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他。”
冷冷的语言,穿破了静谧的雪地。两人依声望去,见几十米外,黑色的人影走下山坡,隔着墨镜,冷冷地望着他们。
艾伦护着怀里的人,掏出枪指着他:“你是谁?别过来!”
徐者廉说:“放我下来。”
艾伦注视着不断上前的黑衣人,说道:“美人别怕,我保护你。”
徐者廉愤恨地几乎吐血:“他就是索恩,不是什么坏人。请高抬贵手,放我回去。”
“哦。”艾伦放下他,他晃了两下,扶着艾伦的肩膀维持站立,刚想走到桑近前,突然脖颈被箍住,刚刚发射过的温热枪口抵到太阳穴上。
徐者廉软软地靠着艾伦的胸膛,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知为何,四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桑身后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训练有素地包围,端枪对准了中心的两人。
“索恩!你把手下人支开,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埃德温!”艾伦吼道,随即轻声附在徐者廉耳边说:“别担心,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鸟不拉屎、妖兽横行的鬼地方,无论如何,我不能把你交给他。”
他听闻此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胸口剧痛,嘴角滑下淡淡的血丝。
不远处的桑不再掩饰自身冰寒的杀意,一只手高高抬起,像是下达射击的指令。
徐者廉焦急地阻止:“桑,你不要为难艾伦!”
桑冷哧了一声。
回过头,对艾伦说:“我不是埃德温。”
“埃德温,求求你了,索恩不是好东西,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你不知道,端木很想你……”艾伦稍微移开了抵在他脑袋上的枪,低声下气地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必须见他一面……”
徐者廉挣脱出来,转过身面对着艾伦:“我不是他,你认错了。艾伦,就当没见过我,快走吧。”
向后退了一步,他控制不住地跌倒,落入了熟悉的怀中。
“我带你去治疗。”桑将徐者廉揽在怀中,一反刚才的冷硬严厉,放柔了音调,手却划过狰狞的伤口,修长的指尖探寻似的翻弄,“野兽的抓伤?感染就麻烦了。”
被碰触的伤口叫嚣着疼痛,徐者廉顿时脸色惨白,撑起最后一丝理智,他坚持道:“你先放了他,好吗?”
他有预感,一旦自己不注意,桑就会下令杀了艾伦。如此浓重的杀意,他却弄不懂。
桑抬起头,深沉怨毒地盯着艾伦,随即摆了摆手。
包围圈敞开了一个口子,艾伦失望地看了徐者廉一眼,飞快地向营地方向跑去。
C21 猜忌丛生
徐者廉痛得直抽气,冷汗冒了好几层,生理泪花都快憋出来了。向来最关心他的桑一改平日和煦体贴的态度,脸绷得像活阎王似的,熟练地替他包扎好伤口,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将低气压发挥到了极致。
受伤的手臂悬在病床外,仍旧完好的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徐者廉扬起苍白漂亮的下巴颏:“桑,止痛药。”
“不要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桑无动于衷地背过身,收拾没用完的药水和止血带。
“怎么了?”
“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桑说罢,径直向门口走去。
徐者廉收回方才的柔弱相,撑起一口气厉声喝道:“站住!你敢出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桑在门边停顿了几秒钟,便走了回来,坐在临窗的沙发里,拿起早晨的报纸,看也不看床上的人。
徐者廉无言以对,翻过身躺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心里的愤懑层层上涌,忽得挺身坐了起来,将臃肿的被子甩到一旁,“一天不见,你就不待见我了,麻醉不上止痛药不给,换着法子折磨人。你心里难受倒是说出来呀!就知道摆出一副死人脸,什么事非得藏着掖着,这样有意思吗?”
“你要我说什么?”桑放下报纸,不怒反笑,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你为什么要杀艾伦?”
“他先拿你威胁我。”桑的表情堪称咬牙切齿。
“我为他求情,所以你这么生气?”
桑冷冷一笑:“算是吧。”他低下头,手在归亚报纸上划拉了两下,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莫名其妙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源自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时如春水时如坚冰的的男人。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手臂,徐者廉不愿再直视他,将眼睛瞥向别处:“问吧。”
“你计划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逮到我出门的机会,于是私自前往营地,准备在艾伦的接应下回到端木身边,对吗?”
徐者廉没想到地一滞,缓缓转过头,木然地看着桑。
“是不是在中途感觉到四肢不能动弹?”桑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银白的眼眸荡漾着熟悉的温柔色泽,“那种短暂瘫痪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是,对于养不熟的狼崽子,我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方法?”
“……”喉咙变得干涩,他不由得想起了从前,有苦不能言的地狱。
“者廉,你的身子是我的,你的皮是我的,连你的灵魂,也必须属于我,我有绝对的控制权。你向来聪明识时务,肯定知道,妄想逃跑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还有下一次,就不止浑身麻痹这么简单。”
徐者廉挪动着身体后退,极力保持冷静:“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从来没有。”
桑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动作优雅地脱下外衣,语带责怪地轻声道,“你身子弱,我本来还不想动你,可是你非要撕破这层脸皮。者廉,你怕什么?一直装得忠贞、深情、善良、无私、楚楚可怜的,不都是你吗?现在,装给我看哪?你可以比较一下我和端木唯,看谁更白痴,被你迷得团团转?”
“原来你这么想我……你以为我付出的,就不是真心?”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蔓延,每一下心跳,都重重撞击着胸膛。
“真心?”桑扯过他的宽松睡衣,将他背朝上地压在下面,不顾底下人的微弱挣扎,剥去了单薄的睡裤,手掌揉捏着挺翘的臀,掌心下的肌肤瞬间转为通红。桑附在徐者廉耳边,轻笑着说:“从贫民窟爬出来,蹿升到赛尔特权阶层的小子,怎么可能是柔顺温良之辈?你在和我做的时候,心里面想着别人;你信誓旦旦的承诺不离开我,却从没有当真过;千方百计地讨好,甚至借着生日的名头,目的就是为逃跑创造机会!端木就这么好?他给了你什么,金钱、权势,还是性,让你念念不忘?哈,刚换上漂亮的皮,就要扑回他怀里!”
徐者廉的脸被迫埋在下面,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桑没有做润滑,解开拉链,就直接捅了进去。皮肉撕裂,淋漓血迹随着进出的动作,顺着白皙的皮肤徐徐下淌。他疯狂地抽插发泄,长时间刻意伪装的温柔面具瞬间破裂,尽情肆意地作践着心爱的人,满涨的占有感觉令他兴奋不已,银白的眼眸覆上了一层偏执的迷色。
畅快地泄过一次后,他把半昏厥的徐者廉翻过来,就着侧身的姿势重新开始新一轮的侵犯。粗硬的男性突入梦寐以求的禁地,桑舒服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挺动腰身:“摸都没摸过那里,自己就被插射了,真是饥渴淫荡的身子。说,你心里是不是盼着端木唯这样干你?”
“嗯……啊……你弄疼我了,桑,求求你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着快点解脱。下身已经痛到失去了感觉,左臂的伤口裂开,仿佛几万只蚂蚁在啃咬爬动,疼痒难忍。
“不敢干什么?”桑全根抽出,蓦地顶到根部,怀里的人颤抖着发出了一声甜腻诱人的哼声,含着他的小嘴拼命地收缩,“贱货,现在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把你弄得欲仙欲死,对不对?操了大半天,还夹得那么紧……”
徐者廉咬住了唇,一直闭合的眼皮下渗出泪珠,一颗颗地滑了下来。
“不许哭!我对你还不够好?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早就该把你调教成乖顺的性奴,而不是放任你去背叛主人……”桑舔去了他脸上的湿痕,霸道地侵占了柔嫩的唇,迫使对方张开嘴,口舌交缠的时刻,心动而心悸的电流依然会流遍全身。
还是爱他。
即使他欺骗、背叛、不知悔改,还是执迷不悟地爱着他。
长达六年,他坚持守护的,不过是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单恋。
徐者廉喜欢的人,从前现在,未曾变过。他爱着端木唯,哪怕被深深地伤害,他依旧像迁徙的候鸟,要在寒冷的冬天不远万里地飞回南方。即使自己心机算尽,到头来,换到的只是虚情假意的逢迎,和最终被狠狠抛弃的命运。
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桑拉过被子盖在失去意识的徐者廉身上,拿过一根长长的烟,吸了两口,眼看它徐徐燃尽。
传送带亮了两下。桑下床查看,原来是徐者廉外出逃跑时的背包,打开后,除了常用装备外,躺着几个碾烂的茸碧果,翻开的翠绿果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夏天雨后树叶的芳香。
这就是,者廉所说的礼物吗?
他惊愕在当场,听到床上的响动后,缓缓回头。
徐者廉正在低头穿衣服。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应该向我解释清楚。”
“有什么事,与其憋在心里,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徐者廉的声音嘶哑,“只是我没想到,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你藏在我面前的,真正的自己。”
“我刚才失控了,不是有心伤你的,相信我……”桑搂过他,轻轻地抚拍着他的背,“我爱你……只是太在乎了,行为才会过激,你别介意……”
“我没骗你,也不是什么任谁皆可的贱货,你那样想我,让我非常伤心。”
徐者廉语调平缓地说,像是在做事实陈述。即使不哭不闹,但他身上的惨状、眼中的落寞,在桑看来,简直是无声而有力的控诉。
桑心里一痛,对刚才的冲动行为后悔不已,啄吻着他的脸颊,不计其烦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徐者廉抬起头问:“桑,对我说实话,任何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桑毫不犹豫地保证:“从今往后,我不骗你。”
“端木……他出事了吧。”
C22 梦境初醒
“哥,我遇到大嫂了。”艾伦拿着通讯器,语气肯定地说,“千真万确!虽然外表上有了些变化,不过神态、动作、甚至滥好心,都一点没变!”
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道:“埃德温多次否认自己的身份,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嗯,他的确和索恩在一起,看上去特别信任那个家伙,关系亲密。哥,你还不了解科学院的龌龊事?索恩肯定私自给他洗脑,并且让别人误认为他已经死了。”
特护病房内,端木唯躺靠在床上,头部和肩膀上裹着绷带,他单手持着信号极差的通讯器,淡色透明的唇被牙齿咬破,染上了一抹嫣红。
“呲——我在一个山谷看到了他摘茸碧果……被熊袭击……呲——他掏出枪击中了野兽,但是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像是被操控了似的……我救了他,近距离地观察……呲——婴儿似的雪嫩皮肤,但是,……黑色的……”
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没过,他只觉得头被那嘈杂的声音吵得疼痛欲死。勉强打起精神,他打断了艾伦:“你说什么黑色?”
“血!或者说是褐红色的,凝结后呈现黑色……不对劲……索……呲——”
端木唯深吸一口气,险些痛昏过去:“快点离开锡兰。索恩当时不动手,不代表以后会饶了你。”
乔治安娜推门而入。他从容地关闭了通讯器。
“你伤得那么重,不能受到辐射影响。唯,调查有进展了吗?端木家素来和洛雅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袭击你?你以前和她有感情纠纷吗?”女人绞着衣裙上的皱褶,嗓音抖动,“她不像是恐怖分子。”
端木唯知道此事一出,外面的报纸铁定编织了无数花边爆料,供人娱乐。
“出去把西蒙叫进来。没事的话最近好好呆在家里,别随便来医院烦我。”
“可是……”乔治安娜可怜巴巴地扫了他一眼,鼻头泛红。
“我需要一个有担当的下属,不是长不大的妹妹,你再哭,我的头会活活疼死的。”端木唯头痛欲裂,忍着一抽一抽的神经,努力提起有限的精神讲道理。
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问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我会像兄长一样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乔治安娜的手搭在门把上,失神地回答:“很好。”语毕,她留恋地看了眼端木唯,随后默默地走出了充溢着浓烈药味的病房。
虽然在婚后一月便传来了新娘有孕的喜讯,端木唯的生活并不如外界想象中美好。一连串暗杀接踵而至,打破了表面的平静。诡异的车祸导致他受了重伤,被送进医院治疗。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经过严密的侦查探访,这一切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是赛尔知名的公众人物,出入于上层社会的交际花。真相揭开后可谓满城风雨,各大媒体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女主播买凶谋杀、锒铛入狱的劲爆消息。
由于当事人均不接受采访,众人对这起案件的内幕猜测纷纷,无非是情杀二字。男的英俊多金,女的倾城绝色,当中辛秘不必明谈,自有人意淫成虐恋情深的狗血桥段。
“304号,出来。”狱警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
十平米的干净单间内,身着灰色囚服的女人正低着头安坐,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庞,黑发黑眼魔魅诱惑,狱警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口水。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满脑子猥亵想法——乖乖,太美了!比影像里还美!
她站了起来,美丽的下巴高高抬着,步履优雅地穿过冰冷幽黑的长廊,步入一个看守严密的房间。昏暗的光线下,一位身穿军服的军官向她点点头,身后的门被砰的关上。
黑发女人淡淡一笑,眼中满含嘲讽:“克莱默中将,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重逢。审讯已经结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那份有关端木唯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被你们拦截销毁了吧。不过,只要赛尔排名第一的杀手还活在世上,对端木的追杀就不会结束,整天胆战心惊等待死亡的滋味一定非常美妙,请他好好享受。”
“你就这么想和端木同归于尽?”克莱默不解地问。
“求之不得。他打破了我们的生活,毁了我终身的幸福和奢望!可他没有跟着者廉去死,仍然像没事人一样恬不知耻地过上正常生活!哈哈哈哈……”她独自笑了一阵,蓦地停下来,眼中燃起簇簇暗红的火焰,“他休想!”
房间狭窄,黑沉阴冷,洛雅垂着黑发,仿佛下赌咒的女巫。克莱默打了个寒颤,打开了设备的外放装置,说:“端木,你直接和她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