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速水流觞

边说着话边打算走过去的我，被凌簌一把拉住，然后我看见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与尴尬……

再看着林路，却只有震惊，还有眼中闪耀的是……

11.

如果说不是旁边的人们在一直小声的议论的话，可能我们三个就会一直站在那里了……

其实就算是我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个是认识的，突然想起来我在医院的时候提起林路时凌簌的态度……

“你们……”还没等我问出口，凌簌反而先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这时候，凌簌才意识到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才赶忙扭过头冲我说

“小尔，这是我转学以前的一个同学，好长时间没有见了”

林路惊讶看着我俩，然后转而看向我们一直牵着的手上，上面还有两枚一样的戒指……

“你们原来认识啊，那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强忍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还是要假装没事的对他们说话，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咖啡厅永远是谈事情的圣地，在这样的地方，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剧情，悲伤，快乐，心痛……

“你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啊”

“五年”

五年前，我出走，林路来C城……

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在这边坐着，总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有些事情是我不想听到

“那个，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们两个先聊着”

最差劲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是在是太差劲了，说什么想去洗手间，只不过是害怕有事情发生罢了……

想起林路在超市里看着凌簌的目光，我比谁都清楚那样的眼神里到底有什么，除了怨恨，那感情，明显就是……

爱……

凌簌和林路他们早就认识了，甚至可能比我们相处的时间更长，到底是什么让林路能露出那样深情的表情，心里真的不确定……

我想让我爱你这件事情成为你人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事情，好吗？

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凌簌亲口说过的话，让我人生不再自卑的一句话，让我重新自豪的爱，我该去相信他

＊＊＊＊＊＊

“你为什么会到C城来”

“为什么？这件事情你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上次的事情，你一声不吭的就转到新学校，你又想过我吗？你觉得既然你求你哥哥放过我们家，那个凌箫就会照办……”

“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转学之后，后来我就去找了你哥哥，想求他让我见你一面，至少要把事情说清楚，你哥哥当然不会同意，而且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爸妈，后来我们家因为内部问题，一夜破产，B城那些老朋友没有一个愿意伸手帮忙的，只能投奔到在C城的亲戚”

“你知道，我们走之前，以前的一个生意伙伴说什么吗？他说我们活该，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凌箫，现在被整成这个样子就别怨天尤人了。那是我爸爸一辈子的辛苦换来的产业，一夜之间就被你哥哥毁掉了，只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为了我爱你……”

林路居然流泪了，他和凌簌之间真的，有事情

“林路，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做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知道你们家破产，我以为真的是经营不善造成的，虽然怀疑过，但是那毕竟是我哥哥，至少我代他向你和伯父伯母道歉……”

“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忘了我吧，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爱，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是，当时的我真的不爱你，而现在的我爱的只有陈尔”

“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你把我当什么，就是当做你的床上玩伴吗，一句不爱我你就把我受到的所有事情都抹去吗？为什么？啊？为了你一直坚持，坚持到把家都毁了，还要怎么样，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决定所有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陈尔就行，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工作吗？”

看着林路激动地说出这些话，我突然清醒了，我是什么人……

原来林路也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他当时其实是和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样，他也觉得我只是一个借着皮囊赚钱的MB而已……

“他当然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被别人下药这样的事情他都知道，你说他会不知道我就是MB这种事情吗？林路？”

从后面的背景装饰走出来，我听够了，时候该我发言了……

“小尔”

“陈尔哥”

忽视掉凌簌的惊慌，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别，千万别叫哥，像我这样的人那里配的起你这样的称呼，我呀，就是个贵点的鸭，怎么能让你这个少爷叫我哥，不对，不是少爷了，应该是曾经的少爷。”

“林路，我问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既然觉得我这么脏的话，当时你就不要救我好了，直接让我死在那里就行了”

既然我已经直接问出来了，林路也不再隐瞒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要不是当时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工作，他们说只要讨好了你，就不会初吃亏，肯定能有好日子过，谁会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我都嫌脏”

端起桌子上的水，直接泼过去

“林路，既然你知道不能惹我，那也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说罢，就将我跟凌簌的手伸出去，让林路再一次看见我们两个的戒指

“不管你过去跟凌簌有过什么事情，现在他跟我在一起，以后也只能跟我在一起，而你，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个床上玩伴，你们家遭受的事情你要怨就去找他哥，别来找凌簌，也别跟个怨妇一样哭哭啼啼在这里怨凌簌，毕竟他从来没有爱过你。而且你要是非得找我们的事情的话，你最好打听打听清楚，我陈尔这五年可不是白混的……”

“凌簌，走”

转头看到，凌簌呆呆的看着我，才突然意识过来

“哦，走”

其实我不是想用这样尖锐的语言伤害林路的，只是想到连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小朋友都是这样看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我的过去，果然还是很让人介意的……

但是我唯一抹不去的也是这样的肮脏过去……

“凌箫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不知道林路在最后把凌簌他哥扔出来是为了什么，可能也只是想让我害怕吧

可是我又怎能退让，为了我自己，为了身边这个男人，也不能退让……

“小尔，你没事吧”

用于在这样的低气压中开口的也只有凌簌了

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我，不是不说话，而是一直在想，凌簌的哥哥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对于林路都能做到这么绝的地步，那么对我，会不会更加……

“凌簌，你告诉我，你哥哥是不是真的很恐怖？”

“啊？我哥……我一直以为你在吃醋呢，还认为你会因为林路的事情很生气，结果是因为我哥……”

“吃什么醋啊，跟这个人犯不上，他也挺可怜的，我刚才的那些话他也得缓几天才能消化吧。说起这个，你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毫不开玩笑，对凌箫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但听刚才描述，总觉得阵阵不安

“小尔，不管我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一直保护你，而且我哥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要是他敢伤害你，我就跟他没完”

凌簌既然说到如此，我又能如何，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能够让凌簌为了我跟他哥哥反目成仇吗……

雨果说，爱就是坚信不渝

对我们而言，也只有彼此可以相信了……

12.

坐在地铁口那个地方，阵阵刺鼻的汗酸味从里面传出来，看着来往的人们，看着他们急促的脚步，看着他们疲惫的身影……

我们都是为生存而疲惫的人，为了活着这样的理由，奔走于世上……沉重的脚步承载着他们微小的人生，承载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抬眼看向灰暗的天空，调整呼吸，向龙阳街身处走去……

我曾经答应过凌簌不会再来这里，但是今天我却不得不来，因为约我来的人是——林路

从那天结束之后，我觉得至少林路跟我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所以看到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很惊奇的，他只是说让我来这里，告诉我凌簌的事情……

白天的酒吧不同于夜晚的淫靡与奢华，呈现的是一种颓败的气氛，没有了那些在夜晚熠熠发光的人们，酒吧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径直走向休息室，这条路我当然熟悉，五年的时间，在这里，又怎能轻易磨灭……

“说吧，叫我来干嘛”

其实我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要不是关于凌簌的，我是很的不希望再看见这个人……

“这应该不是一个要来听我说事的人有的态度吧”

“别废话，你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才来这里的”

“那我就长话短说，请你离开凌簌”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你这样的人配得上凌簌吗？”

“我配不上，那你就配得上了，要是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那么对不起，我不奉陪了”

真的是浪费我的时间，早就该想到其实林路一直没有死心不是吗？

“等一下”

“还有事情吗？赶紧说”

“难道你就不害怕凌簌的大哥找你的麻烦吗？他能够把我家在一夜之间弄得七零八落，对付你这样一个人更是简单吧”

“你能不能别老把凌簌他哥搬出来，就算是把我弄倒了，你觉得他哥就会接受你，听你的描述，他哥应该是很介意他弟弟跟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吧，那么既然我不可能，那么你也不要想。我早就该想到，你今天叫我来也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事情，说什么凌簌的事情，只是你自己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只是觉得败给我这个你认为最脏的人很不甘心而已，这样的话，那么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我觉得咱们两个完全没有联系的必要”

“我叫你来当然不是只说这一件事情，我只是要告诉你，战斗的最后通牒已经下了，陈尔，逃不掉的，好心劝你离开你不愿意，那么你就来承担最大的灾难吧”

“你觉得我会怕吗，灾难什么的是你们这些从没尝过地狱滋味的人所臆想的东西，一个已经死过的人他根本就不会在意灾难的伤害，如果说是注意的话，林路，还是请你注意吧，我，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尤其是现在我用力争取的生活”

“你会后悔的”

“后悔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其实人活在世上，又怎会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无非都涉及到两个字——失去

害怕失去手中的权力，害怕失去现有的金钱，害怕失去身边的亲人，害怕失去相守的爱情，害怕失去自由，害怕失去生命……

只是一旦尝试过失去世界的感受之后，便觉得其实也不那么可怕，从世界顶端被推落到崖底……

有时候，命运就看不得人们过的太过顺心，所以他总是从天空的最深处看着我们，稍一指点，改变一下人生的路线，使其更加曲折艰难……但我只希望终点不变

慢悠悠的晃回家去，最近凌簌总是有许多会要开，与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倒不如给我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是就连想逛个街的我，都不被放过，如果上天真的宠爱我，就不要让贺林再站在我眼前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小尔，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人都有事情跟我说”

但是贺林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只是靠近我的耳边对我说了一句话，很讨厌他说话的气息在耳边围绕，只是他说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不安全？为什么会不安全？还没容我将问题思考清楚，贺林已经拉着我走进一条小巷……

老城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总是有些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的巷子，巷子里住着大部分都是老人，过着平静而安适的生活，中间挂着晾晒的衣服，散发出潮湿的味道……

就在这巷子的身处，贺林停下来，把我带到了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上……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安全”

“你就从来没有感觉到一只有人在跟踪你吗”

“跟踪……就算是跟踪也是你吧”

“小尔，要不是我一直都跟踪你，也不会发现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总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为什么好好地会有人跟踪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尔，你跟那个林路，在酒吧里都说了些什么”

“林路？没有说什么，只是林路说了些什么最后通牒，好像是嫉妒我现在跟凌簌在一起”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能够跟贺林像这样说话，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对这个人很惧怕才对，只是自从上次贺林说了那些话之后，脑中的直觉告诉我，贺林是真的对我有感情的，至于何时，何地，原因，却是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就像凌簌当时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样……

正是如此，对这个人，竟也产生不了多少恨意

贺林在那里想了一会，转而问了我一句

“林路有没有提到凌箫”

“你怎么知道的？”

“那么这件事情果真跟凌箫有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凌箫已经知道你和凌簌的关系了”

“所以，他知道了又怎样？”

“陈尔，凌箫这个人行事特别毒辣，凡是威胁到他的事情或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尤其是对他这个弟弟。而你显然就是他认为威胁到他弟弟的那个人……而我从你们碰见林路开始就一直调查这个人，结果是林路应该就是他大哥掌控全局的棋子，也就是林路和凌箫现在在一条战线上……”

原来林路对凌簌的感情这么深刻，深到为了恨我，为了毁掉我，不惜去跟凌箫合作……

只是这些，凌簌，应该还不知道吧，他的大哥，正在暗中想办法除掉我

“那么贺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放任我不管”

“小尔，我上次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它都是真的。我只是在实现被我放弃很长时间的愿望而已。事实上，你从仓库走之后，我是真的想毁掉你和凌簌两个人，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谁也不能拥有你……只是，后来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的誓言，我要保护你……”

又是这样，他们一个一个的人都要把我逼到没有话说，明明不是我的错，却好像我是罪魁祸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