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你——俟安

文案：

一个关于暗恋的小故事。大学时代小受就默默喜欢着，终于等来花开。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轻松

关键字：暗恋 余葵 齐椋

第一章：雨夜相遇

圣诞节还要加班，真不算愉快，但对于余葵来说还够不上痛苦。办公室里，在被告知加班决意后，哀叫便此起彼伏。

“有没有搞错，我都在饭店订了位置了。”

“老婆还等我回去呢。”

……

诸如此类的抗议，在经理的沉默攻击下渐渐消声。而这似乎都很余葵没有关系。大学毕业后经过几番考虑，决定留在这个相较于自己南方山区经济落后的家乡有更好发展的城市。尽管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超过5个年头，却依旧陌生，少了羁绊。一个人在异乡，没有相偎的伴侣，没有交心的朋友，圣诞节这样的日子，在公司和在租住的公寓里是没有区别的。

抗议这样的事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平静之后，所有人都投入了工作。圣诞节年年都有，约会迟到也可以打电话解释，知情的恋人是不会因此就大吵大闹的。而工作若是因此失去，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看着大家脸上挂着明显的怨懑，手上的事还是丝毫不敢怠慢，余葵的心情一下好起来。真是有点恶劣啊，自己这样的行为。

加班一直持续到11点，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靠着椅子长长地叹一口气，近乎欢愉的说：“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忙着收拾，无论有约还是单身。

“今晚辛苦大家了。今晚是平安夜，每个人吃一个苹果吧。”经理拎着超市购物袋，挨个的分发苹果。

“谢谢。”余葵看着手中鲜红的果实，心里有暖流。

大概是过节的缘故，接近午夜的街头依旧喧闹。午后就淅淅沥沥下起的雨终究化不成飞扬的雪。公车站，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各种各样的伞。圣诞节，连公车也是要加班加点的。

“让让。”一对青年恋人的闯入让本就拥挤的站牌愈加难以立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体验完雨中漫步的浪漫，当两人挤入余葵身边的时候，丰沛的雨滴让余葵右半边的驼色大衣湿了大半。余葵看着身旁的连体婴儿无奈地向左再挪一步。人群拥挤，只是小小的一步就可以让余葵的脸贴上左边等车人的胸膛。

余葵的第一想法不是糟糕而是好高。一个大男人可不适合这样小鸟依人的样子。

“对不起。”余葵只能默默再退回去。抬头的时候，有微微的惊叹。

是他！真的是他。

余葵下班后业余活动不多其中有一项便是听广播。固定收听的便是周五晚上的一个聊天点歌栏目。这样类型的栏目几乎每一个电台都有的。这年头听广播的人不多，余葵第一次听是在一辆出租车上。那次之所以破费打的回家也是因为加班，连最后一趟公车也错过了。疲倦的卧倒在狭小的汽车后座，余葵半眯着眼，前座传来那人清朗的声音。那之后，周五晚上插上耳机听广播就成了余葵的习惯。

他在节目里介绍自己，他说，我是齐椋。

作为电台主持，大家熟识是透过耳机传递的声音而不是脸孔。齐椋几乎没有出现在公共视野，除了久远以前，论坛上曝光的一张侧脸照。

方才的一瞥，身边人的侧脸与记忆中的相片完全对上了。

万般的纠结，公车已经驶进车站，55路，不是回家的那一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侯，余葵已经在车上了。

回到家已经是夜深了，最后还是打车回的家。

公车上余葵一直低着头，紧握着门口的扶手，拥挤的人流时不时将余葵推向齐椋身边，严丝合缝。几次三番，余葵几乎就要贴近齐椋的胸膛，余葵抿着唇，抬头偷往齐椋的侧脸，男人听着歌，安逸而闲适，似乎对于这样的状况很习惯。

节日的街头，灯光闪耀，车子驶过的街道，将斑斓投在齐椋的脸上。

就这样遇上了，不可思议。

终点站。

鬼使神差地下了车，余葵远远的跟在黑色的雨伞后面，假装陌路。跟了一会，对方已经到了目的地。

阳光小区。余葵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闪光的金色大字，窃喜。这样，便是知道了他的家庭地址了。良久，当被雨水浸透的余葵将房檐下一方干爽的地面滴成水洼的时候，余葵才在门房的注视下默默离开。

果然，昨晚睡太晚。

午休时间，余葵坐在茶水间里翻财经杂志，困意萌生。

“小余，在看杂志啊。”经理忽然出现，拿过杂志。“阳光小区，这儿的房子可贵，怎么，发财了？”

“没有，我就看看。”说完就将杂志收了起来。

距离依旧遥远。

第二章：距离近了

喜欢这种情绪真的可以持续好久好久。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了的，只是因为小小的牵连又开始想念。

那之后，一直没有见面，余葵只能继续在周五的晚上守着，默默地听那人在耳边讲述。偶尔在粉丝论坛里潜水，静静地看着别人关于喜欢的碎碎念。

“让让。让一下。”蓝色制服的搬运工扛着笨重的木箱进进出出。

“楼上又搬来一家新公司。”经理在一旁解释道。“找个时间去看看新邻居。也不知道能做多久邻居，之前那家才搬进来一年就又搬走了。”

余葵接不上话。

“算了，走吧去吃饭吧。”

“小林家的快餐又减量了，我都瘦了。”经理端着餐盘坐到余葵对面。

其实身为经理，你可以不用和我们挤快餐店啊。余葵决定不理会。

“经理啊，午餐的补贴要加啊。”菱清戳着只见土豆丝不见肉丝的鱼香肉丝，怨念。

“你不是要减肥吗。吃你地土豆。”向晨柯不放过讽刺菱清的机会。

“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啊。”

余葵笑，“菱清，我的鸡排给你。”

“还是余葵好。”

“请问，我们可以坐这儿？”两个高大的男子站在经理身后。午餐时间附近的公司职员大都汇聚在这家相较之下便宜实惠的快餐店里，找位子确实不易。

经理主动挪位子，“坐吧。”

“谢谢啊。你们是附近公司的吧。”两个男子快速融入小圈子的谈话。

“对面摩曼大厦9楼。你们呢。”经理问。

“巧了，我们是10楼的。今天刚搬来。”

“哦，就是你们啊，早上我还合计着改明儿去看看新邻居呢。以后可要相互照料啊。”经理的手已经搭上了身边男子的肩膀。“我是蒋明飞，是销售部的经理，这个是……”

“我是顾方，这个是齐椋。”

“大家好。”齐椋起身。

菱清此刻顾不上鸡排，含糊道“努山银哈哈婷。（你声音好好听）”

“吞下去再说吧。”向晨柯道。“齐椋，这个名字倒是在哪里听过。对吧，余葵。”

终于有人发现久未发言埋头猛吃的余葵。“恩，好像听过。”依旧埋着头。

齐椋并不说话。

顾方却是来了兴趣，“你们说说看。”

“不就是地方广播的主持人，我上次看余葵刷论坛，就是叫齐椋”经理插话。

论坛。齐椋看着对面黑色的脑袋，有些好奇。倒是个奇怪的家伙，发现了？“主持？同名同姓罢了。”

经理一脸了然，“我说嘛，哪有这么凑巧。小余不要光顾吃。”

“我。”从男人出现到现在余葵的大脑可算是处于罢工状态，抬头是一脸的无措。说些什么，现在那人就在自己眼前，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很可能会有交集。自己甚至会每一天都见到对方。而这些是之前不敢想象的。完全无语了。

“呃，大家好。”

呆子。齐椋忍不住笑了。“你好。”

“好。”头又低了下去。

“喂，等等。”身后是齐椋的声音，身影越来越近。“给。”手上多了一杯红茶。

“谢谢。”

“你话还真不多。刚才在快餐店就你不怎么说话。我倒是没发现那里的食物有好吃到连话都不愿说的。”

“没，就是饿了。早饭没吃。”温温的水流暖进心里。竟然主动和我搭话。

齐椋的手肘撞了一下余葵，“我说，你就不能抬头和我说话。”

余葵只能抬头，口中还含着吸管，嘴角是浅浅的褐红。

真是无辜啊，一个大男生却像极了小动物。“算了。你发现了吧。”

“？”什么？

“你们经理说你上班刷论坛。”

“那是闲下来，工作忙完了才……”极力辩解。

“不用和我说明，你们经理都不说什么，不是吗。”齐椋发现小动物的爪子已经将圆柱形的塑料杯捏的变形了，红茶流的满手都是。还好买饮料都有附送纸巾。“擦擦吧。我是说既然你连论坛都有关注，你认出来了吧。”

广播主持人。余葵手中的纸巾渐渐泛红，用力的点点头。

“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现在的工作，所以。”

“我不会说的。”余葵保证。

宣誓一样的表情与坚定。“你，好吧，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签名当回报？”齐椋玩味的笑。

“不，不用了。”说完，余葵就跑进了电梯。

齐椋看着前方小动物慌乱的表情消失在电梯里，有些无奈，我说好歹等等我啊，我是10楼的。

可是电梯大门紧闭。

刚刚是在开我玩笑？前面竟然聊了怎么久？后知后觉的余葵在电梯里暗暗偷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这算不算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们之间。余葵喜欢这样的短语。

第三章：清粥小店

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原来只能远远观望的人，现在竟仿佛触手可及了。可是，也只是仿佛罢了。楼上的设计公司，敲敲打打，人来人往，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开业了。

开业典礼就在大厦前面的小广场。虽说齐椋不想暴露自己的另一个工作，但是开业典礼还是找了电视台的好友，在这个城市颇有名气的电视主持人──林安来主持。众人多有猜想。这新张小公司倒也有来头，开业典礼也是有模有样，这第一枪算是打响了。

身为邻居，余葵所在的公司自是在邀请的行列。经理说了：“要搞好外交，任重道远。”余葵简直要把内心的哀嚎叫喊出声来。经理接着说：“小余，这是锻炼，是我的栽培之心。”可我能不接受栽培吗？

幸运的是开业典礼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各个人物的讲话和主持人的介绍后也真的没什么可讲的了。余葵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大概是小时候听校长国旗下的讲话留下的后遗症。比起这个，或许一片面包，一杯牛奶更为讨人喜欢。

人山人海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余葵正在解决温饱问题。一个人生活，尤其是一个大男人的单身生活，吃饭问题常常是最大问题。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和不行。欢欢喜喜的准备好了饭食，餐桌上却只有自己一人，好心情便也消失了。凑活的过吧。

“喂，小老鼠。”突然而至的男声，让余葵吞咽不及，猛咳了几声，才算平静。神出鬼没的啊。不过，今天毕竟是对方的大事，自己这样总是不好的。越想余葵越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支吾了半天道：“我，我饿了。”

齐椋却并不在意，这样的活动本来就没有意思，走个过场而已。不过偷吃过后还带着罪证（面包屑）的小老鼠的反应有趣多了。“正好，我也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才啃了一半的面包和未喝尽的牛奶最后都进了垃圾桶的肚子。余葵尚来不及做出反应，手便被那人握住了，在人山人海的缝隙里逃走了。

“这样不好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葵已经坐在一家小店里了。

齐椋笑，朝后厨喊：“老板，两碗鸡丝粥。”

完全不在意啊。余葵便也不再问了。细细看了一遍小店的格局。像是从前大学后面的“美食街”里的店面，不甚通透，清洁，却有一股熟悉的浓香，比得上所有奢华的酒楼饭店。

饭点已经过去了，店子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客人了。很快的，粥就送了上来，分量十足。老板笑意十足，亲切和善，和齐椋招呼几句有进了后厨。想来齐椋定是这里的熟客，那么这个“大碗天堂”便是沾光了。

“吃吧，这里的东西都不错，以后你可以常来。”说完，齐椋便自顾自的开动了。余光里是对方的小动作。像是用筷子细细的调走泼撒在粥表面的葱花，还有挑着细长的鸡丝下嘴。挑食，和孩子差不了多少。

比起余葵斯文的细嚼慢咽，齐椋很快就吃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观察实验了。方才小老鼠的形容在某方面是贴近的，小口小口的进食，吃饭的时候话不多，看来家教很严的，就像从前……不快的回忆可以略过了。

在别人的注视下吃东西，余葵终于开口了：“你还有事吧，我吃东西比较慢，你先回去吧。”还有，老板分量可以不用这么实惠的，毕竟之前才啃了面包，喝了牛奶。

“没事，你慢慢吃，今天的事实由顾方负责的。”

虽然对方这样说，余葵还是别扭，只能承认，“我。我吃不下了。”一个大男人该有的饭量，余葵没有达标。

老鼠的胃口也是小的。

“那我们回吧。”

回到大厦时，活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宾客三三两两也都走的差不多就。小广场剩下的都算是自己人，收拾整理，下午小广场就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奇怪的是，林安也没有走。

“齐椋。”大声叫喊着，似乎想要宣告相熟的关系。像是孩子一样就要扑过来。

齐椋拉着身边的余葵，躲开了。“怎么，下午”

“这么想赶我走，用完就丢，真无情。”

“今天的事谢谢了。”齐椋应道。

“这还差不多。”林安笑。

老友相谈，在一旁的余葵插不上话，想要走。而林安一早便已主意到了，沉默不言，衣袖自方才齐椋的躲避后就不曾离开齐椋的手掌。相熟的人，像是他。

林安打量着余葵，好看的眉眼在眼前渐渐放大。“齐椋，怎么不介绍一下。是公司的同事？”

“我。我是林安，我是同一栋大厦的，我们的公司在9楼。”不等齐椋回答，余葵急急答应，伸出手，这是礼貌。

“不用这么紧张，我是林安。也许你知道我。”

自然是知道的，晚间电视台黄金档栏目主持，几个广告，偶尔还会参与电视电影的拍摄，在这个城市不知道林安的人绝对算少数。何况，凌清还是他的粉丝。

“余葵，以后要拜托你照顾齐椋了。”林安的手勾上余葵的肩膀，巧妙的“为他”挣开齐椋的手。

肩上的手，这才使余葵想要摆脱的，他从来不是自来熟，第一次见面这样哥两好的动作并不是一下就能习惯的。局促不安，这是他的现状。

“林安，齐椋可不是小孩子。”最后还是顾方解得围。正忙着手上的事，却看到奇怪的组合。那个楼下的邻居似乎不太习惯林安的交友方式，也许这是交友方式。

“余葵，你家经理方才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顾方道。

如闻仙乐。余葵有借口甩开林安的手，“我，我先走了，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