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带的那孩子,坐在池子边的石头上,胸露在水面以上,左乳还穿着环。白混混的水,德叔的手不知道在下面干着
什么,少年闭目仰头,一副忍耐的表情。
确实是十分诱人,我脑袋嗡嗡的响着。
德叔忽然转过头,跟我的视线撞上,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慌乱的要了浴衣,带着小瑞出了池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他妈就是个套,彪哥不信任,制造点把柄给他握着。
小瑞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问:“廉哥您不舒服吗?”
我瞪了她一眼:“滚!”
她瑟缩着窝在被子里,我就这么醒着抽烟,一夜没睡。
幸好赌场里有人闹事,早早的把彪叔和德叔叫了回去,我才得以解放。将小瑞送回宿舍,我满城乱转,心里跟只螃蟹
在乱爬一样,熟的怕彪叔知道了找茬,不熟的又不放心。
最后,车停在了卫暄楼下。
他穿着一身睡衣来开门,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还挂着条毛巾。我扑过去将他摁在橱柜上,狠狠的咬上他水亮亮的嘴
唇。
他使劲推开,皱眉吼道:“一大早上的,发什么情。”
我不跟他搅缠这些,硬掰开两只手,紧紧的搂着他。卫暄这次没挣,由着我撕开睡衣,和他一起滚在床上。
当那东西进入他后面时,里面滚热滚热的,紧紧的包裹,偶尔没有预警的收缩,那感觉真好,差点让我当即就泻了。
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不着急,缓缓的享受这一刻。
睁眼,卫暄正不解的审视着我,两颊染着粉红,眼里晕着水气。
“你他妈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可憋坏我了。”
我安抚起他刚刚有些兴奋的老二,他喉咙里立刻发出空气迅速通过的声音。
我渐渐开始喜欢这样的情事,你完全不用小心翼翼连哄带骗。我甚至常常怀疑女人根本就没有高(哔)潮,她喜欢你
就装作很满足的样子,不喜欢一样会甩你一巴掌骂你不在乎她的感受。
男人对男人,即便你弄痛了他,他会用拳头回敬你,反之也不必刻意收敛血液中沸腾的暴力,更不必费心去猜,不管
他愿意不愿意,他的身体就能证明他有多喜欢你的身体。
射了两次我精疲力尽倒在床上,抹了下鼻子,有血,那是刚刚卫暄赏的。
对方也好不到哪去,胸口有牙印,腰上有指印,肚子上黏糊糊弄的都是。他费力的低头看了看胸,骂道:
“狗才咬人!”
“嘁!”我没理他,摘了套子扔进垃圾桶,仰在床上抽烟发呆。
他貌似又洗了个澡,迅速的穿了衣服。衣服很正式,穿着象个坐办公室的白领。
“我要出门了。”他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还裸着,四仰八叉的仰在床上。“干什么去?”
“面试!”他说。
大概是彪叔砸了场,他也在那西餐厅干不下去了。
“噢,你去吧,我想睡会。”
他照旧冷着脸看了我半天,在外混的耍赖是绝招,翻个身背对他,卫暄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大门。
……
睡了一半饿醒,爬起来,饭桌上有碗粥和一盘包子,纸条上说是微波炉在厨房。
吃饱了喝足了,卫暄还没回来,我伸了个懒腰爬回床继续睡。
再醒来时,眼前有个人影,脱的只剩内裤趴在衣柜前翻找什么。内裤是黑色的,直显得皮肤更白了。
我悄悄的起来照那小屁股捏了一下,他跳起来回身给了我一耳光。
“靠!”我说。
他皱了半天眉,套上手里的T恤,声音倒是很缓和,“你醒了?”
“废话,不醒也被你打醒了。”睡了个倒时头晕的厉害,没力气计较。
他把便裤也穿上,又捞了个围裙戴上,一言不发的出了卧房。我慢腾腾的套上衬衫,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在外面跑累了,回家蒙头大睡,醒来就可以闻到这个味道,让人肚子咕咕乱叫。
我在饭桌面前坐下。
“面试怎么样?”
“还可以吧。”卫暄怪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拿起筷子吃饭。“也不知道能干多久。”
“哪个老板吃饱撑的,弹琴的还没事乱换?”
“我状态好像不太好。”他的声音很低,听得出不太高兴。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工作我养你吧。”我说出这话,立刻觉得有点后悔,搁小秋那里,她肯定立刻就蹦起来了,
嚷着拿信用卡做押金。
“呃,我是说,反正房子你也有,吃饭我还管的起。”我又补充。
“去你妈的,谁要你养。”
卫暄白了我一眼,闷头吃菜。
十一
我疲累的翻下身,缓了缓神,抽出烟来点上。
卫暄抽了好多纸擦干净小腹,坐起身扶着腰闷哼了声。
他又开始腰疼了。
这是我们第几次上床我记不得,也没确立什么关系,好像渐渐养成习惯,带着小瑞混几天掩人耳目,而后就会趁机回
到卫暄这里,正好和他上班的日子错开。
我们俩这么过了有段时间,其它的就都这么回事,彪叔德叔忙赚钱,就算我受了彪叔的监控,孙时海那边我也不可能
放水让他得了什么便宜。
我拉过卫暄,把他扯回被子里,帮他捏着腰,趁机摸他微凉的皮肤。
“怎么搞的,我都收敛那么多了,还会腰疼?”
“不知道。”
他闭着眼,一副任我搓圆搓扁的神态,就是这样真要搓了,他还是要跳脚赏我拳头。
“是不是肾亏啊,改天买点腰花来补补。”
“嘁!”他撇撇嘴,眉头微皱,头仰在我肩上,我指头上多用了几分力,他立刻发出嗯嗯的声音。我喜欢他这样,这
个时候他最是乖顺,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表现的服软一点。
“方廉……”
“嗯?”
“我,又失业了。”他小声说。
我回身弹了弹烟灰,又塞回嘴里。
“觉得老板不爽就炒了丫的。”
“不是……”
“那是怎的?”
“方廉,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你他妈的开始就没对劲过!”
我掐了烟,又把他压在身子地下,他发骚似的用腿缠着我扳过身子,坐在我胸口上。某个东西晃在眼前,又他妈大了
。
“我怎么就没对劲过?”
“靠,你没完啦?老子见天家满城跑,没劲伺候你了。”
他甩了甩,那东西打在我下巴上。
“你还没用过嘴。”
我发了狠又把他甩在床上:“你他妈想的美,不怕我拿烟烫了你。”
“草,你敢。”
他甩拳头过来,被我挡回去。这招是跟洪哥学的,真是夜路走多了就怕遇到鬼,保命的活得学着点。
这么一折腾,我也有些感觉,不过也实在是没了力气。扑过去将我们俩命根握在一起,卫暄身体立刻软下来,发出好
听的呻(哔)吟。
“我馋红烧肉了,做给我吃。”
我知道指腹擦在哪里最能让他快乐,他扭动着头,高声叫:“好……啊……”
有时候常想,这么过下去也挺好,有钱赚也有固定默契的床伴,卫暄从来没给我过负累的感觉,不会要钱,不会五分
钟一个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时不停的呱噪,连放音乐都是静静的柔和的,除此之外还有美味的
三餐,这里快要象家一样了。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好花不常开,好梦不常在,那件事对我的打击非常大,算起来,我们俩一起还不到半年时间…
…
那天下午,我又被灌了一肚子王八汤,迫不及待的也没有换出租回避耳目,直接开车赶去卫暄家。他穿着睡衣,刚睡
醒的样子,脸色有点白。如果我注意到就好了,也许他不会那么痛苦。
但我没有,我把他摁在床上一顿狂吻,他也只是默默的接受着,轻轻的回应。
射了两次,燥热的感觉从身体里退却,才发觉他一直软塌塌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和不满。
“草泥妈不想干就直说。”我抽出身,晕乎乎的把自己撂在床上。
他惯常的坐起身,只给了我个背影和侧脸,脸色青白,声音又哑又小。
“我去洗个澡。”
我没理他,不应期过了才拿出烟来,心里琢磨的是他若不想干了,就分了再找个带劲的,男的也不错。在我抽第二支
的时候,洗手间的水声才渐停,只是人还没出来。
一肚子汤顺到了下面,我有些憋不住了。
硬打开门往里钻,热气蒸腾着钻出来,卫暄直愣愣的站在门口,脸白的象个鬼。
“你他妈洗个澡也这么磨叽。”我骂道。
他不为所动,一声不吭的站着,忽然之间就象被抽走了关节,活生生的人轰然倒塌,肉摔在瓷砖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慌乱的蹲下去扶他,额头摸着冰凉。
……
车非常堵,夜幕铺盖下来,一场场声色兼并的灯红酒路在城市中上演,而我那天意外的看到的是绝望,就这么黑压压
的充满了整个世界。
到了医院已经是八点钟。值班医生看了状况直接开了间病房给他,没有普通病房,只有个单间VIP。我咬咬牙付了款,
看着医生推他到这里那里的拍片检查输液。
洪哥打电话要我去KTV被我婉拒,然后陪着卫暄在医院里过了一夜。
我很害怕,怕极了,整个夜里都沉浸在恐惧中。我不知道究竟是在怕什么,怕他就这么死去,还是变成一个无法摆脱
的包袱。
第二天,卫暄醒了,主治医生也来了。
他看了病房的情况问我,“你是他的直系亲属?”
我摇摇头,医生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卫暄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没有亲人了,直接告诉我吧。”
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嗯,还没确诊,你来下,还有点手续没办好。”
茫然的跟着医生的脚步,等我恍然发觉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门上的标牌上写的是神经外科。进屋后,他关了窗帘,拨
了下开关,头顶的灯没亮,反倒是灯箱的光荧荧的闪烁起来,显示着两张身体上半身骨骼的图片。
“恶性肿瘤,”他跟简洁的说,“在脊髓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而且发现的太晚。”
他指着灯箱上的图案,又对上我迷茫的眼神。
“他应该有很长时间的催吐减肥行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他需要手术,但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再做考虑,
加强肠胃功能,杜绝的事情当然包括性生活。”
他很直白的望着我的眼睛说,我猜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那他……”
“或者换个说法,你们能认识到病情的严重性。”医生抢话道:“他患的是脊髓癌,晚期。”
十二
“……间歇性的腰痛……离中枢较远的部位,比如手指突然失控……”
“……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小……不手术后果……演变为持续的剧烈的疼痛……瘫痪……并发症……”
“……手术也不是能百分之百……有可能勉强维持正常的生活……也有可能在轮椅上渡过余生……”
“……手术的费用……”
气氛沉默的可以听到原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诊断书放在我们之间,因为那几张纸的缘故,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
不真实。
“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卫暄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神的低头看着病例的封皮。
我烦躁的抽完一支烟,又点上一支。
“就此散伙?”我提议,他仍旧没有发话,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仍旧没答,我不耐了,穿上外套,脑袋里挣扎了许久,从内袋里数了一叠钱拍在他的诊断书上。
“工作也别找了,还有什么亲戚能帮你的尽早跟人家打招呼。”
卫暄迅速的抬脸瞪了我一眼,我避开冲出门去。
夜将至,这个城市仍旧熙熙攘攘,喧闹繁华一如往常,地球不会因谁停止转动,我也不会。人和人总是这样,相聚了
又分开,结局都是剩下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放弃理所当然,谁说起来都可以义正词严,但只有傻瓜才明知是个无底洞,还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更何
况,我们之间……
只不过是上了几天床,其它什么也没有!
坐在车里,烟熏的眼疼,我吸吸鼻子,反复对自己说。
生活回归到夜总会,霓虹灯、酒杯和震的心脏发疼的鼓声。
彪叔对于我这段时间的推托并没有多言,等我似的持续着夜夜笙歌热闹。管他他妈谁算计谁,谁不信任谁,谁利用谁
,这个世界上本来他娘的就只有利益再无其他。水至清则无鱼,头前我脑袋怎么就转了筋,跟这些球事较真。
不消两天,我就回到彪叔身边溜须拍马不离前后,渐渐习惯了揽着小瑞上下其手。我也终于明白,出来混的就是得豁
得出去的道理。
也记不得当时德叔说了什么,我喝的有点多,仗着酒劲,还是当着彪叔的面摔了酒瓶要跟他拼命,若不是洪哥拦着兴
许当场就得送他个半尺长的伤疤。
发飙的效果很好,就象拉队伍收保护费一样,你只要比他更狠,他就会退缩。德叔没再找我麻烦,至少一段时间内是
。
就是这种操(哔)蛋的人,操(哔)蛋的工作,操(哔)蛋的娱乐,操(哔)蛋的我还过着如此操(哔)蛋的日子,
一切照旧。
仰在KTV的包房里睡了醒醒了睡,胃里满是酒精,耳朵里满是喧闹。
正月十五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很冷,环卫把雪都堆在路边,一如往年。
许多兄弟都回乡过年,要么也携家带口,睁开眼,硕大的包房里,只剩我和小瑞,她扯着我的衣袖望着我。
眼神总和这里其它的人不一样,我有时候也想,她若到了年纪娶回家当老婆也是不错,胆小怕事也算老实,虽不知道
在床上如何,想想至少比小秋那样的要靠谱许多。
“有事的话,现在就送你回去。”我努力坐直,从裤兜里掏车钥匙。
小瑞伸手把钥匙推回原处,“廉哥,你喝醉了,我们打车走。”
我依了她,上了出租车又开始昏昏欲睡。
恍惚梦到个人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喊救命,我怕他纠缠远远的绕过,但无论如何走,他总是在我面前。地面开始融化
,人渐渐陷了进去,挣扎的时候抓住我的裤脚惶恐的抬头看,我啊的叫出声,那是一张常常在镜子里才看得到的,我
自己的脸。
惊出一身冷汗睁开眼,小瑞正用冰冷的手轻拍我的脸。
“廉哥你怎么了?”
“睡着了。”我揉揉眉头,窗外是小瑞的学校,“车开进去吧。”
“不用!刚好去买些东西。”顺手指指校门口的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