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的兴致或许会高一点,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清墨,“清墨,你不吃一点。”
“吃了就给我滚。”清墨冷冷道。
“可是清墨看起来那么瘦,不多吃点的话抱起来会没有手感。”成宣戏谑地道。
“你给我闭嘴。”清墨忍无可忍地低吼,眼神冷冽如冰。
成宣听了,果然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热情的目光,也缓缓黯淡下来,只是慢慢地吃着桌上的饭菜,清墨的心不知为何,忽然就沉入了冰冷的雪地里,无
声的沉默笼罩了满屋,每一个角落好像都是满满的尴尬。
清墨打破这一地的尴尬,“成皇子请回吧,本太子要休息了。”
成宣缓缓抬头,眼里无任何的波澜,他就这样盯着傅清墨,似乎要把他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去,眼前的人……清冷的光
环依旧,生生地让人无法靠近,就这样把人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清墨,我们试试,好吗?”成宣忽然道。
“什么?”清墨反应不过来,蹙眉望向成宣,似是不解。
成宣扬起一抹轻笑,“我们定个契约,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清墨真的讨厌我,我成宣便发誓不再缠着你。”那样
,自己就会死心了,只要这样,就好。
清墨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嘴角是轻蔑的笑意,“成宣,你以为你是谁?”
“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我便一辈子缠着你。”成宣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眼底掠过一丝黯然,一辈子,一辈子又有多长
?人的一辈子又有多长,他……还能有一辈子吗?
清墨冷冷站了起来,再也不看他一眼,“成皇子,请回吧。”
成宣依旧坐在那里,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忽而开口说道,“如若……如若我说,我可以帮你救君灏忚呢?”
“你说什么?”清墨猛地回头,眼里警惕地看着他,似是不相信他口中所说的。成宣只是轻轻地咳了几声,脸色依旧
是不正常的红晕,“我帮你救君灏忚,你答应和我试试。”
清墨似是想冷笑,却被成宣的一句话给僵住,“明天君灏忚就要被斩了,你如何救?”
“这不用你管,”清墨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若是君灏忚死了,你的暗影谋士想必也活不长命了吧。”成宣淡淡地笑。
“成宣,你究竟是何人?”清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人,却感到对方带给自己的紧迫感。
“成宣,成宣就只是成宣,”成宣说完又轻轻咳了起来,清墨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忍。
良久,成宣才扬起一抹笑,”清墨,你可答应?”
“成皇子,你太高估了我对君灏忚的感情,我傅清墨不至于为了一个君灏忚而受人威胁。”后面的话语傅清墨狠狠的
瞪了成宣一眼。
“单就一个君灏忚清墨自然不会挂心,可是清墨应该会想到古陵国会因此而可能灭国吧。”成宣淡淡地说。
“放肆,成宣,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话?”清墨冷冷的说。
“皇上糊涂了清墨应该不糊涂吧,”半隐晦的话让清墨的脸变得惨白,“如果此时杀了君灏忚,月萧便会名正言顺地
与其他国家结成联盟一起讨伐古陵,那时的古陵,便不会是现在的安宁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傅清墨的心感觉处于地窖一般,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成宣一眼,随后忽然冷笑,“成宣,你很聪明。
”
“清墨夸奖了,成宣只是把一些事看得更透而已。”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能看透,成宣怕的是,若是来生,成宣再
遇见傅清墨,还会情系在那眺望云海的寂寞男子吗?还能第一眼就看见那孤高冷漠的男子吗?成宣怕自己会忘记,所
以成宣不敢奢望来生,只想在今生,执着地抓着你的手;也许是成宣的任性,成宣本不该招惹你,只是……爱上了,
便不能放手了……
“成宣,我不可能爱上你。”清墨冷冷道。
“成宣知道。”成宣苦笑一声,笑容苦涩得让清墨别过头,傅清墨继续道,“莫要说一个月,就是过了千年、万年,
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傅清墨也不可能喜欢你。”
话说得如此狠绝让成宣的笑容微僵,成宣缓缓道,“成宣……本就不敢奢望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他活不了一辈
子,也许下一刻他就会立刻死去,他只是不甘,不甘如此放手,明知道宿命如此却还想去改变,他只是想要更多的记
住曾经爱过的这个人……无怨无悔。
“成宣,我答应你,不过一个月之后你就得滚出我的视线。”清墨冷冷的说。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个月能做什么,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月,值得……成宣值得……
“好,”成宣站起来,笑容清许如明月,“只是清墨莫忘了和我的承诺。”
寂寞缠上枝桠,寥落而忧伤,无声地吐着气息……惹人思归。
第四十五章:相顾无言
是夜,天冷气清。
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那昏暗而潮湿的地牢,血光掠过,执勤的几个牢头守卫便身首异处,正浅眠入睡的君灏忚听
到声响便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黑影在他面前下跪,“主子,时渊救驾来迟,望主子恕罪。”
君灏忚的表情不冷不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主子,大皇子举兵讨伐古陵,古陵皇上明天就要处斩主子了,主子快跟时渊离开吧。”时渊急切地说。
君灏忚听了却是不言不语,眼神幽深幽深,半响才冷冷道,“时渊,你走吧。”
时渊一听惊愕地抬起头,“主子,……”
“照我的话办。”君灏忚冷着脸道。
“恕时渊不能从命。”时渊第一次忤逆君灏忚,“请主子快跟属下离开。”
“时渊,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君灏忚兀定地说,眼神坚定,“而且若我一逃对古陵国便是没有交代。”
“可是主子要是不离开便会被处斩的。”时渊忧心忡忡地劝道。
“哼,皇帝老儿死哪去了竟让君灏夜那家伙掌了权。”君灏忚冷哼一声道。
“陛下也是担心主子。”时渊冷汗涔涔地替月萧陛下说话。
“时渊,你走吧,我倒要看看古陵皇帝想玩什么把戏。”君灏忚的眼里闪着幽光,时渊一看便低下了头,“那明日时
渊就在暗处保护主子安全。”
“下去吧。”君灏忚冷声道,时渊见状便退开牢房,忽然听到君灏忚唤住他,声音迟疑而小心翼翼,“时渊,他……
还好吧?”
时渊似是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傅公子一切安好。”随后便和几道黑影再次隐没在黑暗之中。
翌日。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狱卒押解着一名囚犯经过,一路上人指指点点,眼神怪异而厌恶,“看,那就是悔婚的那个皇子
。”
……
“听说他竟然在大婚之日悔婚了。”
……
“如此欺君罔上的人死了活该。”
……
“就是他害两国起了战乱。”
……
“听说他和古陵国的二皇子是那种关系啊。”
……
“没想到这么英俊的人竟然有那种嗜好。”
……
君灏忚听着那些人议论轻轻皱起了眉头,一记冷眼望过去便让那群人立即噤声,来到刑场,看着上面处斩的主判官不
禁轻轻冷笑,眼神轻蔑,主判官未曾见过如此高贵的人,不禁心生怯意,却仍壮着胆子一拍惊堂木,“下面所站何人
?”
君灏忚一身白衣站得挺直迎风而立,就这样冷眼瞥着,不言不语,似笑非笑,然而身上散发冷然的气息却让人生畏。
主判官不禁寒意连连,连声音也禁不住颤抖,“大胆犯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君灏忚轻蔑地看了那胆小如鼠的判官一眼,冷笑一声,“我君灏忚一生只跪天只跪神,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给你下跪
,凭什么给你下跪?若跪了你承受得起?”句句尖锐如针刺,刻薄而又轻蔑,冷笑而又漠视。
“大胆,你抗旨悔婚,如今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皇上现特派我来监斩你。”那监斩官一副皇恩浩荡的样子大义凛然
的道。
君灏忚冷冷一笑,“那请问监斩官,君灏忚所犯何罪,触犯了哪国条令?我悔婚就是杀头之罪了吗?”
那监斩官气得不轻,“大胆刁民,你忤逆犯上还敢如此放肆,来人啊,把这个刁民给我绑起来。”
一旁的狱卒见状都纷纷涌上去,只是还没有近到君灏忚的身便被一记冷眼而陡然心生怯意,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敢再上前一步,君灏忚只是轻轻一笑,“要绑便绑,只是绑我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轻轻的一句话却充满威胁。
那监斩官一听便怒道,“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狱卒不敢反抗而硬着头皮把君灏忚绑了起来,那监斩官一见君灏
忚没有反抗而得意的笑了,重坐回座位上看着下面的君灏忚,“在临死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快说,到了黄泉路上就
什么都说不了了。”
君灏忚就冷冷看着上面的监斩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监斩官被盯得浑身发毛,冷汗涔涔,时间一
分一秒的过去,监斩官看着天已到正中央,监斩官一声大喝扔下监斩令,“午时已到,斩。”
时渊躲在暗处屏息以待等待下一秒就解救君灏忚,狱卒把刀高高扬起,忽然一声清冷的喝声远远传来,“住手。”
那袭青墨色的衣衫清冷的向这边走来,踏在那条通往刑场的路上,青墨色的披风在身后飘荡,围观的众人远远望去,
却见那人的面孔美得动人心魄。
君灏忚回头看见那人在阳光下的容颜,可能是少见阳光的缘故,眼前那张醉心的容颜,肌肤白皙的近乎透明,铅墨一
般的剑眉下,是碧水如漾的两潭幽泉。眼波流转之间便是寂静的毫无波澜。
君灏忚的嘴角慢慢的浮现一抹笑意。那人,终究是来了……
时光忽闪,残梦照影千年,尘埃覆盖苍穹,红绳也羁绊,回首相顾已是无言。
第四十六章:倾心
青衫素颜,独身遗立,犹如世间最清冷雅洁的一朵清莲,眉目如远黛一般清远,眼睛清明而锐利,极冷极薄的嘴唇轻
抿,让人的呼吸就为之窒息,清冷一般光环的人……
那监斩官一见二皇子到来也只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轻蔑的眼神就这样睨视着傅君颜,自是,傅君颜在古陵国的地
位每个人都心中有数,这个皇子不过是虚挂的名号罢了,人道古陵国有二皇子,却不曾想二皇子竟是如此门庭冷落,
一个连后台都没有的二皇子谈何被别人恭维曲意。
傅君颜站在刑场面前,冷冷清清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君灏忚,眼里闪过一丝温情,随后转身对那监斩官
冷冷道,“严大人,请问今日斩的是何人?”
严大人一脸得意,双手抱拳向天,“承蒙皇上看重,特派下官来监斩月萧的君皇子,他欺君罔上抗旨悔婚理应当斩。
”
傅君颜冷冷一笑,神情冷淡毫不动容,“严大人,皇上下旨,要你即刻放了君灏忚。”
听到傅君颜的话那满脸奸相的严大人只是嘲讽地眯起眼睛,“二皇子,你想糊弄下官也太逊了吧?天下谁还不知道你
和月萧国皇子的那档事情,你想救君灏忚,除非有皇上的圣谕。”
一时间,众语哗然,原来此人就是那传说中让君灏忚悔婚的二皇子傅君颜,竟是如此谪仙般的人儿,怪不得能让月萧
的君皇子如此倾心,怕不过是一个魅惑世人的妖孽罢了。
“我有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严大人,你还不快快接旨,你也想抗旨不遵吗?”一卷明黄色的卷筒从袖子里翻出,明黄
色的颜色极是亮眼,严大人一看,慌张得连忙下跪,周围的人一见圣上的谕旨连忙也接着连片下跪,一时间刑场人人
都是俯首帖耳的样子,傅君颜轻启圣旨,然后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月萧国君灏忚虽抗旨悔婚,但念及
月萧与古陵两国友好关系,特赦免君灏忚,钦此。”
“谢主隆恩。”严大人诚惶诚恐地上前接了圣旨然后下令,“给君皇子松绑。”
傅君颜的眼里闪过一丝暖意而缓缓向君灏忚走去,站定在君灏忚的面前,嘴角轻抿,眼里是淡淡的暖意,“君灏忚,
你给我少惹点事,下次傅君颜可没有那么快来救你。”
君灏忚眼里只有那个清丽绝颜的男子,那男子的眼稍含着淡淡的笑意,心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君颜,你终于来了
。”
傅君颜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然后转身对严大人冷声说道,“严大人,那我和君皇子可以走了吧。”
“是是,那是自然,下官刚才不知道轻重,还请君皇子不要怪罪。”严大人一副谄媚的模样十足,君灏忚却理也不理
,径自和傅君颜一起并肩而行。
一顶镂花精美的轿子就这样横生生的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里面坐着的则是古陵皇子傅阑珊,阑珊面容清冷,一双丹凤
眼冰冷无比的看着下面的两个人,轻启朱唇,“不知道君皇子和二皇兄要去往何处?”
声音依旧甜美轻柔,却让人隐约不寒而栗,那严大人一见公主殿下竟亲自到来,不由惊讶不已,慌忙上前跪拜,“下
官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傅君颜在看见阑珊的刹那脸忽然变得惨白,只是脸依旧是不动声色。
阑珊轻嘁一声,“严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放走朝廷钦犯,你可知罪?”
那严大人一听便脸色惨白,一双老眼瞪得老大,“公主……公主何出此言?”
“这位君皇子本应午时斩首,而今他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严大人,你说,你的罪有多大,怕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也
不够吧?”阑珊边缓缓说边轻移莲步走下步辇,然后一双美目只望着严大人心寒。
那严大人早已吓得口不能言,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二皇子手上有皇上的圣旨。”
阑珊一转身,看着自家的哥哥笑得云淡风轻,“二皇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父皇何时下过圣旨了,你竟敢假传父皇
的圣旨,难道你真不怕死吗?”
傅君颜只是不言不语,眼睛看了阑珊一眼然后轻轻移开,“来人啊,将君皇子给我押了,至于二皇兄,要好好照看,
切不能再像方才那样做出那种事。”阑珊冷面冷心的道,眼里有着愤恨。
狱卒一听不敢怠慢而上前绑了君灏忚,君灏忚淡淡看了阑珊一眼也不言语,再次刑场行刑,阑珊站在秦冽的面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