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我浅浅的松了口气。跟我没关系。
穆言之打电话,说欧洲的生意出现点问题,必须马上飞去处理。我听在耳里,暗暗的佩服云紫的效率。口里还是不停
的说,言之哥哥你不用着急,家里有熏哥哥照顾,……
穆言之,没有个几天,估计是回不来的。
为了让穆言之这段时间远离我,我不得不请求云紫让他家里帮忙。果然,穆言之海外出口的货物在海关哪儿就被卡住
了。我那头接完穆言之的电话,这面就忙不迭的给云紫打电话,我说云紫你可别让我家言之倾家荡产啊,我下辈子可
不想当个要饭的。
云紫那面嘿嘿的笑,说,纯纯,你当就当我家门口要饭的好了。
郁闷的挂了电话,而后接了短信,云紫的:纯纯,只要你让我做的,除了伤害你,我什么都会做!
……又开始胡言乱语,我回道:我很珍惜我的生命,大好的青春等着我挥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微微一笑,我关了机。
地下实验室我本来再不想去,但是我并没有多少机会出门,熏大多数时候会在家,他已经把公司的所有事物拿回家处
理。有时候,那个细腿的秘书小姐一天会来好几趟给熏送文件,看着她既不情愿的脱鞋穿鞋,我仍忍不住给她递过鞋
套。
对待这个女人,表哥是相当的放心,因为表哥知道,熏的性倾向,是天生的。
我极其的佩服表哥偶尔的腹黑和偶尔的暴脾气。
比如,——
我的检查报告出来后。
检查报告出来后,表哥唯一一次没有加班,下班后直接冲回了家,铁青的脸对上我无辜的眼眸。他定定的问我:“柳
纯寒,你吸毒多久了?”
晃晃我耳上的耳环,我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刚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纯纯,你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纯纯,你的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衰竭。”表哥呜咽的跪于我的脚边,我坐
在沙发上,平静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死不了。”我嘿嘿一笑。
“……我怎么对得起外公外婆,……”他颓废的拿了报告,手一抖,纸页散落在我的周围。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低下头,悄悄的在表哥的耳边说。知道秘密表哥会如数的说给熏,但是我还是提了这一句
,因为我想让他知道,让表哥知道我自己早已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是活着的不就行了么!
我是毁了储物室的摄像头才又进到地下实验室的,我拿着新灯泡把被我打烂的那个换下后,看到这片狼藉的地方。发
霉的味道到底还是让我扶着墙呕吐起来,……想想我多久没来了,我心里细细的算着。
因为实验室已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当我找到我想要的后,就迅速离开了。回到洗手间,弹着香水,趴在水池旁干
呕。
实验室里那种怪异的味道,就像医院里的厕所,让人想起来就会恶心。……
熏并不知道我发现钥匙这事,所以当我站在客厅的书橱旁,那钥匙并没有移动过。
熏此时应该在书房,我抬头看着安静的二楼走廊一角,滑开书橱的玻璃,拿出钥匙。
第四十九章:复制的钥匙
其实,有时候人不愿意去想真实的东西,比如前一秒听说洛尔已经好转,而后一秒,我却停留在那短暂的思维中,希
望洛尔永远的沉睡下去。
可是,我深知我内心中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去赎了罪。
因为对医院的避讳,听表哥说,洛尔已经回家“修养”。说是“修养”,洛尔却还是恐惧医院的味道、那白色、那让
人有些恐惧的医疗器材。
比如,——
当初我用在他身上那支针。
又如我类似戒指的那个,……
无论怎样,都看起来如同黑暗般。
其实我也是讨厌医院的,比如有刺激气味的福尔马林,还有变态的尸体。生病的人面无表情的躺在手术台上,如同砧
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当你还在憧憬未来的时候,下一刻,你已然在暗黑的冰冻室,或是在光亮的福尔马林水中上下
浮动,供人观赏。
悲哀的,如蚂蚱般,魂困的在里面。
不得解脱。
王伯伯还是奇怪我自从大病一场后性情变了许多,其实我也很纳闷儿,因为记忆不曾减少的情况下,我很难想像出我
的曾经如何的“辉煌”过。
虽然奶奶的日志上,有我很多当时的身影,但是我依然不能想象出我自己当时某个时段的模样。
也许,这就是“冰冷杀手”的奇特吧,让我从无知到一无所知。
……
石膏是做模具时候留在实验室里的,我拿出它的时候,已然成了一小坨。在书房,我在地上铺了报纸,然后用手捏碎
后,兑了水,和成泥巴的样子放到了铜质的烟盒里。
暗色的,发白的诡异。
古铜色的烟盒外围裹了层发黑的氧化物。
爷爷没想到,他留下的小古董,竟然让我做了这等事情。
我看着自己,有些嗤笑。
钥匙的齿轮留在发干的石膏上,我满意的看着过于整齐的痕迹,把钥匙放回原位。空静的客厅,只有我慢慢走路的声
音和呼吸的声音,……但是如猫的声音还是让我打开电视,开到最大声。
我在这吵闹的地方昏昏欲睡。
“纯纯,你这又是何苦啊。”熏过来抱我。
“我只是想在无人的时候听些声音。”我迷糊的说着。
“我在这儿,每天陪着你呢!”熏搂过我,在我的耳边。
“你知道在你没来前,我是如何的度过每天么?”我慢慢的睁开眼睛。
“……”
“我相信你不知道,但是,你能想到……”我凑在熏的耳边,“每天只有这些声音。”
关了电视,熏无奈的抱着我去了卧室,我蜷在一起,如同婴儿般,我靠在熏的身边。无尽的白昼,即便是白天挡上的
窗帘也会在眼帘中看到一片白色。
“熏哥哥,你睡觉还淌不淌口水了。”我痴笑,看着熏漂亮的眼眸,“领养一个孩子吧,一个聪明的、漂亮的、可爱
的,总比照顾我强。”
“纯纯,你总是这么的残忍的说出事实。”戳戳我的脑袋,挑起被子,把我圈固怀中。
“你还真是……”我无奈的摇摇头,泛白的拳头已经无法忍受头痛的折磨,我咬着舌尖,然后吸允的血腥,陷入混沌
。
熏还是改不了睡觉的坏习惯。我醒来的时候,熏又是八爪鱼一样攀缠在我的身上,我于是被死死的嵌在里面。
几番的召唤和挣扎,看着还是没有醒的熏,我放弃了,我知道他太累了。闭着眼睛,此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云紫拿来和洛尔给我那把钥匙一模一样的钥匙后,我又悄悄的和原配调换了。
看着我无聊的举动,云紫已经把我的行动当成了“弱智儿”的游戏。我无聊的看看他,踹起钥匙,神色毫无异常的走
到云紫的身边,拿过游戏手柄。
傍晚时分,外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我看着云紫穿衣戴帽,径自穿上鞋到外面送他。
“你别做傻事。”云紫趴在我的耳朵旁边。
“我从不做傻事。”我推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云紫坐上来接他回家的车。当车子莫入黑暗,我发现,我手有些颤抖。
这些天安生了不少,第一因为天气冷的原因;第二就是穆言之丢了护照,国外货物弄得焦头烂额无法处理后,无聊的
打电话跟我煲电话粥。
好几个佣人因为我的喜怒无常被辞退,我看着家里的人丁越来越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嬉闹的世界,其乐融融的世界,似乎离我很远,我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呆了许久许久。
夜深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的离开,我穿着厚重的衣服,掩着脸出的门。寒冷的空气侵袭着自己,然后把我打透,…
…直接被风吹的感觉,如同真实的存在。
我打车,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年龄似乎和我一样大,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我在车镜上静静的注视。
“去哪儿?”他待我上车后说。
“去哪儿都行!”随手扔给他几张红色钞票。
“……那我带你逛逛吧,……钱不够,是要补的。”他笑着对我说,打开计价器。咧开的嘴里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如果此时有白色的光芒,光看那两个牙齿,我竟然联想到吸血鬼,可是哪儿有这么好看的吸血鬼,我悄悄的望着
他,嘴唇微翘。
夜晚的城市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狂野和疯狂,路过花街的时候,我叫司机停了下来,然后我摇下车窗,看着霓虹灯下的
“夜色”。
云紫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还有他过于干练的经商头脑。说是把“辛氏制药”交给我管理,可是他看
着势必要“好好干”下去的我,还是不放心帮我。于是习惯的帮我一次又一次。
司机看我看“夜色”出神,便开了车门,自经下车抽了烟,我看着淡淡的月光洒下,伸出两根手指。
“多付你一根的烟钱。”略微的一笑。
那人伸入兜中的手停滞了一下:“我请你!”取出一根烟,拿出火柴。
“怎么用火柴?”我问他。
“因为这是最原始的点火方法。”说完,推上车门,靠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我回过头愣愣的看着酒吧里出入的形形色色,冬天里穿着异常少的公主少爷。这样的夜里,云紫定要到深夜。打了一
个哈欠,有些困了。
从来没有想过,我似乎能这么简单的出门,甚至打算彻夜不归。
到“辛氏制药”旧厂区的时候,我下了车,没有带任何的联系方式,全身上下空空如也。而身上所有钱币,也全都给
了那个司机。看着一脸惊愕的那个小伙子,我笑笑。
僵硬脸上的肉没有过多的堆起,我越发的觉得窘色,随记摆摆手:“你回去吧,不必在这儿等我。”对他说完,向里
走去。
道上没有其余的车,漆黑的夜晚除了惨淡的月光和闪闪的车灯基本上就没有了亮光。“那,你的钱给多了。”那人固
执的说。
“给你了!”头也没有回。
……
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独自一个人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可是,每天梦魔的侵袭,我不得不为自己开脱。也许,我
是个十足的坏人。
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路上,我艰难的前行。抬不起千斤重的腿在几次都想落荒而逃。
我似乎还能记得我蒙着洛尔的眼,给他送进来的情形。
睡着的时候,果然好。
长长的睫毛,因为身体的难过而发白的脸,……还有红红的嘴唇,似乎是润过血的颜色。如此绝色,我怎么能容忍他
四处招摇。
钥匙打开一层锈迹斑斑的大门,然后又是一层。……
“吱嘎”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盘旋转,还有门在打开时候,与地面滑动声音。当我打开第二道锁的时候,我发现门是倒
着锁的,也就是里面的人把门锁上,而打开却是外面的人。
当时洛尔给我钥匙的时候,我发现他是笑的,一种难以琢磨的笑意。他在告诉我这儿是又进无出的么?
说实话,我确实害怕了。
因为我有七情六欲,我就是个凡夫俗子。
手电筒被我紧紧的握在手里,我慢慢寻着我熟悉的路走着。一楼最外是大厅,然后往后是包装间、厂房、提炼处,…
…再往后是实验室。……可是,这个实验室却不是当年我熟知的实验室。是的,这样入不得台面的地方,怎么能在光
天化日下显露。当年旧厂区的实验室,在地下。
其实我一直在避讳“地下”这个字眼,可是越避讳,这东西就越在我身边出现。比如家里的,比如新的“辛氏制药”
,更比如现在这个老厂区。
我参观过那个新的“辛氏制药”。搬走后的实验室,在新厂区必定也有过这样的地方,我没有探实过,因为新厂区,
对我来说,是不得入内的。
那还在惊恐那时候,洛尔显现出对我的怀疑,当时他定然知道他自己和他失去的记忆和我有关,那个硬塞进我手中的
纸条,似乎在暗示。
也洗是种告诫,告诉我,他已经想起。
可是,我势必要销毁这一切可能有的证据,……因为我只想证明:我没有过去,……
“我一直再等你,纯少,……”
那人在暗处,明亮的点,让我知道他在抽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点火,……突然想到那个司机小伙子对我说的话,他
说:“因为这是最原始的点火方法。”
“好久不见呵……”我手电指向他。因为刚才的错愕与恐惧惊慌,我手心发出细细的汗,并颤抖着。
是的——
我害怕了。就在刚刚以为没人的时候。
明明觉得没有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人”,除了鬼,便是真的是人了。但这个世界并没有鬼。
本来觉得自己已然在黑暗中,可是谁能想,当自己的一出现,便已经是别人的明处,暴露在别人的光天化日之下了。
第五十章:
我走向他,似乎手电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我感觉他刻意的躲避。
“你习惯黑暗么?”他问我。
“习惯又怎么?不习惯又如何?”我关掉手电,破旧的窗户上,月光淡淡的洒下,我发觉,我在黑暗中,看清的不止
止这明晃的火,“窦夕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一直在等你,……”手抓在我的腕上,“等你,带我出去!”咬着我的耳朵。
“我……”身后有人给我一记,我昏倒前,听见窦夕颜微微的一叹气,然后他有些瘦弱,甚至应该用枯瘦来形容的手
指摩挲着我的脸。
……
我醒来的时候是蜷缩着的,四周冒着的凉风让我的头隐隐的不舒服。及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在家。
“你醒了?”那人问我。
“?”疑惑的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是坐在一辆车里面。“这是哪儿?”我有些茫然。
“你家门口!?”确定又不太确认的跟我说。
“什么?”我看着坐在司机位置上的人,感觉后颈的痛楚。直到看清车外的二层小洋楼,我便更加的疑惑了。
那人眨眨眼睛,拿出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昨天我载你去的郊区,你记得么?”
我看看那人,想起确实是那个年轻的司机。“昨天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外面的天慢慢发白,家里很安静,没有人知
道我昨天晚上翘家。
“恩,昨天我要开车走的时候,有人便拦了车,说等下你还得坐我的车回来,让我等等。”顿了顿,“后来我看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