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曳秋

也许他就能不干这拉皮条的行当了。

刘明侧首看着他，发现他的侧脸也是俊朗的模样。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很帅。

“你全名叫什么？”

男人说话的时候，热气全喷在他脖子上，有点痒。他感觉自己的下身好像也微微跳了跳，声音有点抖。“周启晖。你呢？”

“刘明。”

稍稍沉默了几秒后，周启晖有点心痒痒，就爬起来看了看男人的下半身。刘明的下身并不怎么壮观，不过形状挺漂亮的。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摸

了一把，然后就握了上去。

感觉，一点也不糟。

他偷着瞟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发现他的神情很享受。不知道，干一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可是这个男人这么强势，俩人到底谁干谁他心底

一点谱都没有。

“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干的？”他轻声问着，眼神是因为欲。望而产生的动摇恍惚。

刘明也坐起身，双手撑在床上，凑过去咬了咬男人的下嘴唇。嘴角微微勾着看着他，“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只见男人拿开他的手，凑到床头柜那儿拉开抽屉，拿出套子和一个什么膏。

套子他当然认得，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说实话，他还蛮期待的。

刘明拿着东西，撕出一个小雨衣，却是转过身帮周启晖的小弟弟套上。然后，就从那个膏里挤出凉丝丝的东西，抹在他的下身上。开始很有点凉

，不过，被男人摸了两下就没啥感觉了。他现在就想快点找个人干一场。

周启晖看着男人就那样忽然搂着他的肩，对着他的弟弟就坐了下去，感觉很有点惊悚。

下身虽然被挤地痛，但感觉十分奇特，和女人的完全不一样。

刘明之所以选择被上，也不过是怕把这个男人吓到而已。之前只要被他上过的男人，都几乎只剩下进的气没出的气。他还不能把这个男人搞成那

样。

刚进去，男人就上下动作起来，倒让周启晖有些腰根发软。这来势未免太猛了点。

不过，等俩人真正都情动的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终于干完了的时候，俩人已经变成了横躺的贴合姿势，让人不禁感叹男人的腰力。

歇了歇，刘明就起身，然后拉了一把身边的男人，道：“去洗澡。”

俩人一块儿洗了个澡，也不穿衣服就回了房。

在床上躺了会儿，周启晖理智回笼就想穿衣服回家了。可是，他刚起身，就被人用强硬的力道按在床上。

“明天我醒来之前，哪儿都不许去。”男人说话的语调好像又变得没什么起伏了。不过周启晖也没有发觉就是了。

躺着躺着，他就也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

阿来

2008年3月9日今天的天气很好，刘明的心情也很不错。

他和那个男人定好了规矩。虽然那个男人不一定就会听他的，但他多得是对付的办法。

坐出租去赌场的时候，他再次琢磨了一番来钱的法子，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也许可以劫一两个赌鬼，可是这样单干容易坏规矩。不

过，这却是来钱最快的法子。在很多年之前，他还是一个对此类行为深恶痛绝的人。现在，呵，所以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

手机叮叮地响起，是一条短信。内容是：今晚来暗五玩。

他随手把短信删掉。车窗外很多人正匆忙地走着，男男女女，形态各异。车窗外的喧闹让他忽然就升起一个念头，要是这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的

话，那是不是就安静多了？

刚到赌场的时候，就见到了阿来。他正在门口那儿的一幅画下面靠墙抱着手臂站着。看样子还蛮像特意在等他似的。

他就停住步伐，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也懒得抽出来了，只是懒懒地看着那个少年。

阿来一脸阴沉地走进他，脸微微扬着瞪着他，诅咒似的低声道：“你这个死同性恋，我肯定会要你好看的。”然后就等他回应似的，气势暴涨地

定在那儿。

刘明一瞬间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对着这个少年道：“我会等着的。”然后就迈步往地下室走。

他身后的少年握着拳，脸上的表情并不全然是狠厉。

当天上午，阿来惹了不少事。最后还差点和其中另外的一个新玩家打起来。

那新玩家是个年轻男人，身上也是华丽花哨的装扮，但气势却和附近的人都不大一样，应该是家底比较深厚的那种。阿来今天一直火气大，不断

口出恶言，但凡脾气差点都火冒三丈。这年轻男人开始不搭理他，后来被惹急了就推了阿来一把。阿来哪里受得了这个，立马就要动手打他。那

个男人也不畏惧，大有你只管放马过来的气势。

“你他吗的，放开我！”阿来被阿威抱住了，以免他真动起手来。那年轻男人，阿威稍微知道点底细，好像是二少的朋友。

“阿来，你稍微冷静点，别和客人来气啊。”阿威婆妈地劝着，死活不放手。他最怕应付这小子。

明仔也站在一旁，不过纯粹就看戏，劝人的是他们这儿资历很老的一个赌佬。

“哟，小伙子们，发这么大火干嘛。大家出来玩儿的，图个乐子嘛，较什么真呢？”老人笑眯眯的，眼睛都要成一条缝了。

“行了，你他吗的放开我。”阿来踢了阿威好几脚，最后还是铁青着脸示软。

阿威哪里敢，就要拖着人往他们呆的一个空屋里去。不过，阿来挣扎地很大力，他有点怕把人弄伤了。

“交给我吧。我带他出去走走。”刘明拉着被阿威钳住的阿来的手臂，没有起伏的语调阿威已经听习惯了。

“也好，你别把人弄丢了。”阿威心知阿来在洋哥那儿地位重得很，洋哥到现在都还没个儿女，对于这个弟弟也是娇宠居多。

明仔的手劲儿根本就不是阿来能够挣脱的，少年完全铁青泛白的脸色，也早被众人无视了。

刘明把人拉到了一个林子里，丢到一个树旁。

他就站在这个捂着手臂的倔强少年面前，一声不响。

阿来只是低着头，咬着牙，什么都不说。他心里粗□了无数次，也不知道把身前的这个男人弄死过多少回了，可是，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

他打不过这个男人。

他从小就受自己哥哥的耳濡目染，也无比崇拜自己的哥哥，知道混黑帮就要守里边儿的规矩。他打不过别人，是他不行。他没那个脸，让他哥哥

帮他出头。

“我说，你这个年纪，是不是该去上学啊？”刘明忽然冒出的话语打破了俩人之间怪异的氛围。

阿来抬头就又见到了那个男人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样，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个屁同性恋，居然也这么嚣张！

“没事每天在赌场里混什么？打算混到死？”

“你不照样是个混的？！”阿来最鄙视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

“我是没得反悔了，只能混着，你不是还多得是机会？”

阿来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一个玩屁股的家伙的话！”

刘明动手的时候，阿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男人捏着他下巴的力道很大，很痛，他几乎不能说话。阿来用手用力掰着男人的手，却没有丝毫用处

。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玩了你？不过，我对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也没什么兴趣。我告诉你吧，我曾经手底下有过人命的，我不怕玩命。我

来这儿就是求财，你小子还不值得我跟你哥哥反目。不过，我也没必要忍你。“

阿来根本就说不出话，无力的腿踢男人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然后，刘明就感受到了少年的眼泪。少年红彤彤的眼睛，还蛮可怜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刘明微微叹一口气，松开手。

阿来先弯了下腰，才站起身用力擦了把眼泪，继续用力地瞪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明撇开脸，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公路，淡淡地道：“你小子，还是乖乖当个好孩子吧。”

俩人回去的路上，阿来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进去之前，突然要他送他回去。

那副有气无处吐的模样，还蛮小孩气的。不过，刘明一点都觉得可爱，他还蛮讨厌小孩子的，也讨厌和小孩子打交道。

这回阿来倒是听话，基本上没怎么闹。

到地方的时候，洋哥正好回来。他们家是个不算太起眼的中档住房。

“阿来？”洋哥似乎有点奇怪自己弟弟脸色之差，然后冲刘明道：“他又去赌场了？”

刘明点了点头。

洋哥笑容敛了敛，道：“下次再去，你就直接把他逮回来吧。”

阿来一直只是低着头，手紧紧地缩在上衣口袋里。

“嗯。”这个他求之不得。

然后，洋哥就在两个人的尾随下，拎着阿来进屋了。刘明用公车把阿来送来的，所以就直接开车回赌场。

争斗

当天，小王再次带入去了凯乐夜总会。

白天里，依旧有人在凯乐消费，毕竟里边儿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养眼的人物也多至眼花缭乱。

他们刚进门，领班就迎了上来。“几位警官有事吗？”哪怕是穿便衣，那一身条子气味还是一下子就被这女人嗅了出来。

“我们是例行公务，了解情况，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场面话是另外一个警察说的，他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知道怎么把握度。

“是，是，我们当然配合。来，几位这边儿请。”

之前领班给周启晖打的那阵强心剂立马就发挥了用处。周启晖也很配合，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和死者是什么身份？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吗？”问话的依旧是那个警官，从头到尾小王都没说过话。他打量了一番这里，发现这个地方十分

奢华，几乎算得上是高消费场所中的极品，只怕喝杯水都能花掉他一个月工资。而这里显然不仅仅是干些正经的行业。

D市的乱，是闻名于黑市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份也十分可疑。可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确认死者生前的生活环境和交际圈子。

昨天，他还得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

他趁着周启晖说明他和死者身份的空档，把相片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知道婷婷住的地方，也可以带你们过去，可是我真不知道有谁会想要杀了他。”周启晖很苦恼地摊着手，脸上的那副表情也许可以从某种程

度上规划到悲痛的那一块儿。

“你认得相片里的这个人吗？”小王突然发话，周启晖脸上的表情不禁有点呆滞。

“啊，我看看。”他一看相片，便立马认出了那是谁。“这个是婷婷的一个姐们，难道和她有关系？”

小王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表情，发现虽然很浮夸，但好像真的不怎么知情。

“她们是朋友？那么她们关系亲密吗？”

“婷婷和她是同乡，她们俩好像住的很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事实上，那俩人的关系的确很复杂，周启晖知道一部分内情，但并没有说出来

。

这件事，他不能说得太多，也不能说得太少，还要想办法知道内情，实在是……

俩位警官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他走了，期间好像还问过几个在这儿工作的人。反正，他也没什么心思去了解具体的情况。

他现在心情真是烦透了，几乎想要找个人来干一架。从记忆里抹去的昨晚的事也忽然出现在脑海里。

现在这状况，真是没心情跟那个男人耗时间，可是昨晚那种玩法儿很带劲儿，让他有点舍不得的意思。

真是，烦！

“明仔，叫人到停车场来！”突然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喘气声，旁边还有很大的杂音。

刘明听出来好像是阿威，他不是才说要出去溜达一圈？难道出事了？

现在是五六点钟的光景，场子里根本就没什么人。他只叫到了三个人而已，其中一个还是硬从发牌手里边儿拎出来的。等他们跑紧停车场，就看

到前方几个人影缠斗在一起，不断有叫骂声传来。这时候天还没完全暗下去，昏黄的路灯反而把人脸照得狰狞起来。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阿威正好被人一拳打中肚子，歪倒在地上。

他身边的那个刺头立马冲上去甩了那人一脚，嘴里还怒吼了一句：“靠！”

明仔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扫视了一圈。阿威身边就带着黄毛，但对方好像有五六个人，看黄毛那惨样，应该也挨了不少的揍。

这时候，阿威猛地就挣脱他又跳进那群架圈里猛力挥拳头去了。

刘明瞅着其中一个靠过来的矮个儿，一甩手就扇了他一巴掌，把人扇地一咧。顺手，他就钳住了这矮个儿的后脖颈，用力捏着往旁边的车子上一

撞。车子顿时凹进去一个浅洞，那男人的额头到还没流血，他含着力道，一脚把人踹到地上。那矮个儿已经被撞的七荤八素起不来了。

他这势头，几乎比那鼻血直往下流的黄毛还要猛。可是几人愣是都被打得狠了，火气一起来，越发不要命。

他冲进去就把那个一拳往黄毛鼻梁上揍的家伙踹歪，他踢得很准，对着就是他的下身。刚刚那一拳下去，黄毛的鼻子就不用要了。那男人痛的脸

色几乎发紫歪倒在一边也起不来了。

“我草！”显然，另外几人也发现了这人下手又狠又准的打法，都有些怯了不过嘴上还是不断放着狠话。

“你们不要嚣张！我们强哥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说话的是个脸长得很歪的男人，正用手抹着嘴边儿的血。

几个人往后退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追。

刘明走向黄毛，他那鼻血流得未免太猛了点。耳边冒风的时候，他反射性地就往下低头，结果被背脊上立马受了一下重创。他人瘦，背脊上几乎

全是骨头，棍子和骨头敲击时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

嘴里吐出来的血喷地就洒落在了地上，他扶着地面，没完全倒下去而是就地一翻身。

下手的是那个被他踢了下身的男人，因为刚刚躲到角落里哀叫去了，他一时放松了警惕。

其他几人也都没反应过来，最后那男人丢下棍子就跑，阿威嘴里呸了一声，用手提起棍子就甩了过去。那是个歪树杈，没甩中，正好掉到那人身

后。

“去他吗的，竟然偷袭！”

另外一个挨打少的立马过来扶他，“明哥，你没事吧？”

他刚刚打架贼狠，把几个年轻伙子给吓到了，顿时热血澎湃。

“问个屁啊，赶快开车，送人去医院。”阿威也受了伤，不过不算太严重的。明仔是救他来的，被人偷袭他要付责，看这模样，兴许伤到里边儿

了。要留下根子他就罪过大了。

医院检查的时候，刘明已经痛地眼睛直发花了，额头上直冒冷汗。

他当时躲开了要害，但胸椎部分被打裂了，估计是戳到了内脏，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

现在住院掉盐水，吃的几粒止痛片让他昏昏欲睡。

空荡荡的病房，让他一瞬间有种把针头□，戳向心口的冲动。

人这种动物，最怕的就是寂寞。

探病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刘明迷迷糊糊地意识清晰起来，然后就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在他旁边守着。

原来是那个小发牌手，颧骨那儿被打地发紫，正支着脑袋在他旁边打盹。

“喂。”发声的时候喉咙一阵阵发紧地疼。

这个小青年脸长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头发长的离谱。刘明忽然就想到了阿来，真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