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你——俟安

自然是醉了，不然余葵小心藏的着的喜欢也不会轻易说出。

“齐椋，喜欢。喜欢。”余葵翻过身子，正好投怀送抱，小小的秘密也被听得清楚。

喜欢。齐椋笑的嘴角凝固了，听到他的告白了，可惜他要是清醒了，就不会这样直接，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完全没有表明的迹象。

余葵念了几句喜欢，又继续方才的歌曲演唱。齐椋想起来这事大学时候自己在晚会上唱过的歌，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在台下听着，仰着头颅，用晶亮的双眼看着自己。

齐椋抱住怀里的家伙，心情很好。“余葵，我等你开口等了太久。要你清楚明白的说明怕是不能了。”

不知道是不是怀抱太用力，余葵挣扎着，扬起脑袋，撅起嘴角，不满的看着上位的人。“嗯……”若有似无的轻吟。眼里满是水雾。

“蹦。”齐椋听到脑子里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应声断裂，决定不再忍耐，低下头，含住余葵樱色的双唇，细细碾展，将所有的胡言乱语吞下。

“唔……”完全没有亲吻经验的家伙扭动几下，双手胡乱的挥动，晕眩的大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破碎的吟呜便从四瓣唇相贴的缝隙逃逸。这一丝的张裂正给齐椋机会，柔软的内部也遭到了侵略，方才的小心品尝变成了大快朵颐，肆意搅动着。余葵的舌尖却跟不上齐椋的节奏，银色的液体在不经意间滑落，湿润了干涩的唇瓣。

待战事结束，侵略者满意的舔弄着嘴角，将对方的甘甜一丝不留的吞咽下肚。

而余葵喘着气，迷离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只消一会就睡着了。

这样算是安静了。

醒来时是碎裂一样的疼痛，余葵的手攥成拳头，揉按着太阳穴。好难受……余葵用了许久时间才费力的睁开眼，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家。昨天海子上了飞机，接下就是和吴澄江去喝酒，还遇上了经理……然后……

“嗯……”腰间突然被紧抱住，余葵不禁低叫。余葵小心翼翼的翻转身体，对上齐椋的睡颜。

这是齐椋家……是了，不久之前来过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余葵的眉间紧皱，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明明齐椋不是和林安离开了，怎么自己会在齐椋家？

齐椋翻身，双手的紧抱变成，单手搂着，肩上的衣领斜露出一块，上面是青色的可疑痕迹。余葵吞咽一口口水。想起自己加的那个打着音恋群旗号的腐女群，潜水的时候见到姑娘们谈论起河蟹运动。

醒来时候的疼痛，相拥的姿势，青色的印迹……余葵不敢再往下想了。

齐椋的眼皮颤动几下，有苏醒的迹象。余葵闭上眼，装睡，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他的脑子回荡着一大堆的问号，和粉红色的猜想。

果然余葵的猜测是没错的。霸道的侵占腰间领地的搭手小心的抽离，身边的人做起来，打量着余葵。

“早安。”齐椋心情好好，微笑着说着问候。接着便在余葵的脸颊上轻轻印下柔软的触觉。

这是……吻……齐椋竟然……余葵几乎忍不住睁开眼，好在那人做完问候就进了卫生间。

在听到水声后，余葵快速整理好自己，比军训整装集合还要条理迅速。

他只是想要得到一颗止苦的糖，不是一颗涂满蜂蜜的炸弹。那样遥远的人，在一切情况都不明朗的时候，在自己纠结万分的时候，在他给了暧昧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酒后乱X。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又逃了。”齐椋看着打开的房门，自嘲。某只小动物是不是要躲会自家的小洞，闭门纠葛了。虽然他的告白是在酒醉时，但不是向来都说酒后吐真言。既然听了他真话，又有了亲吻，自然就像更进一步，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追逐猎物，最初只是远远跟着，等待机会，当靠的越近渴望就越深，尖锐的犬牙咬下第一口就无论如何不肯停下了。本来还打算趁这次说明了，拐回老家见家长。结果……

第三十一章：惊乱回家

自己竟然是和那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除了酒后后遗症头疼意外自己身上倒是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不适。想起那人裸露的肩头上青色的印迹，那么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呢。一起床，齐椋便进了卫生间洗澡……难道是……余葵不敢想象，那个远远追随，默默注视的人，自己竟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的轨道了。现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坦诚罪行，不敢表明心迹。从某方面来说，他或许说成是罪犯也不一定。

那种事情过后是不是很疼，如果不处理是不是会生病。脑子里群邮件里的小说，群里姑娘的讨论，不断回旋。

啊！余葵好像大叫出声。乱哄哄的，完全手足无措。余葵在自家的小客厅来回走动，试图减少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对了。茶几上长方形的纸片引起他的注意，那是回家的车票。今天已经是初五了。余葵没多想，逃避的念头涌现出来。就像杀人犯杀了人，总是要到外地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的。

余葵的简单收拾了行李，拿了车票就出门，直奔车站，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坐在飞驰的火车上，窗外的房屋车道快速的向后飞掠，渐渐景色就变幻成空寂的田野。一路下来都是平原，小小的矮丘都极难见到。等到见了山野的景致便知道离家不远了。离家越近思念就越深，早上的插曲，竟也被隐藏了。既然要躲避就要藏的深沉，不然父母亲发现自己的异样，他们担心的太多太久了。

一边想着逃避，其实余葵明白，自己还是念着那人。贸贸然的就不见了人影，齐椋会来寻找吗。还是因为他做了坏事再也不打算理会了？

一直在意着早上的事情，在火车上余葵连吃饭的想法也不曾有。坐了七八个小时，火车到站了。报站员甜美的声音响起：“前方到站N市，下车的乘客请……”余葵早早拿了行李在车门侯着，待车门打开第一个出了火车。

终于是回来了。记得大学第一个学期回家，也是这样片刻都不愿等待，急急冲出车厢。那时候看见家乡的山原，眼中泛起苦涩。那是自己第一次离家那么久，第一次离开父母。

而现在，余葵拉着手提箱，行走在过道上，心里却慌乱起来。近乡情怯吗。余葵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这个小城冬日雨水弥漫的湿润气息。

“小葵。”余葵在人群里张望。

“小葵，这里。”两个中年人撑着蓝条格子的大伞站在车站门口，念着余葵的小名。

爸，妈。余葵张张嘴，大声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嘴唇上下开合着，证明他在呼喊。

“回家吧。”余爸爸走近身边，接过余葵手中的行李箱。“你妈一早就念着，买了一大堆你喜欢吃的菜。”

“恩。”余葵点头，喉咙里呜咽着。

“小葵，可算是回来了。”余妈妈喃喃，不想是在喝余葵说话而是自言自语一般。

“妈。”余葵总算是喊出声来。

“哎。”余妈妈答应一声。

那时只是说了回家的时间，因为海子的事。电话只打了那一通，具体的回家时间，火车车次都没有说清楚，老爸老妈只怕是早就在车站的等着了。余葵望着飘雨的漆黑的夜空，冷风呼呼吹着，老爸的腿还疼吗。余妈妈挽起余葵的手，一家人走出车站。

回到家已经是10点多了，余爸爸扛着行李箱先一步上了楼。开着大门，站在门口等着。明明应该有很多话说的，余葵一路只是默默牵着老妈，什么也说不出口。家里的布局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的房间也被好好收拾整理过了。

“先多一会，妈去给你弄吃的。”余妈妈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

“我来吧。”余葵来住自家老妈。“我很久没有帮忙做饭了。”

“你刚回来，累着不好。”余妈妈一再推辞。

一旁的余爸爸看不下去，“再这样下去，我是到天亮都出不上饭了。你们就都给我打下手。今天我来掌勺，说来我也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

一家人都挤进小小的厨房，话也不多，择菜，洗米，简单的事务，洋溢着的气息叫做温暖。

余爸爸向来是等着吃的那一个，现下掌弄锅勺，翻炒蔬菜，也是有模有样。只是饭菜上桌，余妈妈不客气的给出“难吃”的评价。

余葵笑着吞下不甚美味的食物，不予评价。食物的美味有时候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因为制作的人。能回家吃到家里的食物就是很好了。

饭桌依旧是不大说话的。等吃完了，余葵主动洗了碗，无论如何不让老爸老妈插手。“你们就去坐着吧。”

余爸爸和余妈妈无奈。只能开了电视在客厅坐着。

余葵这几年在外是做惯了家务的。很快就搞定了。擦干手，坐进沙发中间。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

第三十二章：新年团圆

夜已经深了，电视的声音开大很小，屏幕上的爱恨纠葛，嬉笑怒骂余葵都听不太真切。只静静看着，完全不知道看进去的是什么。一派团圆的表象，并不代表会一直持续。无乱是余葵还是，余爸爸余妈妈心里仍是有结缔的。

最后还是余爸爸没有仍住。小声的问，在寂静里也听的明白清楚。“小葵，你和那个。”停顿一下，余爸爸似乎觉得这样问不妥。又道：“真的改不了了。”

哪里是改不改得了的事，关于那人的执念那么久了。何况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就不会在有逃避了。他要负责的。

“说什么呢。小葵好不容易回来。”余妈妈见余葵不说话开口道。“小葵，路上累了吧，很晚就去睡吧。”

“我一直是一个人。”余葵的话让余爸爸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自己的孩子什么样的脾性，余妈妈最是清楚。当年只是期待就离家两年。两年了也只是一个人守着，或许以后都是要一个人了。心眼太死。认准了就放不下了。

余妈妈心疼。“小葵，既然没有就回来吧。”

余葵摇摇还是拒绝，既然当初选择留下继续期待，现在就不会回头。

“在外面也好，闯闯，只是以后要多打电话，让爸妈了解你的情况。”余妈妈说着说着竟是要落泪。心悬着良久，总不见到明朗的时候，以后不愿再这样了。无论如何还是那句话，“小葵，爸妈只希望你好。别的都没关系。我们都是老师，看的明白。不是不开明的。”

余葵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在不给一点音讯了。

一家人有的话不用说的太透，其实心里都已经明白了。父母接受了一切，为他的等待担忧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余葵便被叫起来，回乡下住两天是过年的重要曲目。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倦意还未消退，又急忙上路了。车箱里装满了一堆烟酒补品都是给住在乡下的奶奶的。余葵斜趴在车子后座，微眯着眼，补眠。余爸爸和余妈妈则在前座说着话。不知道这两年奶奶怎么样了。一定念着自己这个不孝的孙子怎么不回家看看她。

乡下离市里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高楼马路就变换成乡间小路，山间青树的景色了。远远的就看见奶奶家门前的芒果树。小时候自己是和家里一群表兄妹在乡下住过一小段时间，那时候自己学着村子里的小孩爬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为这个老爸还训了好一会儿。

“奶奶。”余葵一下车便拥上前去。

“小葵。可算是回来了。”奶奶拉着余葵的手，眼睛弯成一条线。“这两年你妈一直说你忙，在外面受罪了。”

“没有，没有。奶奶我很好。”

“小葵，在外面不行的话就回来吧。”叔叔插话道。

余妈妈知道余葵是铁了心的，要是肯回来就不会今天才回家了，帮忙接应：“年轻人要在外面锻炼锻炼。”

“你倒舍得。”奶奶瞥一眼余妈妈。

“都站着干吗，进来坐着。”姑姑顾及着大家的情绪，张罗着。一群人这才坐定了。

奶奶也不纠结于回不回来的问题，拉着余葵问了一些近况，余葵一一认真的答。

门口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余葵不认识。她一进来姑姑便上前招呼，亲亲热热的。奶奶也放下余葵这边，转而去问：“铭春进来。”

那个女生红着脸，向奶奶点头，看一眼余葵，显然他对于她也是陌生的。

“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呢。”姑姑拍头念道。“这是余歌的媳妇。这是你叔叔的孩子。”

那女生听了这话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你好。我和余歌今年五月结婚。”

五月倒是好日子，高文非和游小薇也是定在了五月办喜事。

“你好。怎么不见余歌和你在一起。”

“他去买东西了。”铭春轻声答着。真真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奶奶见到自己的准儿媳自然是高兴地。却不忘了余葵的事。“小葵有没有女朋友了。你几个哥哥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了，就连余歌也找了。就剩你了。”

“妈，小葵还小。”余妈妈帮忙搭腔。

“不小了。”

“奶奶，我……”怎么说，父母亲接受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奶奶老了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想告诉她。

“余葵。”余歌的大喊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余歌伸手揉乱余葵的头发，“你小子，怎么知道回家了？”

“歌子。”

“叫哥，出去两年，都没大没小啦。”

“哥。”

“这才对。”

亏得余歌，奶奶才没有继续追问。余葵小小松一口气。

一家人围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一群小孩子便围着奶奶说话，余葵这个大人也参合在里面，多少有些尴尬。

奶奶掏出准备许久的红包塞到余葵手里。余葵推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怎么在外面挣了钱了，就不要奶奶的钱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都这么大了。”

“大。我还记得你光屁股在地上爬呢。”奶奶的记忆回到孩时。

余葵听了这话，脸上飞红。奶奶完全不留面子，一群小辈看着他大笑。笑着却还看着他手中的大红包。

自然谈心过后，手中的红包就被这群小子们瓜分了。一群小子吵吵闹闹拿了红包就跑向村头的小卖部。余葵看着不由笑了。

“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余歌道。

“谁说不是。”

“你那时候就是被抢的那个，现在大了还是这样。你总是要学会主动一点，不然是想要就这样一个人吗？”余歌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堂弟却还愣愣一个人，不叫人放心。

主动。如果早早的表达，可能也会被早早的拒绝。

第三十三章：特产礼物

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假期就结束了。余妈妈一边怨念着：“你才回来几天，这就又要走。”一边为余葵收拾行李。余葵回来的急，只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收拾起来倒是简单。只是奶奶和姑姑念着余葵又要出门，买了一大堆的特产小点，叫他一定带上。余葵推辞几遍，奶奶就板了脸：“你不吃就不会送人。一点人际交往也不会。”

余葵无奈，通通收了带走。小小的行李箱被塞得满档，另外还拖着一个大袋子。

一大家子都来送行，比得上当年大一上学时的阵势。

“一个人呢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同样的话余妈妈念叨了好几遍，总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