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眼 下——老红军

了。杨云也觉得，从云南回来的李冬有点变了。水土不服？澜沧江的水喝多了？

杨云送李冬回到熟悉的“兰屋”。这里是李冬最老的一处别墅。名字是“北大琼瑶”的李冬起的。

李冬还有几处别墅杨云也去过。和这里的名字挺配套，一处叫“红屋”一处叫“绿屋”。李冬曾经喜欢过一个女演员，就养在一

处杨云没去过的“紫屋”里。据说，分手时，李冬连整幢紫色的房子都扔了。“她图这个才睡我的。赏了她，也省得我看著填堵

”有钱人是真王八蛋啊！不怪当年毛主席领著咱闹革命。

“兰屋”老得早该扒了。但杨云不否认，自己对这里非常有感情。李冬也象个念旧的老人一样，最近总住这儿。十九岁的杨云，

手术后出院，怕被老娘知道担心自己，就住在这里。

杨云跟成果一样，不喜欢动物，尤其不喜欢带毛的动物，但他喜欢植物。成果也不讨厌绿色的玩意儿，除了帽子之外……但他没

杨云有耐心，不喜欢拾抖，更讨厌栽培。

杨云喜欢君子兰是因为他爸爸喜欢。杨云小时候家里一年四季开满了橘黄色的花，而且没有令人讨厌的花香……。杨云老爹死了

，他妈带走了所有的猫，几乎卖了所有的君子兰。是杨云选了几盆儿最好的没舍得卖，就像对老爹的念想，搬家搬到哪儿都带著

它们。

杨云把家里的君子兰移了几盆到自己住的地方。

那时，李冬很少到这处老房子来。大概就是想废了才借给杨云的。杨云干不了重活，天天在别墅里闲著也没事儿。这里有的是地

和土，更不愁花盆子，他就把几株君子兰挖出来，劈了根分栽。

杨云这种高能力的人，一门心思伺候几盆花还有不活的道理？大活人成果都养大了，还那么成才有出息！移栽的君子兰不仅都活

了，绿油油的大叶子，花骨嘟绽放……李冬来看杨云时，竟然闻到满屋悠远的兰花香。“兰屋”的雅号，诞生了。

后来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是为跟“兰屋”配套才那么叫的。真正有内涵的只有这处“兰屋”。而且是兰花的兰，并非蓝色的

蓝。

没事的杨云下崽儿一样，君子兰越养越多。他离开这里时李冬并没有改建。等他进了李冬的公司，无意一次旧地重游，才发现李

冬把房子改了。莫大的客厅顶都掀了，变成了个大暖房。里面的君子兰和自己在的时候一样，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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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君子兰的花没什么味道，那天送李冬回来的杨云居然也闻到了一股花香。

“你养洋兰了？”开了灯，看见君子兰丛中有几株紫里带白的洋兰绽放著，杨云问李冬。

“这是我从云南给你带回来的，喜欢吗？”李冬把手放在杨云的后脑勺上，摸著杨云的头发问。

杨云抬胳膊打掉李冬的手。心说，这丫不是水土不服，就是喝多了。

“洋兰味儿太大，我不喜欢”说著转身。“早点休息吧。胃还行吗？不用吃药的话我先回去了”

杨云其实一直挺抖呵。要知道，成果随时有可能上春秋“查岗”。自己没嘱咐那些人，万一说漏了自己和李冬在一起……想想，

杨云是真怕啊！

“我想喝咖啡，你去给我煮……”李冬的语气有点象撒娇。

“不是胃不舒服吗？还喝咖啡？这么晚喝浓咖啡今晚你不想睡了？”杨云怎么觉得今晚的李冬有点怪啊。

“想喝了。你不去我去，不忙的话也喝一杯”李冬朝厨房走。

杨云是送病号回来的，怎么可能让病人自己“找药”吃呢。“你坐著，我去煮”就范了。

杨云磨咖啡煮咖啡的功夫全是在这儿寄宿的时候李冬教的。满屋子弥漫著咖啡香的时候杨云盯著一滴滴向下漏的黑色液体心说，

得赶紧先给成果打个电话，看他在哪儿呢，然后再撒谎……

“杨云~~”

一双臂膀突然抱住了自己，还喊了自己一声。杨云吓得……真以为是成果呢。

不是成果！杨云缓过神来，先安下了心。“李冬，坐著去！好了我给你端过去”杨云伸手解李冬的爪子，解了半天居然解不开。

“杨云~~我头晕，你让我靠会儿……”李冬一辈子没谈过恋爱，他也头次发现自己要是恋上了……估计道行肯定不浅。

“晕你上沙发上躺著去，你箍著我我怎么整咖啡啊？”杨云还争扎，语气里明显带著不耐烦。

这叫“抱”叫“搂”好不好？什么叫“箍”啊？老子又不是捆人的绳子！李冬松手，转身就出去了。杨云对哥们儿再柔情也不可

能各个都像对成果那样。要是李冬知道平时杨云怎么单独和成果相处……估计他能醋死。

杨云把咖啡端进客厅。李冬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杨云也觉得刚才的李冬有点脆弱自己又打了他一闷棍。“起来趁热喝吧，你不是最讨厌喝冷咖啡……”恢复鸡婆。

又不是鸡汤，趁你妈哪门子的热啊！李冬不动，在心里骂。

“生气了？多大了还使性子……”

杨云伸手想拽李冬起来，李冬就势突然一下搂住了杨云的脖子……茶几上，两杯滚烫的咖啡光！地砸在了地板上。“李冬你干嘛

？！”杨云愤怒地叫。

李冬的力气很大，杨云几乎整个人压在了李冬的身上。只能奋力昂著脖子，以免脸碰著李冬的脸……

“杨云~~我想抱你，想和你睡觉……你愿意吗？”李冬问出这话的时候杨云都怀疑李冬在春秋喝的不是酒，一定是导致人神经错

乱的银环蛇的吐沫……他只能无言地瞅著李冬……

“我在云南想你想疯了，你想我吗？”李冬手上一个狠劲儿，杨云的嘴落在了李冬的嘴上……

李冬的舌头拱进杨云的嘴里时杨云一把推开了李冬，什么也没说，他走了。

听著渐渐远去的车声，李冬有点迷糊……还真爱了？还真琼瑶了？那么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

临睡前，李冬拨了个电话去加拿大。时差的缘故家里没人接。李冬知道不会有人接，他就是想打。如果小家伙儿在，跟他说什么

李冬都没想好。

58

第二天是李冬主动打来的电话。他说自己昨晚喝多了，让杨云别在意。

接下来的一阵子，纵横给北风了一大批便宜的计算机硬件，杨云狠狠地赚了一大笔。只谈买卖不谈感情的李冬让杨云有点相信了

，“兰屋”那晚的李冬……大概是真喝多了。

杨云始终无法相信李冬对自己会有那方面的感情。

自己的病是李冬掏钱治的。施主自然最有了解自己病情的权力。杨云一辈子忘不了，自己进公司的第一天，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了

。里面的李冬对手下说，“这孩子从此就是太监了，真别扭！”

杨云对李冬这话没意见。这是事实。自己就是跟全世界较劲自己的老二也站不起来了。保住了小命儿，就算老爹在阴间对自己的

庇护了。

那时的他必须找份工作，而且不能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他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尽快站起来，养活自己，还有自己那个永远需要活

在金钱羽翼下的妈……当然，那时面无表情的杨云在心里也想好了，赚了钱，一定还李冬。

李冬说归说，他对自己不薄……这点，杨云一直心存感激。

但他也知道，李冬，甚至是成果，正常的男人对自己这样的除了厌恶……根本不可能产生类似爱的情感。李冬那样对自己，还演

戏一样地说了那些肉麻的话……无非就是想借撒酒疯侮辱自己逗逗自己罢了，还能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杨云可以平静地接受李冬的“厌恶”和“侮辱”，但成果如果“厌恶”他……杨云不敢想自己还怎么活下去。

所以，瞒著成果，从十九岁起，一瞒就是将近二十年……

杨云有感觉，成果即使知道自己是“太监”也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感情。可他还是不敢说……看到成果和程猓在春秋的摄像前，他

不敢正视心底最深处那份他从来不敢触摸的东西。

倒楣的是，那盘录像带是李冬发现的，杨云就在边上。

定期检查春秋的帐目和一些业务上的杂事，这也是杨云做老板的工作。那天晚上，在春秋查帐，李冬进来了。

兰屋“非礼”事件后，杨云一直挺怕单独和李冬在一起的。一是觉得别扭，二是他怕成果。抬头看了眼进来的李冬，故意放慢了

看帐的速度。心想，李冬这种大忙人，说不定过会儿自己有事就走了。

“没完了你？”李冬无聊地翻翻这儿，摸摸那儿。五分钟后不耐烦地问。

“今儿的事还真不少，有急事就自己先玩儿去”杨云打诨。

“还有什么要干的？你说！今天我给你当长工……”李冬拉了把椅子，在杨云身边坐下了。造炮楼的鬼子一样，打算长期在杨庄

扎下去了。

“怎么敢呢？”杨云讪笑。

“春秋没我拿不起来的业务，说！干什么吧”李冬还挺实诚。

那是！这儿的一切本来就是李冬的……杨云没折了。“好几天的录像没查了，你看看。人头熟，你强项……”杨云布置任务。

“好勒！这活儿俺爱干……”李冬在一堆乱糟糟的录像带里按日期找到最近的一盘，倒著向前看……

开始看得手舞足蹈。富婆干小伙儿，有钱的老爷爷上小闺女……

可每个房间，每篇都大同小异李冬就有点犯困了。无聊地又想骚扰骚扰杨云时，画面上二男一女的其中一男……李冬怎么这么眼

熟呢？

是小狼崽子！

李冬有几年没见过成果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成果。这丫脱光了比穿著衣服还禽兽，……但也比穿著衣服好看~。这是李冬

的第一感想。

杨云一直伪装得很好。连李冬都深信杨云只拿成果当弟弟，直到那天晚上，李冬一直深信……至于说成果怎么想杨云，那跟他李

冬无关。

所以，看成果和另一个男人就在杨云的地盘上同时干著一个女人。李冬还蛮有人性的，心说，到底叫不叫杨云看？让不让杨云知

道他弟弟就是一禽兽，一人渣呢？

大概因为犹豫，也是有点没看够成果的大屁股……李冬倒带。

杨云帐早查完了，就等李冬熬不住自觉离开。竖著耳朵听这边鬼子的动静……倒带？啥破黄片，值得看第二遍？杨云站起来，走

过来。

59

共同和杨云看了第二遍。

杨云看完，突然将放录像的电视猛地扫在地上……爆炸声引来了外面的服务生，俩孩子没敲门就冲进来了。李冬摆摆手，又心惊

胆战地出去。

这是李冬第一次见杨云发火。他没想到，看自己“弟弟”干女人的哥哥能火成这样。

李冬是什么人啊？马上就明白了……

“杨云！你喜欢成果？根本没拿他当弟弟？”

杨云的胸口在激烈地上下起伏。他在心里回答李冬，你问我？老子还不知道该问谁呢！沈默地杵在那儿。

“如果你可以爱，如果你愿意接受爱……杨云，我……喜欢你”李冬正式表白了。不过，挑了个最糟的时机。

这种肉麻的话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呢？杨云好像被李冬的一句话拽回了现实……

“我有老婆！还有，成果是我弟弟……”杨云气呼呼的一句，一屁股坐沙发上了。

“杨云！你还敢耍我？！你和成果俩合起来耍我？有看弟弟上女人怒成这样的吗？”杨云不是耍李冬，他是耍自己。连他自己都

不知道当成果是个啥，你问他，他说得清吗？

“我跟成果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清了你的钱，我们早就两清了！”杨云嗓门也高起来了。烦死了！成果这头没完又冒出个李冬

，有他什么事儿啊。

“两清？两清？你说你跟我两清……”

杨云这俩字真把李冬伤著了。自己救了他，给了他养家糊口的饭碗，让他从一个穷小子变成真正的人上人……他也说过，自己对

他的恩，这辈子用钱都还不清，现在他跟自己说两清了……

杨云看著李冬受伤的脸，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一句话说得有点白眼狼。可他现在的一颗心都被成果搅乱了……真的没力气再搭理李

冬了。

李冬是商人。手上巨大的金钱和权力还有他的自尊决定了他永远不可能象成果那样爱杨云。

“我们俩……不是你说两清就能两清的！十来年，对你，我付出的不光是钱，这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和成果的关系并不象你一

向对我说的那样，那就是欺骗。我李冬，长这么大，别人可以和我斗，和我争，甚至可以和我抢……但没人敢骗我！杨云，你记

住！如果成果不是你弟弟，你的一辈子就归我！就是用捆的绑的，哪怕是具尸体，我也不会让你归成果——！”

李冬大叫著，摔了门走了。杨云坐在沙发上想，你要我的一辈子干嘛啊？当“花瓶”养著吗？真是吃饱了撑的！

他甚至把李冬对他说的那句深情告白都给忘了。满脑子都是成果搂著个男人亲的画面……男人高潮时亲著成果的眼睛，成果居然

流泪了……

那几天杨云都逼自己冷静。可事情却越来越糟……

第二天，是杨云主动打电话找的李冬。说昨晚自己不够冷静，想请李冬吃饭赔罪。

李冬在电话里一句话没说就挂了。杨云就有点烦——整什么啊？好像没自己都活不下去了似的。我这么个“废人”，在床上能给

你什么啊？李冬想让人插屁眼儿的话自己没那本事。自己又不是能被他插的兔爷……这点，即使自己是个没鸟没蛋的真太监，李

冬也该明白。

所以，第二天晚上，杨云三千年不变地又会成果去了。

成果没什么异样，只要在自己身边，只要只有自己和他，就永远都那么知足幸福的样子。杨云亲妈一样，求果果跟自己一起过年

。成果说，除了夏威夷，地方可以商量，但人选，只能是自己和杨云，这点没商量。

杨云看著成果的小脸儿就开心。不管成果和谁“干”，怎么变著花样地“干”……他的心永远只属于自己。没法儿满足成果的自

己，还能奢求什么？

杨云办公室的门，李冬第二天一早真是一脚踹开的！

“杨云你又耍老子？还学会放老子鸽子了？”连脏话都很少说的李冬，一把拎住了杨云的领带，动粗了。李冬看来有点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