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全然不觉,而且乐此不疲,满脸欣慰地看着我苦脸喝汤,笑道,师弟,以后我多些煲汤给你喝,好不好。
我险些呛了,抬头看看师姐充满期待的眼神,无奈地回答,好……
师姐听了,又红着脸问道,师弟,以后我一直一直煲汤给你喝好不好。
我心里叹气,嘴上却道,好……
师姐的脸蛋更红了,幽幽地说道,上回你大哥和李慕送你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你大哥了,长得很漂亮,像个女人似的,隐梅山庄的人来找他回去的时候,还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你……我几乎都担心你会跟他走了……还好你肯答应我,你不会走……
说完,伸手来接过我喝空的汤碗,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手,她一低头,一溜烟地跑出了我的房间。
我回想起师姐脸色发烧的颜色,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说会一直煲汤给我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中秋过,深秋至,寒意更浓。
李慕如以往那般,只要有个大伤小伤就往医馆里跑,连练武蹭伤个皮也跑来。其实他是个标统,兵府中的事情多数不需要他亲力亲为。没什么山贼土匪要抓的时候,他也挺清闲的。
最不高兴的要算师姐了,只要李慕来医馆里拉我去喝酒,她准会一脚踹在李慕腿上,然后道,我师弟可不是去给你陪酒的,你别教坏他了。
李慕不理,照样拉我出去,硬拖的姿势还是那么像强抢民女,让我十分无语。
师父全家忌日那天,恰巧师姐去城外送药,路上遇到阻滞,晚上回不来。
傍晚时分,师父忽然说要去城郊萧家旧屋拜祭,我抱了一坛酒跟去。
萧家旧屋,冷清破旧,满布灰尘。
大堂的地板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黑渍,看上去有些像时久凝滞的血泊。
师父在大堂中静静地站了许久,夕阳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我听得师父似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我说,阿景,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独自待一会儿。
是,师父。
于是我将酒坛放下,离了萧家旧屋。
夜晚我便一个人在医馆内堂里清点账目。
点到一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候,夜已经深了。
师父可能喝醉了在萧家旧屋里,今晚不回来了……
我睡眼朦胧地站起身子,揉揉眼睛,将烛台放到旁边柜子上,然后伸手收拾铺在桌面上账本。
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搂住。
熟悉的气味,带着阵阵醇厚的酒香……是师父,他果然喝醉了……
师父……我轻轻喊道,想转过身去抱住他。
但是师父没松手,低下头,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还是一动不动地搂住。
过了许久,我感觉肩头湿凉凉的,扭头看去,师父的眼角旁都是泪痕。
原来是师父在无声地哭。
耳鬓厮磨,我轻轻吮去从师父脸庞上滑落的泪珠。
阿景……他在我耳边用低沉的嗓音念道,吐息火热。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好预感——师父的情绪似乎不甚稳定……
师父将衣袖一挥,带起一阵风,熄了柜上烛火。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微弱月光从窗洒入,满地清霜。
师父开始轻轻啃咬我的耳垂,然后一把扯下我的腰带,伸手入亵衣,在腰间不停摩挲。我的腰是最不得碰的,师父这么一摩挲,我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师父的手在我腰间摩挲了一会儿,便入了我的亵裤。
亵裤滑落在膝头,师父用宽大手掌包裹住我身下柔软物事,缓慢揉捏。掌心和指腹因多年练剑而长出不少粗糙薄茧,摩擦之下,使得我经受的触感更为强烈,两腿早已站立不稳。
师父突然用力一推,将我按在了桌上。
我吓了一跳,记忆中师父甚少如此粗暴。
师父掀了我的衣袍,就着我趴在桌面上的姿势强入了身下。
我痛得一声惨叫,随后意识到现下是夜深人静,怕被左右邻里听见,只好紧咬下唇。
师父身下物事并未因为我的惨叫而停滞,直直进入我的身子,直至将狭窄穴道满满撑到了极限,卡住不能再进入,方才停下。
我强忍疼痛,开口求饶道,师父……不要……
话音未落,师父身下物事却开始前后律动,先是缓慢,而后愈来愈快,每一下顶送都进入到我身体内前所未有的深度,同时,包裹着我身下的手也更加用力揉捻。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呻吟强行压抑成喉间的呜咽声。
阿景,师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这样子,让我想狠狠地要了你。接着,物事猛烈抽动,如同暴风骤雨,一下一下深深顶入。
我一面苦忍,嘴唇被咬得出血,一面双手紧紧抓住桌边。桌上的账本在激烈摇晃下,尽数跌落在到地面。
过了许久,当一股灼烫的热流冲入我体内时,我已是泄了,整个人瘫软在桌面上,不停地颤抖喘息。
我的意识还未在喘息中恢复,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清醒了,才发觉自己被师父扔到了床上,身上衣裤被全然扯去,全身每一处皆暴露无遗。
我惊慌地蜷缩起身子,但师父毫不容情地拉过我的双腿,高高抬起,架在肩上,然后将粗长物事对准我那因为刚被欺凌过而犹然微微张开的后穴,一贯到底,接着,宛如疯狂一般,极力顶送,每一下撞击到我体内脆弱敏感的一点,然后冲至最幽深处。
体内情动如潮,巨浪翻涌,将我淹没,连喘息都难以维持,觉得师父每顶一下,那粗长物事仿佛就已经深深戳在了体内脏器,几乎贯穿我的身子。
我忍不住这连番折腾,哭着哀求道,师父……轻……轻点……我不行了……求求你……我实在受不住了……
但师父并未因为我的哀求而有半点怜惜,只是继续狂肆地宣泄他的欲望。
我的身子在灭顶一般的快意的重重袭击下,软成了一泓春水,连痉挛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思维亦几近于崩溃的边缘,只得任由师父变换着各种姿势不停动作。在熬了不知第几个来回,也不知泄了几次之后,我终是再也坚持不了,昏厥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觉我睡在师父的床上,身子光光的裹在棉被里,但已是被打理干净,身下也上好了伤药。
师父在一旁,说我床上的床单被褥拿去洗晒,所以只好把我放在他的床上。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动得了手臂,伸手去摸师父的手,问道,师父,昨晚……是因为拜祭而伤心吗……
师父默然地点点头,然后俯身下来抱住我。
我把脸靠在师父的颈窝里,心想,即使是成为师父在醉后泄欲的对象,也是心甘情愿的。
师姐第三天返回的时候,我勉强能扶着腰下床。
她只以为我是练功出了岔子,扭了腰,于是柳眉一轩,正色道,师弟,你身子太弱了,练了快十一年功夫也能扭到腰。说罢,精神抖擞地思量要给我煲新的滋补药汤。
又是药汤……我欲哭无泪。
入冬,薄薄的雪,降临在江南。
城中不少老者感叹,杭州已是好多年没下过雪了,今年突然下雪,莫不是要出大事了。
我站在医馆的门口,仰头看天,雪花一点一点飘落在脸上,化成了水,才觉得凉。
一个穿黄衫的年轻人匆匆跑入医馆中,是隐梅山庄的仆人,对师父说老庄主生病了,要请大夫过去看看。
我怔在当场。爹病了?
师父却似乎早预料到一般,平静道,好,我收拾一下就去。然后转身回内堂拿药箱和针包。
我跟在师父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父……是早就料到了吗?
嗯,功力最薄弱之时,极易性情狂躁,走火入魔。
噢……
阿景,这次我和你师姐一同去,你留在医馆里。
……为什么师父不带我去?
你已经准备好了去见你爹?
……
阿景,听话,乖乖留下。
是,师父……
师父和师姐跟着那个仆人去了隐梅山庄,直到第二天才见师姐一个人悠悠然地回来。
淡定啦淡定啦,师姐见我忧心忡忡的神色,笑道,隐梅山庄的人待我和师父很好啦,师父非常平静,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帮老庄主诊了脉之后,说他近日的胸口闷痛是由于心血瘀滞造成的,需要连续十五日施针,舒活经络,所以我和师父就在隐梅山庄暂时住下啦。
我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
师姐笑嘻嘻地点点我的眉心,道,我回来是拿些洗换的衣物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好好地留在医馆吧。
李慕来找我喝酒,是在师父他们去了隐梅山庄的第九天。
他还是老样子,我刚刚喝完一碗酒的时候,他已经把好几碗倒下了肚子,同时不停地谈天扯地,远至边关战事,近至衙门小事,都能说上一通。
说着说着,他说到了城郊的萧家旧屋。
我不动声色。
李慕,你方才说,有人来衙门查问萧家旧屋的事情,这具体是怎么回事。
萧家旧屋你不知道么,也难怪,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衙门里的老衙役们讲的。那时候,萧家是杭州的一个儒门大家,一夜之间竟然被灭门了,全家老小二十多口人无一幸免。下杀手的人,出手干净利落,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衙门破不了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那为何近日突然又有人来查问了。
我也不大清楚……来查问的那人问了一下这案子经过这么多年有没有眉目,萧家有没有人活下来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啊,这都三十多年的悬案了,连记得这件事情的人都没多少了,若是真有人活下来,或许还能帮上查查。
是啊……都过了这么久,没什么人会记得的。
我抿了一口酒,垂下眼帘,遮住略略不安的眼神。
第7章
我回到医馆,思量过后,收拾了一些师父和师姐的衣物,第二天一大早上了隐梅山庄。
驻门的仆人认得我是以前曾来为大哥诊过病的大夫,听说我是为师父师姐拿衣物来,没再多问便领了我进山庄。
绕了几个弯之后,我才发现仆人领我走的是后院,仆人解释道,老庄主一直住在后南院的剑庭,所以给萧大夫他们两人安排的房舍也靠近后院。
这个时辰,大哥应该在练剑……待会儿路过见到他……
冬日,霜清风洌,一袭白衣,运剑如风。
儿时的记忆,遥远的旧梦,无垠无痕的朦胧。
四周都黯淡了,也静了,如同浮世间的尘埃都缓缓落了下来,铺散在地面,开出一朵空花,凭地惊艳,却不得撷,转瞬而逝,再也拾不起。
行云流水,银光泫然,剑止。
大哥回头,看见了我。
目光相遇,我安静地望着他。
我忆起中秋之夜,也是这样静静的对望,然后,大哥问我,能否挽回。
负了的信任,错了的抉择。
来不及逃走的数十人,枉死的生命。
你问我,能否挽回。
我欠你一个回答,一个本是早已想好了十年的,却说不出口的回答。
我淡然笑道,大庄主的剑法高绝,在下佩服。
大哥长长的眼睫赧然地抖了抖,浅浅笑了,说话依旧是钝钝的,静了一会儿才道,楚先生,为何突然来了……
天气凉了,来为师父和师姐送些衣物,上回中秋之夜,幸得大庄主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他日若有遣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下次如若再遇强敌……不可鲁莽出手,若是伤了怎办……
李慕标统乃在下好友,他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在下一时间无法顾虑太多,故而出手,下次自当量力,寻求更稳妥的方法。
大哥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我,表情有些凝重,忽然上前一步,认认真真地望进我的眼中,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请……不要在伤了,当时若是不及救下你,你让我如何自处……
我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
大哥的身量比我略略高些,站在面前,直直望着我的时候,令我想起小时候,大哥抱着我,也常常会低下头来看我,目光温和而强烈。
也就在我愣愣地思量该如何理解这句话时,身后传来师姐的声音。
呆师弟,师姐欢喜地喊了一声,三步并两步地蹦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道,好几天没回去,见不到你,想死我啦,刚才来了一个下人说你给我和师父送衣物来了,嘿嘿,我就知道还是师弟最好了。
师姐身后远远站着的是师父,他脸色平静如常,淡淡地笑。
我见师父师姐没事,放下了大半的心,递上裹有不少衣物的包袱,心道有人查问萧家旧屋的事情,不能忘了说。
于是我转身对大哥道,大庄主,在下和师父师妹还有些话要说,所以……
我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师姐拉着手拖到了师父身边。
师父低声问道,阿景,出了什么事情。
我将那天与李慕喝酒时候的对话说了,师父听后沉默半响,道,我已算好,用十五日施针,暗中封住那人的真气,如今是第十日,不能功亏一篑。
事到如今,只能进不能退。我低了头,道,那……师父和师姐在山庄里要万事小心。
回到医馆的第二日,也即是师父留在山庄中的第十一日,李慕兴冲冲地来了。
他一把拍在我肩膀上,乐呵乐呵地说道,小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朝廷的调度令下来了,我终于可以去驻守边关重镇。
边关……
我想了半天,回了一句,李慕,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李慕搭在我的肩膀上道,正所谓热血男儿就应驰骋沙场嘛,能有机会北上抗击金兵乃是我一直的心愿,好歹俺李标统一身武艺,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江南的温山软水里捉贼吧,嗯,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不舍得我离开对不对,哇哈哈。
只是守城,还没到抗金呢。
我脸一沉,把手肘子往他胸口一撞,直撞得他呲牙咧嘴,顿了顿,道,李慕,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啊,明天就走啊。
这么快。
是快了些,今晚杭州兵府里的弟兄们说要为我践行,约好了一起去喝几杯,你也要来啊。
我知道李慕这人所说的喝几杯实际上是喝好几坛子,虽然不爱喝酒,但还是答应。
当晚,我坐在一群大碗喝酒喝得七荤八素还在不停一边高声吼歌一边互相推撞发酒疯的人中,就发觉自己白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深深感叹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李慕这家伙。
喝酒跟喝水一样爽快的李慕早已是茫得不轻,见人就搂,搂了不放,嘴里还喊着春意居里一众姑娘的名字,然后一口亲上去,哼哼唧唧地说晚上要陪本标统不然不让走。
我比平时喝得多,觉得脑袋晕乎乎,心说再喝下去可是要陪他们醉一块儿了,于是起身准备告辞。
脚下虚浮地走到李慕跟前,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李慕一把搂住我,又想一口亲过来,把我吓得拼命用手撑着,慌张道,李标统,你看清楚点,我不是姑娘。
李慕艰难地睁大他的醉眼,看了好一阵子,点点头,嗯,你是小兄弟,不是姑娘,来,喝酒。接着把手中酒碗满上酒,递到我面前。
我纠结许久,还是没好意思拒绝,把这一大碗酒接过喝下。
酒劲冲上头顶,我没听清楚李慕说了什么,隐约记得他周围的人叫了几声好,然后我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没留神,被门槛绊倒,栽倒在地上直接醉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
我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怎么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