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把脸埋在枕头里哭泣,他更愿意用这种方法排出体内多余的水份。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于缤纷的夏夜坐在戚宇尚的窗前,为他弹奏这首曲子的可能,另外对于一个民谣风的歌手来说,有些损失永远无法挽回了。向戚宇尚认错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不敢保证自己会冷静的考虑得失,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注定无法改变。
“郝春水,不许哭,像个真正的男人,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这样暗暗告诫着自己,他又咬紧牙关开始用全部的意识来弹奏。
“疼得厉害吗?衣服都湿透了。”春水脑海里的旋律戛然而止,他张开眼,看到戚宇尚正在小心地脱他的衣服。
“怎么不叫我?这样会感冒的。”戚宇尚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绞了毛巾给他轻轻擦拭,都擦完了,侧过头打量他身上仅剩的一条内裤。
“这里也得擦擦。”
春水脸上一热,小声说“我自己来。”用左手去接毛巾。
“怎么能让个伤员亲自动手呢?”戚宇尚微笑着去剥他的内裤,春水夹紧了双腿不配合。戚宇尚低下头,舌尖温柔地舔他的唇。
“乖,把腿打开,我给你止痛。”
春水含住了他的舌尖吸吮,顺从地打开双腿。戚宇尚剥下他的内裤,又去卫生间换了盆热一点的水,重新绞了毛巾,看到春水还在闭着眼回味那个吻,坏笑着把毛巾一下按在春水的下体。
“啊!”春水惊叫了一声绷直了身体,随后对身体这个部位来说毛巾那温热稍显粗粝的触感激的他浑身哆嗦。他上下挪动着腰身好让毛巾来摩擦自己的性器,酥麻的快感很快就让他的小弟弟抬起了头。
“嗯,戚宇尚……”春水潮红着一张脸,一边哀求地看着戚宇尚一边低低的哼叫,像一只猫仔在求主人挠痒痒。戚宇尚撤下毛巾覆上自己的手,一边套弄一边刮了刮春水的鼻子。
“敢情一条毛巾也能让你兴奋?羞不羞啊小混蛋。等出院了就回家住吧,我天天都让你爽到死。”
“戚长官,缺了两截手指头不会对性生活有啥影响吧?”春水急促地喘息着释放在戚宇尚的手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纯真地望着他。
13.
一家私人俱乐部的土耳其浴室里,戚宇尚躺在肚皮石上惬意地伸展开四肢。春水的手今天拆了线,医生说结果比预想的好,大拇指没有问题,食指和中指虽然很僵直,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建以后,应该可以使上力。
“明天我要接小春水回家喽!”他侧过身使劲锤了一下门红卫的肚子,“今年过年不待客啊不待客,用不着你来凑热闹了,自己找地方蹭年夜饭去。”
“得瑟吧你就,小人得志!”门红卫恨恨地骂,他孤家寡人一个,戚宇尚家不让去了,难道要和公司的门卫鳏夫老张去喝闷酒?他气哼哼地一把夺过服务生手里的精油塞到戚宇尚手里。
“白眼儿狼,最后一次伺候伺候你老相好的。”
戚宇尚傻乎乎地笑,他一骨碌爬起来把门红卫翻了个个儿,开始在他的背上推精油。说来也怪,这是两个人的保留节目,以前推着推着戚宇尚就会把自己推进门红卫的身体里去,现在不止他没什么反应,向来敏感的对方也不哼哼唧唧了,趴在胳膊上像是睡着了。
“宇尚。”
“嗯?”
“把春水转签给我吧。一是你那个方向音乐太烂,明明只产方便面,老霸着燕窝鱼翅的糟蹋好食材;二呢你们这样的关系,以后传起来对孩子不公平。这次的事因蒋敏而起,我也有责任,放心把他交给我,也不图他赚钱,总之虽然手残疾了,还是不想埋没了那把好嗓子。”
“郝春水就是个惹祸精,给谁我也不放心,以后我自个儿留着。”戚宇尚停下手,突然就没了耐性,把瓶子扔到一边。
“你不是想金屋藏娇吧?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不用操持家务也不能生娃,你他妈的别干缺德事儿,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缺德事儿?”戚宇尚黑着一张脸站起身,门红卫看的后背冒凉气,心说这家伙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偏执也可以理解,怪可怜的。问题是,春水乐意吗?
门红卫还真没猜错,戚宇尚是真的要冒坏水儿。
“每天都有好多人拿着鲜花和礼物等,我要不要开个记者会公开道个谢?”春水靠在病房的窗边指着楼下对戚宇尚说。自打他出了事,想来探望他的粉丝就没有断过,公司只是代收了礼物,不能放人上来,虽然在媒体上发表过一个简单的声明,大冷天的春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记者会就算了,你的手不能受冻,另外记者都憋着要扒你我的关系,到时候一句话不慎被人抓住把柄,不但你的粉丝要炸窝,喜欢听你唱歌的普通人更不能接受,以后要想再翻身就难了。”
春水低着头慢慢坐回床上,这些日子他去自己的贴吧潜了几回水,落花们伤心愤怒到了极点,对这件事的反应就像他的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几乎没有人相信媒体上关于他和戚宇尚关系的猜测。
“其实我不想也不该欺骗她们,感觉心里像扎着根刺。”春水抬头去看戚宇尚,“本想开完演唱会征得你的同意,就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别,和我这种声名狼藉的混蛋扯上关系,你还想不想红?为了你的星途着想,我还是接着忍吧。”戚宇尚自嘲地摆摆手,神情竟有几分落寞。
春水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老小子简直就是个玻璃美人儿,春水被自己的比喻囧的一头黑线。
“我都这样了还红什么,你不是觉得我成了小瘸爪儿配不上你了吧?或者怕贴了郝春水的标签以后不方便找人了鬼混了?”春水笑嘻嘻地说着,其实也是半真半假,有点心思在里面。
“苍天在上,”戚宇尚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高举起一只手臂,“那个,”下半句就卡了壳。
“戚少,接下来该我心可鉴天打雷劈什么的了。”门半开着,他的一个保镖冷不丁进来,看到这一幕忍住笑给他提词儿。“手续办好了,咱们走吧。”
春水的伤手被裹的严严实实的,戚宇尚给他披上一件肥大的羽绒大衣,又扣上顶毛线帽子。“还得戴上墨镜吧?大白天的。”春水已经有些习惯这些装束了,没出事的时候白天出门就经常架着副大号墨镜。
“不用,坐电梯直接去地下停车场,不会碰见人。”
刚刚上午九点多,地下停车场里真的没什么人。三个人站在电梯旁,看着司机把车缓缓开了过来。保镖跑去拉开后门,春水刚要迈步,被戚宇尚一下子拦腰抱了起来。
“嘿我伤的是手不是脚。”春水笑着推他的肩膀。
戚宇尚搂的死死地,低头在他唇上一吻:“我伤的是心。”
一道闪光,然后啪的又一道,春水激灵一下直起腰,本能地搂住戚宇尚的脖子,表情震惊迷茫,却还带着未褪去的甜蜜。
戚宇尚惊得赶紧松手,怀里的人一下子掉在地上。“怎么回事?”他一边扶住春水的腰一边严厉地质问自己的保镖,只有嘴角不太好控制,有点抖。
“悲情英雄摇身一变成家养小精灵,郝春水你让爱你的我们情何以堪?”欣姨看到春水咬着半个包子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满脸的沮丧,忍不住好奇地走到他身后,戴上老花镜认真地读了起来。
“欣姨……”春水愁眉苦脸地扭过头:“我认识字。”
“知道你认识,是我不懂,啥叫家养小精灵?”
春水叹口气,搜索出几张哈利波特的剧照。欣姨看看网上登在娱乐头条的大照片,春水紧紧搂着戚宇尚的脖子对着镜头瞪着一双惊恐迷惑的大眼睛,又回头看看剧照,扑哧一声,乐了。
“这记者真有想象力,我看你们俩长得挺像。”
“您还有心思乐,现在我要是上街,都能被西红柿臭鸡蛋给砸死。”春水实在吃不下去了。还不如自己早点跟大家实话实说呢,顶多是个性向的问题,现在被媒体爆出来,潜规则上位,欺骗歌迷,人民群众早忽略了他的手指是怎么伤的,“此人身体的残缺比起他在人品上的下作,简直不值一提。”他刚才壮着胆子进贴吧一看,迎面就是这一句,吓得撒腿就跑。
“吃饭!”欣姨又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他手里,“别听他们瞎嚷嚷,五个包子一个也不能少,不把你变成家养小肥猪对不起我的手艺!”
春水悲愤地咬了一大口肉包子,心里这个愁。自打他被戚宇尚接回家,欣姨的眼睛就一直在冒光,“这下可算有个家的样子,咱娘儿仨以后这日子有奔头喽。”
这是要奔向哪头啊?他悲观地想。好不容易劝住继父不要过来,不要让妈妈知道,可是等妈妈生完孩子得知她宝贝儿子断了手指还被他的男老板给包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都不能想,再想会疯掉,不如和包子较劲。
“欣姨,您那包子猪八戒都吃不了五个,快饶了春水吧。”戚宇尚在客厅换鞋的时候就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想想瘦削结实的春水变成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胖猪儿,禁不住直摇头。他在春水的身旁坐下,抽出张纸巾擦了擦他油汪汪的嘴,见春水撅着通红的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眼睛水汪汪的,不由身下一紧。
“欣姨,我有话要和春水说,您自己先吃别等我。”他拉起春水的手转身就走,进了卧室锁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扒两个人的衣服。
“你别想干那事。”春水冷冷地注视着他,“东西都在嗓子眼儿呢,你顶我一下我就能吐出一个包子。”
戚宇尚想了想登时就没了兴趣,放好了洗澡水,用保鲜膜仔细包好春水的手搭在浴缸沿上,给两个人很单纯地洗澡。
“长官,以后我该咋办啊?还能登台唱歌吗?”春水吐出两口水摇摇脑袋,戚宇尚哪是个会伺候人的,洗个澡跟给鸡褪毛似的。
“娱乐圈儿里没有永恒的焦点人物,不出一个月就没人搭理你那点事了。什么也别想养好身体是真的,到时候该干啥干啥。”戚宇尚嘴上说的轻松,眼神也跟的上。他歉疚地撩了春水一眼,微垂下头,额发散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你形象受损。”
春水一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问题了,浴室缭绕的水汽中戚宇尚的样子说不出的撩人。春水的心软糯糯地颤着,他抬起左手轻抚戚宇尚的脸。
“其实,没什么。和你在一起就好。”
戚宇尚仍就没有抬头,专注地擦洗着春水的身体。他无声地笑,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大孩子。
这个对春水来说既残酷又甜蜜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嫩绿的草芽居然顽强的在院中的残雪里探出了头,春天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宣布她的到来。
“我的春天也要来了。”春水的手指终于可以捏住拨片划过琴弦,久违的声音令他浑身战栗,血液都开始欢腾。
“老板,我可以开工啦!”他背着吉他兴奋地跑进戚宇尚的书房,献宝一样给他看自己的手指。
戚宇尚拿着电话微笑地注视着他,春水的脸还是圆润了不少,眼睛因为兴奋而神采奕奕,其实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开什么工,要你挣钱养家吗?”戚宇尚对着电话那头讲了句什么,挂了。他招手示意春水过来,摘掉了他的吉他,把他抱在自己的膝头坐好。
“知道你有钱,可我不能当寄生虫啊,我现在可是有妹妹的人了,要像个当哥哥的样子。”春水一提起他出生不久的小妹妹就心潮澎湃,欢喜的不得了。
“卡里好几百万呢,还不够你妈妈他们花的,这么急着出去招摇?”戚宇尚撩起春水的上衣,开始揉捏他的一只乳头,心不在焉地说。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反复地烙饼,春水的身体被戚宇尚弄得极其敏感,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突然想起戚宇尚指的是张家的赔偿款,心里一阵别扭。他拿掉对方的手,从他的腿上下来站好。
“我不花那钱,不舒服。”
“那花我的钱呢,也不舒服?”戚宇尚伸了个懒腰也跟着站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脾气现在好了很多,只要回到家里看到春水,心里的满足就会满溢,他丝毫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张越冬那个变态自打出了局子就进了一家精神病疗养院,我要是不给他们个准信儿他就得在里面呆一辈子,甭想再去祸害人,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把他的手指剁下来给你也成,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你还是放过他吧,我要是个小老百姓,他赔我个几十万我还得感谢法律的公正呢。我不喜欢别人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也不喜欢掌控别人的。”春水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所房子里呆的时间越久,生活越是奢侈享受,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戚宇尚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这段时间春水除了每日跟理疗师做复建,就是跑去跟简捷学习作曲,而且坚持每周上两节声乐课。虽然听从他的命令去学会了开车,跟着他去变着法儿的吃喝玩乐,买各种各样的昂贵的衣饰,毋庸置疑,他最爱的还是他的音乐。
“倒真的不是个贪图享乐的小鬼头,也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小人。”戚宇尚心情有点复杂。“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份份地跟着我呢?这个惹是生非的小混蛋。”
“要复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经过周密的策划,还要等适当的时机,我会交代他们去做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今晚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对于自己生活中这个很隐秘的小圈子,不管愿不愿意,戚宇尚每年都要参加几次所谓太子党的聚会。俗话说此时人求你,彼时你求人,风水轮流转,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大家对此心照不宣。与以往不同的的是,总是孤身一人前往的戚宇尚,今天拉着春水的手走进了做东的某一家的大门。
“我们可以庆祝最后一个光棍便变成筷子了吗?”大家哄笑。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人,拖家带口的家庭聚会,春水紧张的心放松下来,跟着腼腆地笑。他今天和戚宇尚一样穿着黑西服白衬衫,腕上的手表都是一样的款式,引得来宾中的几个妻子和女儿大呼小叫。
“干嘛呀这么臭显摆,讨厌!”
戚宇尚洋洋得意地搂着春水的脖子把他按在餐桌前坐下,拍拍手大声宣布:“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男人,郝春水。”
屋里静了一下,有人带头鼓掌,大家笑着轮流过来和他们握手,春水尴尬地伸出残缺的右手,好像没有人介意,大概对他的事早有耳闻。
晚宴开始了,春水的边上坐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留着男孩子一样的寸头,一直盯着春水的右手看。春水怕影响她吃东西,悄悄把勺子换到左手,将右手缩进袖口放到餐桌下面。
“用右手吃饭。”戚宇尚正和边上的人谈笑风生,此时突然侧过头严厉地看着春水。春水吐了吐舌头,重新用右手拿起勺子,对着小姑娘歉疚地一笑。
“你很怕他吗?”小姑娘的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有点,打不过他。”春水也把头凑过去,很认真地回答。他小妹妹的照片就存在手机里,现在他只要看到小姑娘,心都会变成草莓奶昔。
“你去吧里发的那个帖子,说你真心喜欢他,好多人都不信,我信。你的手好了就出来唱歌吧,我们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