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不住声相

“呵，玉儿，你怎么了，你当然是玉儿了！”

“我是男子！”

司靖澜的笑容一僵，钱玉眸子闪着真诚，却也装着痛苦：“大哥，我是男子，你莫要被我现在的这身打扮迷惑了。”

司靖澜心中猛地一颤，而后眼神变得有些暗淡：“玉儿，我……”

“大哥，”钱玉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我知道，程羽把我打扮地很漂亮，当，当然，我本来长得也好，我七岁那年就有好多鸨母要买我进妓院，他们说我将来定能成红牌。”

“玉儿——”

“大哥你听我说完，我本就是个戏子，演的也是旦角，所以，我能装个女子样，但你切莫被我这张脸给骗了，你说过，男子与男子只不过是一时风月，你若被我这女相迷惑了，那连半刻的风月都算不上，而玉儿的罪过可就大了，怕是要万劫不复的……”

司靖澜看着钱玉那双漂亮水润的杏核眼，那里装的尽是让他心疼的华彩，良久，他轻叹一声：“玉儿，你太善良了……”

“呵，什么善良不善良，你我是兄弟嘛……”

司靖澜抚摸着苗苗的毛发，轻轻说道：“嗯，我们是兄弟……”

此时，倩倩和小环经过院子，远远地就看到司靖澜和钱玉并靠着坐在一起，抚弄着苗苗，她娥眉一蹙，转身走开。

二十七、龙潭虎穴

倩倩回到屋里眼睛就红了，她不明白他那个令人敬畏的靖澜大哥怎会也和男人搅在一起。

“小姐，小姐，你别哭呀。”

“小环，你说靖澜哥哥是怎么了，王爷风流我们管不了，可靖澜哥哥是正派人呀，他怎么也……”

“小姐，兴许是你想多了。”

“怎么会！你没看到他看那人的眼神吗，他何时用那眼神瞧过我？”

“小姐，要我说，那钱公子扮女相确实挺漂亮，可司庄主他也许只是一时被那脸迷惑了，你想呀，司庄主若对他有心思，何必要和他结拜呢！”

“可，可万事都会变得呀！”

“小姐，退一万步，就算司庄主对他有心思，你们的婚事可是十几年前就定了的，凡事都有凤姨（司靖澜的母亲）给你做主，你怕什么！”

“可是我心里就是烦！”

“小姐，你别烦，要不，我陪你去逛逛万化？”

“逛什么，每次出去都一群人跟着。”

“我们自己去逛！”

“可，可是靖澜哥哥说，我们不能单独出去。”

“没事，我们就出去一会，神不知鬼不觉。”

倩倩终于被小环说动了，两人溜出了别院。

万化的街道也热闹非凡，两个姑娘东逛西逛便过了许多光景。可当两人想回去的时候，顿时眼前一黑。

到了晚饭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二人不见了，司靖澜赶紧问了守门的侍卫，侍卫说二位姑娘说是依司庄主的吩咐去买药材，所以才没敢拦着。

众人心下都是一惊，不禁担忧起来。司靖澜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莫急……”

“倩倩丢了，你让我如何不急！！她万一出了事，你让我如何向程家交代！！”

钱玉被司靖澜的吼声吓了一跳，程羽看不过：“你吼他干嘛，是他弄丢倩倩的吗？”

钱玉拉过程羽：“你别捣乱，大哥，我是说，倩倩如果真是被人掳走，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姑且等一等。”

“钱公子所言在理。”陈青说道。

于是众人便静观其变，果然，第二日晚上就收到一封信：“三日后子夜，定风岭，拿定心珠换人。”

“果然是冲定心珠来的。”

“我们要按他们说的做吗？”

司靖澜凝眉道：“我是怕给了定心珠也不一定会放人。”

“定风岭……”

“小玉，你想到什么了？”

“我是在想这个定风岭，定风岭在万化郊外，沟壑甚多，特别适合隐匿，而且，有地下隧道与万化府衙相同，我们的确有可能给了珠子赎不回人。”

“玉儿，你怎知道这些？”

“我……”钱玉把当初和秦悠打算偷盗万化府衙的事情告诉了众人，“我和小悠勘察过多次，这万化府衙和军营都有隧道相通，当初我和小悠只探到府衙到定风岭的这段隧道。其实这也是我们打算偷盗后撤退的路。”

“照这么说来，如果万化府衙和定风岭相通，那么我们能不能推定倩倩现下就被关在府衙内？”

“很有可能！大哥，要不明晚我们夜探府衙，如果找到倩倩就直接救出来。”

“为何明晚？我们现在就去！”

“大哥，明日白天我们可以在外围部署，这样更为安妥。”

“可他们能抓倩倩，就证明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再部署反而会打草惊蛇。”

“这……”

“玉儿！”

看着司靖澜如此焦急，钱玉也是心疼得紧，虽然他觉得不妥，但还是同意了：“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你和陈大人一起，我给你们带路。”

司靖澜钱玉陈青三人，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便潜入了万化府衙。钱玉的记性甚好，兜兜转转便找到了府衙后院一个不显眼的柴房，进入柴房，在柴堆旁有个烛台，钱玉旋动烛台，一面墙壁自动打开，三人进入隧道。此隧道并不深，通着府衙的牢狱，平素，府衙内的一些秘密犯人便被关押于此。

钱玉带着司靖澜陈青转过几个弯道，来到一间囚室，里面关着两个姑娘，果然是倩倩和小环！钱玉两三下撬开锁，司靖澜陈青分别去救人。

倩倩一看是司靖澜，立刻哭了：“靖澜哥哥！”

“嘘！”钱玉给了他们一个眼色，让他们赶快。司靖澜和陈青分别背起倩倩和小环，钱玉继续带路，这路上没有士兵把守，但光线却越来越暗，到了一段路竟然是漆黑一片，陈青要打火折子，钱玉立刻制止，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人在漆黑的隧道中前行，四周静的令人害怕，倩倩终于忍不住说了声：“我怕。”结果四周骤然光亮一片！钱玉心下一紧：“快跑！”二人跟着钱玉跑了起来，原来这段隧道修的整齐无比，漆黑一片。但人声和光亮却能启动暗闸，顿时升起烛火，同时也是惊动了守卫。此时，三人已经听到大量守卫追赶上来的声音。

“快点，出口就在前面！”钱玉轻功了得，一个飞跃最先到了出口，可出口处却是处于一个陡峭的洼谷，只有一台吊篮送人上去，而那吊篮很小，最多只能容纳两人。“陈大人，快！”钱玉拉住陈青推他上了吊篮，立刻拉动闸门，吊篮缓缓升了上去。此时，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搅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陈青和小环终于上了谷，吊篮再次放下的时候，钱玉都能非常清楚地听到追兵的脚步声了。

“大哥，快！”

“玉儿，你和倩倩上去，我来垫后！”

“大哥！这时候你还让什么，赶紧，快呀！”

“玉儿，你先走！”

“好。”钱玉站上吊篮。

司靖澜二话不说，把倩倩放上吊篮，这时钱玉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司靖澜，自己侧身一跃，愣是将司靖澜推上了吊篮，“玉儿！”此时追兵的喊杀声已经响起，钱玉飞快地抽住小匕首，猛地劈断绳索，这下吊篮飞快的往上升去。

“玉儿！！”司靖澜瞪大了眼睛看着钱玉，那黑压压的一片追兵如潮水搬涌向钱玉。

“大哥，你一定要幸福……”钱玉轻轻说着，对司靖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司靖澜看着钱玉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夺目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心，碎了。“玉儿！！！”司靖澜声嘶力竭的呼喊，没有阻止那如潮水搬的士兵，把钱玉淹没。

钱玉淡定地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士兵，直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不禁全身汗毛竖起：“呵呵……小玉呀，我们好久不见了！”钱玉本能地瞳孔放大：“曾少凡……”

“小玉呀，”曾少凡看着被吊起来的钱玉笑了笑，“多日不见，可想我了？”

“……”

“你们，把这个美人放下来，也让他双脚沾沾地。”侍卫把钱玉放了下来。“小玉，”曾少凡的手来回抚弄着钱玉的脸颊，“多日不见，真是越发地水灵了，啧啧，瞧你嫩的，”曾少凡捏了捏钱玉的脸颊，“都能掐出水儿来了！怎么不说话了，在凌阳你可是能说会道呢！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点功夫，还能带着姓司的找进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法子陪你玩，”说着一下子扯开钱玉的衣服，探上钱玉胸前的肌肤，“啧啧，小玉呀，瞧你这皮肤，滑的跟缎子似的，我都不太舍得给你上刑，要不，我们先玩玩再上刑？”

钱玉厌恶地看了曾少凡一眼，曾少凡心底一怒，抬手打了钱玉一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看我？！！一个戏子，呵，被王爷赎了，就以为能变凤凰了是吗？呵，”曾少凡的视线舔过钱玉裸露的肌肤，而后淫笑着抚上钱玉的臀，“告诉我，你是怎么讨好那个豫亲王的？你和小悠是轮流伺候他呢，还是一起伺候？”

见钱玉依然不说话，曾少凡就更恼了，他立刻撕碎钱玉的上衣，一块紫玉掉了出来。钱玉猛地睁大眼睛，曾少凡捡起那玉佩看了看，那是司靖澜送给钱玉的，刻着“靖”字的紫玉。“靖。可是司靖澜？等等，”曾少凡的眼睛眯了眯，“难不成你是跟那个司靖澜的？啊，我想起来了，你第一次外宿就是住在他那儿！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干你的？可是操得你昏天暗地？”

“你闭嘴！你别侮辱他！你这个畜生，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曾少凡抬手又是一记耳光，然后阴险地笑着道：“呵，终于说话了，对，我就是一畜生，那日我没嫖成秦悠那小浪蹄子，今日非得好好从你身上补回来！”曾少凡猛地吊起钱玉的双腿，站到中间，扯掉钱玉的裤子，毫不留情地刺入，钱玉拼命地咬紧自己的唇，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二十八、支离破碎

“回来了，回来了！”程羽见司靖澜和陈青赶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倩倩，你可把我吓死了！”

司靖澜放下倩倩二话不说，拿起刀转身就往外走。“靖澜大哥！你干什么去？”

“去救玉儿。”

程羽心里咯！一下，他看着司靖澜紧绷的脸，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陈青又叫上几个人，跟着司靖澜返回万化府衙救人。

司靖澜记性也甚好，竟是顺着原路到了府衙后院的柴房，可原本启动暗闸的烛台此时竟是如何也搬不动了。

“司庄主，他们已经动过手脚了。”

“直接去劫狱！”

司靖澜直奔府衙监狱，他现在心里简直是在被热油煎，他玉儿最后那漂亮的笑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但是这笑容却灼得他心痛无比，玉儿眼中的祝福让他无比心酸，玉儿的美丽也让他无比心疼，最重要的是，他担心玉儿的安危，非常非常担心，倩倩被掠走的时候，他还能静下来等着对方给消息，可玉儿不见了，他内心的恐惧难以形容，他怕，他非常怕，自此之后，如果再见不到玉儿，他怕是会疯掉！

司靖澜一阵风似的到了府衙监狱，放倒几个侍卫进到牢房，立刻傻了，这监狱空空如也，半个犯人都没有！

“人呢？！”司靖澜抓起一个衙役，扣住他的喉咙，问道。

“……咳咳……咳咳……”衙役挣扎道：“什，什么人……”

“刚才被你们抓到的人！”

“咳咳……我，我，我不知道……”司靖澜眼中寒光一闪，衙役的喉骨瞬间断裂。

一旁的衙役见了，都惊恐万分地看着司靖澜，“大，大，大人，饶，饶命……我，我，我们只是守监的人，这，这，这里已经很久不曾关押犯人了……”

司靖澜的刀立刻架到这人脖子上，冷冷地说：“我刚才还从这下面的暗道救走两个人呢。”

“大大大人，那那那不一样……下面的暗道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进的，据说关的都是秘密要犯，我们这府衙监狱其实就是个摆设，犯犯人全都被押到万化外的营地充兵充苦力去了！”

“怎么进暗道？”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司靖澜举刀就要劈，陈青赶紧拦住他：“司庄主！冷静！！”

“他说谎！他一定知道暗道怎么进！！”

“司庄主！他只是个衙役！我知道你担心钱公子，但切勿乱了阵脚！”说罢，陈青拉着司靖澜就往回走，司靖澜立刻挣脱陈青。

“一定有人知道！不说？我就把这万化的差役都杀光！”说着举刀就劈向衙役，陈青举刀阻拦，司靖澜见陈青出招拦他，竟是也把陈青当做仇人一般一通猛砍。

“司庄主！你冷静点！”司靖澜完全不听陈青的话，他满脑子全是逼问钱玉下落的事，谁挡其路，必死无疑！

“司庄主！”陈青见司靖澜失了理智，招招毙命，心下也担心起来，何况如此这般拖延，万一被府衙其他官兵发觉，怕是要乱了大计划，于是赶紧给了其他几个大内侍卫一个眼神，两名侍卫近前出招，三人团团围住司靖澜将司靖澜的注意力分散开，另外一名侍卫寻机一招紫砂掌将迷魂散打进了司靖澜体内，司靖澜才停了下来。众人乘机困住司靖澜，将其带回别院。

“玉儿！玉儿！！”司靖澜猛地坐了起来，吓得程羽差点将手中的碗摔掉。

“你醒了？”程羽看了看司靖澜，递过一杯水，“你醒的还挺快，本来那些迷魂散够你睡个一两天的。”

司靖澜没有接那碗水，他愣了一下，依稀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然后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直奔屋外。

陈青立刻拦住司靖澜：“司庄主，你作甚！”

“我去救玉儿！”

“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毫无头绪！”

“不，不，”司靖澜的脸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痛苦，“我必须立刻找到玉儿，我，我看见他在哭……”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跑。

“给我站住！”程羽拉住司靖澜大吼道：“想救小玉，你就给我坐下！！”

“不行！”司靖澜挣脱程羽，“被抓的是玉儿，我要立刻去救他，你明不明白？！”

程羽抬手就把碗里的水如数泼到司靖澜的脸上，“给我冷静下来！！你这个废物！”司靖澜愣愣地看着程羽，程羽皱眉道：“亏我还叫你一声大哥，你看你像什么！！倩倩被抓，小玉要你冷静下来，细心部署，你说你等不及，结果呢？你把小玉丢在了贼窝！你现在还这么冲动，是不是想我们陪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