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困流 上——夜弦辰歌

再次回到候车区的坐位上时，夏继南正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其实他是在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跟做了一个梦一样，他叔叔突然成了他的亲生父亲，这是件多么狗血的事。因为想的太过投入，叶籽坐到身边时他并没有立刻发现。

叶籽见他没有反应，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推了一下，低声问他：“累了么？过来靠我肩膀上，椅子太硬会不舒服……”

夏继南这才回过神，他并没有听到叶籽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候车室里的大钟表，又看了看检票口，早就有人开始排队了。

叶籽温柔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问道：“是不是有心事，不然刚才怎么走神的那么厉害？”还没等夏继南回答，叶籽就拉着他起身朝检票口走去。

叶籽明白，如果夏继南不想说，他问再多遍他都不会讲一个字。果真夏继南是沉默的，任他拉着，既然已经从他身上寻求到了安慰和拥抱，又何必再让他同自己一起担负？

检完票之后，随着人流踏上站台，然后找到车厢的位置上了车，一路上都是被叶籽拉着手，掌心里早就有了细密的汗水，太阳出来了，温度正在渐渐升高。这场景就像小说和电影中无数次描写过的，不顾一切地私奔。随着列车到达一个陌生的城市，将记忆释放，去享受一个没有‘过去’的自己。

每个人都在寻找各自的出口，爱情或者生活只是名义上的载体。座位是靠窗的，夏继南坐在了里面的位置。二十分钟后，火车轰隆隆地开离这座城市，叶籽温柔地在他耳旁轻声说着：“你累了，就靠着我的肩睡会儿……”

39.浪漫私奔（2）

“你累了，就靠着我的肩膀睡会。”

火车半个小时后开离了市区，眼前的景物飞快地替换着。一夜未眠让夏继南此时困倦不堪，把身子的部分重量交给叶籽，有点发愣地朝车窗外看着。修长的脖颈弯出美好的弧度，介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孩身上总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倔强的、压抑的、沉默的、忧郁的、张扬的……叶籽被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深深地吸引，而爱情，大概就是想和某个人有一直生活下去的愿望。

渐渐的，夏继南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为越模糊，好像打心底就明白，身旁这个肩膀的可靠，最后慢慢地把头靠了上去。

看到这样的情景，叶籽似乎很开心，此时他们像极了恋人。即使说一生一世还太过年轻，可是这一刻，他的确想到了这四个字。

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想要的并不只有这些。不然，阳天若只为得到一个人，手段也不必这么狠，而他自己一直引以为箴言的一句话就是：“男人，对情人要尽可能的温柔一点，对自己，则要尽可能的狠一点。”

中途的时候，夏继南醒了，见自己靠在了叶籽肩膀上，有点不好意思，可能睡觉的原故，脸上有点发红。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有点乱的头发说：“你怎么不叫醒我，肩膀累不累？”这种样子看在叶籽眼里可爱极了，有点像害羞。

叶籽这才动了动僵硬发酸的肩膀，眉头微皱，但声音依旧温和地说：“没事，看你睡的熟，没叫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署片？”说着就拿起放在一边的署片，撕开封口，递到夏继南面前。

由于刚醒，所以并没有胃口，不忍驳他好意，只象征性地拿了几片塞进嘴里。

叶籽笑弯了眼睛，跟着也往嘴里塞，然后又递给夏继南，他摇摇头。叶籽也不再勉强，一个人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不多大会，一袋署片就见了底，转过头看着夏继南正看着自己，叶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夏继南也跟着笑了一下，眼瞥了瞥桌子上的空袋子说：“原来你喜欢吃这个……”之后又嘟囔着说了几句：“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吃零食……”

“小时候吃不着这东西的，爷爷不给吃，所以现在就想吃回来。”叶籽一点也不嫌麻烦地解释给夏继南听。

“你爷爷管你挺严的……”夏继南随口说着，从他刚才的语气里听得出他对自己爷爷的敬爱与亲近，想必他爷爷应该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不然也不会管教出这样的孙子。

叶籽点点头，一会又问他：“等会到了A城，先找地方休息，对了，想去哪里玩？”

“随便啦，你做决定吧。”夏继南漫不经心地应上一句，继续看着窗外的景物。

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叶籽了然地笑笑，把自己的想法念叨给他听：“那我们先去XX餐厅吃饭，之后再去看那里有名的音乐喷泉，对了，我知道有个地方看夜景非常好，带你去……”后面絮絮叨叨一大串，可叶籽一点也不嫌烦。

本来夏继南还是一边看窗外一边在听他说，可是慢慢地似乎有些地方真的吸引到他了，转过头看着叶籽，认真地听着。

四个小时之后火车到达目的地，上午十点钟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空气里漂浮着难闻的汗味。叶籽在人海里拉住他的手，朝出站口走去。夏继南偏过头，就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薄汗，而对方似乎没发现这样的注视，依旧认真地拉着他往前走。

因为经常来A城，叶籽对这个城市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带夏继南去了他经常住的一家酒店。在前台登记要了房卡后，和夏继南一起坐着电梯上了二十五楼。

手一直被叶籽握着，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依旧试着回握。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叶籽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阿南，喜欢你……喜欢你……我主动亲过你那么多次，要不要主动亲我一次？”脸有点无赖贴上夏继南的脖颈，虽然知道电梯里会有摄象头之类的东西，可依旧控制不了想接近他。

夏继南稍微低了下头，看了看窝在自己胳膊上的毛茸茸的脑袋，有点调皮地喊他：“高级色魔……”

好像变得更无赖了，手不老实地爬上了夏继南的腰，脸皮越发的厚了起来，趴在他耳边认真地问：“什么是高级色魔？”

夏继南挑了挑嘴角，刚想要说话，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夏继南扒拉开他放在腰间的手，率先走出电梯。叶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找到房间刷了房卡，刚一进门，叶籽一个转身就把夏继南按在了墙上，手臂卡在他的腰间，嘴在他脖颈上啃了啃，嘴里有点小抱怨：“刚才让你不说完就出去……”

“哦哦哦……都是我的错……”夏继南被骚扰的腰间很痒，有点求饶似地顺着叶籽的话往下说。只觉得这样的叶籽格外的让人心动，以前一直以为他都是沉静的、内敛的，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耍无赖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又多喜欢他了几分。

吻细密地从脖颈转移到脸上，搁在腰间的手灵活地把腰带解开……

夏继南明显地感觉到了顶在自己下身的坚挺，此时他已经被叶籽撩拨的浑身火热，声音变得有点沙哑，眼睛里也渐渐升起水气，呻吟似的语调：“你……先洗澡……到……床上……啊……”丝毫不理他说什么，碍事的裤子被扯了下来，叶籽的手爬上了他挺翘的臀部，格外色情地抚摸起来，上衣很快也被脱掉。

纤细修长的身体暴露在了叶籽面前，毕竟是年少气盛，叶籽的下体早就硬的发疼，胡乱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拥着他一路吻到雪白的大床上。

叶籽偏执地把头搁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说：“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下体不断地摩擦着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夏继南被情欲折磨的早已迷乱，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寻找对方的嘴唇索吻。

做足了前戏，进入变得轻而易举。这次性爱似乎格外地贴合，最后在叶籽几次霸道的抽插下，两个人一起达到了高潮。叶籽喘着气趴在夏继南身上，并没有将自己从他体内抽离，而是盯着夏继南因为情欲变得迷离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我们交往吧？……”

这样的亲密让夏继南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手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脸说：“那就试试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籽似乎很开心，把他可劲地拥在了怀里，就这样呆了好几分钟。身上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布满了汗液，夏继南没好气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说：“去洗澡……”

叶籽点点头，把他拉起来，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等再出来爬到床上时，只觉得宿夜未眠的疲惫排山倒海一般地袭来，叶籽把身边的人捞在了怀里，温柔地在他耳旁说道：“睡吧。”夏继南往他身上靠了靠，轻轻点了点头，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式睡着了。

厚厚的窗帘把正午的太阳光遮住，房间里空调嗡嗡作响，似乎火车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总有各自逃离的理由，总有各自寻找出口的方式。此刻相拥的两人之间，大概是有爱情存在的。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傍晚时分，房间里变得有些灰暗，霓虹灯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模糊的影子。

身边的人睡的还很熟，打着小呼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有些微皱。叶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他轻轻抚平。似乎这样的动作打扰到了他，夏继南翻过身来背对着他。

越是这样，就越想去逗他，叶籽调皮地笑了笑，伸手去捏对方的鼻子。

夏继南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叶籽的爪子正毫不客气地搁在他脸上，笑的特欢。

知道是被戏弄了，夏继南被他搅的也清醒了一些，脚不留情面地踹到对方的腿上，瞪了他一眼说：“去死……”

这样的威胁听在叶籽耳朵里却是软趴趴的，俯下身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宠腻地看着他说：“起来了，我们去吃饭了。”

听到他说要吃饭，夏继南还真觉得肚子饿的紧了，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还好两个人动作都挺快的，十分钟之后便收拾妥当出了门。

外面难得地起了风，凉凉地吹到脸上，比空调风要舒服好几倍。可能快要下雨了，天阴的格外沉。

本来两个人各走各的，叶籽在前面带路，夏继南在后面跟着。可慢慢地走在前面的那个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到后来，干脆贴到后面那个人身边，手非得去抓人家的手，被拍开好多回，可依旧锲而不舍。

夏继南看到这样的叶籽有点想笑，可却拼命忍着没有笑，佯装着咳了几声提醒他，那谁谁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得寸进尺地伸手去捏人家的脸。

夏继南这下实在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籽说：“大爷，您这是在调戏小妞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两个人相处方式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叶籽微微地愣了一下，随即挑起嘴角，手往对方腰上探去，使劲摸了几把：“喏……这才叫调戏~~~”

脸稍微红了一下，嘴上却丝毫不落下风：“您示范的还真到位……”

不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叶籽所说的餐厅，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服务员好像认识叶籽，熟络地问道：“叶先生，还是老位置么？”叶籽点点头，拉着夏继南就往里走去。

餐厅的摆设是简单干净的，整体的调子是素雅的，让人感觉特别放松。菜上的很快，很对夏继南的胃口，被半强迫着吃到很撑，最后伸手摸摸肚皮，皱巴着脸跟对面的人抱怨：“你这种行为就相当于给有蛀牙的小孩吃糖……”

可叶籽非旦没有停止，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往他嘴里塞东西。

夏继南只觉得心底酸酸的，多少年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撒娇了？这种情景，真像做了个梦般的不真实，但这感觉真好。

40.飘乎的雨

从餐厅出来，外面不知何时下开了雨。雨不是太大，只是下的有些急，缠绵地飘在人的头顶上，很快便润湿了额前的碎发。

夏继南一边伸出手去遮挡，一边拿手捣了下身旁人的胳膊，声音里面有着小小的兴奋：“喂……下雨了……”

叶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的面上已经被水痕打湿，显得更加地生动起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喜欢下雨？”

夏继南迅速地摇摇头，皱了皱眉头，真相脱口而出：“不喜欢啊……”

夏天的雨总是带有极浓的青春气息，湿濡的、青草味的，甚至有点荒唐的，不顾一切的感觉。

路过一家商店时，叶籽拉着夏继南进去买伞，店主是个极年轻的姑娘，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拿给了他们一个能容纳两个大男生的纯黑色的大伞。付钱时，夏继南站柜台前面，难得地对着她笑了笑。

之后走出了商店，叶籽撑开伞，夏继南站在他身边，怕他被淋着，又细心地把他往身边拉了拉。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阵势，反倒是越下越急，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汽车飞快地开过去，会渐起一片片地水花。路灯此刻也变得朦胧起来，氤氲着潮湿的水气。

就在这样的灯光里，夏继南侧了侧脸，看着身旁的面孔，竟觉得有些不真实。虽然手被他紧紧握着，虽然两个人之间贴的很近。可心里却充斥着一种流离的不安感，好像成长带给人的总是这样绰约难近的疏离。

仿佛看透了他心底的想法，叶籽趁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吻了吻他有些柔软的脸颊。路灯把树木的影子投到两人身上，仿若这二十年来，悠然前行的时光。不用刻意地去描述，懂的人自然会懂。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因为下了雨，广场上的人特别少。叶籽之前一个人来过几次，那时候人都特别多，都是些年轻的情侣。

喷泉极有默契地配合着音乐声，一股股的水柱抑扬顿挫地上扬和下落。加上周围的静寂，这种美竟然找不到切合的词语去描绘。

雨天总是浪漫的，雨天里的风景总是让人难忘的，夏继南有些小小地走神，以至于脸被对方戳到的时候，‘啊’的一下轻声叫了出来。

叶籽就像刚从大人手中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笑的有点讨好地问他：“其实你心里，是不是开心呆了？”

“没有啊，其实我是开心傻了。”声音故作冷冰冰的，其实那谁谁都能听出他的喜悦。

叶籽的手像勾兄弟一般地勾住他的脖子，再不是低沉温柔的笑，而是张扬开怀的笑，“你就装吧你，早晚憋死你！”

“是不是这个样子？……”夏继南面对着他用手捏住鼻子，做出憋气的样子，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退出雨伞。

叶籽被他难得的可爱逗的直乐，也不管雨是不是还在下，丢开雨伞，紧跟上去撵他，逮着了手就不留情面地往他身上死命地戳，其实谁谁的温柔是装的对吧？

最后夏继南被叶籽抓住，按在喷泉旁边，叶籽占了上风，当然要签订些不平等的条约，“喏……给你三次机会，说你喜欢我喜欢我，还是喜欢我……”

“不成不成……”看着身下的水面，喘着气把头摇的像波浪鼓，夏继南暗暗使力，想反败为胜，手紧紧曳住叶籽的手臂。而对方似乎是欺负定了他，死活把他往水里面按，脸上笑的恨不得让人给上他两拳。

雨渐渐的没有刚才下的急了，两个人身上都是潮湿的，叶籽玩的挺开心，也戏弄够了他，万一感冒了心疼的可是他。手上往下按他的力气也渐渐小起来，本来以为夏继南会一直抓着他的，可是……夏继南在此刻却偏偏松了手，叶籽一个没拉住，噗嗵一声，那个谁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