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眼 下——老红军

亏的主，对著赶来的杨云，就把黑猫砸过去了。

41

杨云这辈子讨厌猫狗其实跟成果不相上下。条件反射地接了一下，但立刻就撒了手。

“黑贝贝——！”店员又是一嗓子，蹭地一下，跟著逃窜的黑猫冲出了猫圈。又热又潮的猫窝里，剩下杨云和成果。

成果静静地看著杨云，杨云也盯著成果。外面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隐约传来歌声，“……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是李健的《传奇》。成果觉得猫圈太热了，热得他眼睛里要冒汗。

“果果~”杨云轻轻叫了一声。成果没回答。眼前的杨云好陌生，但好像又从来没和自己分开过。就像每一个在自己身边的早上

，刚醒的杨云，睡眼朦胧。

杨云明显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本来就不修边幅的人显得特邋遢。鸡窝脑袋，白色的跨栏背心紧绷在上身。下身沙滩裤一样的大

裤衩子，长得快到膝盖头不说，竖条子的花样就像牢里犯人的制服。

“杨云~”成果轻轻地叫了一声，不像叫人倒象自言自语。

“你他妈穿成这样就出来见人？！要是个女客，还不被你吓成神经病——？”成果紧跟著一嗓子，吓得杨云往后一缩，就像成果

会立刻扑过来揍他一样。

“进去！刷牙洗脸换衣服！”成果又叫。

杨云听话地转身就走，可突然舍不得成果一样，又转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蹭到成果身边，拉起了成果的手。

“出血了？”

成果自己都不知道，黑贝贝那一挠，竟然把自己的手背都挠出血了。杨云没再说话，拽著成果的手走出猫圈。成果跟著他，穿过

黑乎乎的走廊，帘子的后面真是杨云的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东西也不多。杨云打小就这品行，住哪儿都跟游击队似的，一副不长扎根随时走人的德行。

打开抽屉，杨云拿出了棉棒和消毒水。

“这点小伤，没事儿”成果嫌麻烦。

“外面那些猫，好些个都没打过预防针”杨云摁成果在单人床上坐下，自己坐在成果的边上，抓起成果的手。

消毒水碰到伤口有点螫，成果侧著脸，不看自己的手背却在打量著杨云的床。看上去象一个人睡的……杨云这老小子，现在……

“果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杨云开口。两个大棉棒头，在成果的抓伤上来回蹭，要是有“狂犬病”，也早交叉感染了。

成果看了下伤口，血本来已经干了，给杨云那么一通老蹭，被抓伤的地方又开始往外冒血丝。想想杨云是怎么把自己带大的？成

果就有点不明白……也就是自己皮实啊。

“我见著妈了”成果说。杨云不解地看著成果。

“我现在是受理杨云离婚案的律师”看著杨云的脸，成果阴暗邪恶猥琐地笑。

“你在广州？不在北京？”杨云没理成果，自顾自地问。

“我爹没了，我回家当孝子呢”成果把自己的爪子艰难地从杨云手里抽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杨云很惊讶，显然一点不知情。

“快两年了”成果说完，叹了口气。自己大概压根儿就不能离开眼前的人，一分开，准倒楣。

“那……北京的事务所呢？”

“关门了”

“再不打算回北京了？”

“没你……我在北京待著还有意义吗？”成果说这句话的时候，没看杨云的脸。杨云也沈默了。

“快点洗脸！收东西跟我回广州！”成果站起来，在杨云巴掌大的屋里转。一点不客气，一个个拉开桌子的抽屉，仔细查看。

“干嘛？”杨云问，语气非常心虚。

“打官司呗”成果翻著抽屉，心想，杨云到底在香港住多久了？还是另外有窝，这儿暂时帮人看店的？这抽屉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

“离婚的事，我都委托给我妈了……”杨云拧。语气有点愤怒，有点委屈，还有点……成果琢磨不透的感情。

“什么人跟自己老婆打离婚能委托给自己老娘？你当你玉皇大帝啊？不受地球的法律约束？”成果绕回了杨云跟前儿，看著杨云

的脸问。

“果果……”杨云抬头看著成果的脸叫了一声。成果的心……一下就像被温水泡了一样。

“杨云，你可真够孝顺的~。为了你妈娶老婆……当年还不如娶我呢。我还可以帮你挡著……”

“我……我到现在也没露馅儿啊！周娇娇是因为我没钱才想离开我。夫妻义务……她跟我的那天起我就没尽过……”杨云的声音

很低，说话的神情就像个羞涩的小姑娘。成果一下想到了在北京，自己无穷无尽占有杨云的那一周蜜月，小肚子没由来地就是一

紧，他在杨云的身边坐了下来。

杨云半垂著个脑袋。成果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挑起杨云的下巴，让他看著自己……

杨云的上身紧绷著背心，上下起伏著的胸，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

“杨云，你眼角的眼屎恶心死了~，满嘴口臭……”成果说。杨云的神情立刻象被人扇了个大嘴巴。可他也没将自己的下巴从成

果的指尖上逃开，而是瞪著成果，眼神冒火。

“我是来给你送法院传票的不是来请你的。还有……浴室在哪儿？走吧，我先带你洗洗屁屁去”成果老气横秋。

杨云伸出只手，对著成果的脑门儿就是一推。成果一阵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在了杨云的床上。

“臭美个屁！你的屁屁在托儿所天天都是我帮你洗！”杨云站了起来，向外走。

成果躺在床上哈哈哈大笑，“杨云，你怎么好像又肥了一圈？”继续打击杨云。

淋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成果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薄薄的被子里。鼻子周围全是杨云的味儿，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记住

这味道的？

“杨云~杨云~~，有你真好！即使不做情人，即使永远做你的弟弟，我也知足了”成果默默地对自己说，用薄薄的被，偷偷擦著

自己的眼角。

42

杨云软磨硬抗，找各种借口就是不肯跟成果去广州。成果知道杨云为了男人的面子不想和周娇娇对薄公庭，所以当晚就留在了香

港，打算从长计议。

肥白找回来了，但黑贝贝跑没影了。成果对年轻的小店员说，“你伺候只黑猫，一辈子都倒楣找不著媳妇儿，跑了更好”小店员

嘴上不敢和“少爷的亲弟弟”吵，心说，“你比黑猫还丧气！碰著你我才倒楣呢！”这腹诽要是被杨云听见，保准举双手双脚，

赞成赞成，同意同意。

杨云妈自打那年春节前离开北京后就一直住在香港。杨云在加拿大的三年，她和杨云老婆也没过去。

“为什么？”成果问。象杨云这样的大孝子、恋母狂，长这么大，估计跟她妈分开的日子最长都不超过十天。

“我妈那时和周娇娇正事业起步，说加拿大人说话也听不懂，所以就没过去”

屁咧！还不是你家姑爷李冬不待见她。成果心里骂。

“事业？就这猫狗店？”成果不信。养“牲口”顶多就一牧民，还事业呢，谁瞧得起啊？

“你别小瞧这宠物店，卖一只出去，够吃喝俩月的，当时我都不信”杨云也感慨。

“俩月？旺财！旺财——”

“叫谁呢？”

“你家伙计啊”

“人不叫旺财。干嘛？他不在”

“他不在你去！把黑贝贝找回来……”

杨云听著就乐了，“找回来还不是死路一条，各个都得死你手里……”

“那你呢？你不说跟猫狗拱一槽子里睡不著觉吗？怎么又回香港找奶来了？离了李冬，你活得下去？”成果看著杨云的眼睛问。

杨云不开口，静静地看了成果二分钟，站起来，出去了。

成果气得在杨云的屋子里打了三个磨磨。杨云这老小子！当年的事……他倒怪起自己来了？杨云就是忍气吞声包容著成果不开口

，成果也知道杨云在想什么。

成果不想出去找杨云认错，索性躺在杨云的床上生闷气。没一会儿杨云就回来了，“出去吃点东西吧”不记前嫌地邀请成果。

成果后背朝外，不搭理杨云。不管谁对谁错，成果从小被杨云惯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错！至少，这点在他和杨云之间永远成

立。

杨云在门口站了会儿。成果感到杨云趴在自己身上时也没睁眼睛。有指尖，落在自己左眼角下的伤疤上，摩挲著……

“我请你吃海鲜啊，就在巷口。是这片儿很有名的店，预约了才能有座儿呢”杨云开口，声音很轻很低。就像他们青涩的高中时

代，成果动不动就耍小性子，一生气，杨云就这么轻声哄自己。

“你这是打算跟我认错赔罪吗？”成果睁开了眼睛，十足一癞皮狗。

“你去不去？不去拉倒~。反正我天天在香港吃海鲜今天纯为你，不吃也不可惜”杨云自说自话。

“听著多新鲜啊！好像广州没海鲜吃似的”成果用双手缠住了杨云的脖子，意思就是要杨云抱自己自己才能起。

这是他们的老习惯了。杨云会意。当他用双手搂住成果的后背时，成果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杨云的双手灼伤了，烫糊了。

杨云起身，抱起了成果。成果死死搂著杨云的脖子不撒手。杨云抱著成果后背的双手也久久不肯放开。

“杨云，不论什么原因，这次……你要是再敢离开我我就死！而且，让你陪葬”成果说。

黑暗里，杨云好像没听见成果的话，静静地搂著成果，一动不动。

43

真是名不虚传，那家店里的海鲜好吃极了。

更绝的是，店里的酒好像都是自制的药酒。客人定什么主餐，就上什么酒配菜。

“杨云，你知道我喝醉了会做什么还敢点酒？”成果是好心提醒。

杨云不说话，冲成果咧嘴笑了笑。

成果心说，“行！谁怕谁啊？大不了把你就著海鲜吃干抹净，多少年没“开荤”了，我还怕不消化了？”

一通海鲜造进肚，虾壳螃蟹壳王八壳……在桌上堆成了小山，酒也下去三、四壶了，成果觉得自己头脑还是蛮清醒的。

“给你，张嘴~”

成果一个人来不及剥螃蟹肉，从螃蟹一上桌，杨云就帮他剥。如果成果没记错的话，杨云一块螃蟹肉没吃，全喂自己了。

成果跟杨云在一起，舒服就舒服在可以不用照顾杨云，完全享受杨云的照顾还心安理得。腆著个大肚子，晃出海鲜店的时候，偷

偷抓住杨云的手问，“你吃饱了吗？”

“有人不总嫌我胖吗？就当减肥了”杨云大度地说。

“杨云那是什么酒啊？我怎么喝了那么多也不晕啊？”成果问。

“哼哼~是药酒”杨云乐了。

“药酒也是酒，我知道”成果还是不明白。

“是壮阳的。春药的成分比酒精大……”杨云说。

成果停下脚步，惊讶地看著杨云，仿佛杨云一下变成了大猩猩金刚。“杨云？你不想活了？还是……你想吃了我？”

杨云还是没接话，又笑了笑。成果觉著这人现在变得怎么这么恶心啊？跟他妈秋香似的，一笑二笑连三笑的。

药酒也是酒，成果说的一点没错。回到猫狗店，成果就有点上头了，开始和杨云无理取闹。

“我不住这儿我不住这儿……我要住酒店！这儿太臭了！一股猫屎狗臊味儿……”成果都躺杨云的被窝里了，还在奋力争扎。

大概不管成果多大杨云也能哄得住他，“好好好！你先歇会儿，一会儿我就送你去酒店”

成果木夯夯的脑袋告诉自己杨云在骗自己，嘴上也叫著“你骗我你骗我……”但身体乖乖地不动了，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杨

云调好了空调的温度，替成果盖好了薄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客厅沙发上的一瞬间，幸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成果对自己来说只是一种习惯。就像酒鬼的酒，烟鬼的烟，瘾君子的海洛因……带在身上压根儿没好处，却戒不掉，离不开

。杨云甚至搞不清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境爱著成果，可不论是友情，亲情，爱情……没了这份感情，杨云都活不下去。

半夜，杨云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他也喝了不少酒，一翻身，从沙发掉下来的同时想起成果，“果果？”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后又

想起来成果在自己屋里呢。

鞋都没顾得上穿，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床上的成果好像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果果？果果？”杨云推著成果的身子，才知道成果没醒，但显然想缩手也来不及了。

“杨云？”成果也是连醉带睡的，糊涂得大脑也没在香港。看著杨云的眼神，满是莫名其妙。

“难受吗？我看你老翻身……”

杨云关心地问。成果眨了两下眼睛，“我想尿尿”说。

“那起来吧，我陪你去”杨云掀开成果的被子，摸著成果窄窄的肩。

成果坐起来准备下床的时候，杨云蹲下来，把脱鞋套在了成果的脚上，自己却光著一对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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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茅房，成果脱了肥大的短裤，扶著自己的老二就泄。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了两下，才忽然发现挂在屁股上的裤头不是自己的。

“杨云！你替我换的裤衩儿？”成果惊得尿都停了。

“这里又热又潮，我怕你没洗澡，穿那么紧的裤头睡不舒服”杨云站在成果的身后说。成果没说话。

又嘀嗒了两下。“杨云，你不尿吗？”成果问。

“我等你尿完的”杨云说。

“一起”成果说。

“那怎么尿啊？你忘了小时候跟我抢茅房，我都尿你身上了”

“你不和我一起我就不尿，等你！”成果把“水闸”给关了，晾著个老二就在那儿等著。

“你，你这是干嘛啊？真是的……还跟个孩子似的”杨云没办法，慢慢蹭上来，只有站在成果的身边脱裤衩。

杨云的老二露出来了，成果直勾勾地盯著，一点不避嫌。还是那么小那么弱的一点点。成果不知为什么，没有心酸没有同情，相

反，没良心的，一直拎著的心好像彻底放肚子里了。

哗哗哗~~~两个声音汇成了一个。成果就像他家老二一样，霸道地挺立著，向前送著自己的生殖器，泄洪般。杨云努力向后缩，

缩，缩，缩到不能再缩了，还是感到成果溅起的尿滴子蹦了自己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