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这么简单吧。”
“自然,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可知道你二哥的事?”她问道。
“二哥?他怎样了?”我急切问道。
他在大荒山的历练已经结束,现在在……“她故意吊人胃口道。
“他现在在哪里?”我急问道。
“天帝有恩,免于他万年折磨,只让他于人间历练百年,若历练成功,他便再次可上天庭。”天后威严道。
我心下一松,二哥……
却听那天后接着叹气说道:“敖洛,你可知为了你,现在六界的平衡即将要快被打破了。”
啊,我么?
随即想起无乐率领三千魔兵气势冲冲在鬼门关要求交人的样子,我只得无奈叹一口气。
“那,不知天后有何办法?”我问道
“只有一个,那便是你也下人间历练去。”
啊?
我尚未反应过来,随即在一道白光中混着哪吒的尖叫声,晕了过去。
24.寄语东阳沽酒市(一)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
东市红袖楼的竹院中。
我哀叹着,看着饶有兴趣对着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女挤眉弄眼的的张梭,再次用左手抵着额头,哀叹一声。
“我说罗翱你不能这样啊,良辰美景在前不好好享受一番可是对不起天啊。”张梭见我如此,凑到我跟前说道。
“就是就是……”旁边不断有人附和道。
“我说张大公子,你爹知道你出来了?”我故意问道。
“哪能啊,不过他也管不了我,家里的二十个姨太就够他头疼的了。”他毫不在意的道,眼睛盯着那群载歌载舞的舞
女们。
我笑了下,喝了口酒,再不言语。
却说那日一道白光袭来,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却是在一片荒郊野地。
我摇了摇模糊的头,清醒了些,直起身,走到前方潺潺的溪流边,捧了口水,看着水中自己的样子,苦笑一声:“原
来你也有今日!”
龙息全无法力全失,还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苍天啊大地啊,喊完这一声,我便颓废的坐在一个巨石上。
猛然间,却闻得身后索索作响,不会是大虫吧。我憋坐那里,猛的,一只爪子搭在我的后肩上,不敢回头,我憋着气
,一动也不敢动。
真是讽刺啊,两千年来六界中诞生的唯一的青龙竟会丧命于此,丧在这山野的大虫的口中。
却闻得一声“刺啦——”的破空声,猛然间听得“嗷唔——”一声,似是痛彻心扉的惨嚎声,此时我趁此机会一个翻
滚,偏滚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大虫,不过是一只身量不足的黄斑虎,身中三箭,直刺入骨,血潺潺得喷射出来,不断哀嚎着。
身后几寸高的草丛中又,是一阵抖抖索索的响声,我骇然,该不是又是一只大虫吧。
我大骇的盯着那片草丛,却看到一群人出现,为首之人身形飘逸,墨发在空中飘逸,玉簪插髻,绛纱银装,打量了我
一眼,随即皱眉对身旁的一人说道:“皇家围场,怎会有陌生人出现?”
“该不会是从天而降吧。”一旁有人打趣道。
我苦笑,可不是从天而降的么。
“瞧这模样就算从天而降也没这么俊朗的。”一旁又有人说道。
“张梭——”那为首的人一个长音,那拿我打趣的人立马不吭声了。
那人看了看我,随即对那叫张梭的人说道:“此人就交给你了。”
言罢,上前看了看那仍在抽搐的黄斑虎,一剑刺入那黄斑虎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那大虫最后抽搐了下,见阎王去
了。
“好箭法。”
“好功夫。”
“真不愧是晋王。”
一旁不断有人附和着赞美道。
那晋王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哗然声静了下来。
晋王叫张梭审查我,张梭却只是嬉皮笑脸的与我谈了几句。
“咦你叫什么?”他搭着我的肩问道。
“罗翱。”
“罗翱,你很对本公子的心,我们做朋友吧。”
自此,我成了当朝左丞相家张大公子的狐朋狗友之一。
我看了眼那位手不规矩的在舞女身上乱蹭的张梭叹了口气道:“张梭,你把我叫来究竟所为何事?”
他浊乱的眼睛马上清明了起来,开口欲言。“来了来了。”他身旁的小厮烟儿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
他一把推开那舞女,问道:“果真来了吗?”
烟儿不断的点头。
我看着那一脸怨言的舞女,心里暗自寻思,到底是什么事。
看着晋王缓缓踏步走来,再看笑的一脸猥琐的张梭,我又是一声哀叹。
“张梭,你派人急急忙忙的告诉本王有事相商,就是在这里相商?”晋王毫无笑意道。
“王爷可是不知,越是这般杂乱之地,越能商事。”张梭笑道。
“哦?”晋王坐下,喝了口酒,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张梭看了看在场停下跳舞聚在一起的舞女们,道:“还不赶紧跳一曲霓虹舞给王爷瞧瞧。”
声乐渐起,幽葩细萼,红颜婉歌,醉酒庸舞。
“啪——”晋王将酒樽一搁,随后道:“最近左相可有何动静?”
张梭一愣,随后低声道:“父亲最近在忙着江南水灾之事。”
“哦,有何进展?”晋王看着前方的粉艳娇红,眯眼道。
“似乎牵扯之人颇多。”张梭道。
他二人低声谈话,大概以为我这毫无内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可能听到,可惜我是青龙,青龙的耳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我不去听,那些话语也会自然而然的进入我耳内。
“能拿到名单吗?”晋王低声问道。
“我尽量试试。”张梭回答。
“嗯,袁显苍找到了吗?”
“此人行踪不定,欲要找到他,可得费一番周折。”
“不管花什么代价,一定要先于赵王找到他。
“是,王爷。”
看来这晋王也是个不安于室的主。
我定了定,随后借口如厕走了出去。
站在河边,骤雨初过,淡淡的青草香弥漫在空气中。我深深地呼了口气,吐着在里面吸入的浓的呛人的胭脂味。
“事情办好了吗?”在一众闹声中我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已经放进去了。”一个女声道。
“嘿嘿,这次任他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晋王了!”又是那个声音在低哑的笑着。
我开始用龙眼搜寻。
“是呀,只要晋王吃下了那个仙贝羹,嘿嘿。”
我大惊,立刻放弃了龙眼搜寻,奔回竹院。
25.寄语东阳沽酒市(二)
至竹院门口,我突然停下。
到底要不要救那晋王?于情来说,他救了我一命,于理来说,我救了他,若是打破这历史的常规,我不成了罪人?
心里左右摇摆的煎熬着,我看着如火的太阳。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起跑奔至里室,猛地开门,低声耳语地张梭和晋王咤异地抬起头来看我,不理张梭的问话,我直直的走至晋王桌前
。
没有仙贝羹。
我安了安神,定了定心。
走至我的座位前撩了撩袍子,坐下。
抬眼却撞进晋王富含深意的眸子,再待我仔细看时,他正和何张梭笑谈。
一阵声乐声响起,一白衣佳人缓缓走出,此刻,萦横尽舞,她浅浅吟唱:“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
斜阳映山落,敛余红、犹恋孤城阑角。
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
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
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
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
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一曲唱完,席间众人皆在愣愕之中,那晋王低声喃喃道:“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随即抬起
头望着那位佳人道问道:“词是好词,却不知是何人所作?”
那佳人浅浅低笑,眸光流转,最后竟是掩嘴而笑,道:“此人就在席中。”
“哦?”晋王饶有兴趣的看向席中,触及到他的目光,我微微低头。
“此人是何人?”张梭问道。
“此曲自斟自酌,独往独来,洒脱好似庄周。”席中有文人赞道。
“各位大人饶了奴身吧,此人填词时便说好的,不得透露此人行踪姓名,否则,我们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失笑,这木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重的话,不过是为了怕这曲子红了,都找上门来,扰人清净罢了。
“你怕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就不怕我们封了你这红袖楼,让你更吃不了兜着走?”张梭狠道。
哎,我抚额哀叹一声,看来是不能独善其身了。我直直站起,对着晋王辑了个礼,道:“在下便是那作词之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席中之人纷纷对着我窃窃私语。
“不是不想透露行踪的么,现在又为何承认了?”晋王擦了擦手,道。
“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罢了。”我道。
他眯眼看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席中众人皆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起沉默。
此时,菜陆续上了上来。
我凝神看着那些菜,果然有仙贝羹。
其中,一红衣侍女将一盘仙贝羹端至晋王桌前,
那晋王正要吃下,我赶紧站起袖子一挥道:“不可,此中有毒。”
席中静默了一秒,随后哗然声顿起。
晋王神色一凛,对着身后一个示意,立刻有人上前,拿出一根银针,戳进仙贝里,取出,那戳进去的部分黑如墨炭。
被侍卫缚住的那红衣侍女哭叫道:“冤枉啊,王爷,冤枉啊……”
我皱眉,看了看那红衣侍女,对着晋王道:“王爷,毒不会是此女放的。”
“可笑,你说不是便不是?”那一旁缚着那红衣侍女的侍卫开口说道。
“燕青,让他说下去。”晋王眯眼开口道。
怎么说?难道跟你们说我是条青龙,耳力甚好,我曾听过那主谋说话,和这女子的声色根本不符?
沉吟半响,我道:“竟不知有人会蠢钝至此,下了毒还敢现身将仙贝羹端至王爷面前。”
晋王看了我一眼,对着那燕青道:“还不放人。”
那燕青瞪了我一眼,却也只得无奈放人。
正此时,门突然被打开,狂风涌进,寒光顿起,直冲晋王。
我暗叫不好,将眼前的一个盘子掷去,那黑影一顿,却给晋王身旁的几个侍卫抓住时机,几番回合下来,黑影只有束
手待擒的份。
那黑影的双手被缚,他看着晋王哈哈大笑道:“赵贺,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说完一偏头。
燕青细细察看这蒙面人的样子,随后对晋王回报道:“王爷,他咬舌自尽了。”
晋王猛的站起,细细打量了我一眼,随后笑道:“罗翱,本王这里正缺个侍郎,便由你来担任吧。”
“王爷,在下野鹤一只,恐难当胜任。”我辑手道。
“哦,是么。”晋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笑道。
“在下出门许久,该回去了。”我借口告辞道。
“罗公子会武功?”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王爷说笑了。”我只得转过身,辑手笑着道。
“不会武功,却能在方才千钧一发时刻以掷盘子打乱对方情绪,罗公子,嗯?”他将手上扳指往食指中一套,道。
身为青龙怎会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
我看着晋王,随后道:“原来救人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他一愣,随后道:“怎么说?”
“既要救得人,又不能害了自己。”我严肃道。
“哈哈哈哈……”晋王突然朗声大笑。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一个笑容在我嘴唇边缓缓绽放开来,席中众人见此,也纷纷附和的笑开。
却闻得晋王笑声一顿,随后双眼带着迷茫的看着我,道:“我以前可曾见过你?”
我笑道:“村野小民,怎敢劳王爷相识。”
“可是你很对我的心啊。”赵贺看着我,眼神闪烁不明。
“罗翱,你来做我的侍郎,我便饶了这红袖楼上下的不敬之罪。”他沉沉道。
众人包括张梭皆看着我二人互动。
我冷笑出声:“敢问王爷,这红袖楼上下何时对你不敬过。”
“张梭,你来说。”他命令道。
“额,”张梭看看我,又看看赵贺,顶着我杀人的眼神说道:“当朝律法有记载,行刺皇亲贵戚,是为不敬,窝藏主
犯的,应作为从犯一并处置。”
我冷笑道:“红袖楼什么时候窝藏主犯了。”
木姐闻言,竟是大惊失色。她拉了拉我的袖子,摇摇头,示意我别说了。
张梭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那燕青却道:“据人来报。此人是五天前红袖楼招进来的,木心禾是也不是?”
木姐低头道:“是奴家招进来的……”
我心底哀叹了声,看了眼挑眉的晋王,辑手道:“罗翱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26.晚春盘马踏青苔(一)
我成了当朝晋王的门客之一。
晋王府书房内。
晋王坐在主位上,带着扳指的拇指不断轻叩书桌。
我、张梭、还有一个蓄着胡须的威猛大汉站着。
“辽国突袭我大宋边境,此事,你们怎么看?”晋王沉沉的嗓音响起。
“还能怎么看,自然是主动请缨,杀他们辽狗个片甲不留。”那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气势汹汹道。
晋王继续扣着桌面,沉吟了半响,问道:“子静,你怎么看?”
子静是我在这里的表字。
我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耶律阿保机已继位十三年,其父本应是他大辽的夷离堇,后被其叔父设计,其叔父辖底上
了夷离堇,后阿保机初为挞马沙里,被遥辇氏痕得堇可汗命为大迭烈府夷离堇,后痕得堇可汗殁,契丹群臣奉遗命请
立阿保机,他这才当上了辽国国王……”
“你这人,啰啰嗦嗦讲这么大堆作甚?王爷问你该如何做法,你……”那个起先开口的人不耐烦道,却被晋王赵贺一
个示意,住了嘴。
“子静,你继续说下去。”晋王道。
“依照辽国世选之制,他阿保机的弟兄也一样有资格通过世选成为可汗,可阿保机登位十三年,还没有退位的征兆,
我看……”
“子静是说内乱。”张梭接口道。
晋王眼睛一亮。
“可是,如何个乱法?”张梭道问道。
我想了想,道:“阿保机有个二弟,名刺葛,字率懒,不服阿保机久矣,我们可派人从此人身上费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