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一些,气质也没有二师兄的飘逸除尘。
我坚决不承认,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轻轻一笑,说,他是暗紫山庄的二少,紫青。
他一说他是暗紫山庄的二少,我对他本就没多少好感的好感变成了负数。
我偏首看向男子,看着那一双跟我挺像的眉眼,我心里就是难受,就是堵得慌。
事实上,我就是比较好奇他是谁。
紫青笑着介绍,说:“这是我表哥,程歆。”
我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去,“哦”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他忙叫住我,说,既然来了,不若一起为庄主祝寿。
我想了想,良久,才点头道了一声好。
我等他们先向前走,显然,他们打算与我并肩而行。
我说,这路窄,我走路歪歪扭扭,三人同行,不够我扭动身子。
两人愣了一下,“啊”了一声。
我率先走到二人的面前,开始以S形来走路。
跟他们一起走?没准儿入了大厅,那群人就齐刷刷地看着我。
当走到了门口,我停下步子,让紫青和程歆先进去。
两人进去后,我把散乱的发扎好,裹了裹衣襟,抬首挺胸的进去了。
可能是因为紫青与程歆先进入大厅的关系,众人都围着他们转,也没几人注意到我。
四处瞥了眼,我到了较为隐蔽的角落坐下,开始吃。
……这鸡呀,这鸭呀,这鱼呀,这肉呀……我多久没吃过了?那群人就喜欢给我吃清粥小菜,不愿意给我吃山珍海味儿。
我吸了吸鼻子,给自己倒酒,吃菜。
蓦然,厅里又是一阵的骚动。
我从椅上起身,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了二师兄。
二师兄的本人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气质,让人仰望的气质。无论去了何处,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只是一下子,紫青便被比下去
了。
我有些怜悯地看向紫青,那一看,便捕捉到了他瞳孔里一闪而逝的毒辣。
我冷哼了一声,想去找二师兄聊聊,却没想,程歆走到了二师兄的面前,两人相谈甚欢。
不知打哪儿吹来一阵风,乱了程歆的刘海,二师兄伸出右手,为他屡屡发。
程歆抱以一抹轻柔的微笑。
我阖上眼睛,只觉得呼吸比较困难,双腿儿发软,一把坐到了椅上。
我对自己说,二师兄对他如此温柔,是因为,是因为……他长得跟我像,长得跟我像……
二师兄说过喜欢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垂下头,有些失神地给自己倒酒,斟酒,喝酒……
喉咙里一片的火辣。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是谁说的?以前喝酒,只觉得神思恍惚,现在喝酒,却觉得精神得狠。
我放下了手中酒杯,瞪大眼睛以着眼神儿朝着与程歆侃啊侃的二师兄射出无数只透明的小飞箭。
努力,终是有成果的。
二师兄终于注意到我了。
他那一张俊脸明显愣了一下,方与程歆一同走到我这一桌,跟我介绍,说:“然儿,你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龇牙咧嘴。
他展开一抹包容的笑容,说:“又有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刚还去找过你,想要带你来。”
我站起身,扬起头,用鼻孔看他。
他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指了指程歆,跟我介绍说:“我的……表哥。”又指了指我,看向程歆,说:“我的小师弟,苏然。
”
……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程歆对我笑笑,夸了我两句,说什么苏公子年少英俊,眉目俊俏,秀美如画。
我勉强笑笑,说,身体有些不适,要先行离去。
二师兄伸出右手,摸了摸我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他让我好好儿休息,便让丫环送我回去。
当要跨出厅堂的门槛,我回头看他,他对程歆笑,笑的很温柔,眉目间均是温和。
那一瞬间,心口就好像被人用铁锤敲打了一下,很疼很疼。
脚步踉跄了一下,慌忙跑出了大厅,深深地吸一口气。
这天以后,我再没能见到二师兄。
二师兄很忙,听说是最近山庄里来了不少贵客,忙的,没时间见我。
这时间一过,教主给的七天时间匆匆就过了。我没解药了。
第八天,忍受着疼痛煎熬地过了一天。
第九天,我跟丫环说,我要见二师兄。
丫环愣了一下,才说,二师兄与表少爷去了外地,选布料去了。
我皱起眉头,询问:“什么时候会回来?”
丫环说:“以前选布都是由表少爷做的,如今,大少爷才回来接管生意,便有表少爷辅助他做这些。”
我“嗯”了一声,对她笑一笑,重新回到了厢房。
我跟自己说,我再等三天。三天以后,他若是不来,我便给他留一封书信,先离开。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咬着牙,看了不少大夫。
我说我中毒了。
大夫会为我诊脉,之后冷笑着说,公子,你哪儿是中毒?身子硬朗得狠。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些毒就连发作的时候,也能让大夫看不出任何端倪。
三天的时间对我来说极为漫长……
等待的时间是没有尽头的。
第三天日落,第四天的黎明到来时,我始终没能见到二师兄。
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是我昨夜命丫环给我准备的。
坐到椅上,先把墨磨好,心里有些紊乱。
手指墨笔,蘸上墨水,我想给二师兄留下书信。
可才动手书写,那便是一句句的,二师兄二师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二师兄,我喜欢你……
我觉得,我有病,神思不正常了。
喜欢就喜欢了,还千篇一律的写它做什么?这字还这么难看,就好像被狗啃过一般……
揉乱了一张又一张的纸,我随意丢在了厢房里。
当一叠素纸被我用尽,我只觉得那铁锤又开始嚣张了。
总是敲打我的心脏,打的,那么疼,疼的让我受不了。
我把手伸展开来,一直看手心,一直一直……
我考虑着,要不,等哪天我抓二师兄去算命,看看我跟二师兄是天生一对,还是天生一对……
手掌忽然就模糊了,瞳孔中氤氲一片,有什么东西从瞳孔中笔直地掉落,低落于手掌心上。
一滴一滴的,滚烫滚烫的,看着我难受。
我把脸埋在了掌心中,久久久久……
身子一颤一颤的,我又把脸闷在了床上……
脑海里千回百转,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与程歆谈笑风生的二师兄。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桌上的笔墨砚台都被收走了,放上了一桌的佳肴。
再看看地上,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都没有。
早上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游离的梦。
吸了吸鼻子,随意吃过了早饭。
我抓来一丫环,让她帮我传信,告知二师兄,我先离开,过几日,还会回来。
丫环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当我从马房牵出了一匹马,拖到了朱红色大门外,跨上了马背时,丫环忽然从大门内冲了出来。
她双唇开启,唤我一声“苏公子”。
唇角微微弯起,我笑问:“怎么了?”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咬了咬嘴唇,说:“苏公子,你是在笑,还是在哭?”
11.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咬了咬嘴唇,说:“苏公子,你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愣了一笑,才笑吟吟地说:“我当然是在笑了。”
她沉默,片刻后,她说:“你笑起来,感觉上……就是在哭。”
我张开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双唇下意识地扬起,却,怎么也无法笑出来。
她伸展开双手,我从她的手心里看到一叠又一叠的纸,纸上有着被揉捏成一团儿,又铺平的痕迹。
她说:“苏公子,这些东西,我会交给大少爷的。”
“……啊?”
她又说:“我会替你交给大少爷的。”
我伸出手,想说不要,你把它还给我。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低头想了想,从那一摞纸中拿出一张,给了我一张,转身,便跑入了朱红大门之中。
我愣愣地,开启了手中的纸张。
依旧是丑丑的字,却是我用着最为真挚的心所写出来的。
二师兄,我喜欢你。
从马上跳下,我牵着马在市集中买了一个香囊,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放了进去。
大师兄,苏然,是真的喜欢你。
翻身上马,我跑出了城外。
一路去了水月宫。
才入了密林,一群白衣女人便把我团团围住,驾着我去见了宫主。
被人压制着,腿被人踢了一脚,弯曲了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宫主以着伶俐的瞳孔扫了我一眼,凤眸瞥了眼众人,以着阴柔的声音,道:“退下。”
众人退下,我站起身,也想跟着退下,宫主道:“苏然,你跪下!”
宫主指名道姓,我转过身,又跪在了地上。
宫主说:“你倒是有骨气,能忍受毒发作的七日之苦?”
我低下头,不说话。
我听到了一阵的脚步声,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双靴子。
跟他着在身上的衣裳是一个颜色,墨色。我觉得,他的心也是这个颜色。
他蹲下身,捏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他眯起眼睛,瞳孔里的阴沉嗜血表漏无疑,他说:“听说,你灭了紫夜山庄一家?”
我沉默不语。
他的右手高高扬起,在我的脸颊上狠狠地拍下一巴掌。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的内力,我觉得,他这一掌下来,我这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位置。
他说:“苏然,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都是以着金钱来横梁。
既然,没人购买紫夜山庄的人命,那么,我便不该杀。
我说了一声“是”。
他阴鸷着脸,冷沉着声音,问:“你这是明知故犯?”
我不语。
他说,若是别人,只要一旦犯了错,便会扔入湖水里,任由鱼儿吞噬。
只是,对于我……他说,他对我还有一些兴趣,所以,不会要了我的命。
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又给我施加了一些药剂,同样的药,加倍的量,死不了人,只是会让人生不如死。
他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出了宫殿。
不久,便有几位白衣女子压制着我,踏水上岸,把我带回了我的厢房。
……疼痛这东西,身体折磨这东西。能习惯吗?能麻木吗?我不知道……
我从怀中掏出香囊,把里面的字条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看着……
只要看着这个,我感觉,身体的疼痛就能缓解许多。
大师兄,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奇妙地能让我暖了心,又冷了心。
人心这东西,真的是不靠谱的。
两日以后,水月宫宫主又阴沉着脸,给了我数天的解药,却没给我发任务。
他让我继续练武。
我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候,那位白衣女子告诉我,水月宫的情报网很厉害,我暗杀紫夜山庄庄主,却差点儿被反杀的消息传入了水月宫宫主的耳中
。
白衣女子说,“你虽然厉害,可是身子太弱,无法持久,这一样弱点却足以让你致命。”
我继续练离心剑法,想要练到第六式,却不容易。
这几个日子里,我闲来无事逛逛水月宫的情报网,探听探听二师兄的消息。
二师兄那里的情况依旧照旧,不上又不下的。
想要杀他,让紫青继位的长老依旧层出不穷。
半个月后,终于有人劫杀,听说伤了二师兄。
我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
给情报网的姐姐们一人买了一套衣裳,每人送了一束鲜花,又奉送好几个含情脉脉的媚眼儿,好容易拿到了一个册子。
这里,记载着所有暗里明里想要杀害二师兄,同时又反对他继承庄主之位的长老与长老的心腹。
来到古代,都是要凭着一把剑来说话。
其实,我自认我这人并不血腥,只是,这个时代过于血腥,而我,只能融入,而无法改变。
二师兄,若是有人化身为荆棘,阻挡着你向前去的道路,那么,我便化为利剑为了一一割除掉。
连夜跑出了水月宫,我拿着这本册子,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暗紫山庄的分庄,下人,频频有人被杀……
人心惶惶。
然后,我就杀到了暗紫山庄的内部去了。
小册子上记载的最后一个名字,是紫青。
无论如何,他是二师兄的亲弟弟,我下不了手。
那一天,我去了暗紫山庄,走到了紫青厢房的房梁。
打开一张瓦片,可以看到他与程歆交缠在一起的躯体。
他们的十指相缠,被褥盖住了两人相缠的地方。
程歆呻吟,那一声声娇媚的叫喊似乎能把人的骨头都给软化了。
我就坐在房梁上,偷窥了很久……
当天露鱼肚白,我从房梁上蹦了下来,就站立在二师兄的楼宇下,仰望着楼上看了许久。
然后,二楼的窗子被开启。人影恍惚。
二师兄从窗口翩然而下,站到了我的面前。
他说:“看到人影,我就知道,是小师弟来了。”
我笑笑,埋在他的怀里,说:“二师兄,我想你了,想你了。”
他摸了摸我的耳朵,道:“想我了,那你还走?”
“我有事儿呀,想跟你说,你又不在,我能怎么办嘛。”我哀怨地看着他,想了想,这眼神儿放射出的哀怨之箭是不够厉害的,
于是,我又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阴森森地看着他。
他轻笑出声,带着我走入了楼宇里。
坐到厅里的椅上,我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两人相对无言。
我这双眼睛不老实,上看看,下看看,前看看,后看看……最后,就定格在了二师兄身上,看了又看,看了还看……
喂喂,二师兄,你不知道那个广告吗?你看我?又看再?还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你,你说你,我看了你这么久,你就算是不愿意我吃掉你,你怎么就不想着把我给吃掉呢?
我郁闷了。
叹了一口气,我说:“二师兄,你说,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漂亮?”
他唇角微弯,道:“然儿,真正漂亮的是你。”
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我对他眨眨眼,微微一笑,我再笑,我还笑。
果然,这一招对二师兄不管用。我对别人笑,人家脸会红,我对二师兄笑,二师兄依旧是面不改色。
我吸了吸鼻子,垂下了肩,有些挫败地看着二师兄。
二师兄摸摸我的头,说:“下次,二师兄教你练书法。”
“……啊?”怎么忽然说到说法去了?
二师兄眉眼弯弯,道:“然儿,你给二师兄写情书,二师兄很开心,不过,希望下次的字迹能优美一些。”
“……咳。”二师兄,你你,不带你这样儿贬人的。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二师兄。
二师兄摸摸我的头,又在我的脑门儿上点了一下。
我含情脉脉地看二师兄,蓦然,二师兄面上的笑容消失,一脸正色地询问,他说:“然儿,最近暗紫山庄内部长老等一个个被人