后果是撞到人还不如提前回家，什么事明天再干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万一把这少年撞出什么后遗症……问题大了……年益林有些焦躁，他揉着酸涩的眼睛，看向病床上沉睡的伤者。

是个很清秀的少年，脸白得有点发灰，唇色也是毫无血色的白，睫毛长而纤细，让他看上去十分脆弱，白色被褥下的身体细细的像只有一小把骨头，胳膊露在外面，手肘处插着吊针的软管，透明的液体缓慢地滴入他的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年益林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少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

“啊，醒了！”年益林立刻发现了，他凑过去：“你没事吧，头痛不痛，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少年转动眼珠，他有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

年益林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开车撞到你，非常抱歉，你的住院费我会全部赔偿，还有其他损失费，放心我绝对负责任……”

他停下话语，因为他觉得少年的眼神空洞的不太正常。

“你怎么了？”年益林小心地问道。

少年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头痛？”年益林指着少年缠满纱布的头：“还是晕？”

少年仍然沉默着。

“我叫医生来。”年益林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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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医生松开撑开少年眼皮的手：“脑部受到撞击可能有后遗症遗留，具体拍片之后再说。”

“无论怎样您一定要治好他，”年益林双手合掌：“他还年轻，我也年轻。”

“哎你先别说这些，”医生把电筒收起来，边说：“他从醒来就一直不说话，也对我们的话没有反应，我认为应该让其他医生检查一下他的听力和声带。”

“啊？是不是说他有可能……”年益林摸着下巴：“是聋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