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冰冷而愤恨,一字一字的说,“君灏忚,你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阑珊公主,你这是何必?”君灏忚看着眼前因恨意而显得难看的脸轻轻叹道。
“君灏忚,我阑珊曾经发誓会让你后悔的,君灏忚,现在我问你,现在你可后悔?”阑珊冷冷的道。
“我只知道,此生君灏忚认识傅君颜从不后悔。”君灏忚透过阑珊的背后眼神落在下面的某一个人身上,眼神温柔。
阑珊的眼神变得厌恨与绝望,她转过身,冷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道,“君灏忚,我看现在还有谁能救你。”然后便
走下了刑场。现在……还有谁救他?他君灏忚……并不怕死,只是怕傅君颜以后一人继续孤独,这苍茫的大地芸芸众
生,能相伴傅君颜的能有几人,又有几人与傅君颜交心,君灏忚害怕那人继续寂寞,继续孤独……君灏忚倾心的——
也只有傅君颜一人而已,此生不换。
第四十七章:噬尽一生尽倾一人悦
入尘出世,醉画红颜;
宿命羁绊,灼灼其华;
天各一方,相思茫茫;
日沉星落,谁煮沉浮;
噬尽半心,痛彻心扉;
殇断殇绝,前尘尽忘。
刑场静默得再无一人言语,公主阑珊缓缓走上上座,半斜美目,冷漠非常的口气,“严大人,还不快行刑,小心你的
项上人头。”
“是是……”那监斩官一听立即吓破了胆连连应声,随后一拍惊堂木,“犯人君灏,欺君罔上,罪无可恕,斩立决。
”随后扔下令牌,‘哐铛’一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傅君颜的身型随着那声清脆而不可自已的虚晃了一下,那执斩
的人抡起了那闪着白光的屠刀,异常让人心底发寒。
“住手。”傅君颜的心脏在刹时停止,随后踏出一步,凛然而震慑人心,他面容清冷,目光缓缓定在公主阑珊的脸上
,开口道,“公主,放了他。”语气坚定而不容置讳,阑珊冷笑一声,“二皇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凭我是古陵国的二皇子,凭我也是你的皇兄;君颜只想问,朝政之事何时轮到公主干涉,就算父皇再如何宠你你也
太胡闹了吧。”句句凌厉而尖锐让人招架不住,阑珊听了脸孔变得狰狞而可怕,“傅君颜,你以为你又有多清高,清
高你会站在这里,抢妹妹夫婿的事亏你也做得出来,傅君颜,我可是你妹妹啊,你当真没有丝毫羞耻之心,傅君颜,
你当真姓傅吗?”她愤恨的盯着傅君眼,神情悲戚而狂乱,她站在那里,一字一个控诉,犹如一把刀直插入人的肺腑
。
傅君颜的脸色依旧无半分波动,“公主还请注重措词,傅君颜问心无愧,何来抢你夫婿一说,公主若再言语污辱君颜
,休怪君颜不客气。”
“傅君颜,二皇兄,亲手毁了我幸福的刽子手竟然可以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曾经幸福离我是那么近,就是你把我
的幸福给毁了,我阑珊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而今,我要亲眼看着君灏忚在你眼前死去,我要
让你后悔。”犀利的语言如锋芒一般刺耳,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只因刻骨铭心而铭刻,苍穹
回眸浮华尽染,如果有来生,爱恨也早已成过往云烟。因爱生恨,若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呢?爱恨痴离,凄楚的心
一再千疮百孔,无关对错。
“对不起,”傅君颜低低的说。
“都是造化弄人,我阑珊错就错在喜欢错了人,君灏忚没错,你也没错,是我阑珊错了,可是我阑珊得不到的东西你
也别想得到。傅君颜,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傅君颜不再言语,他看着曾经巧笑嫣然的少女而今惹上的愤恨神伤,眼神一黯,随后才缓缓道,“公主,你这是何必
?”
何必何必?君灏忚问我何必?你也问我何必?何必何必?我阑珊只是不甘,不甘被苍天如此愚弄。“严大人,给我立
刻行刑。”阑珊面容一凛,随后冷冷吩咐旁边的监斩官。
那严大人一听吓掉了魂,口齿不清慌乱的道,“行刑。”
“你敢!”傅君颜眼神冰冷直视监斩官,“我可是太子的人,你要得罪太子吗?”
“我……我……”
“严大人,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想抗旨不遵吗?”皇上与太子,孰轻孰重,自在分晓。严大人一咬牙,随后开口下
命令,“行刑。”
“圣旨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兀地在平地上炸开了一声雷。
圣旨一到,众人都慌忙跪拜,那名公公扯着嗓子尖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此赦免月萧国君灏忚,然死
罪可免,活罪难逃,君灏忚欺君罔上,令即刻驱离国境,永生不得再踏入古陵国境内,钦此。”
傅阑珊一听马上瞪圆了双眼,一双美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圣旨,随后站了起来,“假的,君灏忚理应当斩,他怎么会
被赦免。”
那公公轻晲了阑珊一眼,随后口气冷淡地说,“阑珊公主,你是在说咱家说谎吗,咱家这次是受皇帝谕旨特来颁旨,
君灏忚接旨。”
傅君颜抬头望了一眼那人,却见那人依旧丝毫不动半分,便替他接下圣旨,那公公望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便完差
回去了。
人群慢慢散去,阑珊红了眼睛,虽有不甘,却只能愤恨离去,只是在离去前看着他们的眼神非常的恐怖,留下一句话
,“这次算你们走运,下次我不会再失手。”
傅君颜慢慢走近他,两人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千年的岁月,等落到对方身上时,早已经韶华白首。
“你早知道了?”看到傅君颜对那圣旨的事似乎并不惊讶,君灏忚艰涩的问。
傅君颜轻轻点头,眼里清澈明亮,“我知道你不会死。”
“告诉我,皇帝为什么会答应放了我,是不是你……?”君灏忚顿了一下,眼睛急切地看向傅君颜。
“不是,是成公子对我说的。”傅君颜淡淡的解释。
傅君颜想到昨夜,成宣闯进他的屋子,忽然对他说,“你想救君灏忚吗?”
“你……”傅君颜警惕地看向成宣,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明日午时便去刑场阻止行刑。”成宣淡淡的道,“到时我会想办法的。”
“你为什么要救他?怎么救他?”傅君颜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成宣答应了的事便一定会办到,明天你去拖延一下时间便行了。”成宣说完便离去了。
“成公子?”君灏忚喃喃,“这个人倒不是个简单人物啊,竟能令皇帝改变主意。”
“嗯。”傅君颜轻轻应了一声。
旁边押解的官差不乐意了,马上过来煞风景,“君皇子,请立刻随我们离开。”
傅君颜眼敛一黯,随后轻声对君灏忚说,“你走吧。”
“不走,我君灏忚不会再放开傅君颜的手,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君灏忚抓着傅君颜的手认真的说。
傅君颜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笑容,“傅君颜今生也是唯君灏忚一人相伴足已。”
“君……君颜,你刚才说什么?”君灏忚似乎是不确定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而再次确认。
“三年,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后,傅君颜便和君灏忚两人携手相伴,永不相忘。”傅君颜许诺。
“真的,君颜……你真的说了,你真的答应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君灏忚不可置信的反问,言语间满是惊喜
。
“对,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无论如何,傅君颜都是君灏忚一个人的傅君颜。”傅君颜再次重申。
“君颜,”君灏忚把傅君颜抱进怀里,不理旁人怪异的目光,“君颜,这不是梦吧?”
傅君颜第一次坦诚自己的内心,“傅君颜也喜欢君灏忚。”极轻极轻的话语轻飘飘的飘进了君灏忚的耳朵里,极轻极
轻,像是呢喃一般,君灏忚喜不自胜地确定,“君颜,你再说一遍。”
傅君颜此时已是紧闭嘴唇,再不肯轻易开口“你听到了。”
“君颜,”君灏忚唤他。
“君皇子,时辰到了,快点走了。”那两名官差极不耐烦的在旁边道。
“君灏忚,快点走吧。”傅君颜虽不舍也只能说。
没有想到君灏忚却耍起了无赖,“我不走了。”走到那两人的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告诉你们两个,识相的
就滚远点,打扰小爷我和我家娘子说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官差一听马上被吓得有五丈远,再不敢靠近分毫。傅君颜俊颜一沉,“君灏忚。”
君灏忚只是继续赖皮似的笑脸,“君颜,我不走,料他古陵王也没有心思管我,而且小别胜新欢,君颜难道不想念我
吗?”
“君灏忚,你皮痒吗?”傅君颜冷着一张俊颜道。
“额,君颜,难道你就真那么绝情吗?”君灏忚哭丧着一张脸全然没有平日风流的样子。
“我怕父皇会出尔反尔。”傅君颜忧心的说。
“我不会走的,君灏忚就算死也不会再离开君颜。”君灏忚抓着君颜的手抓着生疼。
“你别胡闹了,君心难测,君灏忚,答应我,回去。”傅君颜看着君灏忚道。
“不,君颜,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此事,我决不答应。你不可以那么自私,我君灏忚不怕死,只是怕傅君颜
会忘了君灏忚。”君灏忚道。
傅君颜沉默了一会儿,静默的气氛在两人的呼吸中变得绵长,半响,傅君颜才缓缓抬头,清冷绝艳的脸让人的心有一
瞬间的停止,“君灏忚,你信我吗?”
“……”
“三年,我许你三年,三年后,你去陌上仙楼找我,不管发生何事,我傅君颜都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你来。”傅君颜承
诺,风吹起了他的发丝,发丝上的紫色缎带则随风轻舞飘扬。
“……”
“君灏忚,”
“只有三年,三年后,不管你傅君颜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君灏忚都不会再放手了。”君灏忚许诺。
傅君颜轻颔首,“我答应了呢,君灏忚。”
“傅君颜,等我回来。”君灏忚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好。”
“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诺言,三年后永不相负。”君灏忚依旧在求证。
“好。”
“傅君颜。”
“傅君颜。”
“傅君颜,……”君灏忚唤他,一声一声,仿佛要唤到海枯石烂,而只是希望那人能听到自己的真心。
两人的手一直紧紧交缠,最后两个人的手才慢慢的松开,一丝丝的从对方的手中抽离,“傅君颜,我走了。”
“珍重。”傅君颜缓缓地道出了两个字。
君灏忚转过身,他的身影修长而瘦削,衣服在风中飘袂,他在他的视线里渐渐远离,傅君颜就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连
脚步也未曾移动过一步。
那时的两人相许生死,生死相随,然而又有谁知,虽然相许三生,三年后的繁华乱世里,却有一些东西再也无法回来
。
第四十八章:九崖山
满山绿意,天山一片碧海蓝天之境,暮霭中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那淡红的、柔美的夕阳落下山,天地变得迷蒙。高高
的山峰,绿色的不知名的树木隐在山石后,山道崎岖而蜿蜒。傅君颜站立在一座清翠的山峰上,翩翩若画中仙。
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山峰然后与他并肩看着凄美绝伦的夕阳。
“你在看什么?”
“太阳下山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傅君颜轻轻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成宣尔后轻道,“你不在相国寺跑来这里干什么?”
“你呢,为什么喜欢来这里?”成宣问,在看见傅君颜落寞的脸时不由轻笑,“你总是把心事放在心底。”
“也许吧,”君颜转移话题,“这山叫九崖山,地处偏寒,高不可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座九崖山确实名不虚传。”成宣道。
“站在高处才能望得更远,不然永远都只能做井底之蛙。”傅君颜看着脚下的大好河山一派峥嵘的景象,举目望去,
所有的地方都是渺小如浮游,曾经那些古陵辉煌的地方现时都只是在他脚下。
“是吗?高处不胜寒,等你站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你就会体会到了它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成宣看着那淡淡晕红的
夕阳脸上一片恍惚,一瞬后脸上又挂着微笑,“君公子回去已经半个月了吧?”
傅君颜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后轻点头,“嗯。”
“不后悔?”
“不后悔。”傅君颜依旧是淡淡的口气。
“那就好。”成宣似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转身,“回去吧,古陵王拜香应该也快完了。”
“成公子,我一直想问你,你如何让父皇答应他放了君灏忚?”傅君颜问。
“也许……是你父皇仁慈吧。”说完这句便翩然先行离去。
仁慈吗?那人……傅君颜嘲讽的笑了笑,这个天下是用多少鲜血换来的呢,手上的血又沾有多少呢,仁慈在他们身上
已经不见半点踪影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是靠流血牺牲换来的。远处传来钟声,拜祭已经差不多结束,傅君颜望了身后
的九崖山一眼,随后缓缓向山下走去。
傅君颜进得佛寺,僧人向他合什,傅君颜回礼。这里来往着各种各样的人,而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伤痛
,带着一样的虔诚,来到这里。听着悠扬的唱佛声,一切烦恼皆抛却。前尘尽忘,三千烦恼丝,亦可断红尘。
香烟萦绕中,巨大的佛像像能用看透人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的慧眼俯视着这个世间。傅君颜抬头看那佛像,沉默良久。
旁边的僧人都在敲打着木鱼,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文,正中间跪坐在蒲盘上的则是当今天子傅臣,只见他面容温和慈
祥,闭着双眼虔诚的祈祷着什么,随后又拜了三拜。
傅君颜看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了当日太子所说的话,““当年便是你额娘私通汉子生下的你,这个可是当年皇室的羞辱
,你道父皇为什么一直不愿见你。”字字尖锐恍如昨日。
这个是谎言还是真话?傅君颜不敢深究,他怕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内幕,所以,他选择沉默。
一年一季的拜祭结束后,各大臣都恭送皇帝出佛寺,傅君颜轻叹一声跟在了最后面,随意的晃了下眼便看见角落里成
宣与傅清墨两人在争执什么,太子的脸色可是相当不好看啊,能看到太子吃瘪可是百年不可一遇呢。眼神一黯,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