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双臂自发地拥上他的颈背,徐者廉抬起脚亲吻他的侧颊,耐心地安慰:“我在这儿呢,摸摸我啊,我在这儿。”
桑板正徐者廉的敛,咬了咬他的下唇,适时提出条件:“我要你发誓。”
徐者廉内心叹道:果然还是二十不到的小孩子!誓言什么的,难道不是专门用来打破的吗?但是不说的话,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三分顺从三分宠溺四分真心,徐者廉仰望着桑的眼睛,举起手指:“生生死死,誓不离君。”
他相信,自己现在木乃伊的模样,加之诡异暗黑的气氛,既不美好,也不浪漫。
桑呆愣了半分钟,突然一把抱起他,把人压倒在床上,伏在上方恶狠狠地说:“如果条件允许,真想现在吃了你。”
“你嫌我难看?”他反问道。
“你什么样子,我都敢要……要一辈子。”
“好啊。”徐者廉大字型平躺,作势要解开手臂上的绷带。
“算了算了。”桑黑着脸阻止,硬挺的部位顶了顶他的腹部,“以后饶不了你。”
徐者廉滚了两圈,重新缩回被窝,险些笑岔了气,笑得桑无可奈何地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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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者廉天生即伺候人的劳碌命,一得到可以小范围活动的恩准,马上披着外袍下了床,在宽敞的卧室走来走去。
桑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清晨五点钟离开,深夜十二点回来——如果徐者廉不在家里守着,他通常会在实验室里熬通宵。
在徐者廉的认知里,维系关系需要双方的努力,等价交换最好,假如双方收支出现了严重的不平衡,那么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
讨好伴侣,无非用三种手段:
一,金钱权势,物质层面的小礼物,往往俗气而有效。
他没钱,就算私用桑的账户,偷偷摸摸地买到限量版手表戒指新型飞艇,桑也根本不吃这一套。
二,刺激的性爱,满足双方的生理需求。
徐者廉叹了口气,他不介意体位,在下面挺舒服,两人既然相爱,想做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目前的身体状态显然不适合深入接触,省得不愉快的过程为以后的性生活留下阴影。
说到底,他对自己绷带下的身体没有太多信心。
三,制造家庭温馨感,煮饭做菜、收拾房间,附加早安吻和晚安吻。
他在对讲机前停下,摁下接通键,说道:“我要各种食材,锅碗瓢盆,Ano系列的地毯窗帘一套,还有,最新型的水晶感应壁灯。”
机器女声道:“请耐心等候。”
五分钟后,传送门吐出了一大堆东西,徐者廉不辞辛苦地把它们分类排好,将厨具食材搬进厨房,站在床沿上安装壁灯和窗帘,趴在地上整理地毯。
原先白花花的窗帘扔到地上,他启动了清洁装置,一堆丧布终于消失在视线中。
满意地环视四周,他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地毯走向外面的长廊。
“者廉!”桑的声音蓦然响起,“别做粗活了,回来歇着。”
徐者廉回到房间,看着桑的立体影像,戳了戳他的脸蛋,“我不累。”
桑正色道:“你累了。需要公布你现在的生理指数吗?”低首瞄了眼腕表,他念道,“中度疲劳,心跳110,血压……”
徐者廉被打败,连忙低姿态地认错:“我错了还不成吗?很久没动弹,没想到身体这么不济事,我以后会注意的。”
当晚,桑九点钟就飞奔到家,和爱人享受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烛光晚餐。
“我的手艺不错吧?”邀功性质的例行询问,他期待着一个惊喜的回答,比如你好棒,爱死你了等等。
“油放多了,你应该少吃。”桑姿势优雅地擦拭嘴角,补偿性地说道,“房间布置得挺好,满眼的……嫩黄色啊……”
“我的品味很高端的。”徐者廉咽下一句,想当初端木唯都称赞不已,可桑的脸啊,一副吃了瘪的隐忍样子。
“今天可以拆绷带。”桑从后面环抱着他,诱惑似的说道,“想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吗?”
徐者廉心里一惊,“这么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紧张。我敢保证,你是赛尔,不,全星球上最美的人,高贵的女王和你一比,简直和婢女没什么两样。”
“……”徐者廉默,他更不想看了。
桑把他抱到身检的台子上,用手术刀划开绷带的一角,熟练而小心地揭开。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丑陋的缝合处逐渐消成隐隐的红线,苍白毫无生气的移植皮肤与血肉合为一体,变得如珠玉一般,莹润而有光泽,薄薄的质感透出青色的血管。桑拿起柔软的毛巾,沾着特殊的液体为他擦洗。
亏得他还不承认,明明皮肤处于那么脆弱的阶段,稍微不小心就会破皮流血。
他的身体,犹如拨开壳的鸡蛋,从头到脚,肌肤光滑幼嫩,没有一丝瑕疵,包裹着结实柔韧的肌肉。最惹眼的莫过于粉红鲜嫩的下体,俏生生得惹人怜爱。
目光上移,他的脸颊泛上玫瑰的色泽,眼皮紧闭,睫毛颤抖不已。
“喂,你干嘛不说话?”徐者廉尴尬地动了动身体,台子的设计令他的双腿张开,即使开着恒温设备,大腿内侧总下意识地觉得冷飕飕的。
“嘘……”
桑的吻柔柔地落在唇上,却并不深入,停留了一会儿,一路向下滑过脖颈,滑过胸膛,停在肚脐下方。
徐者廉的呼吸加重,被湿热口腔包裹的部位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后面的入口被修长的手指侵占,轻柔地扩张。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美极了。”桑抬起头,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徐者廉张开双目。眼前出现了真实清晰的映像,一个赤裸白皙的男人正张开双腿,任人攫取侵占,他那堪称端正秀美的脸庞,正仰首看着自己。
他的相貌,和录像、照片上的徐者廉,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啊……哈……你就这点审美,什么最美的人,连你都比不上……嗯唔……”顶端被报复性地狠狠一吸,他喘息着咽下了语句,恍如堕入甘甜的欲海,忍不住前后摇动着腰部,急促地索求。
桑尽量吞下去,手指加到两根,便再也不敢放肆,在对方承受范围内缓缓地来回抽动。他看着沉浸其中的人,莹透的肌肤覆满了汗水,沾着水珠的腹肌上下浮动,腾出一只手掌,大力地爱抚着纤瘦柔韧的腰部,直到上面留下成片的红痕。
控制自己……不能伤害他……桑深吸了口气,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帮他登到顶峰。
徐者廉失神地瘫倒,像一滩融化了的水。
桑将薄薄的外袍套在他身上,体贴地问:“舒服吗?”
徐者廉不好意思地说:“嗯……我可以的……”
“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我可不想第一次就搞得鲜血淋漓,跟犯罪现场似的。”
“用嘴呢?”徐者廉不依不饶地问道。
“你呀……睡觉!”桑用被子把他蒙住。
高强度的电击,使得内脏和粘膜都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因此,虽然皮肤已经度过了观察期,但身体内部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万事务必小心翼翼。性事绝对在禁止之列。
不过,毫无所知的人还蠕动着地贴上来,不要命地挑战他的意志极限。他翻了个身把徐者廉压在下面,强自抑制着冲向下腹的欲望,低低地威胁:“不许动了。”
徐者廉乖乖地举起双手,无辜地望着他:“……”
桑尽力平复心情。
“用手呢?越来越……了。”感觉到腿间有根东西直直地顶着,徐者廉都替人家难受。
桑立即坐了起来,姿势怪异地奔向浴室,哗哗的水声随之响起。
C19 放逐之行
春去夏来,不过两个月的光阴。
徐者廉坐在窗外凝望着湛蓝光明的天空,直到眼睛被人造光刺激地胀痛酸涩,才缓缓垂下头,细数衣服的褶皱。
头皮长出了细软的发茬,像极了小兽初生的绒毛,细密浓黑的睫毛下掩藏着一双浸满忧虑的血色的瞳孔。宽大的衣袍下,光裸的双脚随意地埋在长毛地毯里,只露出精致到剔透的脚踝,旁边散落着几本摊开的精装书,烫金封皮在光线下灼灼耀眼。
在桑眼中举世无双的美,其实只是剥去了保护外壳的软肉,稍微碰触便可能破碎的真实自我。
徐者廉一直以为,只要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龟缩在桑的温柔里,就不会再感到深入骨髓的苦楚。
他错了。当桑不在的时候,忧愁烦闷便会无休止地压在心头,仿佛一口淤血积在胸中,咽不下吐不出。不敢接触外界消息,生怕无意中碰到有关那人的报道——他的婚姻,他的晋升,以及他那永远意气风发的俊容。
在原先的徐者廉心里,究竟把他当做什么样的存在呢?一定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即使忘却了具体的细节,仍然牢牢地记得他。而这样深刻的铭记,却成为了折磨自己的源头,时而出现的噩梦里,柔情的熟悉脸庞瞬间变得陌生而冷漠。
假如当初桑制造自己的时候,彻底切掉这段不该属于他的记忆就好了。他只是复制品,却要背负原主的爱恨旧债,沉重得令他抬不起头。
“桑。”徐者廉闭上眼睛,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渐渐的,心里都会溢满了奢侈的甜蜜。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敏感的耳后被轻轻咬了一口。
“者廉,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桑将大衣裹在他身上,替他穿好鞋袜,还用围巾遮住了脖子和大半张脸,收拾好后,连人带衣一起抱走。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每天睡十几个小时,吃三顿饭三顿药,结果还是浑身无力,无精打采的,随时都能睡着。”
桑在门口输入直接通往地下车库的密码,笑着回答:“我喜欢养猪,养肥了就可以吃掉了。”
“我不是猪,而且……也不是很肥。”
“喂了那么久,根本没长几公斤。还好,”桑腾出手来捏捏挺翘的臀部,“这里蛮有肉的,虽然隔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脱光之后特别漂亮。”
徐者廉脸一红:“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算了吧。前天好心放你下床,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可见你的身体比指标显示的要糟糕,需要继续养着。”
“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药里掺了催眠的成分,总是……换着花样地欺负人。”
桑登上飞行器,把他放在软榻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手缓缓地潜下衣料底层:“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想欺负的,只有你一个。”
“啊!别碰那里,……嗯唔……”徐者廉迫不得已地蜷成一团,眼睛开始变得水润,脸颊和胸膛泛起诱人的粉红色泽。
“谁让你每时每刻都诱惑我的?怕伤了底下的小嘴,只好扩张一段日子再用咯,者廉不是很享受吗?摇头是什么意思?弄得不舒服?”桑状似闲适地安坐一旁,手倏然的动作令两指粗细的器具全然没入。
徐者廉伸手摸索着箍着的东西,密码,指纹,还是别的什么?该死!把它打开……
“没有我的准许,不能打开它,我记得昨天告诉过你。”方才温柔的声音蓦地严厉。
“……”咽下到口的嗔怒责骂,他心底无比清楚,如果在此刻忤逆对方,只会带来更加恶劣的后果。
这种低趣味的调教情趣……稍微配合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许多事就是这样,你越反抗,对方兴致越高;相反,你若顺从了,可谓皆大欢喜。
求饶就求饶吧。
“桑……你别再玩了……前面,难受……”徐者廉的声音带了哭腔,扭动着腰部,“让我……出来……”
“二十三分钟而已,一刻钟后到了锡兰,就让你身寸好不好?别咬嘴唇,我喜欢你求我的模样,非常美,接着说啊。”
攒起所剩无几的力气攀进桑的怀里,他深吸一口气,把对方的手引向鼓胀而不得缓释的前方,“求你了,帮帮我,把它解开……我爱你,最爱你了……”
“嘴真甜。不够,你别停。”
“求你,我最爱你了。桑……”徐者廉急促地喘息,感觉到了桑覆在前面的手灵巧地松开束缚。极乐似的快感令他一阵阵地眩晕,舒服地瘫在榻上,不住地喘息。
“我本以为你得特别倔强,死都不说一句软话。”桑擦干净手掌,拨弄着徐者廉的短发。
欲擒故纵,欲拒还休,毫不介意放下身段、使劲手段来讨好爱人,原来就是这一招,把向来精明的端木哄得言听计从。
“让你失望了。”得到满足的人立即绷起了脸,转身背对着他。
“者廉?”
“你骗我,平时装得温柔贤良,实质上……”他叹气,“恶劣地要命。你真的不是迷域俱乐部的VIP?”
“呦,莫非你去过?”桑问道。
“徐者廉去过。”他严肃地强调。
“呵,有区别吗……”桑突然转移话题,手指向窗外,“喂,你看,我们来到锡兰了。”
“不过,战后锡兰已经归属联邦管辖,你这个帝国的人怎么能自由出入?”
“能源技术的确泄露了一大半,不过没有我,归亚仍然休想开展项目。工作需要,我会在锡兰呆到秋天。”
徐者廉趴着窗户向外望去,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轻轻地说:“六年前,我们差点死在这儿。”
“在整个星球最纯净的地方,我遇到了你。”桑笑的时候,脸颊一侧隐隐现出浅浅的酒窝,银眸看上去比漫野的白雪还要晶莹。碰巧回头的徐者廉不禁看痴了,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哎呀,你个小鬼当时才这么高。”他在胸口下方比划了一下,“几个月前遇到你,我差点认不出来,几年不见就变成大男人了。”
桑把大衣重新披在爱人身上,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说道:“者廉,我好幸福,为了这一刻,我愿意用一生来换。”
“唉。”徐者廉戳了戳桑的额头,“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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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并没有接受例行的军事检察,直接越过数重警戒线,驶向新建成的研究基地。桑先把徐者廉安顿下来,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临走前,他还絮絮地说:“我马上回来,基地四周除了赛尔军队布防之外,还有不少归亚人,你不要四处跑啊。”
徐者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而且,他曾经出生入死许多年,基本的底子还在,哪里怕那点小儿科呢?
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洗手间把下身的难堪东西摘掉。掏出藏在大衣里的薄膜,小心地贴在拇指上面,然后对准带子的感应部位摁下去。
哐当一声,扩张几圈的环状物滚到了地板上,转了几圈,才悠悠地停下来。硬着头皮,他又把扩张的器具一口气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