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灰烬——清夜无尘

康斯坦丁本不想取卡夫卡的命，只想把他扫下马去。但对方招招致命，刚才温文尔雅的王子似乎真的成了修罗附体。卡夫卡的打法相当奇特，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防卫，只是一味地猛攻，很快，康斯坦丁就发现了秘密所在——他的铠甲根本是刀枪不入。

此时，凌厉的长矛舞动，交织成夺命的网，铺天盖地地朝着康斯坦丁笼罩下来。

康斯坦丁决定孤注一掷，突然放弃了防卫，所有的力气集中于矛尖，直取对方唯一的破绽——眼睛。

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眼睛是卡夫卡唯一没有铠甲保护的盲点，但如此一来，自己整个身体必然要暴露在对方的攻势之下。

一招得手，康斯坦丁看到自己的矛尖扎进了卡夫卡的眼部，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他感到一个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马尔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躯壳，在条幽深的隧道里穿行，一片漆黑，极其漫长，他机械地挪动脚步往前走，正当他以为永无尽头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片亮光，明亮耀眼，一个声音在光里对他说：“马尔斯，跟我来……”

那声音不断重复，宁静、温柔又充满期待，使他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他眯缝起眼睛，渐渐地，看到那神奇的光里出现一个人，一身雪白的衣袍，蓝天般纯净的眼睛向他召唤：“马尔斯，跟我来……”

马尔斯毫不犹豫地牵住了他的手，他觉得那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将他引入天堂。

马尔斯终于睁开了眼睛，惊异地发现自己尚在人间，父亲正满含热泪地望着他，还有一个紫罗兰色眼眸的美丽少女，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哦，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未婚妻，海伦。

激动、感恩……还有什么比死而复生后见到至亲在身边更幸福的呢？

可是，马尔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面孔，那梦中的天使，他为什么不在这里？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他？

于是，他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拉斐尔呢？”

雅赫安有些错愕，答道：“他刚离开。”

“他一直在这里，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

雅赫安不禁动容，“孩子，是拉斐尔救了你一命。”

马尔斯心一颤，一股暖流蔓延全身，“那么，是真的，梦中的天使真的是他。不，这不是梦，是他把我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海伦看他神色异常，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马尔斯笑了，坐了起来，“你们看，我全好了。”

海伦见他确实脸色红润，完全恢复了正常，高兴差点要扑进他怀里，看到雅赫安在场，才守住自己的矜持，激动地说：“天啊！我们的拉斐尔创造了一个怎样的奇迹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马尔斯也笑了，问：“那么，我们神奇的大主教现在到底在那里呢？”

雅赫安面露忧色，含糊地道：“他累了，正在休息。”

马尔斯翻身落地，“我得去看看他——放心，如果他睡着了，我不会吵着他的。”

他来到拉斐尔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床边坐下。

烛光下，拉斐尔的脸像大理石一样苍白，呼吸也很浅，几乎感觉不到。

马尔斯忧惧起来，拉斐尔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糟糕得多。为了救自己，他竟成了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拉斐尔眉心轻轻蹙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张开了眼睛，碧蓝的眸子有些茫然，忽然看到了在身边的人，一下子诧异地望着马尔斯，看到他恢复如常，不禁露出欣慰之色。

马尔斯更是惊喜，“你醒了，你还好吧？”

拉斐尔微微一笑，慢慢地撑起身子。“你看上去不错，马尔斯。”

马尔斯问道：“你是怎样做到的？起死回生？”

拉斐尔依旧在笑，“不是我，是上帝。”

“啊哈，这真是一个主教的标准回答！”

“这是事实。”

马尔斯深深地凝视着他，“齐格非表弟，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曾经那样对你，你该让我死才是。”

拉斐尔直视他，碧眸如海，波澜不惊，“我不是齐格非，我是艾伦拉斐尔。你的齐格非已经葬身大海，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要把我跟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扯在一起，否则，我们永远无法好好相处。”

拉斐尔一口气说出这些话，似乎疲惫至极，靠在床边，闭上眼睛。

马尔斯只好说道：“对不起，艾伦。以前的事我们谁也不再提。”

拉斐尔点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马尔斯觉察到两人之间深深的隔阂，童年时代的亲密无间早已被毁，消失殆尽，使他深感难过，却又不知如何挽回。

他呆在拉斐尔身边，不愿离去。

拉斐尔终于说道：“我忘了说声恭喜了。”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33-34、手腕的伤痕

马尔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躯壳，在条幽深的隧道里穿行，一片漆黑，极其漫长，他机械地挪动脚步往前走，正当他以为永无尽头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片亮光，明亮耀眼，一个声音在光里对他说：“马尔斯，跟我来……”

那声音不断重复，宁静、温柔又充满期待，使他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他眯缝起眼睛，渐渐地，看到那神奇的光里出现一个人，一身雪白的衣袍，蓝天般纯净的眼睛向他召唤：“马尔斯，跟我来……”

马尔斯毫不犹豫地牵住了他的手，他觉得那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将他引入天堂。

马尔斯终于睁开了眼睛，惊异地发现自己尚在人间，父亲正满含热泪地望着他，还有一个紫罗兰色眼眸的美丽少女，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哦，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未婚妻，海伦。

激动、感恩……还有什么比死而复生后见到至亲在身边更幸福的呢？

可是，马尔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面孔，那梦中的天使，他为什么不在这里？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他？

于是，他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拉斐尔呢？”

雅赫安有些错愕，答道：“他刚离开。”

“他一直在这里，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

雅赫安不禁动容，“孩子，是拉斐尔救了你一命。”

马尔斯心一颤，一股暖流蔓延全身，“那么，是真的，梦中的天使真的是他。不，这不是梦，是他把我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海伦看他神色异常，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马尔斯笑了，坐了起来，“你们看，我全好了。”

海伦见他确实脸色红润，完全恢复了正常，高兴差点要扑进他怀里，看到雅赫安在场，才守住自己的矜持，激动地说：“天啊！我们的拉斐尔创造了一个怎样的奇迹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马尔斯也笑了，问：“那么，我们神奇的大主教现在到底在那里呢？”

雅赫安面露忧色，含糊地道：“他累了，正在休息。”

马尔斯翻身落地，“我得去看看他——放心，如果他睡着了，我不会吵着他的。”

他来到拉斐尔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床边坐下。

烛光下，拉斐尔的脸像大理石一样苍白，呼吸也很浅，几乎感觉不到。

马尔斯忧惧起来，拉斐尔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糟糕得多。为了救自己，他竟成了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拉斐尔眉心轻轻蹙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张开了眼睛，碧蓝的眸子有些茫然，忽然看到了在身边的人，一下子诧异地望着马尔斯，看到他恢复如常，不禁露出欣慰之色。

马尔斯更是惊喜，“你醒了，你还好吧？”

拉斐尔微微一笑，慢慢地撑起身子。“你看上去不错，马尔斯。”

马尔斯问道：“你是怎样做到的？起死回生？”

拉斐尔依旧在笑，“不是我，是上帝。”

“啊哈，这真是一个主教的标准回答！”

“这是事实。”

马尔斯深深地凝视着他，“齐格非表弟，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曾经那样对你，你该让我死才是。”

拉斐尔直视他，碧眸如海，波澜不惊，“我不是齐格非，我是艾伦拉斐尔。你的齐格非已经葬身大海，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要把我跟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扯在一起，否则，我们永远无法好好相处。”

拉斐尔一口气说出这些话，似乎疲惫至极，靠在床边，闭上眼睛。

马尔斯只好说道：“对不起，艾伦。以前的事我们谁也不再提。”

拉斐尔点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马尔斯觉察到两人之间深深的隔阂，童年时代的亲密无间早已被毁，消失殆尽，使他深感难过，却又不知如何挽回。

他呆在拉斐尔身边，不愿离去。

拉斐尔终于说道：“我忘了说声恭喜了。”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拉斐尔终于说道：“我忘了说声恭喜了。”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马尔斯无奈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拉斐尔袖口露出纱布的一角，马尔斯拉过他的手一看，皱眉问：“你受伤了？”

“不小心划了个口子。”

马尔斯满腹狐疑，“是为了救我？”

“不是，跟你无关。”拉斐尔的回答干脆利落。

马尔斯回到自己的房间，海伦正跟雅赫安谈笑风生，他们都在等他。

海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走向自己，“马尔斯，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马尔斯在她手上亲了一下，“当然可以，去哪？”

“马其顿，你还没有见过我父亲呢！”

雅赫安在一旁插话：“你该去一趟的，孩子。这里离马其顿只要小半天路程。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回君士坦丁堡。”

马尔斯思忖着，“这样也好，我们三天后回来。拉斐尔也可以休息一下，我看他情况不大好。”

拉斐尔站在窗前，看着马尔斯和海伦并肩策马，飞驰而去，高大和纤柔，那一对身影竟是那样的优美和谐。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陷入了一种怔忪的状态，以致雅赫安在后面叫了他很多声，他才惊觉，立即回过身来。

“您找我有事，大人？”

“我来看看你，孩子。”

雅赫安仔细审视着拉斐尔，愈发觉得他像露德维嘉，就连一颦一笑都带上了露德维嘉的影子。他示意拉斐尔坐下，“你救了我儿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您太客气了，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当时的情况我不能见死不救。”拉斐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恕我冒昧，我想问你一些事，当然如果你介意，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别这样说，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拉斐尔彬彬有礼。

雅赫安笑了，“听说很小的时候教皇就把你带回梵蒂冈，从此你就在教廷长大。”

“是的，这是总所周知的事实。”拉斐尔依旧维持着莞尔的浅笑。

“那你的父母舍得让你离开身边吗？”

“我没有父母，他们早就去世了。”

“哦，对不起！”

“没关系。”拉斐尔的笑容有些僵硬。

雅赫安凝视着他，决定单刀直入，“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亲戚。”

“呃，是谁让我有如此的荣幸——”拉斐尔垂下眼帘。

“她名叫露德维嘉。”

拉斐尔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头低了下去。

雅赫安继续说道：“露德维嘉有一个孩子，八岁那年，她去世了。临死前，她托付唯一的亲戚、她的表兄，照顾她的儿子。她的表兄就是我。”

“可是，我辜负了露德维嘉的希望，我没有照顾好那孩子，几年后的一天，那孩子极其悲惨地离去，永远离开了我，从此我生活在悔恨之中，我对不起露德维嘉……”

拉斐尔一语不发，双手绞扭在一起。

雅赫安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冰冷，微微颤着。

“我曾经以为那孩子已经永远消失在大海中，但最近我发现了一线希望，也许他当时他得救了，也许他还活着到现在……艾伦，你告诉我，那孩子还活着，是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拉斐尔费力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回答。

雅赫安松开了他的手，离开他，踱步到窗前，“我早料到你会这样说。他恨我，那孩子恨我，他不会原谅我的，所以即使他活着，他也不会跟我相认，因为他想惩罚我——”

“不！不是这样的——”拉斐尔失声喊道，随即又噤了声。

雅赫安回过头，深深地注视着他。

拉斐尔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终于无法忍住，把脸埋进掌心里，无声地抽泣起来。

雅赫安走过去，把他的手拉下，拥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孩子，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拉斐尔说不出话来，埋首在他怀里不住地淌泪。

良久，拉斐尔有些尴尬地抬起头，道了声歉。

雅赫安看着他，“我真的很高兴，孩子。我以为你会瞒我一辈子。”

拉斐尔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瞒着您，我只是不愿想起过去。对我来说，齐格非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另一个人了。”

“我明白的，孩子，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35、月神庄园

一辆四轮马车在林荫道上奔驰，开往马其顿。

马车里，马尔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毕竟是重伤刚愈合，容易疲惫，何况马车有节奏的颠簸摇晃起到很好的催眠作用，于是，也顾不得美人在旁，慢慢投入到黑沉的梦乡之中。

直到海伦不得不叫醒他，原来目的地已经到了。

下了车，马尔斯看到一片广袤的土地，在西北角景致最优美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庄园，名叫“月神”。马其顿公爵的古堡就坐落在月神庄园里面。

回到久别的家园，一草一木都唤起童年欢乐的时光，海伦兴致勃勃地跟马尔斯讲起小时候的趣事。

马尔斯随着她的叙述，想象着这位东罗马第一美人小时候跟一大群乡村顽童打架、爬树、游泳，到处撒野的经历，开怀大笑。“无法想象，海伦，马其顿公爵就允许他的女儿这样缺乏管教吗？”

美丽的紫罗兰眼睛里光芒闪烁，海伦笑得天真烂漫，“当然不允许，可他当时在君士坦丁堡，忙得没有时间回来管我。”

“那公爵夫人呢？她也不管你吗？”

海伦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就难产死了。”

马尔斯忙道歉，“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

海伦笑笑，“没事，母亲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既然不曾拥有，也就不存在失去。所以我从不难过，这样说是不是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