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呜--」
卫晴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来叶伟翰这里,他只是想找个可以大哭的地方,而一进门后,他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
心和宁静,紧绷的情绪顿时找到缺口,就好比台风天水库泄洪似的哭了起来。
叶伟翰应该对眼前哭得好不惨烈的卫晴宝感到心疼那之类的,问题是在这突来的情况下,不知怎地,他却觉得哭笑不得。
然而,卫晴宝的哭声过于惨痛,只怕左邻右舍都当这里有个含冤未雪的窦娥,这让他不得不出言安慰。
叶伟翰搔搔头,叹口气。
「学弟,欸,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呜......」
「哭也不能解决什么,你就说一下吧。」
叶伟翰倒了杯茶递给卫晴宝。这家伙醉成这样,还是清醒些才好解释一切。
「呜......原来真的很痛苦,呜......我以为我都做好心理、心理建设了,可是......呜......」
一抽、一噎、一抽、一噎,捧着那杯茶,卫晴宝一口也没喝,只是断断续续地说着。
然后,叶伟翰以他还算灵光的脑袋瓜,勉强拼凑出大概--卫晴宝被那个异性恋的男人甩了。
能说什么呢?劝告过的了,偏这家伙就傻。
那,自己要趁虚而入吗?唉,可是他最近找到新的伴了啊,真是残念。没有劈腿的恶劣癖好,只好乖乖扮演好人学长的角
色。
叶伟翰跟着坐在床上,轻拍卫晴宝颤抖的肩,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这没什么啦,哭出来就没事了,对方不要你是他的
损失......」
很言不及义,不过依卫晴宝现在的状况,大概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吧?都醉成这样了。
叶伟翰还想再说什么,不属于自己的手机铃声便响起。
「学弟,你手机在响。」见卫晴宝只是哭,也没有接听的打算,叶伟翰只好出声提醒。
「......什么鸡?」
还什么咧?叶伟翰无奈一叹,抓过卫晴宝的背包,从里头找出手机递给他,然而在看见他茫茫然的双眼后,心念一转,收
回手替对方接通电话。
卫晴宝这副模样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你在哪里?)
电话一接通,很好听的男性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不耐和焦急。
「呃,抱歉喔,我不是本人。」
(你是谁?)对方口气立时变得严厉。
「我是......」
正想解释,在一边啜泣的卫晴宝手忽然一松,握在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的同时也淋了一身。
叶伟翰忙问:「学弟,你还好吧?」
「呜呜呜......」卫晴宝毫无知觉,只是继续哭。
「你等等,我去拿东西......」正打算去拿毛巾的叶伟翰甫起身,却在看见卫晴宝下一刻的动作,脸色霍然一变。「喂,
等等,先别脱......喂喂......」
他阿娜答等一下要来啊啊啊--
当杜谦业赶到叶伟翰住处时,打开门看见的景象,让他原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为铁青。
「我要脱......还我脱嘛!呜......」
「等一下啦!」死命制住卫晴宝的手,叶伟翰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在看见杜谦业的时候也愣了下。「你是刚才电话里的那
位先生?」
「嗯。」神色不善地点了下头表示,杜谦业推开门板,拉过醉得软绵绵的家伙。「你在搞什么鬼?走了,回去!」
然而,本该神智不清的卫晴宝在听见杜谦业的声音时,忽然浑身一震,不知从哪生出力气,将人用力推开。
「我才不要回去!」
「你说什么?」杜大爷对小婢女的反抗态度不爽地眯起眼。
「反正、反正你只会......只会把我的事排在最末一位,我对你来说......只是路边的一颗石头,用脚蹂躏几下就一把踢
开啦!呜......」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为这个悲惨的比喻而再度哭了起来。
杜谦业几乎可听见自己额冒青筋的声音。
「你说谁把你当成石头了,嗄?」
这什么......烂到不能再烂的比喻啊?试问,谁会跟一粒石头上床,嗄?
「那你也只是把我当成......呜......当成一张用过就可以丢掉的卫生纸,擤一下就丢......连垃圾分类都不用做,
呜......」
「......」
「......」
在场的清醒的两人都一阵静默。
卫同学,你有必要把自己的存在价值贬低到这种田地吗?
「......总之,你先跟我回去。」杜谦业深吸几口气,伸手要拉卫晴宝,后者却又一把挥开。「臭小鬼,你敬酒不吃吃罚
酒是不是?」
杜谦业也火了。
他知道自己连着两次放卫晴宝鸽子是不对,但都是意外啊。July那次是他先将人送回Chris开会的地方,回来遇上塞车的
时候,又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一起回去吃顿饭,只得又开车转往台中。
途中,手机没电,没带备用电池,回到老家的时候又忙着应付一堆交际,也就忘了跟卫晴宝解释。
在台中用过晚饭,时间也晚了,便睡了一觉,隔日遇见卫伯母时,听见对方叨念着今天是这小鬼的生日,他才知道对方要
自己留在家里的目的。正想赶回,厂里又出了问题......总之,就是一连串的巧合,他压根不是故意放这小鬼鸽子。
「我不回去......不去不去!」卫晴宝又哇的一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委屈至极。「你这个浑帐、烂人、色魔
、没节操、乌龟王八蛋......」
「......」在头顶气得冒烟的同时,杜谦业更加肯定卫晴宝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要不怎么会有这份狗胆骂他。
「我决定了,呜......我要跟你分手!分手!是我不要你!我要甩了你,再也不跟你见面!呜哇哇......」
明明是自己嚷着要分手,但被甩的都没事了,甩人的却哭得更加难过,好像才是被甩的那个。
「欸,学弟,你冷静一点......」
虽然不理解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冲动之下所做的决定,在清醒的时候必定懊悔,更何况卫晴宝还喝醉了。
是说,他都不知道卫晴宝喜欢的男人竟这么优秀,光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有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品味,便知道是个企业菁英
,卫晴宝会没自信也是应该的。
幸好,杜谦业并没闻言一走了之,他仅是瞪着胆敢甩他的家伙,然后拦腰一抱,将人连拖带拉拽上车带走。
有些事情在外人面前实在不好做。
不过,这小鬼胆敢甩他,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哼哼!
当杜谦业将在车上哭累、眼睛都要眯起来的家伙拽下车,抛到床上的时候,对方又倏地睁开眼。
杜谦业坐在床沿,正要俯下身,卫晴宝又哇地哭了起来。
「你是哭不累吗?」杜谦业烦躁地咋了下舌。
他都不知道,卫晴宝真喝醉了,竟会这般难搞。能像上回那样主动剥光衣服让自己吃干抹净,该有多好?
杜谦业伸出手,继续去脱卫晴宝弄湿的衣服,才刚拉起下摆,对方竟滚到一边去,继续大哭。
「你不要以为能够用身体引诱我,没有用的!」
杜大爷唇角一抽,「小鬼,我是这种人吗?」
「是!」
「......」妈的最好是!
没想到自己的人格形象在卫晴宝眼中居然低等到这种层次,杜谦业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起身走到浴室去,拿来一条毛巾,
回到床边,继续脱卫晴宝的衣服。
「我不要!不要--」
「你再说不要,我就用我巾把你手脚绑起来,奸你一整晚,我看你还要不要!」
恫吓得到应有的成效,喝醉的家伙吓得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反抗。
等杜谦业替卫晴宝擦干身体,再抬头,便对上对方委隐忍的脸。即使没打着要用身体诱惑对方收回分手宣言的主意,但还
是忍不住压低身子在那张被咬红的唇上吻了下,再挠开唇瓣,把舌头探入。
他说过,这家伙只要露出这种表情,他实在很难抗拒。
一吻过后,便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
刚才脱卫晴宝衣服的时候,那两颗纷红小小的乳头、还有圆圆小巧的肚脐眼,就在诱惑他视觉感官了,更何况是深吻?
索性伸手将那条裤子也拉下,让卫晴宝同样诱人的双腿也露出来,吻也滑到他胸膛上,改为啃咬那看来也很美味的锁骨。
「嗯......」
细细、浅浅的呻吟声,说明着身体主人此刻的神智有多混沌。
灼烫的吻便一路往下,在卫晴宝身上游移、一路烙下痕迹,感受对方轻轻颤抖,还有血管、心跳传来的微微脉动。
「不要,嗯......我要跟你......分手......」双腿被抬起,环上杜谦业的腰时,卫晴宝只是用手捂着脸微弱地呻吟着抗
拒,标准的口嫌体正直。
显然地,这句破碎的话中有个词令杜大爷很不爽,他停下动作,一手抵着床板,一手抚触卫晴宝微启的唇,开口:
「好啊,既然要分手了,这算最后一次送别吧?既然是最后一次了,你难道不想张开眼睛再多看我几眼?」
闻言,被摸到陶陶然的家伙果然慢慢放下手,哭到红肿的眼睛怯怯对上杜谦业飞扬的俊眸时,一阵新的泪水又涌上,沾湿
眼睫。
理智上想要分手,可是感情上又不想离开。冲动果然是男人的罪孽之源,这是已渐渐清醒的卫晴宝心中所浮现的唯一念头
。
可是杜谦业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是人,也会难过的啊,就算自己再如何白目、再如何厚脸皮、再如何如何的不识相,也
是会受伤。
想到这里,又觉委屈。
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明明是你......」他抹着泪,又哭了起来。「明明就是你,都是你害我有了希望,我明明不敢想这些的,都是你害的,
呜......」
对于贪心的自己,卫晴安深感痛恨,却也只能这样哭着。而哭了一整晚的结果就是体力透支,浓浓睡意瞬间袭上。
「我是不介意你多想一些的。」
快睡着之前,卫晴宝好像听见杜谦业这么说着,然后,是一句轻到不能再轻的--
「生日快乐,笨小鬼。」
往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而你就再乖乖被我继续奴役罗。
当卫晴宝自醉后醒来,最先涌现的是浓浓的失落感。
对于昨晚他还是有印象的,而失落的是居然没把握最后一次机会和杜谦业......呜呜,好后悔、好失落、好黯然......
宿醉后的一大清早,卫晴宝抱着头在床上呻吟,但不是为了头痛。
「一大早你是在呻吟个什么劲?」
星期一早上十点,理该在公司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边,身上还穿着休闲服,而且一脸不爽。
「你、你你......」为什么杜谦业会在家?
「我个屁。」杜谦业拿着水杯走回床边,抬脚将床上的家伙踢到里头,「看你要上课还是干嘛就去,别在我旁边叫那种声
音。」
拉起被子,杜大爷他准备再来个回笼觉。
昨天跟前天,好事都让人给硬生生破坏,现在又叫成这样,要在平时他是不介意直接压上去的,但该死的今天他一大早起
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只好跟公司请病假。
被踢到一旁的卫晴宝眨了眨眼,坐起身。
「你为什么没去上班?」
杜谦业没有回答。
他知道原因,但原因过于丢脸,他不爽讲。前天明明才在车上说自己不生病的......可恶,真孬!
卫晴宝呆呆看着杜谦业闭目休息的样子。好怪啊,原本还想着自己要一个人挥挥衣袖黯然离去的,没想到醒来后人居然还
在自己身旁。
可是,杜谦业还特地到学长家找自己啊,那是不是表示对方心头还有一点点在乎?还是说那只是对方百年来难得一次的愧
疚?
「你要看着我到什么时候?」合上的眼又睁开,白了又在看着自己的脸发呆的家伙一眼。
但是,卫晴宝却发现不对劲了。
「杜谦业,你......」伸手一探,那温度让他惊呼一声,「你在发烧!」
「罗唆,知道还不让我安静休息。」杜谦业啐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昨夜去找卫晴宝的时候忘了带伞,回来又和这家伙纠缠半天忘记换衣服,再然后......算了,蠢事不提。
床铺一陷又一弹,咚咚的脚步声跑远了去,附设浴室的门被打开,然后,杜谦业听见一声惊呼。
「这是什么?杜谦业......」卫晴宝自浴室内探出头,愣愣举着左腕,上头是一支设计简洁流畅的表。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手上?
躺在床上的家伙翻个身,不愿做任何回应,既然卫晴宝说自己会想太多,那就让他再自己多想一下。
当冰凉的毛巾放到自己额头上时,杜谦业睁开眼,对上卫晴宝因为想的过多而近乎白痴的笑脸。
「笑屁。」
「嘿嘿......」
灿烂到很碍眼的笑容让本就因为生病而心情恶劣的杜大爷更加不爽,手一抬,将人勾到自己眼前,用力吻住。
死小鬼,既然这么喜欢我,那相信你连我身上的感冒病毒也会爱屋及乌吧。
敢嘿?
我就让你明天嘿不出来!
第九章
之后,感冒痊愈的杜大爷对于卫晴宝病倒在床上这件事,感到非常之心满意足。而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和之前并无
两样。
若说有什么不同?杜谦业的回答是没什么差别;而卫晴宝的回答呢,便是他觉得自己心中的阴霾比先前淡去很多、很多,
戴在手上的表像在时时告诉自己,对方心中其实在自己的。
人逢喜事,精神便好,唯一不好的只怕是大卫他们,天天念他不回去,净往杜谦业的住处跑。
现在卫晴宝不只住在杜谦业这里,还去买了一堆花花草草摆到阳台上,将原本显得没有人气的公寓布置得温馨无比。杜谦
业看了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去搞。
「杜谦业,你这礼拜要不要回台中?」
饭后,卫晴宝窝在沙发上看做菜节目,趁广告时间蹦跳着到书房门口询问正在处理公事的杜谦业。
「想回家了?」杜谦业头也不回。
「我妈打电话来念我不回家,说我若再不回去,下回直接拿扫把赶我出门。」卫晴宝脸色一垮。
「那你就回去当孝子吧。」
「你不一起吗?」卫晴宝巴巴地看着杜谦业。
「想要找我当司机?你好大狗胆。」杜谦业总算回过头,恩赐卫晴宝一记白眼。
卫晴宝不死心,巴着门板拖长声音哀求:「好嘛好嘛,你一起回去啦,杜谦业--」
又射去眼刀几枚,见卫晴宝一缩肩,还是一脸企盼,四目相望,互看半晌,杜谦业翻个白眼。
「明天晚上吃过饭再回去,跪恩吧。」
「谢谢你!」欢呼一声跳起,达成目的后又乐颠颠回去看电视了。
杜谦业没好气地一哼声,总觉自己似乎越来越顺着这白目的笨蛋,这认知让他有点不爽,但眼睛还是牢锁着卫晴宝离开的
身影。
说实话,这黏人精瘦归瘦,但抱起来却不硌人,尤其是那屁股,又翘又挺,捏起来可有弹性了;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
双腿,没什么汗毛,白白嫰嫰又笔直匀称,加之现在在家里穿着短裤,正好将他最诱人的地方全数暴露出来,勾人得紧。
黑瞳一缩,俊目微眯,「小鬼,回来。」
卫晴宝顿住步,乖乖走回,「怎么了?」
杜谦业站起身,一把握住卫晴宝下巴,微一扳起。凑到脖子边闻了一下。
「洗好澡了?」淡淡的柠檬清香,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嗯。」傻愣愣地由着杜谦业捏捏自己下巴,然后,屁股被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让他差点没跳起。
「到床上去。」
「嗄?」轰地一声,全身血液瞬间往脸上冲。
「发什么呆?」杜谦业捏了下卫晴宝的脸颊。
这家伙晒不黑,只要一害臊脸就红,在床上被剥光的时候全身晕着淡淡的粉,啧,出人意料的美味。
一想起那景象,也忍不住情动,抬高卫晴宝下巴,吻住他的嘴,吮咬了片刻才放开,又往他浑圆挺翘的屁股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