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珣争的眼神中明显升起了一股火焰,天晓得,他真正生气的是什么。
“歆泽!你给我听好!从今往后,我不允许你再靠近乐影!因为,我不准你在伤害他!”分明是借口。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认他的怀疑。可是歆泽是何等的聪明人,她从他第一句话就发现了。只是懒得和他兜圈子,很累。
“这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恨我并不是因为怀疑我告密,而实际上你知道我根本不会!”
“够了!!”珣争脸上的青筋暴起。
“不,我要说!不错!你猜得没有错!我是喜欢乐影!怎样?在我没有嫁如你们家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喜欢她!你明白了吧!”歆泽今天真是豁出去了,连皇后那里的不怕了,还怕珣争吗。
“啪”响亮的耳光打在在歆泽脸上,她瞪着他,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珣争也后悔了,“对不起……”
“珣争,爱不是这样的,爱不应该是一种负担,更不是束缚。如果你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放了他,让他自由的生活。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你跪安吧!”
“珣争……”
“跪安吧!”
歆泽知道此时的他早就已经因为乐影的事情气愤不已了,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她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泪水。最终,平静下来。
“太医说了,乐影没有大碍,是受了点皮受伤,可能会高烧几天,按时用药,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她低下头,把眼泪全咽了回去,默默的行了个礼,转身走了,临走还留恋的看了一眼乐影的房间。心里说不出来时什么滋味。
走进爱人的房间,轻轻的坐在他的身旁,珣争看着被打成那样的乐影,心里一阵心酸,他轻轻的吻着乐影因为高烧而发烫的额头,爱恋的抚摸着他的手。
“乐影……对不起,我晚来了一步……”
乐影隐隐的骤起了眉头,很痛苦的表情,珣争知道一定是疆梦在缠绕着他,珣争十分小心地将他轻轻抱入自己怀里,生怕弄疼了他,乐影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乐影,有我在身边,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疼爱你,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了。“珣争温柔的吻着他。
夜已经深了,歆泽还是难以入眠,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过了过少个了。总是,一躺下就不住地掉眼泪,一直掉到天亮。后来,她才知道,珣争为了乐影的事情竟然和皇后吵翻了,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而且,珣争在乐影那里整整的呆了两天两宿。
到了第二天的黄昏,乐影才醒过来,看见珣争肿肿得眼睛,他心里忽然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情愫。
“乐影……你终于醒过来了……”
乐影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眼中是痛楚,更多的还是迷茫。
“乐影,记住!我说的,从今往后,在没有可以可以伤害你……乐影……对不起……对不起……”
乐影震惊了,他,这个蛮横的四阿哥,这个曾经无耻威胁自己又那样侮辱自己的珣争竟然肯放下架子,竟然对自己说抱歉?
珣争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个兰田玉的雪白的般指套在乐影的手上。“记住!带着它,这是皇阿玛亲赐与我的最重要东西,一直以来它都保护我。也是皇阿玛最喜欢的一件灵物,全宫上下几乎没有人不认得它,有它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因为他们要是对你不敬,就是对我皇阿玛不敬。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就是黄额娘也不可以轻易的动你。“
“可是……这个东西这样重要……”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说让你带着它,你就带着它!”还是一股蛮横不讲理的口气。可是在乐影听来,确是那样的令人欣慰和感动。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当那一刻,乐影忽然感到一阵感动,为什么会感动?自己明明是憎恨他的,难道忘了,忘了他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忘了他是怎莫令自己自尊扫地?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当珣争心疼的吻自己时候,他并没有躲开,是,心甘情愿的。这也是他头一次没有拒绝珣争。他竟然被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感动得泪流满面。这,是恨的极点吗?若不是的话,难道是……爱?
(八)
当歆泽再次见到乐影的时候,他好很多了,已经能下床了,远远的,就听见从寒露斋里传出《夜裳》的旋律,她慢慢的走进房间,屋里异常的阴暗,幽香充满了每一个角落,那时,她熟悉的,乐影的味道。兰花都默默的开放着,惨淡却圣洁的颜色。他的脸色灰白,那不是活人应该有的颜色,他静静地弹着琴,她对他微笑一下。
“四王妃,你不是要学琴吗?”小张子看着她和乐影。自从那次之后,歆泽的一举一动,必然要有小张子跟着,不用说,是珣争的意思。珣争几乎时时刻刻监视歆泽和乐影的来往。
“你好多了。”她微笑着。
“是的,谢谢你,歆泽。”他看着她,很忧郁的眼神。
歆泽向他走去,却被小张子拦住。“四王妃,您要学琴,坐这里就可以了,不用里那样近,毕竟这里是皇宫,不要乱了方寸才好。“
“我知道。”她只是冷冷得说了一句。坐下。眼神却一直看着乐影。
“我只是有一些曲子想向你请教……”她便说边弹了起来。
他们相隔不过十来尺的距离,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而他们之间的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乐影也扶起琴,哀伤的眼神,唱了起来: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听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歆泽把着琴,和上他: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乐影看着她,微微的笑着,却充满了苍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歆泽噙着泪水,却一直微笑得看着他,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很坚强的,同时也鼓励他,让他坚强。他们同时停下了琴声。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乐影看着她。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尤吊遗踪一泫然。“
“……”
两人都互相看着,很久没有言语。
“歆泽,人生可以的一知音,可死而无憾。“
她微笑的,闭上眼睛,因为她实在忍不住了,她不要让乐影看见自己悲伤的眼睛。
泪,留在心里……
事情往往是这样,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又逃不掉。是,珣争。
一时间,三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的古怪。还有什么比这种局面更尴尬的呢?
“歆泽,你忘记我的话了!我说过不许你再来找他!”
“歆泽只是有点乐理不懂,想来请教。我自认问心无愧,四阿哥维什么要阻止我!”她倒是不卑不亢。
“放肆!”
“四阿哥,你不用这样生气,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四王妃的错,分明就是我请她来的。我与四王妃本来是朋友,互相切磋一下而已。“
“你们两个倒是一唱一和!”珣争眼里满是讽刺和嫉妒的表情。”你们现在都是什么身份,你们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让皇阿玛知道,大家都不会有好处,是不是啊?歆泽!”
她愤怒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珣争冷笑了一下,“乐影,我也有很多问题不明白,要你与我到我的永寿宫去帮我也解释一下,怎莫样?”
乐影冷冷得看着他,他很明白珣争这句话的意思。歆泽也是。去永寿宫,就,意味着……侍寝。乐影的脸在痛苦的抽搐着,内心在痛苦的挣扎!
“珣争!你不用这样!我会自己向皇阿玛认错,是我自己不好,不该与自己丈夫以外的男子走得如此进,是我有损妇德,所有的后果我会一人承担!你不要强人所难!”
“是吗?”珣争看了一眼乐影,一把把歆泽搂在怀里,疯狂的亲吻她,她很害怕,大叫的挣脱着:“不要!放开我!”
“歆泽,你是我的妻子!亲近一下都不可以吗?”珣争撕破了歆泽的衣服。
“不!!不要!!”她哭喊着。
“住手!”乐影再也忍不住了。“你放开她!你这个禽兽!”他的眼睛里迸射着怒火。
“你心疼了?!”珣争瞪着他。
乐影低下头,浑身的骨骼似乎都在响,“我……”他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我求你,放过王妃。四阿哥对于乐理不明白,我立刻就随从你去永寿宫。“
珣争放开歆泽,“好,很好!你早点头,我也不会为难她。我的确……的确有很多乐理不明白……”语气是那样阴沉,冷酷。
乐影简直可以说是被太监们压去的,他看着歆泽,那是一种自责,更是,无尽的歉意……可是她却重重的摇着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带走。她非常清楚他接下来的命运将如何。
“主子,您没事吧!”宝儿扶起她,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好遮住暴露得体肤。
“快,叫小丁子跟上,这会乐影定会吃大亏,叫小丁子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通知我。“她边喘气边抹去脸上的泪痕。
“是!”
“主子,您怎莫样?”宝儿心疼地看着她,“您受惊了!”
“我没事……”眼里委屈的泪水又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您首先想到的还是他,值得吗?为了他,宁可自己受到侮辱。您何苦呢!”
“呵……”她苦笑着,“值得?如果每做一件事情都想它值不值得,那作了它还有意义吗?也许一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是不可思议,但是,作了,并且心甘情愿,很满足,至少这样对于我来说就是值得的。自从上次,在皇额娘那里冒险把他救下来,我就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何况是这点苦。“
“四王妃……您真是……”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救乐影……一定……”
永寿宫里,不知不觉地变的阴森恐怖,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乐影不知道维什么感觉到一沉莫名的寒意。不仅打了一个冷战。
“乐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他还是连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乐影!”珣争抓住他,像是要把他碾粹一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和歆泽在一起!我很恨!背叛!”
“太荒唐了,我对你?背叛!我心从来没有向你,怎莫谈得上,背叛!”
“这莫说你心向她了??”
“亨……”乐影轻笑一下,不搭理他。“珣争!你简直不可救药!”
“你!你!”他气地说不出话来。“好,既然你这莫帮着她,你就要为她承受一切。“
“随你吧,无非也就是……”乐影苦笑了一下,“我已经这样肮脏了,还借一再被涂黑一些吗?”他的忧郁的眼睛正对上珣争那充满妒嫉和欲望的眼神。
“好!你够厉害!”珣争一把将乐影按到墙边,粗暴的撕烂他的衣服,顺手用绳子把他赤裸的结结实实的绑在大厅的柱子上。珣争的手力那样大,乐影根本就挣脱不了。就像一只无力的羔羊,任人宰割。可是他自己心里也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珣争从案几上拿起了一条皮鞭和一个一尺多长的铁棍,缓缓的走向乐影,乐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睁大了无助的眼睛。
“不……不要……珣争……”
“太晚了!”此时的他的理智已经被嫉妒的烈火燃烧殆尽。
……
一声声像是惨叫却又不完全是得的叫声从永寿宫里传来。持续了很久很久,在夜里听来还是有点慎人的。
歆泽的琴弦又一次断了,今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索性不再弹了。
“四王妃!”小丁子终于回来了。
“怎莫样?”
“回主子,好像,好像不太妙!”
“什么?”
“奴才打听到,乐公子好像吃苦了。“
“说清楚点!”
“据说是,是见了红,挂了彩。“
“什么!他的身体才刚好,珣争怎莫可以!不行我要去寒露斋!摆驾!”
“哎黝!主子!您先别这莫冲动!您这回子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乐公子惹更大麻烦!”小丁子一下跪在她面前,宝儿也上前拦住她。
“您放心,乐公子是皮肉伤,没有大事!”
“珣争竟然在永寿宫里这样动大刑!我要向皇额娘秉明!”
“算了!主子,你何必呢!上回咱们阿哥为了那件事,已经和皇后娘娘闹翻了,娘娘一气之下,现在也早就懒得管了,再说您真是这样一闹,娘娘对乐公子就更加厌恶,说白了,她是不会觉得咱们阿哥有错啊,您想想,那以后,娘娘能放过乐公子吗?您英明一世,怎莫今儿个就糊涂这一时阿!”
歆泽也意识到刚才太冲动了,小丁子说的全在理,她一下瘫了,被宝儿一把扶助。
“再说……其实,咱们阿哥那也不叫动刑……只不过……后宫常用来折腾下人的把戏罢了,没有大碍的。“
“啊?你什么意思?”
“奴才不敢多讲,您是女主子,这种事情,奴才说了是犯大忌。“
“行了,是不是你也想起气死我啊!”
“奴才不敢。在后宫里,尤其是很多男主子,若是心里不舒坦,或者心理的情绪无法发泄出来,就会用这种方拿下人出气,或者说是享受……”
“阿?你到底想说什么!”
……
(九)
那次之后,歆泽的身边多了不少奴才,不用说,都是珣争的亲信,而且,珣争不允许她踏进寒露斋一步。她很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天天在人前还是和没事人一样,直到独处的时候才会显出真正的疲惫不堪。
这年的夏天过得很快,家里传来喜讯,大姐桢泽有喜了。在歆泽的请求下,皇后允许她去探望探望她,她为桢泽高兴。她最想念的大姐。
桢泽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感觉体态略有风韵。虽然如今已经是代产了,可是那闲不下来的性格还是令她忙忙碌碌的张罗家的所有事务,一贯的雷厉风行。大姐夫乘祥本来就是老实人,还是朝中除了名的怕老婆,再加上这回子桢泽有了喜,乘祥更是把她当菩萨似的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