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望着他那双若受伤小猫般不信任人的乌眸,心已经深陷到了那黑色的深渊里,伸出一臂勾过他的美颈,将唇压在他的唇上,然后抬起脸望他:“这样的承诺够不够。”
他被贺莲吻慌了,忙推开贺莲擦着嘴:“你干吗也这么恶心。”
贺莲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微起唇角笑道:“这是我的初吻,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你,凭这个你总该再相信我一次。”
他斜眼望着贺莲脑袋断路,嘴上不屑:“你都几岁的人了,还有初吻,弄不好早给阿猫阿狗,我的初吻十岁就没了,是被一个小胖妞抢走的,其实我本尊也长得不耐。”
贺莲望着他化开嬉笑的脸庞,与他对乐着落下:“我才没你那么倒霉。”便拍了拍重机后座:“走不走?”
他被贺莲贴了那一下,虽然嘴上说着恶心,但心里却很高兴贺莲的承诺,便屁颠屁颠地跨上了重机后座。
第四十八话:忐忑Ⅰ
他和贺莲在别墅住了两日,皆很有默契地觉得回到单身公寓一起住来得自在,彼此只用一个无声眼神,他开口说想回到单身公寓,贺莲随即就和他回了单身公寓。
龙重天这一回香港去便是数日无音讯,他和贺莲便在单身公寓里过着平和有序的生活,一起上学,一起上跆拳馆,一起吃晚饭。
贺莲端着做好的菜色走出厨房望向书间内的他:“过来吃饭。”
他放下手中的笔,把桌上的信纸折好塞进信封内:“好。”
贺莲摆着餐桌上的菜盘:“你在写什么?”
他坐到餐桌边:“快过年,给家里寄封信,我回不去了。”
“嗯。”贺莲懂得他不能回家的沮丧就不想多问其他。
他也不想多谈不能回家孝敬自己父母的难过,转而低望餐桌上的菜色惊讶:“哇,牛排,玉米浓汤,意大利面,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赞。”
贺莲笑得潇洒,坐到他对面的座位:“我跟着网上的菜谱做的。”
“第一次?”
“嗯。”
“做得很像样,对了,今天为什么做这么丰盛的菜?”
贺莲拿起桌上已开启的葡萄酒瓶往他的酒杯中倒下鲜红的葡萄酒:“过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
他没想贺莲会在意日子上的事,微微笑起看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真是的,在点上蜡烛就成烛光晚餐了,我们两个男人这样会不会很怪。”
贺莲侧着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往自己的杯中倒着酒忐忑:“会吗。”
他见到贺莲被中鲜红的酒液快溢出杯子:“快满了。”
贺莲忙将酒瓶立起:“没人规定两个男人不能这样一起过年。”
“哈,也是。”他心安理得地笑着,拿起盘边的刀叉取了快牛肉送进嘴里。
贺莲见他已经开动也默着声,眼眸望着他也拿起了盘子边的叉子用餐。
他咽下一口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对了,好像有几日没见你和小爱一起,明天元旦,应该约人家去玩吧,其实今晚你们也该一起过,把这种美好的夜晚留给我不是太可惜了。”
贺莲将眼眸从他低头用餐的美脸上下望自己的餐盘,勉强提及:“我和小爱没有在一起。”
“你们没有在一起?”他抬起头讶异望向贺莲。
贺莲抬眸与他对到眼,速又带着几分话意的尴尬眼眸垂下。
他见贺莲没开口,不相信:“怎么可能?小爱那么好的女孩,你跟人家出去那么多回,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小爱是很好的女孩,不过我们一直是普通朋友。”
“那小爱呢?她明明喜欢你……”
贺莲想起那夜林天爱离开带泪的怒脸,愧疚默声:“今天不说她。”
“干杯。”
他心里对贺莲和林天爱有着颇多的猜测,张口还想多问些,但见贺莲举杯便也拿起杯子与贺莲相碰:“干杯。”
贺莲饮下口酒,拿着自己的叉子取了点放在餐桌中间的意大利肉酱面放到他的餐盘内:“试试这个,面好像有些煮过头了。”
他那着叉子卷起一撮长长的意大利放入口中,嚼了两口,美唇轻微:“味道还可以,肉酱挺香。”
贺莲被他夸得高兴浅浅笑着也为自己取了点面条。
贺莲的话已把他对林天爱的思索岔开,吃下面他转而想起慕文廷问:“慕文廷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跟着龙重天,他根本不开心。”
“是他的爱。”
“可是他不开心。”
“那是他的选择,就像飞蛾扑火。”
“从医生的话听来,他好像和龙重天过得不是很幸福,但是我又想不起他和龙重天有什么不快乐。”
“他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执着的家伙。”
“男人之间的爱情是怎样的爱?”他万分感慨。
贺莲抬眸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闷闷:“爱情就是爱情,无关于性别,它是最让人难以琢磨的情感。”
他微微嘟了下嘴随口:“你好像很有心得。”
眼前的男人是让贺莲了解自己爱的所在,贺莲抬眸望浅淡地微了下唇角,再次举杯:“干。”
他与贺莲相视而笑举起酒杯默默碰上贺莲手上的杯子。
自得知贺莲和林天爱之间不是恋爱关系他的心里就像卸了块重石,一颗心像长了翅膀一样轻盈,酒后充了血的红润脸庞让他的美脸晕着一道绯霞,加上开心挂起的微笑,脸上便有种魅惑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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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他将餐桌收拾好,把碗碟洗净便依在沙发上看电视,贺莲洗完澡走出浴室随意地坐到了他身边,一面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着那头被水垂得瘪直的泡面头,一面将眼眸扫过电视上的歌舞就把目光落在他那红润的侧脸上。
无声的默契,他觉察到了一边脸颊上暧昧便把目光回望向了贺莲,四目就如电光火石交接一起,顿然心头随着淡淡的酒意烧热意乱。
暧昧吸引,他俩不由自主地把头缓缓相靠,贺莲微磕下眼眸侧头将要把吻送上,他看着贺莲压下的头,心颤得呼吸困难——
自己是在干吗,不可以吧,不可以……
他紊乱的鼻息与贺莲高耸笔尖下呼出的气息交错着,又期待又彷徨这就要压碰上的殷红嘴唇。
“洗澡水好了吗?”
贺莲被他突来的轻声所惊,慌转着眼皮下的眸子,把唇顿在他的嘴前:“啊,可能已经好了。”
他僵住不动:“嗯,我去洗澡。”便快速 起身奔到床边,取过早已准备下的衣物奔入浴室。
贺莲不安喘息着,一个翻身仰靠在沙发背上,为那只差一点就亲上的吻心慌。
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若知道了会不会很惊诧,以后住在一起应该会颇为尴尬——
或许不说才是最好的,默默地保护他的感情,做一辈子的朋友——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也许有一天会分开,那会不会是遗憾——
说还是不说,要怎么说……
在贺莲混乱不堪的思绪中,他已洗完了澡,拿着换下的衣物眼带羞意瞥了贺莲一眼走向阳台。
他拉开落地窗,听得阳台外的雨声,把手里的衣物随手丢进更衣篮内忙躲进房:“下雨了,难怪天突然冷了。”
“哦,是吗?”贺莲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向外瞧了瞧:“啊,下雨了。”
他走到床边整了整床上的被褥:“你要不要到床上睡?”
贺莲惊讶望向他,他瞥见贺莲望来的目光,尴尬:“天冷了,还让你睡沙发,我,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是你家,可是你为了我一直睡在沙发上。”
这样细雨绵绵的冷冬雨夜,两个人窝在一张床上是多么舒适的事。
贺莲踌躇走到沙发边盯望着那铺着厚厚褥子的床铺,又迈步走向床旁,沉应:“嗯。”
“啊!”虽然他是真心提议,但贺莲这么轻松应下还真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觉得自己有些反应太大,故装大方:“我睡右边,你睡左边,我不习惯头尾睡,我不想闻你的脚。”
贺莲被他的话刺激缓过尴尬,不满意:“我的脚洗得很干净。”
他不屑瞥着贺莲:“切!你以为自己是小香脚,多少还是有味道。”
“你要不要闻闻,闻闻啊——”贺莲快步走到他身前,故意把脚抬向他的鼻下。
“不要,不要,走开……”他爬到床上想躲开贺莲伸来的脚板。
贺莲见他趴躲的样子很有趣便玩开了,扑身抓住他的腰伸着脚硬是要他闻,他不愿意就和贺莲在床上挣扎成一团。
“啊——”贺莲的大脚趾轻碰到了他的鼻尖,他叽叽叫过,决定反攻也把脚抬起要伸到贺莲鼻下:“一人一下才公平。”
贺莲和他耍得笑开了花,推开他的脚起身就想逃,他不甘心,伸着长腿拦住贺莲的身体,将全身的力量放在腿上把贺莲压回床上,怕贺莲再次挣扎逃走,便翻身跨坐在贺莲的半腰,俯下将双手撑在床上:“别想逃。”
他这样的动作调动了贺莲的全身反应,一个激灵贺莲凝望着他俯下的脸僵持住,胸口一上一下起伏得越来越不稳。
他的眼神盯在了贺莲凝望的目光上,顿然意识到自己动作的轻狂不妥,可又不想太显出尴尬,缓缓地把身坐起侧坐到一旁的床上。
贺莲感到了全身的燥热,有种所不清道不明的谷欠望在心中蔓延,让他难以自持。
他心里也难说的混乱,有意无意间瞥望了眼贺莲那腰下隐在运动裤内的鼓起,慌忙挪身下床:“我去看电视。”
贺莲平躺在床上,目光随着他离去的身影而走,一上一下喘着气镇定着自己凌乱的心。
他窝到了沙发上瞧向电视,而心却介意着沙发后躺在床上的贺莲,回想刚才那跨在贺莲身上的一刹那,那莫名的冲动与心跳——男人友情的温床,爱意猛然爆裂出土,让他实在惊慌不已。
第四十九话:忐忑Ⅱ
这日夜里,贺莲还是睡在了沙发上。
那样的暧昧心跳让贺莲对床望而却步,而他也心慌意乱得厉害,自然觉得还是分开睡好。
次日是元旦,学校放假,他吃过早餐后就把昨夜写给家里的信寄了出去,回到公寓不久电话就响了,贺莲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罗小哀谨慎的问话:“找文廷。”
“等一下。”
贺莲走向厨房换来正要洗碗的他,他很意外罗小哀竟然把电话打到了这里,接过电话疑惑:“喂?你怎么有这里的电话?”
罗小哀趁他上次在教室里填写跳级申请表时偷看了他的住址和电话,不过他没直讲,只神秘兮兮:“秘密。”
“你到底怎么知道?”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这里的电话给了罗小哀。
“嘿,刚才那个是贺莲?你又搬回去和他一起住了,还说没有,都是过来人承认会怎么样?”
他被罗小哀说得尴尬,来回转着眼眸,没好气:“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经理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是现在热映的那部大片《背背岛》,想请你一起去看。”
他知道那是部同志片坚决:“不去。”
罗小哀失望道:“我知道你们要一起过,不打扰你们了。”
“等一下。”他尴尬罗小哀的所指,为了表明自己和贺莲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好像没什么事,就去看看。”
“晚上八点,凤凰城金燕电影院。”
“哦,好。”他并不想去,但话已说出口,只得萎声应下。
贺莲将双手交在胸前立在一边听着他通话已久,见他把电话扣下:“你怎么把这里的电话告诉别人?”
他望向贺莲:“我不知道罗小哀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贺莲跟着他的脚步坐到沙发上:“你在学校常和他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不错。”
“也没有多好,他这个人很粘人。”
“你应该知道有人会在意,为了他好,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
“龙重天已经回香港,有什么要紧,除非你说出去。”
“龙哥回去了,但是其他兄弟还在,有些耳目连我也不清楚。”
他望着贺莲那双紧蹙的萋萋浓眉,感受到对方的着急:“其实我也不想去。”
“不想去你答应他?”
“他说……不去好像也……就这样,我已经答应了,不过是去看场电影。”他被贺莲那两道逼问的目光惹得不自在,将头撇向一边越说越小声。
“算了,你已经答应别人,记得早点回来。”自说出“朋友”两个字,贺莲便明白有些事在不惹恼龙重天的情况下必须和他站到一起,这样才能和他互相信任,拉近彼此。
他讶异贺莲不再拿龙重 天来压自己,扬头给了贺莲一个灿烂的微笑。
贺莲看着他的笑脸仿佛看见他那俏皮的灵魂,潇洒笑着举拳比到他的下巴假装给他一拳:“你这个小子真是麻烦。”
他很配合地将头往一边甩开,莫名地感到乐滋滋。
******
夜里吃过晚饭,他便出了门,到了凤凰城金燕电影院内就见罗小哀已站在了检票处。
“你先进去,我去买爆米花和饮料。”
他见着进电影院有许多手牵手进场看电影的男人,顿然觉得不自在,忙想躲到影院内:“我刚吃饱,不用了。”
“没关系,我去买,你先进去。”
“喂——”
罗小哀把一张票塞到他手里,不等他的唤音落下已经朝电影院大厅的小铺跑去,他无奈只好先拿着票进场。
电影还没开始,宽阔影院内亮堂堂的,影院内除了一对对的男人便是来看电影的女孩们,正常的情侣并不多,他坐在其中头皮越来越发麻——
为什么要来?来干吗?就算认下和贺莲是一对,也没什么关系,罗小哀应该也不会到处乱说,自己在坚持什么?
想到和贺莲一对他便心跳难安,又渴望又排斥便觉得影院的灯光太是抢眼,越发地把身子往椅子下滑去,撑额把头埋在了手心下。
“给你。”
影院的灯刚熄下,罗小哀便抱着爆米花和饮料入了坐,把一罐可乐摆到了他的眼前。
他把窝在椅子上的身体稍稍坐正,接过可乐罐子:“谢了。”
“开始了,主角真帅。”罗小哀将目光从他的脸上转向了大荧幕。
既来之则安之,他觉得主角还没贺莲来得帅和有型,电影的内容也不符合他的欣赏品味,座位前两颗相靠的男人头倒一直提醒着他——自己在什么环境内,和罗小哀坐一起,就和罗小哀成了一对,因为在这里的男人人人都是一对,如果这样,还不如在家里对着贺莲好。
罗小哀两眼盯着电影满是激动地抓过他的一只手小声:“男主表白了,早该这样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他不习惯被罗小哀紧抓住,忙将手从罗小哀那瘦弱的手指间挣脱出来。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